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雁子仗肚而娇
冷山雁怀孕的消息很快整个府里都知道了,听说他这一胎怀的还是双生女儿,金贵无比,所以满府上下就没有不小心伺候的。
就连往日被楚艳章笼络的那些下人们,即使背后议论冷山雁管家手段严厉,但也不得不羡慕他的命好,嫁了一个好妻主不说,还一胎怀两女。
白茶看着这些人的嘴脸,整个人都神气起来。
“公子,娘子可真是重视您这一胎呢,不但找到了城内有名的助产夫,竟然还把从前在清繁镇伺候您的助产夫给找了回来,还有好几个有名的产科大夫,都花重金养在府里,专门伺候您的一个人。我看呐,就算是皇后生产也没有这么重视呢。”白茶端着用温水晕开的蜂蜜水,美滋滋地说。
冷山雁低头饮着蜜水,纤薄的眼皮一掀。
“黛娘也真是不过才三个月,就这样大张旗鼓地准备。”喝完蜂蜜水,他一边用帕子擦拭着唇角,一边轻声道。
看似是在责怪沈黛末太过隆重,可那狭长的细眸中轻薄的笑意,却暴露出他此刻得意的娇态。
这哪里还有半点平时让下人们害怕犯怵的严厉主君样,分明就是个被妻主宠爱地连自己都不好意思,却依旧难掩骄矜的宠夫。
可看着这样的冷山雁,白茶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因为同样是怀孕,当初公子怀冬哥儿的时候可不是这种反应。
虽然那时娘子对孕期的他也是竭尽所能得好,但公子却并没有沉溺在她的宠爱中,反而有种强烈的不安和愧疚感反复地折磨着他,以至于许多补品灌下去,非但没让他的身子丰腴,反而越来越清瘦。
现在怀了女儿,公子终于可以安心的享受娘子对他的好了。
他上前替冷山雁捶腿,笑道:“那是当然,您这胎可是女儿,自然和从前不同啦。近些天丰家两位郎君和丰家太爷得知您怀了女儿,都高兴得不行,不但送了贺礼,丰老太爷那么大年纪还亲自来探望您,还有咱们太爷,从前对您说话时吆五喝六地,昨儿来看您,语气温柔地不得了,从前骂你不中用,如今直夸您肚子争气,一生就是两个。”
冷山雁不露痕迹地笑了笑,慵懒得靠在椅背上,指尖轻柔地抚摸着自己肚子。
他知道这个两个孩子是丰家的指望,也是席氏的期待,可比起这些,黛娘喜欢才是最要紧的。
“妻主何时回来?”他问道。
白茶摇摇头,同时端上一盘蜜煎金橘道:“娘子这会儿应该还在外面忙呢,公子再吃点甜点吧,您才吐了。”
冷山雁摇摇头,看着用糖煎渍地过于甜腻的蜜煎金橘,胃里就一阵犯恶心,捂着胸口道:“快拿走。”
“是。”白茶连忙让下人讲蜜煎金橘端了出去,道:“这阵子您害喜得厉害,连荤腥味也碰不得,还时常犯困,您怀冬哥儿的时候可没这些。不过听说男人在怀女孩儿的时候反应就是会比男孩大一些,女孩调皮、活泼才会肚子里折腾父亲呢。”
冷山雁低头看着自己还未明显凸起的肚子,眉眼中尽是温柔慈爱:“那我巴不得她们在我肚子里多折腾,别像冬儿似的安静,将来每个生得健壮结实。”
“会的,会的。”白茶笑盈盈地说:“两位小姐将来一定像咱们娘子一样,文武双全,还姿容貌美,迷倒无数小郎君。”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仆人走路的响动,是端午膳的下人来了。
一道道餐食摆了上来,因为冷山雁害喜见不得荤腥,阿邬只能做一些素材,但北境冬天的蔬菜除了冬葵,就是白菜、萝卜这些没滋没味的东西,就算阿邬再怎么换着花样做,也只有那几种,瞧着令人乏味。
冷山雁但是瞥了眼,就没了吃饭的兴致。但想想肚子急需营养的孩子,冷山雁还是耐着腻味吃了许多。
饭后,他懒懒的躺在床上午休,没多久乳父就抱着冬哥儿来玩。
冬儿如今已经会走路了,他被照养得极好,整个人就像个年画娃娃似的,小圆脸小身子都圆滚滚的,蹒跚得走起路时,肥嘟嘟的屁股肉一颤一颤,逗得人只笑。
“这阵子冬哥儿怎么样?还乖吗?”冷山雁顺手将自己的蜂蜜水给他喝,小孩子一喝到甜的东西就停不下来,满嘴都是亮晶晶的水渍。
“冬哥儿乖极了,才吃完奶就吵着来看娘亲。”乳父抱着冬哥儿说。
冷山雁捏着帕子轻轻在他的小脸上擦拭,唇畔带丝丝轻笑:“就知道黏你娘亲。”
乳父道:“冬哥儿定是很久没见您和娘子,想您们了。”说着乳父就想将冬哥儿交给冷山雁让他抱抱。
然而冷山雁却下意识将冬儿推来,并一手护着肚子。
白茶也赶紧上前道:“冬哥儿已经会走路了,小腿有劲,又不知轻重,万一踢着主君的肚子,伤了两位小姐怎么办?”
乳父吓得不轻,连忙下跪认错。
“不碍事。”冷山雁淡声道:“我身子重了,不宜抱孩子,把他放在毯子上玩就好了。”
“是。”乳父擦了擦汗,这才将小冬儿放下。
主屋里烧着火炕,火道连接到室外,从外面生火因此主屋内虽然温暖如春,但却没有烟火的侵扰。
而且整个屋里都铺着厚重精美的波斯地毯,小冬儿在几个仆人的陪伴下,光着小脚丫踩在地摊上玩转圈圈玩得不亦乐乎。
忽然,外面传来一众请安的声音。
小冬儿也停止了玩闹,他很熟悉这种仆人们带着尊重的请安声,因为每次这个声音之后,出现的就是娘亲的脸。
他迫不及待地朝门外跑去,果然看见带着一身凛冬寒气走来的沈黛末。
“娘、娘、”小冬儿开心地垫着脚跳起来,张开胖嘟嘟的小手要抱抱。
沈黛末弯下腰,一把将小冬儿抱紧怀里垫了两下:“冬儿又胖啦,真可爱,想不想娘亲呀?”
小冬儿还不会说一句完整的话,只会一遍遍的喊娘亲,黑溜溜的大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小手捧着沈黛末的脸一直亲。
冷山雁看着沈黛末抱着小冬儿亲昵的一幕,幽暗的眼神一紧染上莫名的晦涩,这一刻他周身都像笼罩着一片照不进的浓稠阴影。
他一遍遍在心中提醒自己,这可是他和黛娘的儿子,他经历难产差点死掉才生下来的儿子,可不断提醒的理智在看到沈黛末温柔地抱着小冬儿亲他粉嫩的脸颊时,就顷刻间荡然无存。
他不是控制地捏紧了身下的被子,谁也不能靠近黛娘,哪怕是他的儿子也不许,他目光如蛇似毒,死死地盯着笑容天真纯然的小冬儿,强烈的忌妒在此刻就像冲破堤坝的洪水般泛滥暴涨,吞噬理智亲情,让他近乎疯魔。
黛娘是他的救赎,将他从恶鬼变成人,可如果没有黛娘,他就还是从前那个人人唾弃憎恶的毒夫,疯子,他一直没变。
这么多年,他一直这样清醒地疯狂着。
“还不快把冬哥儿抱过来,亲得娘子满脸都是口水。”冷山雁冷冷地瞥了一眼乳父。
“是。”乳父上前来,想抱走小冬儿。
但小冬儿却紧紧抱着沈黛末的脖子不撒手,还趴在她的怀里哭闹起来,一时让乳父也不知所措。
“没事,我抱着就好。”沈黛末笑着摆手,示意让他退下。
乳父胆怯地望了冷山雁一眼,默默站在角落。
“雁郎,今天还好吗?是不是又吐了?”沈黛末抱着小冬儿做在床边,撩开柔软的被子,轻轻摸着他的腹部,柔着声音问道。
“还好,没有从前那么难受了。”冷山雁微微垂着头,感受着沈黛末温热掌心的抚摸,墨汁般的长发顺着他雪白的脖颈流淌下来。
他竭力稳着声线,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可看着缩在沈黛末怀里t的小冬儿,看着沈黛末那样温柔的抱着他,手掌轻轻地拍着小冬儿的后背,动作无比温和轻柔。
冷山雁的眼睛顿时像被刺中了冰箭,寒冷酸涩几乎要将他的眼球冻裂,攥着被褥的修长指骨更加用力。
一股不可理喻的凶残的嫉妒冒上心头。
他忽然攀上沈黛末的肩,当着屋里众多下人的面,不着痕迹地用自己瘦削的肩膀挤开霸占着沈黛末怀抱的小冬儿,声音淡哑低沉:“就是今天孩子在肚子里闹腾得厉害。”
一旁的白茶低着头默默抿着嘴,三个月的孩子手脚都还没长出来呢,怎么闹腾?也就骗骗对生育之事不太了解的女人罢了。
可是公子啊,您要不看看冬哥儿,他都快被您挤变形了,明显发出不适的哼唧声。
“是吗?”沈黛末果然上当,主动放开小冬儿,对冷山雁关心无比。
小冬儿哪里肯依,快两岁的孩子最是依恋父母的年纪,一时就哭闹起来。
乳父赶紧过来抱他,但小冬儿依然哭个不停,明显是想让沈黛末继续抱他。
冷山雁这个做父亲的实在冷漠,只有沈黛末这个母亲温柔的对待小冬儿,小冬儿自然更加黏她依恋她,当初学说话时,也是先学会喊娘亲,而不是爹爹。
可沈黛末的注意力明显被‘孕期不舒服’的冷山雁吸引了过去,她挥挥手,屏退了一众下人,细眉微微颦蹙着,手掌在他微微弓起的脊背上来回抚摸,细长的指尖抚着他明显清瘦的肋骨,每抚摸一下,他的身体就会跟着轻微的颤动一下,隔着薄薄的皮肉,就像在抚摸箜篌琴弦。
“怎么又瘦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含着淡淡的心疼。
白茶解释道:“这些日子,公子的食欲不好,为了肚子的孩子都是硬着头皮吃下去,但因为害喜厉害,吐了不少,这才瘦了。”
“我明白,冬天没什么好吃的。”沈黛末淡淡地笑着,低头疼惜地亲了亲他的额头,道:“我让商人从关内运了许多新鲜的蔬菜水果来,应该能帮你解解腻。”
窝在她怀中的冷山雁愣了两秒,诧异的擡起头,狭眸光泽细碎如玻璃水镜,颤抖晃动地不真切:“黛娘”
“怎么了?”
“太麻烦了。”他哑声道。
这个时节,关内也是寒冬,这些从火室里培养出来的反季节蔬菜水果,哪怕在物产丰富的中原,价格也极其昂贵,单是一根小黄瓜,价格就要一两银子。更何况还有新鲜的水果,大老远从关内运到北境,这一路所花费的价格一定是天价了。
“给你吃的,就不麻烦。”沈黛末垂眸含笑地望着他,笑意暖溶溶的,像冬日醉人的暖阳。
冷山雁望着她的笑容,只觉得耳膜嗡嗡地响,浑身都暖陶陶地仿佛泡在大雪纷飞的温泉里,连骨头都被这温柔泡软了,可心头却被无名的力量紧绞着,又暖又酸。
说话间,已经有下人将喜好的水果端了上来。
果盘里盛着鲜脆欲滴的鲜桃、郁李以及甜瓜,上面坠着亮晶晶的水珠子,散发着天然的清甜果香,在物资匮乏的北境,但是闻着味道,就叫人垂涎欲滴。
沈黛末挑了几个软的,好下口的桃子给小冬儿送过去,剩下的就端到冷山雁面前,掏出腰间的匕首,问道:“想吃什么我削给你吃。”
冷山雁跪坐在她身旁,方才眼里凶残的嫉妒已经化成了汹滔滔泛滥的春水,他的眸光更是紧紧地黏在沈黛末身上,软得蒙蒙醉人,却滚烫得令人心惊。
“想吃甜瓜。”他倚在沈黛末的肩上,语调低喃。
沈黛末便坐在床边用匕首削了一个甜瓜,瓜果的皮肉被削开,汁水绽爆间迸出清甜的水汽,甜得令人晕眩。
在这个时节吃新鲜的甜瓜,就跟吃金子没什么区别。
冷山雁的心脏越来越烫,几乎要被这独一无二的宠爱融化,狭长的眸子里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水浪,喉结不停的滚动着,双臂紧紧搂着沈黛末的腰肢,像离开她就活不了似得。
甜瓜切好,沈黛末用用指尖捏了一块最里面也是最甜的瓜肉,送到冷山雁的薄唇边:“吃吧。”
冷山雁张口轻咬,甜瓜充盈甜腻的汁水瞬间在他的口中榨开,湿润的水舌裹着柔软的果肉,甜腻的浓香的汁水在他的口中萦绕唇齿不散。
“甜吗?”沈黛末眼眸弯弯,笑着问。
冷山雁点点头,薄唇微微溢出些汁水,淡红的唇色被甜腻的汁水染得水亮,显得唇形更加饱满,让人想咬一口。
沈黛末又喂了他一块,冷山雁仰着头,洁白的牙齿咬着青绿色的瓜肉,被甜瓜汁水浸润过的水润薄唇含着她捏着果肉的指尖,软得像一块蚌肉。修长的脖颈上喉结凸起,不停上下滚动,最后才将嚼烂的果肉吞咽下去,唇角溢出一点汁水,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有点涩情。
沈黛末擦了擦他的唇角,拿起被子将他单薄的身子裹紧。
“小心着凉。”她说。
冷山雁被厚实的被褥裹得只露出一个脑袋,他望着沈黛末,低声道:“黛娘今天忙吗?”
“不忙啊,只要没什么突发的事情,应该就留在家里了,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冷山雁唇角微微上扬,格外绮丽,他拉着沈黛末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自己则顺势躺在沈黛末的腿上,媚长的眼眸流露出一抹浓甜的笑,漂亮得不可思议:“宝宝想母亲,想让您多陪陪她们。”
沈黛末细眉微挑,眸光满是讶然之色。
雁子这是转性了?
从前他可从来不会过问她的公事,更不会催促她早点回来,只会在家里默默为她留一盏灯,等待着她归来,这还是雁子第一次说这种主动挽留她的话。
“好呀。”沈黛末笑着回答,指尖插入他浓密的发间,顺着他的长发一直抚摸着他的后背,像在抚摸一只小黑猫。
难得雁子表现得这么黏人,虽然用孩子作为遮掩,但沈黛末依然纵容着。
孕夫心思敏感黏人,她作为妻主就应该包容才是。
一下午,沈黛末都和他窝在房间里,五光十色的玻璃窗外是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天地间瞬间银装素裹,雪风呼呼的刮着,大力撞击着房屋,发出似万马奔腾的吼叫声。
而她们待在安稳温暖的房间内,穿着单衣,踩在厚实柔软的地毯上,一会儿一起下双陆棋,一会儿看话本子。
估计是怀孕的缘故,雁子比从前更加黏她喜欢亲近她,尤其是肌肤接触,恨不得长在她的身上,不是紧搂着她的腰,就是靠在她的怀里,反正一刻都离不得她。
即便孕期容易疲倦,困意袭来时,他也不肯回到床上,而是就窝在她的腿边,与她十指紧扣着睡下,长发如四溅的泼墨在繁丽精致的地毯上铺陈开来,他呼吸声浅浅,哪怕姿势十分不舒服,却睡得格外安稳,仿佛她的脚下就是世界上最让他心安的地方。
沈黛末无奈拿了个狐皮毯子披在他的身上,雪白的狐皮毯子披在他的身上,非但没有让显得他肤色黯淡,反而将他的肌肤衬得更加细腻,仿佛精美无暇的白瓷,自带朦胧的柔光。
沈黛末指尖轻触着他的脸颊,那触感仿佛瞬间陷进了软腻的雪白胎泥里,这种感觉很奇异,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但却让她心跟着变得柔软起来。
她轻声笑了一下,默默拥紧了他,和他才漫天风雪中慢慢睡去。
天色渐渐暗下来,沈黛末不知道睡了多久,幽幽张开眼,对上一双细长含情的狐貍眼。
“黛娘,醒了?”他唇角微微上扬,轻声道。大片色彩瑰丽斑斓的彩色玻璃映头进来,照在他的脸上有种魅艳近妖的神性。
“嗯。”沈黛末伸了个懒腰,准备起身,但在地毯上做了太久,腿有些麻。
冷山雁半跪在她身边为她捶腿,动作轻柔又优雅。
“今天是您歇在孟世子房里的日子。”他低声道。
“嗯。”沈黛末看着这样温顺的雁子,心中有些舍不得。
“妻主不去好不好?”他默默深吸了一口气,软着声线央求道。
“?”沈黛末看向他。
冷山雁垂着眸子,若是换做从前,他绝对不会阻止沈黛末歇在谁的房间里,就算她直接宠幸了孟燕回,他就算心里再嫉妒,再恨孟燕回,也绝对不会表现出来。
谁让他的肚子不争气,这么多年只生了一个男孩。
强烈的自卑和不配得感将他折磨得死去活来,根本没有底t气让他肆意跟沈黛末撒娇争宠。
如今他一举怀了两个女儿,他心头压抑已久的忌恨瞬间扭曲狰狞地暴露了出来,他不想让沈黛末走,不想让她歇在其他男人的房里,就算他如今有孕不便伺候黛娘,他可以用其他方式让她纾解舒心,反正在他心里,任何贱男人都没有资格伺候沈黛末,更别想在他怀孕时,撬走沈黛末的心,让她移情。
“如今我怀了孕,精力大不如前,不如当孟世子代我管理府中事务吧,这样一来,就算您不去他房中,别人也不敢轻视了他去,这样静王殿下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
冷山雁拥着沈黛末,肌肤和衣服上醉人的沉香丝丝缕缕地传入沈黛末的鼻尖,柔软而缠绵,像无边的蛛丝,无声无息地将她缠绕着。
“好不好?”他嗓音酥麻地吹着耳畔风,细长媚眼似睁非睁勾人入骨,简直像只魅妖。
沈黛末被他弄得没法,只能点头答应:“好,依你,我去跟他说。”
一个侧室拥有了管家权,在府里说话的分量肯定要比从前重许多,因此倒也不算冷落孟燕回。
“好,我和孩子等您回来用晚膳。”冷山雁眸中萦着笑意,潋滟浓郁,像蛇一样攀着她脖颈地手这才松开。
“嗯。”沈黛末理了理被他缠得凌乱地衣衫,摸了摸脖子上残留的温度,指尖上也沾染上他若有似无的沉香。
黏人的雁子真让人受不了。
她撑着伞走到霞光楼。
孟燕回原本在屋里跟下人玩投壶,听说沈黛末来了,来不及扔掉手里的箭矢,就兴高采烈地跑了出来,脖子上佩戴的金项圈叮叮当当地响。
“沈黛末,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孟燕回紫眸晶亮如宝石,纯粹清澈的眸光中满是不可思议。
从前她只在晚上来霞光楼,‘睡’一晚就走了。
沈黛末将冷山雁怀孕需要照顾,以及为了补偿他,将管家权交给他的事情之后,孟燕回脸上的笑容顿时像被冻住,顷刻冰冷无比。
“原来你来找我是为了这个。”
他忽然冷笑了一声,紫眸里满是怒气,阴阳怪气酸得冒泡:“雁郎君真是大度,将管家权给了我,他自个儿倒可以安心养胎,还有好妻主一心一意地陪着,好事儿都让他占了,没办法谁让他怀的是两个女儿,你去吧!陪你的好郎君去!不用管我,你一年半载不来我这儿,我也死不了!”
说完,他直接将卧室的门重重关上,委屈地红了眼眶。
采绿和丹枫看沈黛末走了,忙上前来安慰孟燕回:“世子怎么哭起来了?可是娘子说了什么?让您受委屈了?”
孟燕回捏断了箭矢,直接用袖子擦拭着眼泪,可不知为何,眼泪越擦掉的越多。
“她就会欺负我”孟燕回紫宝石般的眸子快要碎了似的,带着哭腔的嗓音也瓮声瓮气:“我才不委屈,我有了管家权,不比她隔三差五来我这里睡一觉好,我一点也不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