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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非要和我结婚 正文 第150章 那都十年前了

    【我料想到林州行会聊过去的事,但我完全没想到他会提起过去的过去的过去的事,这导播回放的也太久远了,他说的是大一那个演唱会散场之后,那是十年前,那都十年前了】

    ——

    晚上的时候下起暴雨,我本来想等雨小一点再喊周明祎来接我,但这雨足足下了一个小时不带停的,气象台发布了暴雨红色预警,郑郑上网搜索了一阵扭头说:“店长,天气预报说还要下两个小时。”

    我不免着急起来:“那怎么办?”

    “你睡我这吧。”

    “你这就一张床啊!”

    “我不睡就行了。”郑郑把椅子搬起来挪得远远地,“我只画画,店长,你放心。”

    “不是,不是不相信你。”我哭笑不得,“还是算了。”

    想了想,我还是给周明祎发了消息,对方给我发了点新闻截图,说明道:“天太黑,有些路段淹了,路上不太安全,最好明天再走。”

    “方便吗?小清?”那边又发,“要是实在没有住的地方,那还是我来接你。”

    手指放在打字界面上,我犹豫了许久。

    我没有再回复。

    郑郑摁了会儿手机,突然嚷道:“店长,他说他一个小时之内到,让你等一下。”

    “他?哪个他,谁?”

    郑郑眨了眨圆圆的眼睛,很无辜很自然地回答道:“你老公呀。”

    啊?!!

    我急忙给林州行打电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开车,他没有接,我愣了两分钟,只好又给周明祎打电话,让他不要来了。

    雨还在下,越来越大了,敲击着关闭的铁门像狗熊在外面摇动房屋一样,我觉得心烦意乱,好像心池也泡满了一般,水溅得稀里哗啦。

    “小黄!来了!快去接人!”郑郑忽然站起来大喊着,把铁门掀开一条缝,放进来外面清晰的雨声像鞭炮一样炸响在耳膜,小黄本来就一直在门口徘徊,门一打开,就勇敢地冲进雨雾中。

    我着急起来,有种莫名的担心,站在门口等,风扬起雨势,像鞭子一样抽打甩洗在天地间,村子不大,小黄响亮的叫声慢慢地从入口由远及近,一个颀长人影孤独地破开雨幕走来,举着一把长柄黑伞。

    小黄在他脚边来回盘旋,快跑几步,时不时又停下来等他,他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黑伞微微擡起,露出那双我无比熟悉的淡褐色眼睛。

    林州行很简洁,没有埋怨询问也没有管前因后果,把带来的一张大毯子送给我披着,然后说:“走吧。”

    小黄冲进屋里,我挥手和郑郑告别,郑郑正举着一张大浴巾蹲在小黄面前别开脸,小黄毫不留情地开始抖水,非常快乐地甩了他一脸,郑郑用手肘抹了抹脸,望着门口笑着:“店长拜拜!”

    “拜拜。”我也笑着说,“我走啦!”

    林州行只带了一把伞,但Brigg的伞面还好够大,容得下两个人并排,我当然后悔今天穿了细高跟来,在我之前的想象中创意园区应该很适合拍照,虽然今天的体验和行程也很有趣,但是显然我搭配了错误的衣服,还穿着吊带长裙。

    林州行很耐心地撑着伞,我提着裙子裹好身上的毯子跟着他,车开不进来,大概是停在村口,大雨砸在伞面,我也没什么心思说话,注意力全在路面上,路面积水的状况早就非常惨烈,鞋跟踩上去像穿着钉鞋,每一步都要很费劲地拔出来。

    忽然我惊叫一声,林州行也吓了一跳,但手快过脑子,揽着我的腰拖起来我才没有倒下去,右脚扑通一声踩进泥水里,我试了试,狼狈地说:“鞋拔不起来了。”

    我要蹲下去摸,林州行却把伞柄塞进我手里:“我背你。”

    也没什么好推脱的,一小段路而已,我咬咬牙趴在他背上,握住樱桃木的伞柄,调整好角度遮住我们两个人,他背着我起身,我搂住他的脖子。

    今天他穿着一件很普通的圆领衫,是通常被他当作睡衣和家居服的那种款式,身上没有任何香水气味,只有雨水湿淋淋的味道,林州行一直很瘦,因此肩膀背脊和宽阔也就沾不上边,但他走得很稳,我忍不住问:“沉吗?”

    “你又不重。”

    “早知道上次来就该买下来。”林州行慢悠悠地在雨打伞面的间隔声中说,“起码花点钱把路修好,车能直接开进来。”

    我吐槽说:“现在下大雨才想起来,晚了。”

    “是啊。”林州行笑着说,“晚了。”

    虽然有伞,但不免还是湿了,他抱我上车,打开暖风,拿来一双拖鞋,还带了一套衣物,是我三年前没能带走的衣服,从柜子深处拿出来,有很深的折痕,林州行犹豫了一下,说:“我要不要在外面等你换。”

    “这么矫情干什么?哪里你没看过?”我没好气瞪他一眼,拖他上车,睡都睡过多少次了,装什么纯情?

    后座宽敞,车门一关就隔绝了雨声,变成了有些茫远的白噪音,我拽着林州行的手腕摸索着拉到自己背部:“帮我弄一下拉链。”

    “嗯。”他果然照做,像滑动在湖面的舟破开细腻波涛,一整片白皙柔滑的背脊散发着微热的体温,横着一条内衣带子,凉丝丝带着湿意的指尖触到皮肤,延绵不绝的雨声掩盖掉了越来越急促的气息声,我轻轻颤了一下。

    林州行突然从背后抱住我,我停下动作屏住呼吸。

    他怕我挣扎,因此立刻低声说:“我只抱一会儿。”

    这个一会儿可绝对不止一会儿,但是我没有动,他在我的颈窝嗅嗅,然后蹭了蹭,双手很老实地环在腰上,哪里都没有摸,碎发挠得我痒痒的,软唇带着一点点温度轻轻贴了几下,像只小动物一样小心翼翼。

    但我的真实感受其实没有这么可爱,他抱得太紧,周身滚烫,我眯起眼睛用气音小声说:“林州行,你顶到我了。”

    他慌忙放开我,远远退到另一边,假咳了半天说:“对不起对不起,不好意思。”

    我觉得他这副做作的样子很好笑,从来也不是什么纯情人设,不知道在硬装什么,其实我没所谓,如果有什么的话也可以。都这个年纪了,性和爱当然可以分开也可以合起来,没什么讲究。

    从床品的角度来讲林州行算很温柔,硬件和技术不错,身材和长相也很好,唯一麻烦一点的就是身份是前夫,还没领到离婚证的那种。

    真的睡了,只怕更不好甩掉。

    我看了看他,他却坚持看着窗外,等我换好了,林少艰难地、狼狈地、手脚并用地爬到前面去开车,提醒我在后排也要系好安全带。

    “准备激流勇进了。”他说。

    雨还没停,雨势仍然很大,雨刷顽强地挥舞着,柏油马路不比沥青路面,下雨后会有积水和浅坑,有一些路段地势较低,积起了很深的一个水坑,林州行加大马力轰过去,轮胎带起一大片水花,高高溅过车窗,车子狠狠摇了一下,忽然往旁边歪去,差点撞上护栏,他猛然打方向盘急转,车子终于冲出水坑,尖利地狠狠刹住。

    “怎么有块石头。”

    发动机熄灭,林州行嘟囔了一句,准备再点火。

    “别开了!”我拉掉安全带扑上去攥住他的手腕,“拐到岔路停一下等一等吧,新闻里已经出了很多车祸了,雨太大了。”

    “没事。”林州行安抚我说,“这车底盘高。”

    “林州行!”我摇动他的手,拼命想要想起一些理由来说服,“我们停在路边聊聊天,行吗?你不是一直想和我谈谈吗?”

    他缓缓地笑起来,很久没说话,眼睛亮亮的,然后终于开口说:“清清,你胆子真的很小。”

    “对。”我说,“我是胆小鬼。”

    路虎以二十迈的速度缓慢地爬行,拐进了一条岔路,他熄灭发动机,我信守承诺的爬到副驾来坐好,抱着双臂精神上全副武装地说,聊吧。

    林州行看我一眼笑了,你这样是聊天的态度吗?

    我无声地点点头。

    我的架势不能丢。

    我今天赢过周明祎了吧?林州行突然问,你是不是让他来接你了。

    嗯,我老实承认,但是不免奇怪说,都多少年了,你怎么还是盯着老周和他过不去。

    林州行瞥我一眼,老周?喊得这么亲热。

    那你想让我怎么喊司机?我故意恶心他,明祎哥哥?

    林州行轻哼一声。

    是他和我过不去,林州行说,他赢过我,好多次了。

    我听不懂,什么意思?

    林州行不解释,林州行说了一个单字,他说,你。

    “那天晚上我都准备好去接你们了。”林州行突然问,“为什么不找我?”

    “哪天晚上?”

    他目光融融,紧紧盯着我。

    “就是演唱会那天。”

    我料想到林州行会聊过去的事,但我完全没想到他会提起过去的过去的过去的事,这导播回放的也太久远了,他说的是大一那个演唱会散场之后,那是十年前,那都十年前了。

    那天的确是周明祎主动来接的我们,雪中送炭,帮了大忙,也是那天晚上,二姐让我选,让我选喜欢我的,和我喜欢的。

    我当时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那时年轻又傲娇,还容易动摇,就结果倒推来看,我选了喜欢我的。

    知晓他做过的一些努力和细心后,现在想想,我的确算不上用心。

    但一码归一码,林州行凭什么好意思问我为什么不找他,那时候别说我了,连亮哥和他都是刚打过几场球草率成为朋友的关系,谁敢半夜去请百乐大少爷啊?

    陈年旧事,我懒得说那么多,我说:“你自己反思。”

    林州行轻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