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束晴,你只会跟我横的要命
一连几天下班束晴都往冯式东家去,带必要文件,帮他换药,做一些他不方便的琐事。冯式东提过几次让束晴暂住在他那,束晴都毫不犹豫拒绝了,哪怕每天十一点才到家,她也坚持来回跑。
直到周五,束晴为了配合一位候选人的时间,面试完已经接近九点,她本想今天就算了,明天睡醒再去找冯式东,出会议室掏手机一看,冯式东两小时前就订好晚餐等她过去吃。
束晴问他:刚才在面试,你吃过了吧?
冯式东:等你来一起。
束晴还在犹豫,他又发语音说:“过来住一晚,明天跟我一起去医院。”
明天上午要去医院检查伤口愈合情况,顺便取新的药,束晴想了想便答应,收拾完东西打车去冯式东家。说是一起吃饭,其实只能算陪冯式东吃,束晴拿了盒无糖酸奶有一搭没一搭地挖着。
冯式东也吃的心猿意马,见束晴手腕上凸起的腕骨,他忽然说:“最近好像瘦了。”
束晴摸了摸脸,心不在焉地说:“累的。”
冯式东夹了块肉送到她嘴边,束晴下意识张嘴接,刚舔到咸味又立刻往后撤,推开他的手皱眉说:“我不吃,太油了。”
“就你讲究多。”冯式东笑了声,把肉放进自己嘴里,三两口吃完剩下的米饭,接着喝每天固定一碗的骨头汤,是周凯盛非要叫人送来的,冯式东嘴上嫌弃,行动却从没驳他的意。
束晴见他吃的差不多,正色道:“跟你商量个事。”
“嗯?”冯式东点点下巴示意她继续说。
“公司不想把事情闹大,今天付全了给赵倩的赔偿,也不打算追究王森的责任。但我觉得不能就这么算了,打算自己请律师起诉王森。”
冯式东嗤笑道:“今天在官号看到声明了,你们HRD也真是欺软怕硬。律师我来请,这事你不用操心了。”
毕竟受伤的是他,冯式东想追究到底也算合理,束晴没和他争论这点律师费,点头答应了。
冯式东喝完剩下的汤,把勺子丢进碗里,往后一靠,若有所思地问:“你是不是打算跳槽?”
他在某些正事上一向敏锐。束晴做出这样的决定,无异于公开表示不满公司的处理,那在Tradewave的职业发展也将止步于此。她不是冲动的人,肯定会给自己留好退路,跳槽是最优解。
“还在考虑,看看机会吧。”束晴知道瞒不住他,没否认,也没把话说死。
冯式东难得认可她的决定,点头说:“也好。才二十八岁,在一家公司干太久也不是好事,而且……”他只把话说一半,倾身取走束晴手中的酸奶勺,搅了几圈又挖了一口尝,拧着眉毛说:“这么酸,是人喝的东西吗?”
束晴以为他在装,朝他翻了个白眼,说:“这不是你买的?你不是人?”
“给你买的,我不喝酸奶。”
“那你别喝,还我。”她从冯式东手中抢回勺子,反被他拉住胳膊,轻轻一扯束晴便失去平衡,不由自主地朝他扑过来,冯式东顺势搂住人,把她唇上的酸奶痕迹都舔了干净,混着淡淡清甜的唇膏,酸到牙疼的味道突然可口起来。
克制数天,冯式东像干燥的枯树林一点就燃,呼吸间的热气温度就像火苗触上皮肤。束晴也情动,偏偏正事还没说完,她恶作剧般戳了戳冯式东的伤手,他疼的闷哼一声,就地咬了口束晴的肩膀,又用舌头轻轻扫过。
束晴赶紧起身拉上衣服,坐到几步外的沙发做出暂停手势,气喘吁吁地说:“别过来,我话还没讲完呢,还有一件正事。”
冯式东捂着脸压下欲望和心头的火,没吭声。
束晴知道他在听,快速道:“傍晚面的那个人还不错,工作两年,能力过关,期望薪水也不高。他之前做过几个月AI相关的项目,你要是感兴趣我下周安排你们线上面试聊一聊。”
线上而已,最多花费四十分钟,冯式东干脆答应,沉声说:“行,面。”
束晴继续说:“但我觉得他的相关工作经历只有几个月,单从经验来看其实可以忽略不计,和岗位的匹配程度也不算很高,不能立刻上手工作。”
“那就不要。”
“也不用一刀切,你可以先面面看,合适的话招进来…”
“说重点。”冯式东的耐心终于耗尽,没忍住打断她,说话间喉结上下滚动,显得急不可耐。
“我觉得可以让汤汤到新项目组试试,再招一个人来接替她现在的工作。”束晴不再拐弯抹角,直言道:“她找我谈过,汤汤本人也有很强烈的意愿尝试新产品开发。”
冯式东瞬间从欲念中脱身而出。束晴非要挑这时说这件事,是知道他计划下周一就开AI外呼项目的第一次研讨会,只要他现在同意,汤汤还有机会参加会议,并且利用周末两天时间学习项目材料。
冯式东恢复成工作中不容置喙的态度,果断拒绝:“我跟她说过,不行,这件事没得商量。”
束晴问:“理由呢?如果单从工作经验否决一个人,似乎说服力不足。”
“你和汤汤有私交?”冯式东嘴上猜测,心里早已断定,“建议不要和同事走太近,容易无意中滥用职权。”
束晴被气笑了,不懂他是以怎样的心态给她提出这句建议,“你这话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要和同事走太近,我第一个就要离你远远的。”
冯式东语噎,知道自己说错话,他咳了声缓解尴尬,缓和语气道:“总之汤汤不行。她才刚来公司,很多事不熟悉,项目时间很紧,没人有空教她。”
“不用教,以她的能力适应两周就能跟上你们的节奏。汤汤来公司时间短没错,但至少比你长,你觉得她不熟悉什么?”
冯式东忍着脾气,除了往常的针锋相对,他不知该以其他什么态度谈论工作。但冯式东也知道,但凡他再多争一句,束晴会立刻起身摔门走人,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里。
因此冯式东闭口不言,转头憋着气不看她。
束晴却以为他不屑讨论这件事。如果冯式东是以工作内容的合理缘由拒绝,束晴不会多说一句,但他明显是凭自我意识的独裁,束晴不服气,直接戳穿冯式东内心的真实想法。
“你就是觉得汤汤一个已婚女性不能陪你们高强度加班,还怕她半路因为照顾家庭、怀孕之类的事撂桃子不干了。冯式东,你不觉得你这是以小人之人度君子之腹吗。”
冯式东冷哼一声,“什么意思,我是小人,你们是君子?”
“你是法西斯,我们是弱势群体。”
束晴说着抽了张纸巾擦嘴唇,把刚才被冯式东舔花的唇膏全都抹干净,接着提起包准备回家。
她明白现在的氛围确实不适合谈公事,等下周他拆完线回公司上班,他们再约一个时间谈比较好,至于汤汤错过第一次研讨会,后续她若真有机会进入新项目组,自然有人会告知她必要的重要事项。
冯式东冷眼看着她提包,拎外套,走到玄关,换鞋。束晴弯腰的那几秒,冯式东发现她锁骨下方的几颗红印,是他十分钟前吮出来的。
冯式东冷硬的心肠忽然松动,他几步跨到门口,按住门锁不让束晴打开,解释道:“我承认有你说的那种原因,但不是全部因素,汤汤目前所在团队的组长不愿意放人。”
经过上回大动干戈的全部门岗位调整,已经有很多人对冯式东颇有怨言,好不容易过去一段时间,大家已经重新适应新的工作节奏与合作同事,这时候再贸然换人,尽管也只是冯式东一句话的事,但他不想为了没有利益所得的烂好心给自己找麻烦。
束晴更在意他说的前半句话,“汤汤很有事业心,虽然她早婚,但我相信她能平衡好家庭和工作。你们男的能不能不要总是用性别来评判一个人的工作能力,真的很狭隘,也很讨厌!”
冯式东逐渐明白束晴生气的真正触发点,不单单是他拒绝汤汤的转岗,而是他的用人标准存在性别评判。
他盯着束晴的眼睛问道:“就算我让她来新项目组,你能保证她今后跳槽就不会有人再用同样的理由拒绝?束晴,不要这么天真,这是现实,目前国内的就业市场就是这么残酷。”
“不用你提醒,我比你更清楚,但我不能接受这样的歧视发生在我眼皮子底下!”束晴强硬地推开他,“让开,我要出去。”
冯式东实在不想再吵下去,况且他自认没有因为汤汤的家庭问题百分百否定她,因此他难得服软,抓着束晴的胳膊说:“很晚了,留下。汤汤的事我会重新考虑,下周给你答复。”
束晴没想到他会让步,愣了一下,放开推门的手,面不改色地说:“那你为你刚才说的话道歉。”
刚才说了一大堆话,冯式东一时也想不起到底哪句要道歉,但已经说过一回软话,再说就容易多了,他干脆道:“我道歉。”
束晴的火气降下去一半,把包扔进冯式东怀里,踢了鞋重新往屋里走。
冯式东短促地笑了声,“在公司对谁都笑盈盈,只会跟我冷脸横的要命。”
说完他把束晴的包抛在沙发,上前单手抱起她往房间走。
束晴吓一跳,被他摔进被子里时大喊:“冯式东,你干什么!”
冯式东说:“你。”
这话乍听莫名其妙,束晴想了半秒才反应过来。她听不得这么粗俗的言语,手脚并用激烈反抗,冯式东单手制服不住,真和她对抗半天。但束晴总归顾着他的伤手,闹着闹着,两人半推半就地吻在一起,地上渐渐丢满衣服。
冯式东身残志坚,两人都大汗淋漓,床单变得湿漉漉,分不清是汗水还是别的什么。
结束后冯式东倒记起自己是个伤患,坐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着束晴置换整套床上用品。束晴气不过,忙完去浴室洗澡时,路过他踹了一脚,冯式东也没生气,依旧笑着,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束晴在公司忙了一天,晚上还要回来和冯式东吵架打架,累得够呛,沾上床就满脑子困意。半梦半醒间她听见冯式东问:“明天去完医院,我们去看个电影?”
束晴想答应,又隐约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迷迷糊糊想了半晌才回答:“明天下午在婷约我去培训班,看不了。”
睡梦中的声音很柔软,冯式东转身把束晴抱进怀里,贴了贴她的头发,轻声说:“行,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