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第56章
那位女掌柜沈娥自打上次吃过蛋糕之后就爱上了这道滋味,只不过她有一遭不胜意:“我家里除了我公婆也就是我,拢共三个人,吃不完一个,吃半个总觉得有些浪费。”
叶盏想了想:“以后店里多做一个蛋糕,切片出售。”
一个蛋糕两贯,分成二十份,一份一百文,正好方便出售。而且价格也不高。
再说原本初期饥饿营销是为了提高蛋糕的知名度,如今蛋糕已经被消费者广为周知,所以可以适度放宽一点,让营销曲线能多包容下中等消费者。
有了这个蛋糕切片,许多原来吃不起蛋糕的人也能尝一尝滋味,像沈娥这样每次吃不完整个蛋糕的人也跟着来买,常常一个蛋糕推出后,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能全部出售完毕。
沈娥自此更常来店里吃东西,非但自己来,还怂恿了自己的朋友来。这天她便带着一位夫人来了店里。
这位夫人身边还带着丫鬟呢,穿着打扮都很考究,看着也像是有钱人家,她面目严峻,眉心有深深的刀刻纹,看着比沈娥年纪还长。
说话也有些严肃:“这等市井小店,有什么好吃?不如回我家吃。”
“哎呀,月娘姐姐,你别嫌,保管你吃完后心服口服。”沈娥笑嘻嘻拉扯她。
杜月娘看了看她的笑脸:“也罢,就当陪你玩。”
说罢就坐了下来,坐下后又用指尖捏着杯盏,很是不满:“这是什么瓷?看着不是太白太薄。”
叶盏赶紧解释:“客人多体谅,小店小本经营,餐具不过是粗鄙之物。”
沈娥赶紧解释:“二姐,我这姐姐人不坏的。”
只是杜月娘公婆难缠,儿子死后又要用着儿媳又担心儿媳有外心,早些年看见儿媳妇在外面逛街总要在家里大闹一通,因此日子久了杜月娘越来越封闭,等闲不在外面商铺里闲逛,更别提在外面吃饭了。
当初沈娥第一次怂恿杜月娘上街,杜月娘简直吓坏了,旁人咳嗽一声她都疑心会感染痨病,要么就是觉得外面灰尘大,不如家里干净。要是在外面逗留的时间长些,更是充满负罪感,坐立难安,沈娥戏称“就像被人栓了个马笼头。”
也就是跟着沈娥半年她才好一点。
杜月娘对外人倒挺有礼貌:“店家莫怪,我也只是跟亲友抱怨几句,没有旁的意思。”
可等叶盏走了,杜月娘还是掏出巾帕,挑剔四下打量:“到处都是油灰,谁稀罕?”
说完话正好将帕子伸到眼前,看着巾帕仍旧干净无暇,便一句话说不出来。
沈娥笑道:“这些天家里常吃店里的点心都是她家的,索性带你来吃吃她家饭菜,刚才我点了几道菜都是你肯定爱吃的口味。”
两人都是青年守寡,当初沈娥生意遇到难处时是杜月娘处处帮忙,事后还不要任何利益,因此两人成了结拜姐妹,关系比亲姐妹还要亲近几分。
杜月娘摇摇头,很固执:“市井陋巷能有什么好店?”她倒不是对这家店有意见,实在是平日里吃穿住用都在家里,用上等之物,很是挑剔,心里自然看不上外面的小店。
“姐姐信我一回。”沈娥还是笑,知道这位结拜姐姐看似挑剔,可实际内里最是随和好说话的性格,并不以为怪。
叶盏做菜速度很快,云梦把儿肉腊②、五味杏酪鹅、醋炙白鱼三道菜摆了一桌。
沈娥得意:“瞧吧,这家店掌柜做事最麻利。”
“便是旁的酒楼养七八个厨子,上菜速度也不逊色。”杜月娘虽然眉宇间流露出些许满意,但嘴上仍旧不认输。
“姐姐尝尝。”沈娥给她夹了一筷子云梦把儿肉腊。
杜月娘道过谢便看了看:这云梦把儿肉腊看上去不错,切得很薄的腊肉,上面微红的瘦肉与微黄透明的肥肉相间,
厨子还用了嫩绿的蒜苗来炒,色彩上很是和谐。
她勉为其难,送进了嘴里。
吃进嘴里后惊了一惊,腊肉质鲜美,汁水四溢,蒜苗的嫩和鲜美正好衬托腊肉本身的柴火气息。
这道菜倒是很下饭。
杜月娘想了想,却没说要添一份米饭的事。
还是沈娥一排脑壳:“店家,来两碗米饭,我忘点了。”
一边问杜月娘:“姐姐,这腊肉炒蒜苗倒是很配米饭,一口下去我能吃掉好几口米饭,你也尝尝吧。”
杜月娘端着架子,含糊应了一声:“勉强一试。”
沈娥吃着米饭,还惦记着给杜月娘夹菜:“姐姐,试一试这五味杏酪鹅。”
五味杏酪鹅表面一层橘黄色的杏子酱,带着微微发酸的口感,却正好能解腻。
鹅块经过蒸煮,细嫩可口,鹅皮很是紧致,吃一口带着上面的肉,一起送进组里,鲜美无比。
杜月娘吃了一块,又忍不住夹了一块。
沈娥眼看着她又吃了一块,便笑问:“如何?我就说这家店好吃吧。”
“尚可。”杜月娘还是绷着。
沈娥笑嘻嘻看着姐姐,开开心心道:“常常这个,醋炙白鱼。”
这是叶盏按《齐民要术》上的做法做的醋炙白鱼。
一开始店里客人抱怨过鸭子虽然好吃,却只有第一口最美味,再吃就腻味了,因此叶盏想起了这道菜。
将肥鸭肉和葱姜蒜橘皮、鱼酱汁、酱瓜一起拌匀,做成填鱼的馅料。
她取来大白鱼,从后背挖一点小小口子,用小勺一点点将馅料塞进去,再在炭火上炙烤。
外皮刷的酱料是以醋为主,还调制了鱼酱和豉油等多种调料。
烤好的白鱼夹在铁制烧烤架中,烤架给鱼皮烙下了整齐的格子,让沈娥的食欲再也按捺不住了
鱼皮在火焰上炙烤过之后,外面鱼皮已经变成了褐色,还起了小小的泡泡,“滋滋”发出了让人心旷神怡的声响。
沈娥凑近去闻,还能闻到淡淡的醋味,无端觉得很开胃。
杜月娘用筷头拨了拨,焦脆的外皮碎裂,发出“窸窸窣窣”的脆响,一股乳白色的热气从外皮断裂口散发出来,冲到脸上热热的。
外皮断裂开,下面露出的鱼肉带着浅浅粉褐色,一看就熟透了。
杜月娘加一块放进嘴里,脆脆的鱼皮带着炭火独有的香气,外脆里嫩,里面的鱼肉绵软,蒜瓣肉几乎能分离开来,是能吃出来的新鲜,还能吃出这鱼肉经过各种酱料涂抹,很是入味。
这道菜简直惊艳至极。这回连杜月娘都说不出口了,只顾着吃菜。
一顿饭吃完,沈娥摸了摸肚子,很是满足:“好吃吧?姐姐,明天我们再来这家店来吃一顿如何?”
“我……不想来。”杜月娘看了看越来越多的食客,到底还是开口。
沈娥知道她从前被公婆闹怕了,也不勉强她:“那好。不来便是。”时日还长,她总能慢慢帮姐姐把这件事纠正过来。
结果第二天沈娥到了店里,就看见了坐在餐桌前乖乖等待叶盏炒面的杜月娘。
沈娥:……
杜月娘:……
杜月娘也看见了沈娥,四目相对,她脸颊慢慢腾起了微微红云。
随后咳嗽一声,想要解释。
“算了,别解释了,省得浪费口舌。这鱼给我也来一份。”沈娥笑嘻嘻坐到了杜月娘身边。
想了想,她又促狭捏捏姐姐的胳膊,冲叶盏喊:“二姐,给我们这桌上一个烤鸭子嘴!烤得硬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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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叶家人就知道了,原来杜月娘公婆管教她很严格,又拉又打,杜月娘娘家没人了,她嫁过来时没什么嫁妆,再嫁也寻不到什么好人家。
加之她又舍不得自己和丈夫曾灌注心血的生意,便只能跟公婆周旋。
因此叶家人对杜月娘也多几分同情,对她一开始那天的怪癖都表示了理解。
自此这两结拜姐妹就常结伴来店里吃饭,有时候吐槽下生意难做,有时候发愁杜月娘公婆又要管着她,还有时候跟宓凤娘拉拉家常,开几句荤话玩笑。
沈娥这几天也不知道有什么心事,常常点一份烤猪蛋,又端着一杯羊酒,看着炙烤鱼烤猪蛋时候腾起的火红的小火苗一个劲发呆。
宓凤娘馋那一缕酒香,凑过去想聊两句蹭一杯酒。
刚想挪步,就听得叶盏咳嗽一声。
宓凤娘擡起头,就看见叶盏严厉的眼神,她无奈笑笑,端起料酒给自己倒了小半盏,一仰头一饮而尽:“解解馋。”
玉姐儿则在调制酱料,她有时间就跟着叶盏学习做菜。只不过不知道在想什么,调配的酱料少了东西。
“刷的酱料怎么不加酱油?”叶盏赶紧提醒她,“这醋炙白鱼外皮刷的蘸料要加酱油才入味。”
“赵小七跟我讲以后不要吃酱油,他说酱油缸上浮着一层虫呢。”玉姐儿小声在叶盏跟前讲,“妹妹,不如我们店里的菜以后都不要加酱油了吧?醋也不要了。”
叶盏好笑:“那是不讲究洁净的人做出来才会那样,我寻常打油打醋的两户人家都是干净的,我特意选了干净的。”
“你若是担心,我们自己家做酱油、酿醋便是。”叶盏想想,以后有空时还真能做酱油酿醋,反正都是粮食发酵,她自己做出来也能保证更香。
想了想又不对:“对了,你怎么又跟赵小七说话?他不是去读书吗?”这孩子当初受了刺激,立誓要读书读出个名堂,上了寄宿制学堂,怎么又来找玉姐儿。
“上次娘不是说赵夫人害喜害得厉害吗,就让把家常腌瓜稭送些过去,碰上赵小七休沐回来说了两句,他叫我不要乱吃酱油,说他见过外面的酱油不干净。”玉姐儿一边调酱一边念念叨叨。
叶盏好笑,这都哪跟哪儿啊?还当赵小七遇见玉姐儿要说什么“等我高中来娶你”之类的甜蜜悄悄话,结果叮嘱一个“不要吃酱油”这类长辈喜欢往“相亲相爱一家人”群里发的今日头条体新闻。
叶盏背着娘偷偷笑,忽然想起一句:“不对啊,他怎么知道你乱吃酱油?”
她忽然想起上次在家里做三和菜时,玉姐儿馋得受不了先去拿小碗喝酱油的事情。
莫非是赵小七看见了?
“不会吧。谁每日里不吃酱油啊?”玉姐儿压根儿没留意这件事,又问“今日切云梦把儿肉腊时能不能多切一片给我尝尝?”
云梦把儿肉腊是闵穆从湖广寄过来的第二波特产,叶大富终于动身前往了湖广,他随身带了些吃食铺盖,跟着闵家管事,又有闵家的旗号在外,一路上传来的信倒是很安全。
“闵公子倒是不错,每回送来的都是吃食。上次送来的白糖薄脆我吃了半盒,都舍不得再吃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续到他下次送吃食来?”玉姐儿念叨。
姐妹俩一边闲聊,手里的活计却没听,很快烤鱼和猪蛋都在炭火上滋滋开烤。
沈娥看着烤架上冒出的袅袅青眼,幽幽叹了口气。
这是她进店以来第五次叹气。
杜月娘也跟着叹了口气。
宓凤娘奇道:“你这两位妹子有什么不痛快的?就说沈妹子,你家里开着两家生药铺子,丈夫不在,坐拥家产,是多少女人求都求不来的上等赏心悦事,怎么在店里喝闷酒?”
想了想赶紧双手合十对路过神佛祈祷:“漫天神佛,小的不是死老公那个意思,我那口子人不错,还望您保佑他旅途顺利,一帆风顺。”
又尴尬冲大家补充:“相公是不错,不想他有意外,只不过,相公嘛,若是没有还是没有的好。”
沈娥和杜月娘这种有过丈夫的齐齐点头,深以为是。
沈娥将醋炙白鱼夹了又夹,终于吞吞吐吐跟宓凤娘说出了心事:“我,那个,新近瞧中了,一个劁猪匠。”
劁猪匠?大家面面相觑。
叶盏来大宋后觉得猪肉很香,没有想象中的骚膻味,后来才知道大宋的劁猪技术已经推广开来,
劁呢,就是嘎掉公猪和母猪的蛋或卵/巢,阉割而不致死讲究的是技术
劁猪匠挑一个担走街串巷,担子里放的是一套尖锐锋利的劁猪刀具,算是他的吃饭家伙事,靠手艺吃百家饭。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劁猪匠有技术在身,作为婚恋对象有稳定的经济来源,但对于沈娥这样坐拥两家生药铺子的老板来说,他当真算不得什么。
宓凤娘听完倒有些理解的点点头:“可见他有他的好。”
“有什么好啊?”叶盏与蓬蕊茫然对视一眼。
反而是玉姐儿好奇瞪大眼睛:“是不是也是一身的腱子肉?”
“小孩儿家,去旁边做菜,别听这拉媒说纤的事。”宓凤娘虎着脸驱赶几个小娘子。
玉姐儿噘嘴:“昨天还催我早日成婚,今日却又不让我听男女事,娘是不是当我是象棚杂耍班子里的悬丝傀儡,能忽大忽小?”
宓凤娘没奈何,倒是沈娥笑着打圆场:“也无什么孩儿家不能听得,就让她们听罢。”
原来沈娥赚了钱,索性想要过继个孩子。
如今她有公婆在上,还能帮她暂时压制外面的风言风语,可等两位老人过世后她手里的财产还是会被宗族觊觎,免不了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因此提前抱养个孩子最好,公婆也愿意,沈娥就去乡下挑孩子。
选中的人家不穷,但生养孩子太多也是负担,
沈娥挑选孩子时犹豫,一家大些的孩子看着聪慧些,一家小些的孩子看着更康健些。
这犹豫当口免不了在乡下多住了两天,想选择一个更中意的。
就在这时寄住人家正好赶上劁猪,来了村里的劁猪匠。
乡下没什么男女大妨,全村的人都会来看热闹,一下就让沈娥瞧中了对方。
劁猪匠长得年轻,性子好,沈娥的手帕不小心被风刮到了坡下,劁猪匠冒着被荆棘剐破衣服身体的危险,硬是给她取了来。
劁猪匠将噶下的蛋拿出去在火上炙烤,据说这样方便保存,以后拿去出售给想要滋补的男子。
难免有围观的乡人说荤话,沈娥扇子挡脸赶紧要跑,劁猪匠立刻瞪了乡人一样,义正言辞将话题转开。
等沈娥离开乡下时正好下雨,两波人结伴走山路,劁猪匠跟她和几个仆从在破庙里凑合了一夜,却始终很是有礼,眼睛从不多看一眼。
沈娥从此就惦记上了那个年轻精干的后生。
叶盏将猪蛋剔除白色筋膜,先泡水,再用白酒泡,切了花刀大火爆炒。
加入紫苏、仔姜这样除腥良配,还要在锅边淋一圈白酒。
白酒遇上烈火热锅立刻开始燃烧,火红的火苗一窜老高,
宓凤娘看着火苗恍然大悟:“我说你好好女儿家,怎么想起吃这样壮阳的食材,原来有缘由。”
这也算是另一种“睹物思人”罢?
“那人家,可喜欢你?”蓬蕊忽然发问。
“应当是吧,我遣了婢女去问过。”沈娥一贯风风火火,此时也红了脸。
叶盏拿着锅铲目瞪口呆,跟这些古人比起来她才是真古人呢。
“只不过,我公婆哪里会愿意呢?”沈娥越说越惋惜。
宓凤娘当即问脸红了的沈娥:“公婆能允许你随意使用沈家家财是看中你的才干还是更看重你给儿子守节?”
“嗯?”沈娥没想到在这情情爱爱当口宓凤娘忽然问了这么烟火气的问题,便回答:“当初家里只有一个生药铺子,被夫婿经营得濒临关门,是我一手经营起来,又开了分店。”
“既然这样你不如去试探下公婆,就说听了个故事,有寡妇认了公婆做亲生父母,从此公婆多个女儿,给女儿招赘,一家三口也有个顶立门户的男人照应。”
还能这样?
叶盏和几人面面相觑,都被宓凤娘跳跃的思维所震惊。
宓凤娘却不管那些:“他们当务之急是赶紧有个嗣子,不惜去外面过继一个没血缘的,倒不如找你这个相依为命过的,人品也值得信赖。等你以后生下孩子,跟你婆家姓氏,他们说不定也愿意。”
“你们三人也算是相依为命,有过去的情谊做底自然也能说出这话。倘若他们不愿意,这件事也在大家心里有了缝隙,不如你直接一拍两散。”
“一拍两散?”沈娥一惊讶,显然从未想过有这种答案。
“这有什么奇怪?寡妇再嫁不是再正常不过么?官府每半年还会寻我们这些媒婆问话,要我们多帮着寡妇再嫁呢。你既然有那样的经商才干,便是几嫁都没什么妨碍。”宓凤娘快刀斩乱麻,几句话就将整件事说得清清楚楚。
沈娥一下就清醒过来,她夹了一筷子五味杏酪鹅,杏仁杏酱香气浓郁,沾染在鹅块上更添风味:“多谢姐姐,我去试探下,若是这事成了,我要给你送谢媒礼的。”
“你是店里的熟客,谢媒礼就算了。”宓凤娘笑眯眯,“回头给我送个猪肘做谢礼,再就是成婚时候让我去主持便好。”
沈娥的事情解决了,杜月娘却也开口了。半天支支吾吾开口:“我新近也要收养嗣子,只不过总担心嗣子不孝顺。”
这种事在民间屡见不鲜。
“这法子好解决。”宓凤娘一拍大腿,“你的问题说到底是家财如何分配,您呀就别把自己当女子,把自己当个大员外,想想怎么制衡几个儿子又心甘情愿帮工又不敢捣乱。”
“您的意思是?”
“别人都叫你过继男儿,你不如过继一个一男一女,等长大后若是继子对你不好你就说女儿家要招赘①。
随后要过继儿子跟赘婿两人竞争,他们能互相竞争,这样就无暇对你有谋害之心。
若是你看着两人都不甚中意,索性给两人些银钱打发了,就按照他们就是在你家打长工。
这三人并无损失,他们若没有你提携也就是在乡下做长工的命,反而因为有了你的过继还能让他们三个能过些锦衣玉食的日子。”
“若是不行到时候你再招赘个男子,四个人竞争,即使没有一个人真心实意待你,但他们之间也能制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