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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宝男和大小姐 正文 第27章

所属书籍: 妈宝男和大小姐

    生日礼物

    八月底的时候,老唐带来的危机基本宣告解决,南书仪带着产品部补全了重要的产品资料,姚经理给产品部特批了三天的带薪假出门团建。

    由于天气还很热,三天时间也不够去太远的地方,于是去周边的山里避暑的建议全票通过。

    对了,允许带家属。

    于是丁先生立马抛下自个公司以家属身份参加了这场团建。

    目的地是附近的一座小县城,计划是第一天在小县城里租个轰趴馆玩,第二天一大早开车去县城周围的山里漂流,晚上住农家乐,第三天留点时间买买当地特产下午回程。

    吕修齐的新车刚刚到手,由于当地牌照太难摇,于是干脆买了一辆特斯拉,新能源牌照不用摇号,吕先生觉得自己简直机智。

    兴致勃勃开着新车到公司楼下跟大家汇合的吕先生一眼看见了笑眯眯的丁一先生和旁边手上拎着两兜包子的陈治。

    其他人也都三三两两组合好了,部门有车的人不少,倒是不用额外包车。

    吕修齐看见笑眯眯的丁先生就下意识警觉起来:“你想干什么?”

    丁先生笑容真诚:“蹭车。”

    吕先生对于二人世界的计划被破坏表示痛心疾首:“丁资本家,你家车库里的车都闲的长蘑菇了,你为啥非要蹭我的车?”

    丁先生一本正经:“省油钱。”

    吕修齐:……

    那我特么的还得夸夸你勤俭持家是吧?

    南书仪倒不介意,招呼两人上车,又从陈治手里要了个豆腐包子当早饭,吕先生心想这波太亏,于是抢了两个肉包子不算,还从丁一手里抢过来一杯豆浆。

    一行人浩浩荡荡上了路,路程约莫两个小时,到预定好的轰趴馆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半。轰趴馆没准备午饭,大家也都有点累了,于是干脆三三两两自由组合出去觅食。

    而南书仪四个人组倒是不谋而合,叫外卖。

    原因很简单,丁一在轰趴馆里发现了新款的VR游戏,跟陈治两人已经全副武装玩上了,而南书仪和吕修齐是觉得外面大太阳太热,懒得出去。

    四个死宅大老远跑到陌生的城市吃外卖,也是感天动地。

    下午大家三三两两回来了,四层的独栋别墅,十来个房间,包含了二十多种游戏项目,够大家好好玩一玩的,吕修齐和陈治两个麦霸霸占了KTV房间,南书仪窝在角落里一边玩消消乐一边听吕修齐唱歌。

    丁一坐在她旁边,看着她玩消消乐。

    陈治喝口水的间隙,观摩了一下这两个人的行为,发出感叹:我从未见过这么无聊的两个人。

    吕先生一腔深情喂了狗,唱着唱着就开始荒腔走板,而陈治已经把《滑板鞋》这类神曲点上了歌单,还置了顶。

    一时间房间里其他人纷纷落荒而逃。

    丁一突然出声:“下周吕修齐生日,你准备送他什么?”

    南书仪手上一顿,把一个五连消点废了。

    她确实记得吕修齐之前提过一回,他生日是九月份的,不过自己当时没上心,后来一直挺忙,也就没注意。

    得亏丁一提了这么一嘴。

    南书仪拍拍脑袋,头一回当人对象,业务不熟练,也是没办法的。

    那么问题来了,两个人在一起之后的第一个生日,该送什么礼物合适呢?

    南姑娘陷入深深的苦恼之中,连消消乐都没了心情玩。

    转机出现在陈治先生嚎完精忠报国之后,两人终于唱尽兴了,有部门的小男孩来拉吕修齐和丁一凑人头玩狼人杀,两人欣然去了,剩下陈治和南书仪面面相觑。

    内事不决问陈治。

    婚恋类、八卦类、购物类问题,陈先生无一不通。

    南老大伸手把门关上,招招手:“治啊,你过来。”

    狗腿陈治:“老大,有啥吩咐你说。”

    “丁一过生日的时候,你都送什么礼物?”

    陈治想了想:“吕哥要过生日了?”

    南书仪点头,陈治琢磨片刻,一拍大腿:“好办!”

    他掏出手机,打开淘宝:“来来来,老大,我给你分享个店铺,送礼送到心坎上,包管他满意,堪称我无限回购的店铺之一。”

    南书仪大喜:“这么厉害!”

    南书仪兴致勃勃打开陈治分享来的链接:

    XXX情丨趣用品旗舰店。

    蕾丝透视装……各类制服……兔女郎……猫女装……

    还贴心地配备了各种辅助器具……

    南书仪:……

    南姑娘:……

    南老大:!!!

    陈治娴熟地点开新品上架,啧啧赞叹:“哎呀两个月没看,又上架了不少新品,店家厉害!”

    南书仪黑着脸不说话,陈治诲人不倦:“南老大我跟你讲,其实礼物都是虚的,送什么不重要,谁也不会等着礼物过日子是不是?所以送礼物,最重要的是心意,小情侣嘛,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能表达心意?你说是不是?”

    陈治挤了挤眼睛,露出一丝促狭的笑,退出了淘宝。

    南书仪:……别躲了我特么看见你把新款XX香型XX棒放购物车了!!!

    可怜南姑娘一个纯种工科女,哪里见过这阵势,翻了两页就手抖退了,陈治体贴地拍拍她的肩膀:“听我的,没错的。”

    陈治离开了房间,南书仪不死心,微信上问了几个相熟的女性好友,正常点的就是送钱包、送皮带什么的,毫无新意,奔放点的开口一句“把你自己送给他不就行了”就把南书仪给吓住了。

    南书仪冷静了半晌,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间门,默默重新打开了淘宝,找到了刚刚那家店铺。

    怎么说呢……其实仔细看吧……这些东西……还真是人类智慧的结晶……

    南书仪研究得正认真,门咔哒一声响,吕修齐探进一颗脑袋进来:“南老大,你真的不和部门同事一起玩狼人杀吗?”

    南书仪一颗心被他吓得上蹿下跳,得亏她临危不乱迅捷无比地退出了淘宝,但是脑子显然还没跟上:“啊?”

    吕修齐狐疑着走进来,四处看了一圈,憋着笑小声道:“媳妇儿,背着我干什么坏事儿呢?紧张成这样?”

    南书仪决定死不认账:“没有。”

    吕修齐挑眉:“你说没有就没有咯,反正我总会知道的。”

    见南书仪明显放松下来,他又轻描淡写抛出一个炸弹:“我刚刚把顶楼一个小房间夜里12点到凌晨6点的使用权赢过来了,能不能赏脸陪我一晚上?”

    南书仪:????!!!!!

    轮回(上)

    南书仪在附近的酒店预订了房间,不想熬夜的都去休息了,剩下七八个年轻人兴致勃勃要嗨到天亮。

    南书仪抱着某种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待着,琢磨着这种情况是不是该去酒店洗个澡再回来——

    呸,想什么呢?

    很明显,南姑娘的思想一不小心歪到了某个奇怪的方向。

    快十二点的时候,吕修齐刚刚赢了一场桌球,丢下球杆说了句:“不玩了。”

    南书仪浑身一紧,手心微微渗出汗来。

    吕修齐旁若无人地走过来,伸手牵过她的手:“走走走,咱们上顶楼。”

    南书仪:……

    不用表现得这么兴奋吧……旁边还有人呢……

    “很热?”吕修齐摸到南书仪手心湿湿滑滑的,下意识问道。

    说话间已经到了顶楼,说是顶楼,其实是一个小阁楼,整层铺上了厚实的地毯,灯光有些暗,角落里还有两个支好的小帐篷。

    不说话的南书仪格外乖巧,让脱鞋就脱鞋,让坐下就坐下,吕修齐看着她就忍不住心情愉悦。

    灯光骤然熄灭,四周陷入一片漆黑,南书仪坐在空荡荡的地毯上,周围什么都没有,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就伸手四下摸索。

    一只手伸过来,把她四处摸索的手握在掌心里,南书仪心里一松,继而眼前有光升起。

    一阵悠扬渺远的音乐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似乎还带着风声,星光渐起,眼前逐渐出现桀骜的枯木、空旷的荒野,在荒野之上,是深蓝纯净的天空。

    吕修齐牵了牵她的手,在她旁边躺下,闲适地屈起一条腿:“来,躺下慢慢看,中午偶然发现的。”

    原来这个小阁楼其实是一个小型的放映厅,墙壁和屋顶都经过了特殊的处理,整个地充当了一方巨型屏幕。

    “这部纪录片叫《轮回》,原名叫Samsara,这个词出自藏语,表示生命流转循环。”

    南书仪怔怔地看着视野范围内饱满浓郁的色彩,缓缓运行的星斗,以及画面深处更加渺远神秘的银河,心头忽然一片平静。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吕修齐要带她看这样一部片子,但是就冲这每一帧都恨不得能截下来当壁纸的画面,这部纪录片也绝对值得一看。

    全片没有台词,只有一段又一段的场景在时间的作用下缓缓推进,空旷的荒野、辽阔的雪原、被晚霞燃成一片灼热红色的大海、嬉戏的鸟群、苍茫屹立的古老庙宇、虔诚的朝圣者……

    自然与人、宇宙与繁星,伟大的,渺小的,永恒的,短暂的,有关生命的一切,在这些奇妙的场景里不断交融、湮灭。

    吕修齐攥着她的手,声音似乎与影片融为了一体:“书仪。”

    “嗯?”

    “我曾经试图自杀过。”

    他摘下鲜少离身的手表,把南书仪的手放在他的手腕上,那里有一道伤疤,曾经很深,但如今已经只剩下一条浅浅的痕迹。

    南书仪的没说话,可她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吕修齐重新抓住她的手,十指相扣,南书仪的手指攥得发白。

    吕修齐低下头,在她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别担心,过去很久了。”

    “我父亲是个大学教授。”

    南书仪想起来,吕修齐几乎从来没有提到过他父亲的事情,她也只见过他的母亲,甚至于在南书仪正式把他介绍给南妈妈之后,吕修齐也没有提过带她回家的打算。

    半个月前她还为这事暗暗生气过。

    “他是一个……我很难形容的人。小的时候,我很敬畏他,因为他严厉又博学,我所好奇的一切,都能从他那里得到答案,他是我成年之前的偶像。

    他很自律,永远保持着五点钟起床跑步,十一点准时睡觉的习惯,他几乎不给自己留空闲时间,一天工作10个小时以上,其中有一个小时是属于我的,他会用来教导我,当然这对于他来说,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四岁那年,我对钢琴产生了兴趣,于是从那之后,我每天都要保持至少三个小时的练琴时间,有一段时间,我的手指都肿了,他也不同意减少训练量,他只会严厉地告诉我,做事应该有始有终,这是我自己选的,我就必须对它负责。

    这种事情在我长大之前经常发生,参加奥赛、练习长跑、书法等等,我都接受了,并且努力做到最好,我以为这样,我能从他嘴里得到一些赞许。

    但没有,哪怕我高考成绩是全市理科第一,他也没有对我有任何肯定。

    那两年我很叛逆,偷偷摸摸地开始接触电竞,继而我发现我能很轻易地玩得很好,我的手速、反应能力、计算能力,早就成了本能,我在游戏里如鱼得水,我甚至开始感激多年的练琴生涯给了我一双足够好用的手。

    那是我这一辈子,第一次去努力做一件我喜欢的事情,我想把这件事做到极致,所以我决定去当一个电竞职业选手。”

    “他不同意?”南书仪的声音有点发抖。

    吕修齐笑了一声:“他没有跟我说不同意,他什么都没跟我说,尽管那时候电竞已经被列入体育项目,他依然认为我不过是贪玩而已。

    后来我把高考成绩单拍他面前,我跟他说,我要去打电竞,我想披着国旗站上国际领奖台,那时候我年少气盛,脾气又不好,他对我态度越冷,我就越暴躁,我和他拉锯了两个月,错过了填报志愿。

    我找到了当时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战队,一分钱不要,成为了他们的替补打野,那六个月,我每一天都过得很快乐。

    半年后的一场比赛,我接到通知即将上场,他们都说,战队能否走下去,关键就在于我最后一场的发挥,我把那一战看得很重,也正因为此,在比赛前,我回了一趟家。

    我本来是想从他的口中获得鼓励和认可的,我告诉他,这一场赢了,我就能参加城市赛、甚至全国赛,第二年我就能参加S系列赛,有机会站上国际赛场,代表国家出战。

    但他的眼里除了嘲讽什么都没有,他的态度激怒了我,我们在楼梯口起了争执,在争执中,他把我推了下去。”

    吕修齐的语速越来越慢,声音很低,南书仪听得揪心不已,她没想到,吕修齐会选择今天来把这一切告诉她,把他最深的伤疤揭开给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