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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羽毛/KillFeather 正文 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六章

    没有出现想象中食物中毒的画面,相反,好吃极了,短短一个月,他厨艺大幅度提升,戎玉怡感叹他的进步神速,他开始扩大菜谱,向海鲜伸出魔爪。

    恰好,比起家禽,戎玉怡更喜欢吃海味,譬如蛤蜊炖蛋,鲍鱼花胶炖鸡汤,椒盐皮皮虾,蒜蓉粉丝蒸扇贝,小鲍鱼红烧肉,铁板鱿鱼,三文鱼片,牡丹虾刺身,北极贝……

    不过,这个男人的厨艺还没有精湛到能做铁板鱿鱼的程度。

    她问温铩羽可不可以点菜,得到可以的回答,接下来戎玉怡陆陆续续吃到了想吃的美食,有些好吃,有些不太行,比如椒盐皮皮虾太咸,她都诚实说了,毕竟温铩羽和她同桌吃饭,她不说,温铩羽也能品出来。

    很快,到了十一月份,离岛冷空气来袭,据说是北极涡旋分裂,从西伯利亚吹来了冷空气。

    戎玉怡趴在岛台边上写今天的最后一份作业,温铩羽忽然问她,要不要喝玉米汁。

    “好啊。”她头也没擡,数字在大脑里飞快计算着。

    “去把你的杯子拿来。”

    “哦,等下。”戎玉怡做完这道数学题,才伸手一推岛台,坐着大班椅到客厅去找自己的杯子。

    这张大班椅和岛台的风格并不配套,但从她正式入住这套房子里的第一天,这张椅子就存在了,在岛台边上。

    它的造型有点怪怪的,又说不出哪里怪,只能说不太符合人体的自然形态。

    而且,大部分人家里的岛台,多是配套同色调的高凳,她不知道这张椅子怎么会出现在岛台边上,也没问为什么,明明它更适合出现在书桌边上。

    后来,戎玉怡很后悔,如果她第一次见到,问了,那么后来她有很长一段时间可以丢掉这张椅子。

    很可惜,她没有。

    随着使用次数过多,戎玉怡觉得体验感还不错,坐起来舒服,转轮丝滑,可以代步,想拿客厅茶几上的东西都不用起身走一趟,直接滑过去再滑回来就好了,特别适合冬天懒散的这幅躯体。

    于是她开始认定,这张椅子就应该出现在这里,它提升了居家的幸福感。

    直到,今天,作业少了。

    戎玉怡滑着椅子回来,把杯子里剩的一点水仰头喝完才递给他,而后便趴在桌上,有点累。

    她上了一天课,下午就没吃什么东西,此时用脑过度,几近低血糖。

    温铩羽榨好牛奶的玉米汁,香醇浓郁,朝她走了过来,再确认一遍是不是写完作业了,年轻的玉怡没有看到某人身后的大尾巴摇晃,无知无觉地点了点头,附和一句:“今天可不可以吃烧烤啊,哥哥,我想吃烧烤,烧鸡翼。”

    人在饿的时候,就会什么都想吃,尤其是一些油腻的,高热量的东西。

    “不太健康,玉怡。”

    “庆祝一下嘛,我很久没吃油炸的东西了。”她趴在桌面刚写完的作业上,握着玉米汁杯子,很热,很烫,她松开了手,想要等到歇凉了再喝,她继续碎碎念道,“烤肠,烤茄子,烤年糕,烤生蚝,烤鱿鱼,烤五花……”

    她说得每一个字都有意图,似乎想让他赶紧动摇,温铩羽看着她这个样子,拒绝不了,好笑地问:“庆祝什么?”

    “庆祝……”戎玉怡想了想,“最近天气没那么热了。”

    “可是我今天打算做捞汁海鲜,还煲了蹄花汤,食材都备好了,还订了楼下新开的炸酱面,你想不想吃?”

    第一个菜名刚跳出来,戎玉怡反而成为先被动摇的那个人,天秤‘咚’地一下倾向他这一边,眼前一亮点点头,“捞汁海鲜?好啊。”

    温铩羽做的捞汁海鲜特别好吃,戎玉怡没见过他调酱料的过程,只知道在外面点的捞汁海鲜基本都没他做的好吃,而且他拿货的海鲜比菜市场的还要新鲜,新鲜到就像是今天才刚从海里捞上来,处理过被秘制酱料一浇,还能品出海鲜原本的鲜甜。

    煲的蹄花汤也好喝,她放学回来就闻到了,以前她不爱吃肥肉,以为自己是完全接受不了肥肉这种东西的人群,后来才知道原来烹饪方式至关重要,她不喜欢吃的可能是烧猪蹄和干豆角猪蹄等,但蹄花汤是人间鲜品,就着汤底鲜美的蹄花汤,吃着炖到耙烂软糯的蹄花,有捞汁海鲜时还可以蘸捞汁酱料,也别有一番风味。

    就是炸酱面不太好吃,他做得有股中药味,戎玉怡不太喜欢吃苦,但如果不是他做的,而是楼下买的,也不是不行。

    不过……她又不是吃不下,“宵夜吃烧烤,好吗?哥哥,好吗,好吗?”

    哥哥本人表现得有点为难,戎玉怡知道他在为难什么,她之前有过吃太多而进医院的经历。

    戎玉怡有个不太好的习惯,直到现在都没改掉,像小孩小猫小狗一样,遇到好吃的东西又恰逢点太多,全部出现在一张桌上,就会轻易不知道饱,胡吃海塞一通,等到她反应过来吃不下的时候,胃已经开始抗议了。

    她没忘记自己上次积食,吐得稀里哗啦,这确实是个惨痛的教训,但没办法,小时候没吃过这些,长大就会想要什么都要,以来弥补内心的缺失。

    某种程度上,玉怡性格和他很像,不达成目标,不轻易善罢甘休。

    喋喋不休几分钟后,终于看到他勉为其难的点头,还没有迎来欢呼,他却说:“还记得两周前买的玩具吗,现在玩那个行不行?”

    “玩具?”

    “嗯。”

    戎玉怡表情一窒,有点犹豫。

    两周前,冷空气尚未到来,还是一个微风停止流动、火伞高张的周末,戎玉怡抱着抱枕在沙发上叹空调看电影,两年前上映的《闻香识女人》,讲述一名陷入困境的中学生和一位脾气暴躁的眼盲退休军官相互救赎的故事。

    电视屏幕正播到眼盲退休军官与漂亮女士跳舞的片段。

    她看得入神,忽然门被人拍响。

    她扭头看了一眼门,又回头看看在卧室里接电话的男人,拿来遥控器点击暂停。

    隔着猫眼眯眼一瞅,畸形的视野里倒是一张熟面孔。

    温铩羽从卧室出来,问她是谁来了。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一门之隔传来话音:“你好,有人在家吗?你家有包裹要接收,有人在家吗?”

    温铩羽做了个手势,示意他来开门,猫眼瞄一下,确定没异常,他才拉下门把手。住在这种地方就是麻烦,随时担心开门杀。

    门口堆积了好些拍扁整理捆绑在一起的纸箱子,都是近日来收到的包裹,有些小物件,比如咖啡机,有些大物件,需要组装的架子。

    温铩羽签收完包裹,回来关上门,随手扔到一旁,问她喝不喝果汁。

    “不喝。”戎玉怡背对他摇了摇头,而后又转过身来跪趴在沙发上,饶有兴趣地问他包裹里是什么。

    “你拆开不就知道了。”温铩羽笑笑,回到卧室继续讲电话。

    能寄到这里来的,百分百都是她的东西,没有例外,哪怕是温铩羽买的,也是买给她或是这间出租屋。

    如此一想,戎玉怡便很放心地去拿美工刀。

    拆开一看,几件布料少得可怜的……裙子?上衣?总之不是什么好东西,戎玉怡一脸嫌恶扔到一旁,捡起下一件物品,一个黑色的拍子,比苍蝇拍小很多很多,戎玉怡第一次见,但不知怎的,那一瞬间她居然秒懂了这东西的用处,脸一红,宛若拉了环的手榴弹,她飞快扔回箱子里。

    再下一件……

    戎玉怡没拿起来,她愤怒拍上盒子,去找温铩羽算账。

    人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她一眼就能分辨出来,那个粗粗的东西起码有十六七厘米上下。

    后来理论了一番才知道那是倒模。

    谁的倒模?

    ……还能有谁的。

    后知后觉的,戎玉怡感到无比惊讶,她没认真看过温铩羽的东西,只偶尔那么几次瞥过一两眼,几乎都是完事后起来收拾被单,处于疲软的阶段,这时的她承受能力和阈值还很低,很快像是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丑陋东西,飞快别开脸,生怕慢一秒就要长针眼。

    她原本以为这东西就是这么大了,不能更大了,再大就肯定跟她不适配了。

    那时的她还不知道里头富有弹性,仅代表个人的真实体验:开头吞吃困难,渐入状态后虽然撑得很开却也能接受,渐入佳境后有一种奇怪的被满足感,好像整个人都被填满了一样,很幸福。结束后换完床单蜷缩在被窝里,会莫名有点委屈,想哭,失落,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二天异物感非常强烈,有点生气。

    但,好歹是可以容纳的。

    她从没想过……戎玉怡目瞪口呆地伸出手,朝盒子里的玻璃棒隔空比划了一番。

    甚至,她一只手都比划不完,这到底是……到底是怎么容纳的?而且她那里外形明明看着只有一条线,到底是怎么、怎么……

    温铩羽手臂撑墙,看她跪坐在地上,惊呆地一副神情,也不明白她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都几次了,还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吗?

    “我不是惊讶这个,我是惊讶……”戎玉怡擡头反驳,先是很大声,紧接着卡壳,说不出那两个字。

    “惊讶哪个?”

    戎玉怡脸爆红,口窒窒一阵,终于憋出来:“这真是你的倒模?充血之后是这样的?那怎么可能进得去?”

    温铩羽反应了一下,隐隐约约明白她的意思,默了默,说:“我拍张照给你看?”

    “你说什么?”戎玉怡几乎感觉脸在发烧,愤怒地瞪他,“变态,我才不要看。”

    “这有什么?都是你身体的一部分。”

    她捂起耳朵来,转身就走,走着走着小跑起来,嘴上还要念着:“变态变态变态,王八蛋……”

    卧室门‘砰’地巨响关上,连带着地板一震。

    温铩羽顿在原地,撑墙的手收回默默刮了刮眉心,遗憾收场,只好蹲下收拾地上狼藉。

    两周过去,她早已忘记这件事,抑或说,她已经接受了这些东西的存在,虽然他说的那个东西大小有点恐怖,但如果是倒模的话,既然他都可以进去,那玩具应该也可以吧?再想想过去几次爱的体验,也不是不好玩。

    思忖再三,戎玉怡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请求:“那你要轻轻的,而且不能耽误我的晚饭和宵夜。”

    “行。”

    太可爱了,温铩羽心都软了,摸摸她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