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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丛林鄙夷爱情 正文 第19章 酒味、咸湿味和淅沥的雨

    第19章酒味、咸湿味和淅沥的雨

    冯式东在三年前买下这套房子,两年前乔迁入住。半新不旧的小区,两居室的小户型,只有几位熟悉的朋友会偶尔来往,所以他把客厅装修成书房,一面墙的书架,一张足以涵盖吃饭、办公、摆放杂物等所有日常需求的大实木桌。

    冯式东从没想过客厅缺少沙发会导致怎样的后果,直到两分钟前,他抱着束晴压在实木桌上,杂物洒落一地,束晴的小腿勾着他的腰,他的脚底下踩着今天早晨刚打印出来的文件,冯式东想,该找个时间改变一下客厅布局了。

    “家装的品味不错,确定没有女主人吧?”束晴食指抵着他的胸口,用气声在他耳边问。

    冯式东揉她的嘴唇,拇指周围擦出一圈淡淡的口红痕迹,“现在还来确认这个,是不是太晚了。”

    束晴说:“十点多,确实不早了,速战速决。”

    冯式东低笑了声,掐着她的后颈吻下去。束晴的后背贴上实木桌,冰冰凉凉的,唯有腰间悬空,被冯式东一只手臂圈在怀里。

    归于多年的运动基础,束晴不是干瘦身材,四肢纤细却有力,连腹部都有清晰的肌肉线条,与冯式东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平躺在桌上,马甲线的凹陷处会积出一小滩汗水,随着身体的碰撞,液体前前后后来回晃动。

    直至她坐起身,与冯式东交换位置,那几滩被晃到滚烫的汗水,随着皮肤弯弯曲曲往下滑,落在他的腹部,腿根,相交处。

    落地窗前有光透进来,白色纱帘随着缝隙中的微风时不时扬起。束晴仰起头,发丝顺着湿漉漉的脖子黏在后背和胸口。她双手向后撑在冯式东的膝盖,断断续续地问:“是…单向…玻璃吗”

    “放心,外面看不见。”冯式东掐着她的腰给她借力,没一会儿又觉得不够尽兴,直接起身架着人站在地上,悬空用力。

    淅淅沥沥的雨下了许久才停,地面也隐约落了几处积水。

    冯式东半靠在桌子边缘喘粗气,束晴坐在他的大腿上,她也缓了几分钟,等到浑身渐渐恢复感知,她往下挪了几分,借力勉强站稳,伸手勾过不远处的衣服,刚拿上又立刻甩开。

    “都是烧烤味。”束晴捏了一撮头发放在鼻尖,又侧头在冯式东身上闻了闻,“都是酒味。”

    冯式东懒散地笑了声,单手搂过束晴的腰,把下巴支在她的肩窝处,嘴唇贴着她的侧颈,一路顺着往下吮,“咸湿味。”

    结束后的亲昵不像欲望上头前那样充满目的性,对束晴来说也显得不再纯粹。她捧住冯式东的脸阻止他继续向下,冷静问道:“有烘干机吗,或者借我一套能穿的衣服。”

    刚好早晨从阳台收回的衣服还来不及整理,零散地搭在附近一把椅子靠背上,冯式东倾身扯了一件灰白格子睡衣递给她,束晴没接。

    “能穿出去的衣服。”

    冯式东顿了下,“现在走?”他的嗓子还有些哑,像被强行从沉浸的某件事中拉回理智。

    束晴用脚尖点亮地上的手机屏幕,不算明亮的光在黑暗中异常显眼,束晴的腿也瞬间白的醒目。

    “没到一点,不算太晚。”

    冯式东放开她的腰,站起身又从那堆衣服里扯了条居家裤套上,“别折腾了,明天还不是周一。”

    接着他打开客厅灯,束晴没穿衣服,下意识双臂环住自己,冯式东又立刻把灯关上。他走到一间房门口,亮了盏屋里的小灯,“这个房间平时没住人,你要睡这的话给你铺个床。跟我睡主卧也行。”

    “别铺了,就一晚。”束晴不再坚持,套上他的睡衣,随手把地上散乱的衣服一件件捡起,“浴室是哪间?”

    房子不大,冯式东往右侧走了几步,又打开一扇门,“这里,你先洗。”说完他没立刻离开,从浴柜里翻出一套新的洗漱用品。

    束晴站在他身后照镜子,“卸妆水…算了,洗面奶有没有。”

    冯式东拿了自己日常用的那支。

    “这个卸不了妆。”束晴皱眉。

    “那用洗洁精,什么都卸的了。”冯式东嘴上唱反调,还是继续在柜子里翻,找出一根未开封的小样,“这个行不行,不知道有没有过期。”

    “行吧,我多洗两遍。”束晴正对着镜子歪头观察侧颈,看都没看一眼就随口回答。

    这件睡衣对束晴来说太过宽大,松松垮垮地挂在肩膀上,脖子上的红痕也暴露无疑。冯式东擡手不痛不痒地抹着那块地方,轻笑了声,在镜子里对上束晴的目光,他低声说:“刚才没用多大力。”

    束晴使劲按向他肩膀上的血迹,大概是半小时前在黑暗中被她无意间挠到的,她以牙还牙道:“我也没用力。”

    冯式东直接轻掐住她的脖子,低头堵上她的嘴。一场没下完的雨还在继续。

    第二天一早,冯式东被门铃声吵醒,昏昏沉沉坐起身,他才意识起身边躺着一个人。

    束晴整个脑袋都埋在枕头里,只露出凌乱的后脑勺。怕她太闷,冯式东搂着她的肩膀转过来,却被束晴一巴掌挥开,恰好打在他的侧脸。

    “太亮了。”束晴还没清醒,用被子捂住头,没好气道:“早说你一大早有客人,我不如做完就回家睡。”

    主卧已经有两层窗帘,天光大亮也只能从缝隙中漏进几丝光线,冯式东把束晴的吹毛求疵归结为起床气,他不再管,用舌头顶了顶脸侧,自顾自穿上裤子去外面开门。

    周凯盛正打算给好友打电话,还没拨出去,门开了。

    冯式东不耐烦的口气:“才几点,扰人清梦?”

    周凯盛擡胳膊看了看时间,“快八点了,你不是每天七点起床?”说着他拎起门把上的外卖袋子,“没睡醒你点什么外卖,给鬼吃?”

    冯式东看见他手上的袋子,想起这是昨晚在回家路上点的外卖,却忘了吃,也没机会吃。他接过,给周凯盛丢了双拖鞋,“进来吧。”

    “赶紧吃了收拾下,一会儿出去……”周凯盛说到一半顿住,盯着横七竖八倒在玄关处的两只高跟鞋,问道:“你家里有人?”

    冯式东把饺子从外卖袋里拿出来,捡了一个丢进嘴里,已经冷了,外皮不再有韧劲,但没坏。十几个小时没进食,昨晚又耗费太多体力,冯式东顾不上讲究,直接倒了碟醋蘸着吃,连微波炉都懒得转。

    周凯盛见他当自己不存在,继续说:“这么激烈?客厅被打劫了似的。”

    摆在正中心的大书桌一片狼藉,平时费劲才能推动的桌子此刻却挪了位,椅子堆满卷成一摞的衣服,地上全是洒落的文件和纸巾团。明眼人都能从此刻的场景中推断出当事人昨晚的移动路径。

    “一大早你闲的?”冯式东从厨房出来,拎着垃圾桶蹲在地上捡纸团,“不陪老婆来我这干什么。”

    周凯盛挑了张干净的椅子坐下,晃着二郎腿说:“乔温妮也不是天天回家,昨晚和束晴她们几个玩去了,没回来。”

    昨晚,和束晴。冯式东笑了声,从地上捡起一张被液体浸湿又风干的,皱巴巴的A4纸,揉成一团掷入垃圾桶。

    如果昨晚和乔温妮出去玩的是束晴,那躺在这张桌上和他一起洗劫客厅的人又是谁。

    冯式东没多嘴揭穿,只调侃道:“公司也没事干了?被乔家踢出局了?”

    周凯盛哼笑一声,自言自语:“什么乔家,要改姓温了。”不愿多提家事,他转移话题道:“上回说去章里走走,我看今天天气不错,你要方便的话就出发,不行我就撤了。”

    “你先坐会儿。”冯式东没急着回答,走回厨房接着把剩下的几颗饺子吃完才说,“等两分钟,我去换件衣服就走。”

    周凯盛点头,朝卧室方向挑了挑眉,目送冯式东推开门进去,又立刻合上门。

    束晴很少睡回笼觉,被吵醒后就要开始新的一天。周六早晨本该是她固定锻炼的时间,但她不能出去,只能躺在原地闭目养神,头脑却越发清醒。

    昨晚的一幕幕像被高温融化的蜡油,顺着颤抖的神经流进她的脑子,烫的她不敢想,又冷却成固体牢牢扒在记忆里,让她不得不感受到它们的存在。

    束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后悔,但她可以肯定,融化的蜡烛不能二次使用。

    冯式东很快回到房间,束晴从被子里探出脑袋,看见他走到衣柜前翻出一件黑色T恤套头穿上,“我要出门,你的衣服在烘干机,一会儿走的时候把门带上就行。”

    束晴问:“不怕我偷你家东西?”

    冯式东半笑不笑地说:“你试试看。”

    “那我可得好好看看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束晴还装模作样地四处打量。

    冯式东没再继续这种无聊的对话,他拎出一件黑色冲锋衣搭在肩膀上,走到床头柜拿手机,又拉开各个抽屉翻找东西。束晴的目光一直跟随他的脚步,突然安静的氛围让她觉得尴尬,没话找话道:“你胳膊看起来更严重了。”

    烫伤的地方昨晚被她掐了一小时,洗澡又冲了水,最后还不记得上药,伤口当然看起来更红肿。冯式东扭过胳膊瞥了眼,没在意。

    但他看见束晴光着肩膀埋在他的被子里,长发铺满枕头,连他那侧的床单上都有几根发丝,冯式东突然说:“凯盛在外面,找我去山里走走,你不睡的话一起……”

    “周凯盛?”束晴立刻翻身坐起来,拧着眉毛问他:“你跟他说我在这?”

    冯式东自觉无趣,接着低头在抽屉找东西,“说什么,凯盛以为乔温妮和你在一起。”

    “啊?温妮?”束晴在群里得知,乔温妮三人昨晚不到十点就散了,因为三缺一,几个人约着等她有空再聚,张在婷更是连续发了好多条信息问她怎么还没回家。

    乔温妮这招外宿借口不知用了几回,大家早已习惯,只是没想到刚好被冯式东拆穿,束晴不知怎么回话,只能捂着眼睛重新倒回床上,装作没听见。

    冯式东找到运动表带,站起身一边在手腕扣,一边居高临下地问:“惯犯?”

    “说话别这么难听。”束晴察觉出他话里冒犯的意思,她的语气也变得疏离,“还有,我认为我们这点小事,不需要让第三个人知道,你觉得呢?”

    冯式东半眯着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直到戴好手表,套上冲锋衣,他冷笑了声,转身走了。

    卧室门没关紧,束晴听见客厅里传来的声音。

    “走吧。”

    “不带人出来让我见见?”

    “没必要。”冯式东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