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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你 正文 第68章

所属书籍: 惹你

    天边最后的晚霞消失了。

    灯光落在闻若弦脸上,雾化般温暖,柔和,流淌在眼底的真诚和些许不安,几乎要溢出来。

    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笨拙又小心地伸出手,拉住宋清萝。

    手还是手腕。

    犹豫着,选了后者。

    宋清萝胳膊抖了一下。

    嘈杂的环境仿佛被抽成真空,瞬间安静下来,她凝视着闻若弦,听着自己越来越激烈的心跳声,感觉踩在一团柔软的云朵里,晕晕乎乎,站不稳。

    “Kaylee!”朋友在喊她。

    寂静被打破了,刺目的灯光,震耳的音乐,如流水从四面八方涌来。

    宋清萝恍然清醒,看了看舞台,又瞥了一眼闻若弦,顾不得许多:“等等……”

    说完抽出手,转身跑开。

    温度骤然消失,闻若弦用力抓了一把空气,往前迈了两步,手心里空荡荡的,有种失去什么的感觉。

    她顿在原地。

    看着宋清萝拿起小提琴,优雅从容地走上舞台,面向观众,嘴角扬起热情灿烂的笑容。

    一举一动熟练自然,她生来就要站在舞台上,受众人瞩目,被鲜花与掌声包围,做命运的宠儿,绽放鲜活旺盛的生命力。

    知道她是要表演,闻若弦稍稍安下心来,找了个离舞台更近的位置站定。

    又想起第一次看见清萝站在舞台上的样子。

    是天边遥不可及的星辰,是她心中神圣纯净的白玫瑰。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清萝这颗种子便在她心上扎根,发芽……

    第四轮登台结束后,余下都是自由交流的时间,一直持续到晚上八点,集会才正式闭幕。宋清萝和校友们又被热情路人团团围住,拍了三四十张合影。

    天黑了反而更热闹。

    惦记着有人在等自己,她只想离开,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擡头,就看见了站在后排边缘的闻若弦。

    她婉拒了朋友们的邀请,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东西,小跑过去。

    闻若弦安静地站着,就像幼儿园放学后乖乖等家长来接的乖宝宝。宋清萝走到她面前,下意识就要伸手去牵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将挂在小提琴盒上的项链取下来:

    “刚才你是在找这个吗?”

    “你捡到的?”闻若弦摸了摸大衣口袋,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嗯。”

    “但是我记得,我……我拿回来了。”

    说到后面,宋清萝有些心虚,眼神躲闪,声音也低了下去。

    闻若弦双手接过项链,如同珍宝捧在手心,眼里有着失而复得的喜悦:“我自己定做了一条。”

    普普通通一句话,像绵软但锋利的刺,在宋清萝心口扎了一下。

    “哦。”

    她闷闷转过身。

    闻若弦跟在她旁边,小心把项链收进了包里,走着走着,渐渐远离了活动现场,远离了喧闹的人群。

    “清萝……”她想说点什么,可准备好的话涌到嘴边,仍是羞于脱口。

    宋清萝低着头摆弄手机,不知在跟谁聊天,冷风携着她身上熟悉的香味,飘在闻若弦鼻端,与自己的味道融为一体。

    突然,她停下:“你什么时候来的?”

    “前天。”

    闻若弦也停住,与她面对面。

    前天……

    三十号。

    宋清萝忽地想起昨晚:“你昨天下午去找我了吗?”

    “嗯。”

    原来阿姨说的“有客人来拜访”,就是闻若弦。

    她恍然大悟,懊恼自己当时没上心,咬了咬牙,又问:“你怎么知道我住在哪里?”

    闻若弦犹豫着说:“是宋阿姨告诉我的。”

    她探不明清萝的态度,对自己这番主动找上门的行为是喜还是恶,讲出来就出卖了宋妈妈,但是面对清萝,她没有谎言。

    也许宋妈妈并不介意呢?

    想了想,她索性坦白:“我给宋阿姨打电话,想通过她联系你,然后才知道你来英国了,我……本来只是希望我们能见面谈谈,一直以为你还在江城,没想到走了这么远……”

    说到这里,声音有些颤抖,没有再继续。

    只把话题拐回去:“除了你的地址,还有你近期参加的活动时间、地点,和你经常去的地方。”

    宋清萝怔住。

    冷风吹乱了头发,拂过脸颊很痒。

    眼前这张脸,突然间好像不认识了,不是她熟悉的那个“老古板”,她甚至怀疑,皮囊下可能换了一个人。

    但这分明就是闻若弦。

    一次又一次通过各种方式寻找她,不远万里横跨半个地球来见她。

    宋清萝心里甜丝丝的,无声吹起了雀跃的口哨,可偏不表现在脸上,她抑制住嘴角微扬的弧度,扭过头去:“呵,我就说,最近我妈怎么隔三差五问我行程……嘴巴不牢。”

    闻若弦听着心惊肉跳,以为她生气了,赶忙解释:“你别怪阿姨,是我求着她说的,怪我,打扰了她,也打扰了你……”

    宋清萝立刻否认:“我没觉得打扰。”

    “真的吗?”

    “嗯。”

    闻若弦长舒一口气。

    短暂的沉默,彼此面对面注视着对方。远处人群的笑闹声,音乐的节奏声,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过来。

    “那你工作怎么办?远程?”宋清萝意识到自己又着急了,扭头继续走,东张西望着周边夜景。

    说完,迟疑了一下:“还是过几天就回去?”

    闻若弦如实回答:“线上的稿件我可以远程处理,线下的会议都完成了,我安排工作最多不会提前到超过一周,所以,后面没有其他事情,算是给自己放了一个长假,公司那边有程总在,我很放心。”

    听她这么说,宋清萝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可又提到程苏然,顿时脸色僵硬:“哦。”

    她加快脚步。

    闻若弦愣了一愣,敏锐地察觉到是因为然然,一边跟上她步伐一边想要解释:“清萝……”

    危险感迫使她脑子里警铃大作。

    这种时候不能解释,会越说越糟。于是把话收了回去。

    “干嘛?”

    “没什么。”

    “你肯定有话想说。”

    “我……想说你怎么突然走快了。”

    “……”

    宋清萝闷闷地看着她,心里不舒服却又没办法明着说,也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其妙,别扭极了,只能敷衍道:“我让司机来接我。”

    她背过身去掏手机。

    “要回家吗?”

    “嗯。”

    闻若弦欲言又止。

    回去就意味着彼此分别,时隔两个多月,好不容易才见到清萝,还没有仔细看看这张脸。如果她们能够一起……

    既然厚着脸皮来了,不妨厚着脸皮试试。

    她正要开口,宋清萝已经打完了电话,转过来,漫不经心地问:“你住哪里?”

    “Rembrandt酒店,离你家很近。”

    “一公里开外很近吗?”

    闻若弦拿不准她这话的意思,是抗拒太近,还是觉得不够近,但潜意识里倾向于后者:“还有一家更近的,六百多米,但是没房了。”

    “反正顺路,我让司机送你。”宋清萝把话绕回去。

    “……”

    这算是拒绝?

    没有要她一起回家的意思。

    再开口要求,清萝会反感吧?想了很多,闻若弦决定识趣些,谨慎些,低低应了声“好”。

    ……

    Rembrandt酒店离海德公园更近。

    路程很短,车停在酒店门口,闻若弦还想再挣扎一下,没有立刻下车,而是看着宋清萝,委婉道:“我想先送你回去,看着你进家门。”

    然后司机再调头来送她。

    无形中给人添了麻烦,她本意不想,但是难以控制住自己。

    试试吧。

    宋清萝转头看向她。

    视线交汇,灯光掠过闻若弦的脸,那双眼睛里盛着浓烈的眷恋,小心翼翼的试探,一刹那刺痛了宋清萝。

    她僵硬点头:“好啊。”

    两人互相注视着对方,又同时默契地移开眼,没有再说话。

    车子继续前行,没两分钟,来到宋清萝居住的独栋别墅前。时间走得太快,闻若弦来不及多用余光看她一会儿,跟着下了车。

    “清萝——”

    她摸着自己的包,掏出一个厚厚的大信封,“这个给你。”

    宋清萝接过来:“什么?”

    “礼物,”闻若弦不舍地看着她,“是我自己做的,回去你再打开看。”

    “哦,好。”

    宋清萝嘴角微扬,又是惊喜又是期待,等不及要进屋拆开看看是什么,踏进院子,却发现闻若弦并没有跟上来。

    她站在门口,脸被灯光照得泛白,修长的身影一动不动,只有额角鬓边的碎发丝被风吹着打颤,有种难言的孤寂感。

    都跟着她到这里了,难道还不肯进来么?

    就非要回酒店!

    宋清萝满心欢喜冷却下来,皱眉问:“你站在那里干嘛?”

    “我……”见她脸色不太好,闻若弦往后退了一步,“那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

    宋清萝没理她,气呼呼扭头就走。

    三步并作两步上台阶,打开一楼大门,又回头看了一眼,冲着闻若弦的背影喊:“生日快乐!”

    闻若弦身形一僵。

    ——嘭

    宋清萝关上门。

    信封在手里沉甸甸的,很有分量,她像捧着宝贝一样将它放在梳妆台上,又舍不得立马拆开了——对待珍贵的东西需要仪式感。

    延迟满足能得到更多快乐。

    宋清萝耐着性子先换掉礼服,摘下全部首饰,然后卸妆,泡了个舒适惬意的精油浴,不紧不慢地吃完了厨师做的美味晚餐。

    面膜、手膜、脚膜……

    全身上下折腾完,她才回到卧室,开始拆信封。

    厚实的牛皮纸摸上去质感精良,封口处印着红色火漆,图案是大写字母“W”,圆形恰到好处,宋清萝不忍破坏它,用小刀片一点一点刮开,剥下来完整的印章。

    封口开了。

    她屏住呼吸,手伸进去。

    里面装着一个本子,硬壳封皮上印着两个卡通形象的女孩,她们并肩坐在一起看日出,温柔的暖色调。旁边贴着精致的卡纸,上面熟悉的字迹:

    《我的她》

    “?”

    宋清萝翻开本子,第一页写着几句话:

    [2026年11月1日,在我三十岁生日这一天,我遇见了她。]

    [她骑着火红的摩托车,染着罕见的银灰色头发,穿着酷酷的骑装,像一颗燃烧的流星坠落我的世界。]

    [我以为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右下角依然是大写的“W”。

    第二页,是一幅简笔画:

    小小的宋清萝骑在摩托车上,身后扬着狐貍尾巴,而小小的闻若弦站在轿车边,脑袋两侧长出了金毛耳朵——她是小狐貍,若弦是大金毛。

    底下还有字:

    [初见不太愉快,发生了剐蹭,她看起来嚣张跋扈不好惹,而我也不喜欢和陌生人有过多牵扯,不喜欢被人侵犯边界,但是很奇怪,我并不讨厌她。]

    再次相遇,得知了彼此的身份。

    第二页,大金毛在公司遇见了小狐貍。

    第三页,大金毛看到站在舞台上的小狐貍。

    [她是客户的女儿,这层身份让我无法将她当做普通员工看待,在我心里,她就是“祖宗”。我怀疑过她是否有什么目的,也想过不能怠慢她,以换取工作上的资源,我阴暗,我见不了光。]

    [可她是那样明媚的人,我好像在不知不觉中被她吸引了。她娇惯却不蛮横,心思活泛,古灵精怪,像一个能量满满的小太阳,只要她在,就会有新鲜又惊奇的趣事,我常常感叹,自己是榆木脑袋,如果能和她一样该多好。]

    [她站在舞台上的样子很美,是一种带着神性,只可远观的美。]

    [她说她骗了我,还说她喜欢我。原来那天晚上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和她有着更深更久的羁绊,是命运拨动了时间的齿轮,兜兜转转,让我们回到原点,回到彼此身边。]

    [这份炽热的情意让我措手不及,因为还没有做好准备,在明明不生她的气的情况下,我还是对她冷淡了许多,我知道,我是在和自己较劲。]

    简笔画上,大金毛脸色冷漠,小狐貍噙着泪珠黯然离去。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关心她的情绪,在意她的一举一动,记得她所有的喜好,听到她喊别人“姐姐”就难过,很多事情只想和她一起做。]

    [她的吻,甜蜜而热情,她的拥抱,温暖而赤诚,我无法控制自己不贪恋,同时也被罪恶感束缚着,我开始担心,自己究竟是喜欢上了她,还是……]

    [她值得世间最美好最纯净的,而我,阴暗过,混沌过,内心不干净的我好像配不上她,我讨厌这样的自己。]

    [当我满心满眼都是她的时候,白月光就消失了,可是我明白得太晚,来不及亲口对她说一句喜欢。]

    ……

    每一页都是一幅简笔画。

    每幅画底下都用文字记录着心情。

    纯熟丝滑的线条,苍劲板正的字体的,描绘着从她们相遇到暧昧再到分开,一个又一个故事。

    就像日记,毫无保留地呈现出闻若弦的内心世界,那些隐忍,踌躇,愧疚,那些不为人知的情绪,挖出来,解剖开,坦然放在她面前。

    披着严肃正经外衣的闻若弦,是那么敏感细腻又温柔的人。

    她对她的爱意深沉隐忍。

    宋清萝颤抖着双手继续翻页,视线逐渐模糊,滚烫的泪争先恐后涌出眼眶,砸在纸上,湿透了字迹……

    最后几页,小狐貍不见了,只剩下孤零零的大金毛。

    [我把她弄丢了。]

    夹层里掉出来两张照片。

    一张是夜晚江面上闪烁着彩灯的游艇,另一张是烛光里二十六岁的巧克力蛋糕。

    是她生日那天……

    想吃的蛋糕,想见的人,就在她身边。

    宋清萝捂住嘴,胸口抽搐着蔓延开尖锐的疼痛,眼泪不断往外涌,她松开手,扶着桌子大口大口地喘气。

    抓起手机,翻遍通讯录也找不到闻若弦的号码,这才想起自己拉黑了对方。

    又手忙脚乱把闻若弦从黑名单移出来,迫不及待拨过去,一声响,两声响,三声响……终于,接通了,她听见闻若弦欣喜却克制的嗓音:

    “清萝?”

    宋清萝抽泣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喉咙里只能发出压抑的呜咽声。

    “清萝?怎么了?”

    “你在哭吗?出什么事了?还在家么?你说话好不好?”闻若弦急得声音都变了调。

    宋清萝挂掉了电话。

    一头栽倒在床上,失声痛哭。

    没多会儿,手机又响了,她颤巍巍摸过去,看也没看,哽着鼻音道:“喂?”

    “清萝,我在你家门口,能开门吗?”闻若弦语气透着慌张,还有点喘。

    宋清萝一怔,爬起来往窗外看。

    高高的铁栅栏下,闻若弦清瘦的影子被灯光分割成块,稀稀疏疏,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好像随时都会消失。

    宋清萝来不及回应,披头散发风风火火跑下楼,按了按墙边的触控屏幕,房门和院门都开了,她趿着拖鞋跑出去,飞奔向闻若弦。

    一阵温暖的香风撞进怀里。

    也撞在闻若弦心上。无声地告诉她,还有希望。

    “清萝……”她抱住怀里人,下巴挨着头发蹭了蹭,还想说什么,肩膀就重重地吃了一拳头。

    宋清萝埋脸哭着说:“你怎么才来啊,闻若弦,怎么才来……”

    初冬的夜晚,室外寒凉,她身上只穿着薄薄的睡衣,冷风一吹就哆嗦,声音打着颤。

    闻若弦抱紧她安慰:“外面冷,我们进去说。”

    宋清萝扒拉着不愿松手,被连牵带抱着拉进了屋。

    毛绒拖鞋废了,一脚一个甩出去,光着踩在暖烘烘的地板上,舒服极了。她像考拉一样黏在闻若弦身上:“礼物我看了,你得给我一个解释。”

    说完,头往后仰了仰,审视着她。

    闻若弦看着她的眼睛说:“对不起。”

    “有很多话,我不知道怎样用嘴巴说出来,但是我可以选择用其他方式表达,无论哪一种,都是我最真实最诚恳的感受。”

    “是我顾虑太多,总想事事周全,自己和自己钻牛角尖,也伤害了你。这些天我想了很多,你不在身边,我才明白,以前纠结的那些东西,什么原则,什么对错,都不如你重要。”

    “爱本来就没有标准,快一点还是慢一点,时间长一些还是短一些,都没有。”

    有的只是自己的感受。

    说到这里,闻若弦眼角泛起薄红,她想起那天程苏然说过的话:自己的感受永远比对错更重要。

    “这一趟来,我不期望能改变什么,不管结果怎样,这都是我欠你的,应该早一点告诉你的。”她眨眨眼,把泪意憋了回去。

    宋清萝与她对视着,眼底雾气弥漫,嘴唇咬了又咬,充血发红,留下浅浅的牙齿印。

    情绪在身体里汹涌流淌,堵在宣泄口,反倒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她也欠着闻若弦的。

    是她主动招惹,是她攻势迅猛,明明知道对方的脾气性格,仍执拗地步步紧逼。

    在无数个夜晚,她辗转难眠之际,也曾想过要不要回去找闻若弦,放下自尊,放下骄傲,即使再卑微一次也愿意。

    与她相距千里的人,也像她一样煎熬。

    为什么要这样互相折磨……

    “我想拿出,我能拿出的最大诚意,亲自站在你面前。”闻若弦握住她的手。

    “清萝,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我要是不给呢?”宋清萝往后退了一步。

    “……”

    只见她脸色刷白,眼神黯淡下去,素来冷静的面容流露出些许狼狈,像一个脆弱的水晶娃娃,支离破碎。

    “那我……”

    闻若弦缓缓松开手,话没说完,宋清萝扑了过去,堵住她的唇。

    湿热的呼吸在鼻端流连,仿佛是她的镇静剂,安抚着狂乱的心跳,藏不住的慌张。她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属于清萝的,独独给予她的热烈,心才安定下来。

    她情不自禁回应,双手搂住宋清萝的腰。

    宋清萝却退开了,喘着气,一只手抚上她的脸:“我要是不给这个机会,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的,好笨啊你,老古板。”

    “我是很笨……”闻若弦按住那只手,紧紧贴着自己的脸,被吻得发红的嘴唇像熟透的果实,引诱人吞下去。

    “否则也不会弄成今天这个样子。”

    宋清萝盯着她的唇,只觉得意犹未尽,又像饿狼一样扑了上去。

    “唔嗯。”

    闻若弦脸憋得通红,被按在柜门上无法动弹,心口像有万千只虫子啃咬着,痒意难耐,任由宋清萝如火的热情沿着唇角往下烧。

    她想起了她们第一次亲密的时候。

    仓皇,失落,痛苦。

    [多看一眼我都觉得恶心!]

    脑海中猝然回荡起这话,她惊悸得浑身发颤,无所适从,下意识抵着宋清萝的脑袋:“清萝……你还觉得我恶心吗?”

    宋清萝停了下来——

    小清萝:我这张嘴啊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