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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丛林鄙夷爱情 正文 第35章 别告诉我,你喜欢上我了

    第35章别告诉我,你喜欢上我了

    临近秋天末尾,裁员任务很快进行到最后一批,罗嘉元是束晴负责的两个部门中最后一位大礼包领取者,并且赔偿金额不是小数。签下裁员协议书的那刻罗嘉元很高兴,喜气洋洋的样子与其他被裁员工完全不用。

    束晴也对他说:“恭喜,下家应该已经找好了吧,待遇肯定提高不少。”

    罗嘉元知道她想打听,但时机不合适,他只模棱两可地回答:“还没板上钉钉,先保密。”又主动把桌上的所有材料整理好推到束晴面前,“这次真的要谢谢你,帮了我大忙。”

    “我什么都没做,是老板愿意卖你这个面子。”束晴至多做了个中间传话的角色,但话怎么传,言语中向着哪头,这种微妙的平衡她要精确把握。私心来看,束晴也希望罗家元得到想要的结果,毕竟认识这么多年,又同在一个行业,多个朋友也是多项资源。

    这些话不用讲罗嘉元也心知肚明,他和束晴握了下手,客气道:“中午有空吗,请你吃饭。我们也算在公司认识时间最久的同事了,好好告个别。”

    如果他大操大办地请一群人吃散伙饭,束晴肯定不推脱,但罗嘉元的情况不适合太张扬,估计在今天前,连周围的同事都不知道他被裁员。束晴猜罗嘉元只是单独请她一人吃饭,不管出于哪种目的,她都不该答应。

    束晴笑着说:“不了,中午恐怕来不及,心意我领了。有机会再联系,祝你前程似锦。”

    罗嘉元也没坚持,只和束晴握了下手。被裁员工不需要交接工作,况且罗嘉元带领的团队近半年只做系统维护,没有新产出,因此他上交完公共物品一小时后就能离开公司。

    走之前罗嘉元抱着个人物品路过人力部门,想了想还是敲门进去。人力办公室里一群人同时擡头看,他往束晴的工位走,从纸箱里拿出一盆小小的桌面盆栽放在她手边。

    “腊梅,四年前刚入职的时候你送的,没想到养了这么多年还活着,就不带走了,物归原主。”

    束晴愣了下,看看盆栽,又仰头看看罗嘉元,很快反应过来说:“行,正好我桌上缺盆植物,马上冬天就能开花了。”

    罗嘉元指了指窗台说:“得放那,窗户透个小缝,不然办公室里开空调太暖和,不会开花。”

    “好,谢谢,记住了。你要走了是吧,一路顺风。”离职还特地来送盆花,周围几位同事都在有意无意地盯着他们看,束晴浑身不自在,只想让罗嘉元快点走。

    但他反倒意犹未尽地扫视一圈束晴的工位,继续说:“好久没来过你的办公室,记得前几年你常摆些小物件和花花草草,现在只剩下工作文件了。”

    束晴尴尬地笑了笑:“地方不够,还是工作要紧。”

    罗嘉元也笑,“真的不和我吃顿最后的午餐?”

    “不了,实在来不及,我这还一堆事没做。”束晴说着转过身握住鼠标,面向电脑装作很忙的样子。

    “那行,你先忙,我走了,之后保持联系,都在一个行业,没准我们还有机会成为同事。”罗嘉元终于不再自讨没趣,笑了声,跟人力部门所有人一一挥手告别,抱着东西往公司出口走。

    等看不到人影,旁边的同事终于忍不住推了推束晴,八卦道:“罗嘉元这什么意思,一副舍不得走的样子,明明就是他自己上赶着想走的。”

    束晴随口说:“毕竟待了这么多年,升了好几级,收入都翻倍了,舍不得也正常。再说他肯定不能高高兴兴地走,让别人看见不好。”

    “我怎么觉得,他舍不得的不是公司,是舍不得你呢。”

    对面的同事也凑过来加入话题,玩笑着说:“你当年还送过他梅花呀,走之前还特意还回来,束晴,你们不会偷偷谈过吧。”

    束晴连忙打断她们,耐心解释道:“当年公司还小,BP的工位就在技术部,我和罗嘉元挨着坐。我们那一排就5个人,每个人我都送了盆花草,没别的意思啊,你们可别瞎猜了。”

    实际她只是说了一半实话,和罗嘉元共同办公的那几个月里,束晴的确收到过他的一些暧昧信号,只是束晴假装忽视,罗嘉元工作忙,见她无意便干脆地放弃。再后来,罗嘉元一路高升,束晴与他的接触逐渐减少,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两位当事人都装作没发生过。

    离开习惯已久的环境,不管是否主动跨出这一步,多少都会产生感慨的情绪,束晴想罗嘉元今天莫名其妙的行为大概就是想起当年的事,并不代表他真的想与自己进一步发展,或者他们之间有多么深厚的同事情谊。

    毕竟职场与情谊是反义词,合作与背刺都仅在权衡利弊的一念之间。

    邻近两位同事本就只是打趣,见束晴一再否认便没问下去,只是半真半假地说:“其实真要找对象,高收入的程序员是不错的选择,至少赚的多,还没空花钱,经济适用男。”

    有人调笑对面的同事:“你不是称自己不谈恋爱只玩帅哥吗,程序员可没几个帅的,罗嘉元这样都算技术部门长得最好的。”

    “山珍海味吃多了换换清粥小菜不行吗?”

    “技术部最帅的怎么会是罗嘉元,那肯定是冯式东,这得算山珍海味吧。”

    束晴一直默默听她们闲聊,适时插了句:“山珍海味?那冯式东最多算一只河豚。”

    “河豚?”

    “有毒,吃不得。”

    办公室里一片哄堂大笑。

    冯式东下午也来人力部找人,步伐快得像阵风,眉头拧的像个死结,大家看着他,想起早上说的河豚,都在心里偷笑。

    冯式东在束晴工位前停下,敲了敲她的桌子,冷冷地说:“跟我出来。”接着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也没管人有没有跟上。

    周围同事挤眉弄眼地问她怎么了,束晴心里有数,面上却装作糊涂,无辜地摇摇头,起身跟着出去。

    冯式东没往他自己的办公室走,而是去茶水间的方向。这会儿大家都忙,茶水间没人,他又推开角落那扇消防楼道的门,抵着门把,目送束晴踩着高跟鞋嗒嗒嗒地走进去,他眼里的火星子更旺了,用力甩上门,发出一阵厚重的碰撞声,跟打雷似的。

    “你什么时候知道罗嘉元要走的?”

    束晴想过冯式东知道真相后会生气,她早做好应对的准备,冷静地反问他:“罗嘉元又不是你的下属,他是去是留应该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我再问一遍,”冯式东走进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束晴,强忍着怒气重复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罗嘉元要被裁员的!”

    束晴也火了,“这是我的工作,无关技术二部,没必要和你一一汇报吧?”

    “你们两个把我当傻子一样耍了一个月!”冯式东瞪着她,额角的青筋隐隐跳动,接着掀开外套叉着腰,来来回回踱步数趟。

    楼道很安静,极少有人会到这里,连空气都不新鲜,透着一股陈旧的气味。西晒的太阳从楼梯转弯的小窗穿进来,照的灰尘漫天飞舞。

    “束晴,你明知道我有意挖他来二部,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想走,你有很多机会告诉我,为什么不说?”

    冯式东的脑子已经完全被愤怒占据,束晴不想和他聊下去,推着门作势要走,“你是以什么身份质问我?我凭什么要告诉你?等你想明白这两个问题就不会这样莫名其妙朝我撒气了。”

    消防通道门十分沉重,束晴要用很大劲才能推动,刚开了条缝,冯式东抓着门把猛地往回拉,束晴整个人被拉得一踉跄,往后倒在冯式东身上。

    冯式东直接搂着她的腰往后拖,把她压在墙上,用力圈着束晴的手臂问:“我要以什么身份问你?把话说清楚。”

    束晴知道比不过他的力气,连挣扎都懒的,任由自己被束缚在这里,冷漠地回答:“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只是普通同事。”她强调普通两个字,两人像被同时带回那天16楼的电梯口,他们开始的那天。

    “罗嘉元要走的事,我没有义务告诉你。你是该生气,但你应该去质问他,或者怪你自己没有打入高层内部,连这点小道消息都没门路知道,与我无关。况且二部的新项目你也没有向我透露过半分,我们在工作上一直各司其职不是吗?希望冯总公私分明,不要越界。”

    冯式东在她话音刚落的那秒就直接把手往下挪,掐着她的后腰,在束晴极度敏感的腰窝处用拇指反复摩挲,却没有丝毫旖旎的味道,甚至带着挑衅,像在用行动证明她口中的越界是个伪命题。

    “原来在你这里,我们的关系还没有越界。可以跟我上床,一句好意提醒却不能说,你的界限划分标准真是让人困惑。”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束晴的后腰处一阵酥麻,她向后用力拽开冯式东的手,退后两步远离他,“在我们脱光衣服赤裸相对的时候,我跟你说罗嘉元想跳槽了,你的算盘打不响了,顺便再帮你评估一下还有哪个一部的人适合过来加入你的阵营,然后尽快帮你挖过来是吗?”

    “束晴,这只是一件小事,不要上纲上线!”

    “到底是谁在上纲上线?是你非要把我们的工作关系和我们之间见不得人的关系混为一谈。”

    “见不得人的关系?”冯式东一怔,尽管他明白与束晴的相处状态不正常,也被她暗示性地拒绝过几次,但从北京回来以后,他依然乐观地认为他们在朝好的方向发展,一个明朗的方向,向着他既定人生道路的方向。

    冯式东没想到束晴会赤裸裸地把他们的关系认定为不可见人,与肮脏、龌龊、阴暗归为一类的见不得人。

    他觉得不可理喻,朝束晴低吼道:“你非得把话说的这么难听,你把我当什么了,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具?”

    “我还是把你当个人的,但如果你非要物化自己,那我也没办法。”

    束晴眼里都是冷漠与决绝,她甚至破罐子破摔地想,把他们的关系结束在今天也不错,她应该在理智失控前,在与冯式东的关联从欲望变质成爱情前,踩下刹车,按下暂停键。

    因为他们都是不需要爱的人,在这座冰冷的写字楼里,没有人需要累赘。

    冯式东被气得不轻,从知道罗嘉元离开的那刻,他的火气就按耐不住地涌上来,但远远没有现在这般,气的胸膛剧烈起伏,连后背的温度都高到冒汗。

    他努力在脑袋里暗示自己,只不过是离开一个还没有纳入麾下的下属,工作计划可以再安排,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束晴说的没错,他们确实应该公私分明,她没有义务告诉自己工作相关以外的消息…

    但冯式东的自我宽慰没有发挥任何作用,只觉得肚子里的火被束晴煽的越烧越旺,甚至不能与她对视,否则他怕自己忍不住要堵住她的嘴。

    “所以你觉得,我们有且仅有肉体关系?”

    束晴冷笑了声,“冯式东,别告诉我,你喜欢上我了?”

    楼道里安静了几秒钟,只剩下持续减弱的回音。

    “别这么幼稚。”冯式东听见自己说:“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束晴点点头,上前两步在他面前站定,忽然用力踢了他一脚,细细的鞋跟让冯式东的小腿一阵剧痛,下意识地往旁边侧身躲避,束晴扬着头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出消防楼道,就像十分钟前冯式东来办公室指使她来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