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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是你 正文 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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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的急诊科永远不会留有给人喘/息的时间。

    没一会儿,有人喊道:“景业物流园起火,三人皮肤大面积灼伤,一人呼吸道感染,右小腿被重物压伤,生命垂危,救护车还有三分钟抵达医院。”

    徐嘉树戴上口罩,疾步走过去,沉着冷静吩咐道:“打电话联系皮肤科说明情况,预约手术室。”

    ……

    急诊科宛若海浪,病患一波接一波。

    内科的常医生来了以后,赵南星准备去接手下一组病人。

    常医生问:“病人的既往病史呢?”

    “他……”赵南星微顿,正要说他身体很健康,没有既往病史,只听沈沂虚弱地出声打断:“急性阑尾炎和胃炎。”

    常医生又问:“阑尾切除了吗?”

    “嗯。”沈沂回答。

    赵南星惊诧,只见沈沂脸上仍旧挂着清浅的笑意。

    而常医生说:“先做个胃镜,怀疑急性胃炎加胃出血,还可能因为饮酒过量导致脾脏破裂出血。”

    赵南星的脚步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迟迟走不出这个病房。

    沈沂已经在做胃镜,常医生见她还没走,不由得问:“赵医生还有什么事吗?”

    赵南星深呼吸一口气,哽着声音低声道:“常医生,拜托了。”

    常医生点头:“好的,我会尽力。”

    赵南星不能在这里待太久,正当她要走时,常医生吩咐实习生:“联系到他的家属了吗?胃镜结果出来后可能要做手术,先去签署手术同意书。”

    实习生点头,赵南星却道:“给我吧。”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她,她说:“我来签。”

    —

    物流园起火,火势蔓延极快,有不少人被烧伤。

    急诊科所有人忙得脚不沾地。

    等到闲下来已经是后半夜,赵南星筋疲力竭,却还是去了内科诊室。

    她去的时间还挺巧,沈沂刚从手术室被推出来,酒精中毒伴随着胃出血。不过运气挺好,脾脏并未破裂。

    手术不算难,常医生也是内科出了名的巧手。

    沈沂做了麻醉,此刻正躺在手术床上沉睡。

    赵南星看过他后便跟常医生交流他的病情,刚开了个头,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他……还好么?”

    两人的目光齐齐看过去,只见沈清溪站在那儿,眉心微皱,表情深沉。

    见两个人发怔,沈清溪又问了一遍:“他怎么样了?”

    “请问你是?”常医生问。

    沈清溪说:“我是他的哥哥。”

    常医生点了下头,并未在意,转头看向赵南星:“病人常抽烟吗?”

    “偶尔。”赵南星说:“没有烟瘾。”

    “他的呼吸道和肺部情况并不允许他抽烟。”常医生说:“我个人建议他戒烟。”

    “会有生命危害吗?”赵南星问。

    常医生摇头:“他的身体状况比较特殊,应该是一直保持着运动习惯,但身体基础不好,常年作息和饮食不规律导致身体机能各方面都有所损伤,所以还是小心为上。还有就是饮食,一个月内戒烟戒酒戒辛辣戒油腻。”

    “好。”赵南星应下:“知道了,麻烦您。”

    常医生双手插进白大褂口袋:“哪儿的话。”

    说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离开。

    赵南星这才缓缓坐在医院的长椅上。

    酒精中毒……

    赵南星怎么也没想过这种病会发生在沈沂身上,他本身就是个不怎么喝酒的人。

    沈沂这个人好像本身就是度量尺一样的存在,做什么都讲究度。

    但进公司的第一天,就喝酒喝到酒精中毒。

    赵南星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站在一旁的沈清溪也准备转身离开,但刚迈了一步,赵南星便喊道:“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沈清溪脚步顿住,回头看她,语气略有些不屑:“解释?你?”

    赵南星站起来,双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上边还沾着刚才送进急诊科病房病人的血,看着有些触目惊心,眼神很冷,“是。”

    “他为什么要喝酒喝到酒精中毒,胃出血?”赵南星问:“你不觉得需要解释一下吗?”

    “跟你?”沈清溪勾唇笑得轻蔑:“你们不是离婚了么?我需要向你解释什么?”

    “但我们正在重新交往。”赵南星毫不遮掩地摊明:“所以我想知道为什么。”

    “你们公司还有这种酒局文化吗?”赵南星步步紧逼,分毫不让:“我需要将这种公司告上法庭吗?”

    沈清溪气笑了:“那你告啊。刚好,他就做这个的。”

    赵南星点头:“行,我打电话给你父母。”

    沈清溪一听,脸色顿时变了,“你疯了吗?”

    赵南星已经拿出手机拨了舒静的号,她一边拨一边道:“他做手术为什么父母都不来?而你在他做手术的时候又去了哪里?”

    “你是疯子吗?”沈清溪皱眉,不耐烦道:“不,你是疯狗。”

    赵南星岿然不动,一直给舒静打电话。

    舒静却没接。

    沈清溪说:“他做手术,我就算在外面守着有什么用?我又不是医生。”

    “你这个医生都没在。”沈清溪语气严肃:“你这是站在道德制高点审判谁呢?”

    “对我来说,他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赵南星说:“但你从他进急诊,再转到内科,一直没有露面,手术做完才出现。”

    赵南星知道沈沂晚上是跟沈清溪一起去饭局。

    以沈沂的身份,不需要做到这个地步。

    那是谁欺负了他?

    赵南星脑海里就盘旋着这一个问题。

    答案很明显,沈清溪在的地方,如果他不同意,没人能欺负得了沈沂。

    所以赵南星现在很恼火,对沈清溪敌意很大。

    “你不惭愧吗?”赵南星问。

    沈清溪皱眉:“我需要惭愧什么?”

    “呵。”赵南星嗤笑:“那就无须。”

    她坚持不懈地给舒静打电话,依旧打不通。

    她便转变思路给沈崇明打,但她并没有沈崇明的号。

    把手机往兜里放的时候刚好摸到了沈沂的手机,她拿出来解锁找到通讯录。

    沈崇明在沈沂的手机里备注是“沈”。

    连全名都没有。

    好歹也是共同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人,赵南星对他的这些还算了解。

    电话拨出去,一声又一声的嘟音不断消耗着人的耐心。

    也在把某些人的精神逼到极致。

    终于,沈清溪没忍住喊了句:“别打了。”

    赵南星冷冷地看过去:“心虚了吗?”

    “我心虚什么?”沈清溪说:“是他拒绝Venus才会被灌酒,他自己没拒绝。”

    “所以,你们家还需要卖儿子?”赵南星冷声道。

    沈清溪:“……”

    “他自己长了一张好脸招蜂引蝶。”沈清溪说:“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那他就有拒绝的权利。”赵南星在电话被挂断后又拨了一遍。

    “我让你别打了。”沈清溪说:“他们两个睡觉的时候手机静音,不会……”

    “喂。”赵南星却开口道:“我是赵南星。沈沂酒精中毒,胃出血住院,刚刚做完手术,目前仍在昏迷。”

    电话那头刚还在痛骂沈沂的沈崇明忽地陷入了沉默,随后道:“清溪在么?”

    “刚到。”赵南星如实说:“把沈沂送来医院后就消失了,手术完成后才到。”

    “知道了。”沈崇明说:“辛苦你,南星。”

    “好的。”赵南星挂了电话。

    赵南星去沈家的次数很少,见到沈崇明和沈清溪的次数更是少之又少,从她和沈沂结婚又离婚,她跟沈清溪说过的话都没今天一天多。

    在赵南星挂断电话后,沈清溪表情愈发冷厉。

    赵南星却丝毫不畏,径直往前走,在途径沈清溪之时,沈清溪冷声道:“你还真像条疯狗。”

    赵南星侧眸,那张漂亮脸蛋上带着和她美丽一点儿不搭的锋利,却并不违和。

    她咬牙道:“就算是兔子,被欺负狠了也会咬人。”

    赵南星轻呼出一口气:“更何况是疯狗。”

    她并没否认沈清溪给的这个称号,只是轻嗤道:“所以,不要惹我。”

    “我也不知道我疯起来会咬谁。”赵南星压低了声音,“咬哪里,咬多狠。”

    说完后直接离开。

    她的表情很冷,尤其是眼神,在看向沈清溪时,沈清溪竟莫名觉得受到了胁迫,后背不自觉发汗。

    饶是他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商场也算身经百战,却还是被赵南星的这个眼神吓到。

    良久,沈清溪冷声骂道:“疯子。”

    都是疯子。

    沈沂是,连他老婆都是。

    —

    赵南星值班时间到早上八点,七点多的时候急诊科进入了前所未有的平和状态。

    一夜没睡,白天还要留在医院陪护,赵南星担心自己没精神,正打算去休息区买瓶咖啡,结果刚起身就听徐嘉树喊了声:“接着。”

    她一回头,只见一罐咖啡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雅的抛物线。

    赵南星及时伸手,稳稳把咖啡接在手里。

    而徐嘉树也走了过来,声音略显疲惫:“又熬过一夜。”

    赵南星轻笑:“这就觉得累了?”

    “我也在急诊好多天了。”徐嘉树说:“这不算什么。”

    赵南星晃了晃手里的咖啡,甩了甩手腕又开盖,这才道:“谢了。”

    “没事。”徐嘉树顿了下:“他父母还没来?”

    赵南星一怔,苦笑:“幸好他还没醒。”

    徐嘉树看向她,揶揄道:“心疼他啊?”

    赵南星:“……”

    是有一点。

    她昨天半夜那么执拗地想要联系到沈沂父母,就是想让他醒来的时候能看见好多人在关心他。

    但并没有。

    即便沈崇明已经知道,也还是没来。

    沈清溪在医院待了没半小时也离开。

    沈沂一个人安静地躺在病房里睡觉。

    所以,幸好他还没醒。

    赵南星忽地问:“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具体?”徐嘉树反问。

    “沈沂和他父母的关系。”赵南星说:“他们好像很僵。”

    徐嘉树看向她,“你问我?”

    赵南星:“……不然呢?”

    “赵医生。”徐嘉树轻笑:“跟沈沂结婚的人是你,你都不知道的事儿我怎么会知道?”

    “你们认识很久。”赵南星说。

    徐嘉树轻巧地避开问题:“你们认识也很久。”

    赵南星:“……”

    赵南星知道他是不想说,便没再问。

    两人安静地坐了一会儿,徐嘉树说:“我要到国外交换学习一段时间,以后你急诊的夜班我是不太能替你值了。”

    赵南星皱眉,“还出国?”

    “我导师在做一个很重要的项目。”徐嘉树说:“能观摩学习,参与其中的话,应该会是医学史上的重大进步。”

    赵南星秒懂:“那还是要去的。”

    这种机会对他们每个学医的人来说,都是可遇不可求。

    只是,赵南星问:“周周知道了吗?”

    “还没说。”徐嘉树说:“她这段时间很忙。”

    是挺忙的。

    周悦齐自从当了班主任后像个陀螺,不停被推着走。

    以前还会在群里疯狂抱怨为什么要做这个班主任,现在就变成临睡前吐槽两句:“今天好累。”

    徐嘉树跟赵南星喝完那罐咖啡后,起身准备下班。

    赵南星仍低头看脚尖,思考沈沂和他家人的关系。

    徐嘉树提醒:“如果想知道就去问沈沂。”

    “如果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呢?”赵南星说:“有些时候,大人的讨厌总莫名其妙的。”

    就像那年,沈沂被送到外婆家。

    就像长大后,那么优秀的沈沂一回家气氛就剑拔弩张。

    赵南星也曾思考过,得出的答案是可能沈沂一直没放在身边养,所以不太亲近。

    但幼时呢?

    仅仅是因为沈沂身体不好吗?

    徐嘉树微顿,随后道:“沈清溪的女儿跟他小时候一样,很霸道。”

    赵南星挑眉:“什么意思?”

    徐嘉树却摇头:“我知道的很有限。”

    赵南星眼巴巴地看着他,期望能从他口中得到更多信息。

    徐嘉树思考后道:“有些人的出生本来就是意外,而这意外往往带来一系列伤害,自然会被讨厌。”

    徐嘉树跟打哑谜一样,赵南星听得似懂非懂。

    但徐嘉树怎么也不肯再说。

    赵南星也不好意思一直问,对他说了谢谢,并祝他出国学习顺利。

    徐嘉树稍顿,“那周悦齐还麻烦你多照顾。”

    “肯定。”赵南星轻笑:“毕竟是我们团宠周周小公主。”

    —

    赵南星换掉白大褂后,从急诊科去往内科病房。

    怕沈沂休息不好,赵南星给他升级了VIP,只有他一个人。

    麻醉的效果还没过,他仍旧在睡。

    赵南星拉了把椅子安静地坐在床边。

    刚做完手术的人脸上还没什么血色,尤其是唇上,阳光折射进房间里,把他的脸照得更白。

    不过他脸上毛孔细腻,皮肤看着令人羡慕。

    睫毛不算长,但此刻闭上眼,睫毛也落在了眼睑下方,显得很温和。

    赵南星不自觉单臂撑着脸,伸出手去碰他的鼻尖,而后又点到他的唇珠上。

    这个男人确实很好看。

    从小时候就好看。

    赵南星戳他的脸侧,戳一下,脸颊陷回去,没一会儿又恢复原状。

    这是难得静谧的时刻。

    赵南星喃喃:“什么时候得的阑尾炎和胃炎啊?我都不知道。”

    她确实错过了沈沂很多事,对他甚至都不算了解。

    最后指腹轻轻垂在他的唇峰上,就着温暖的阳光,赵南星昏昏欲睡。

    忽地,她感觉沈沂的下唇碰到了她的指腹,柔软的触感传来,与之一同而来的,还有沈沂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沙哑,还有些无力,低声道:“是要亲我吗?”

    赵南星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正好和沈沂的目光对上。

    ……

    她触电般地收回手,立刻否认:“没有。”

    沈沂看着她笑,“是吗?”

    赵南星:“……”

    赵南星点头:“是。”

    沈沂没再逗她,而是问:“沈清溪呢?”

    “走了。”赵南星顺手给他调节吊瓶的速度,“看你从手术室出来后就走了。”

    “是他的风格。”沈沂说。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赵南星问:“麻醉的劲儿正在慢慢消失,所以你会感觉到腹部轻微疼痛,属于正常现象。其他地方呢?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沈沂摇头,解释:“昨天那是意外。”

    “急性胃炎和阑尾炎也是意外吗?”赵南星反问。

    沈沂一怔,“阑尾炎都是高中的事儿了,而且就是个小手术。”

    赵南星自然知道那是小手术,但——

    “急性阑尾炎可能引起并发症,导致肠穿孔。”赵南星说:“所有的病只要救治时间拖长,救治不当,都有可能引起严重的并发症。”

    而且,严重的阑尾炎确实也会有要命的时候。

    沈沂没反驳,只盯着她看。

    “看我干嘛?”赵南星气:“我说错了?”

    “没有。”沈沂说:“你是医生,当然比我要清楚。”

    赵南星:“……”

    刚做完手术还没恢复的沈沂说话声音很低,也显得有气无力,听上去像是个逆来顺受的小朋友。

    有点像……小时候刚到沙棠村时的样子。

    文静,柔弱。

    赵南星一时之间都不知该再责怪什么,况且疼的人是他。

    沈沂却问:“你很担心我?”

    赵南星:“……没有。”

    “你有。”沈沂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低声道:“我没事的,别担心。”

    “谁担心你了?”赵南星嘴硬:“我只是跟你说明情况。”

    “那你眼睛怎么红了?”沈沂说。

    “我值夜班……”赵南星说到这忽然顿住,扭头看向他。

    四目相对,赵南星俯身轻轻抱住他,哽着声音说:“昨晚吓死我了。”

    昨晚看见他从救护车上下来以后,她的心脏突突地跳个不停。

    还是捶了几下心口才勉强镇定下来。

    大抵是幼时见了太多次他进病房的场景,总觉得很害怕。

    别人进急诊,赵南星会拼尽全力去救治,因为知道有很大可能活着出去。

    但沈沂躺在那儿,她便有种天然的害怕。

    沈沂被她突然的动作吓到,但反应过来后伸手回抱他,温柔地说:“辛苦了,赵南星。”

    “赵医生,有家属……”护士的话忽地顿住,站在门口有些尴尬。

    赵南星闻声也立刻站了起来,面对着沈沂抬手擦了自己的泪,深呼吸了一下后才回头。

    只见护士身后站着三人:沈崇明、舒静、沈清溪。

    想到刚才的场景,赵南星还有些尴尬,她低咳一声:“呃……”

    “是病人的家属吧?”护士选择性转移话题:“病人刚做完手术,最多允许探视三十分钟。”

    说完后便离开。

    沈崇明的表情很严肃,不像是来探病,更像是来探监。

    赵南星不由得皱眉。

    只有舒静上前,跟她打了个招呼,这才问沈沂:“你感觉怎么样?怎么会突然做手术?”

    沈沂低声说:“没事。”

    他永远都是那副没关系的模样。

    自己表现的风轻云淡,所以没人会在意他的感受。

    “他是酒精中毒。”赵南星在一旁道:“还有胃出血。”

    舒静皱着眉,“现在怎么样了?”

    “手术很顺利。”赵南星说着看向沈崇明,“不过得休养很久。”

    “别说了。”沈沂低声道:“你昨晚不是值夜班了么?回家睡一觉。”

    赵南星抿唇,扭头看了他一眼,颇带着点儿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而沈沂勾唇,笑得很温和。

    ……

    赵南星更生气了。

    “你们路上堵车了吗?”赵南星决定问最后一个问题。

    沈崇明对她轻傲的态度已有些不满,紧紧地盯着她看。

    而舒静则道:“什么意思?”

    赵南星说:“我凌晨就给你们打了电话,但你们现在才来,云京的早高峰确实很堵哈。”

    舒静:“抱歉。”

    “是应该抱歉。”赵南星说:“他需要家属签手术同意书的时候你们都不在,确实有够失职的。”

    “他人不是没事?”沈崇明冷不丁开口,直接把病房的气氛冷下来,“赵南星,你过分了。”

    “有吗?”赵南星说:“如果他手术没成功大出血需要输血呢?”

    “万一刚好血库没血呢?”赵南星质问:“你们怎么可以一个人都不来?是他命大,不是你们做得好。”

    沈崇明皱眉:“你现在以什么身份跟我这样说话?”

    赵南星忽地一怔。

    “你和沈沂已经离婚了。”沈崇明说:“难道是医生?你是他的主刀医生吗?”

    “爸。”沈沂出声维护,“够了。”

    沈崇明却看向他:“这不是挺生龙活虎的么?”

    沈沂轻嗤一声,没理他。

    沈沂从后扯赵南星的手,似是劝哄:“回家吧。”

    赵南星轻呼一口气,也不打算继续待下去,但也没打算回家,而是道:“我去值班室洗漱一下,然后去吃饭,你们聊。”

    说完之后径直往外走,只听沈崇明转头问沈清溪:“为什么他会喝这么多酒?Kelly喜欢酒,不是让你另外带人去了么?”

    沈清溪解释:“昨晚Venus对他一见钟情,但他拒绝,Kelly才会一直点名和他喝。”

    “那他做手术的时候你在哪儿?”沈崇明又问。

    沈清溪微顿:“和Kelly见……”

    “啪——”

    面字还没说出口,一道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而赵南星正站在病房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打开门。

    没让这巴掌声传出去。

    沈清溪也不可置信地看向沈崇明,“你……”

    沈崇明冷声:“你太让我失望了。”

    沈清溪皱眉:“KMN项目有多重要,您不清楚吗?昨晚如果他没来,我可以很顺利地解决。但是因为他的到来,最终把饭局延长,他自己惹出来的麻烦自己去收拾烂摊子,有什么不对吗?为什么是我让您失望?”

    沈崇明看着他,一字一顿道:“这么多年过去,我以为你有哥哥的担当了。”

    沈清溪的唇抿成一条线,气得不轻。

    “你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沈崇明说:“他是你弟弟,你护着他不应该吗?”

    “不、应、该。”沈清溪正面对峙,“我早说过,他都不应该出生。”

    沈崇明抬手又要打,却被沈清溪挡回去。

    沈清溪冷声道:“KMN的项目是我拿下来的,他最后关头跑出来捣乱。他不是也没变过么?我讨厌他,你们不是一直知道么?我为什么讨厌他,你们不也知道吗?为什么非要让我带他?他就不该进公司来。”

    说完后,他甩掉沈崇明的手,转身便往外走。

    赵南星却站在门口,正错愕地盯着他看。

    而沈清溪走了几步后顿住,回头看向沈沂:“你要是识趣,就不该搬回家来住。”

    沈沂声音很沉,“但那也是我的家。”

    沈清溪轻哼一声。

    沈沂反问:“不是吗?”

    沈清溪无话可说,越过赵南星摔门离开。

    赵南星被门声吓得打了个激灵。

    沈沂则看着她的方向紧皱眉,心道:沈清溪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