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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羽毛/KillFeather 正文 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

    几个感叹号从头上砸下来,戎玉怡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去捂他嘴巴。

    “什么声音?”青青支起上半身。却是方便了乱牙仔去脱她上衣,说:“风声吧,唉,今天刮大风,看来明天又要下雨。”

    “哥哥你还知道看天气啊?”青青躺回床上,笑着看他。

    乱牙仔但笑不语,把她的衣服扔到一旁。

    衣服打到衣柜门上,声音不轻不重,戎玉怡回过神来才意识到是什么东西,瞪着衣柜中间这条向着光的缝隙。温铩羽像尊佛似的定在那里,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手回到身前来,大约是危机解除。

    戎玉怡知道他在看自己,但她此刻并不想与他对视交锋,更不想与他交流,她默默收回手,俩人一站一坐对立着,他靠着另一边,头抵着柜板,下巴微微扬起来,戎玉怡却不知怎地,想起他头顶有两个发旋。俗话说,一旋穷,二旋富,三旋四旋穿破裤,此话所言极是。

    过了好一会儿,外面渐入佳境,旁若无人,声音一下比一下高。

    戎玉怡默默扭头看向墙的这边,有点懵,这不是她想要看到的场面,她跑这么远,从市中心来到市郊,不是为了看鸾颠凤倒床笫之欢来的。

    更何况压根没得看,连默片都不是,只是有声片段罢了。紧着一声拔高的呻.吟,不大的一居室渐渐恢复平静。

    同是女人,戎玉怡一听就知道青青没到。乱牙仔有点快啊。戎玉怡默默感叹着把电棍缩回去,放回包里,因着不敢闹出声来,暂时没把拉链拉上。

    很快,外面中场休息结束,来了第二场。

    戎玉怡站着有点累了,她想蹲下缓缓膝盖,可衣柜逼仄,倘若蹲下,一定会挨到温铩羽的腿,戎玉怡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挨着便挨着了,最主要是倘若自个儿蹲下,那气势就矮一截,这才是戎玉怡犹豫不决的地方。输人不输阵,气势不能丢,戎玉怡冷着脸决定继续罚站。

    乱牙仔快,却又很能耐。很快来到第三场,戎玉怡终于瞪了温铩羽一眼。后者相当无辜,一想即知作为老大的自己被小弟连坐了,他笑了笑,背部贴上柜板坐进去,底下柜子露出角,示意戎玉怡坐下,分她半点位置。戎玉怡犹豫了一下,反正更亲密的事情也做过,决定不拘小节,转过身背对温铩羽坐下。

    谁成想她刚挨到边,便被温铩羽收进怀里。这动作和庄家收牌没什么区别,她就像赌桌上的牌似的,毫无挣扎余地便被腰间一只手扪紧固定在他怀中,他的身体温度比自己要高许多,戎玉怡几乎整个背部被他覆盖,浑身僵了一下才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温铩羽的呼吸诡异的慢,又轻,喷薄到耳后,异常的痒,像蛇,让人害怕又向往。戎玉怡的耳朵很快红了,身体麻了半截,忍不住唾骂自己,外头二人真枪实弹鸾交凤滚比翼双飞这么久,她除了最初有点儿惊讶便是面无表情,心里毫无波澜,怎么这会儿温铩羽抱抱她随便呼吸一下,身体反应就变得如此敏感了?

    还不如听墙角听出生理反应来,更让她心理上好受一些,如此她还能一口咬定是自己随着岁数增长变得贪色,贪色怎么了?人之常情!

    可现实与她的想法背道而驰。这个冲击让戎玉怡认知茫然了一下,连何时被捞起裙边都没发现,忿忿不平一阵才感觉到腿边贴上一阵炙热的温度,戎玉怡呼吸一紧,忙扣住他作乱的左手。却扣不住手指,有水被指头挤出来,戎玉怡感觉到了,溜着风凉凉的。温铩羽手指上有茧,覆着一层薄薄的茧。他天生少爷命,茧长在他身上这事真是稀奇。那时温铩羽只噙着笑说这是翻书茧,又反过来握她手说玉怡是纤纤玉手,一看就是没干过粗活的手,小姐命。

    戎玉怡被他说得羞愧,她又不是真正的小姐,哪儿来的小姐命?这不就是在变相暗讽她的出身吗?后来戎玉怡回过味来,才意识到这人彼时在掩饰什么。现在一想,这哪儿是翻书茧,这分明是枪茧。

    这人手干净吗?戎玉怡没忍住咬了下唇,双手把着他埋在裙摆下的手腕,柔白的几根手指紧紧攥住他坚硬的腕骨,不想让它继续动弹。可她搦住的是腕骨,而不是作乱的手指这一点便出卖了她的真实想法。温铩羽侧头去咬她耳垂,想他的阿嫂真像是一只表里不一的猫,还是那种平时懒懒散散、遇到威胁才张牙舞爪却又毫无威胁的高贵布偶。怕泄出声音来让外头的人听到而合不拢嘴巴,又怕口水兜不住流下来而仰着头,嘴唇被自己咬得水润嫣红,眼神无辜和茫然。

    “想要吗?”

    戎玉怡恍恍惚惚中听到有人咬着她的耳朵问,很小声,贴着她的耳畔,不经意就可以被外面的双重奏给覆盖。

    她摇摇头,想说不要,又不敢出声,说不出话,难耐地侧头去吻温铩羽。

    温铩羽低头附上她主动贴过来的吻。

    “要的。”他替她回答。

    不到一分钟,戎玉怡便夹着腿,抱住他的右手啃了一口,堪堪松开唇齿时看到了血痕,被佯装生气的温铩羽钳着下巴晃了晃。

    外头也终于完事,青青穿好衣服便走了,乱牙仔穿上裤子,临走前把床上打扫了一遍才走。

    外头彻底没声儿,温铩羽踹开衣柜门,难以言喻的味道扑鼻而来。

    他瞬间黑下脸来,牵着戎玉怡离开屋壳。

    戎玉怡脸色也不好,她拽过裙摆看屁股的位置,好彩,没湿。确定脱离危险后,戎玉怡低下头眼珠子转了几转,在下一轮危机到来之前,伴随着那头温铩羽打开水喉洗手,戎玉怡静悄悄向门口挪步。

    后面传来脚步声。戎玉怡心急便跑,没跑到楼梯口便被掼到门边墙上。爬满墙藓的墙壁。

    温铩羽一脚踹门上,铁门砰地一声,彻底堵住她的去路。

    “去哪里?戎小姐。”他似笑非笑地看她。

    “弄脏我的衣服,你赔啊!”她心虚,说话也比平时大声。

    纸老虎,外强中干,明明是质问,占上风,却眼神闪烁,面带心虚。温铩羽觉得分外好笑,可爱死了。

    “赔就赔呗,还赔不起了?”

    他当然赔得起。戎玉怡只是找个由头发泄和转移视线,又说:“水龙头不关,你好没素质。”

    “认识我这么久,你第一日知道我没素质?”温铩羽摸了摸口袋,摸出一把仿铜挂锁,挂在铁门上头,一巴掌拍锁上,锁了,钥匙踹回兜里。

    戎玉怡只见过人出街带发夹,方便随时撬锁,还是头一次见人出街带锁,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

    温铩羽回去关水龙头,转过身来只见戎玉怡在寄希望于锁没套牢,失望后怃然面壁思过。

    “说说吧,跟踪我干嘛?”

    戎玉怡不肯转过身来,她双手环胸面壁思过,保持沉默。

    “不说?”

    戎玉怡板着下巴颏,一脸严肃状地转过身来,只见温铩羽坐在堆起的箱子上,几个箱子垒到一块儿,不知里头是什么。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打火机。

    戎玉怡搞不清自己为何随时随地觉得他好看,但那下意识的一瞬间骗不了人。她心虚嘴硬,决定倒打一耙:“你好自恋,谁说我跟踪你了?”

    温铩羽垂眼抽了两口烟,罕见地没还口,过了会儿他盯着戎玉怡点了点头:“行。”

    没了?这就过去了?戎玉怡愣了一下。

    他又说:“大发邨不太安全,以后少来。”

    你还知道不安全?戎玉怡脱口而出:“你不来我又怎么……”她闭上嘴巴,两片唇瓣内折,若无其事别开脸。

    温铩羽低下头笑,戎玉怡看到他抖动剧烈的肩膀,嫌自个儿丢脸,脸红红的,又去折腾那把锁。

    “所以说你老实一点不就好了吗,你问,我又不会瞒着你,何必闹跟踪跟我跑来这种地方,知不知道这里很危险啊,阿嫂?”温铩羽胳膊肘撑后面的箱子,闷笑说道。

    温铩羽近来不太叫她玉怡,爱叫她阿嫂,或许是为了警示自己,不能再做僭越的事了。

    戎玉怡心道:“傻逼。”

    她抿了抿唇,转过身来看向她的丈夫,薄怨道:“那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

    神龙见头不见尾的。戎玉怡没跟全天,她有课还要回学校上课,这几天可谓是上课一条虫,落课一条龙。

    温铩羽却神秘兮兮地说:“我在查三年前那起车祸,我倒要看看,是谁胆生毛,敢置我于死地。”

    “……”早知不问了。

    晦气。

    “既然当初没死,怎么当初不查?三年才回来,黄花菜都凉了。”戎玉怡心中装着太多疑惑,没有心理准备,没敢问他这三年去哪里了,只敢发发牢骚,又恂恂问,“那你查到什么了吗?”戎玉怡一颗心揪揪着,生怕从他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

    “你想知道?”

    “……”

    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