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换了个男朋友
来繁城前，徐咨阅花了两个小时把头发上色，来繁城一个月后，徐咨阅花了十分钟把头发推了。
他说剃掉就是真的剃掉，剪了个最没有创意的寸头。但因为五官长得好，即使是这样短的头发，仍然挑不出毛病。他走出理发店，感觉头顶更凉了，一时不太适应。
拨通陈昭月的电话，徐咨阅说：“我今天回临北找你吧。”
陈昭月有些吃惊：“这么突然吗？”
她的声音犹犹豫豫，徐咨阅没多想：“想你了。”虽然上周才见过。
“可是，”她的声音仍然迟疑，过了会说：“我已经在去找你的路上了。”
另一道声音插入对话中：“你只想我们陈组长呗，你俩就在一个城市，也没有多久不见吧？怎么没见你想我们啊？”话这么多，一听就是杨锋易。
刘潋在一旁附和：“对啊，怎么没见你想我们？”
好吵徐咨阅把手机放远了点，说出口的话依然很欠揍：“不好意思，不想。”
刘潋、杨锋易：“”
结果晚上四个人就坐在一张桌子上玩扑克牌了。徐咨阅怎么想也想不通，他只是想和女朋友单独相处，怎么就这么难？女朋友的妈妈来他也就忍了，但是这两个人——他忍不了。整个晚上，他都把杨锋易摁在地上摩擦，两人明明是盟友，徐咨阅却拿出了暴打仇家的气势，最后两人都输得精光，两个女孩儿坐享渔翁之利。
等两个男生脸上贴满了纸条，这场闹剧终于宣告结束。刘潋给他们拍了几张丑照发到群里，钟期念很快跳出来：【哈哈哈哈我们战士同学怎么丑成这样？】
刘潋憋着笑回：【天生的吧。】
杨锋易：【】
下一秒钟期念又感叹：“我们徐明星怎么这么短一颗头都这么好看？”
陈昭月被她莫名其妙的形容逗笑，下意识擡头看一眼对面的徐咨阅。这人的头发说剪就剪，幸而脸型够流畅，头骨生得极好，连后脑勺都挑不出毛病。这么短的头发反而更突出了他的五官，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更硬朗凌厉，还有股超出年龄的成熟感。
他的短寸在顶光下闪得刺眼，接收到她的目光注视，徐咨阅在桌底下牵起了她的手。
陈昭月只能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来滑聊天记录，那几个人插科打诨几句，她想起来问旁边的刘潋：“蓓蓓呢？怎么没跟你们一起来？”
她们三个是今天才见上面的，之后又匆忙决定来繁城，陈昭月都没来得及问姚蓓蓓的动向。大家开学之后，姚蓓蓓似乎又恢复了沉默寡言的状态，其他人在群里聊得热火朝天，她也很难得才出来冒泡一次。
刘潋叹口气，说：“国庆没回家呢，她说在学校附近找了兼职，这个点，估计都累得睡着了。”
姚蓓蓓的大学在海岛上，需要坐船才能到达，她们都明白她的用意，对此只能叹息。
“我们蓓蓓，真是好坚韧的一个女孩儿。”
陈昭月说完，手被人捏了捏，她擡头看对面的徐咨阅，听到他问：“那你呢？坚韧的好女孩儿，还吃夜宵不？”
说完拉着她站起来，一边撕掉脸上贴着的纸条一边往门外走。
他们今晚住公寓式酒店，外卖只能送到楼下外卖柜里，十几分钟前就到了，但他们那会儿正玩得起劲，谁也不愿意下楼去拿。走进电梯里，陈昭月还在看他，徐咨阅垂着眼问：“被帅到了？”
“”陈昭月踮脚帮他把脸侧最后一张纸条撕下来，接着顺手向后摸了摸他的脑袋，他很快顺从地弯下腰，陈昭月感受了一下，才说：“感觉换了个男朋友。”
“那你多熟悉一下。”徐咨阅拉起她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今天两个电灯泡在，还非常不识相地挤在两人中间，这半天下来，徐咨阅现在才有机会跟她亲近。而陈昭月再次听到他嘴里“熟悉一下”这样的字眼，脸都热了，被他捕捉到，只能转移话题说：“这次我可陪不了你。”
“没关系。”徐咨阅把人挡在身前，背对着摄像头，俯身亲她。刚碰到柔软温热的唇，电梯“叮”一声，陈昭月手动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徐咨阅带着人去消防通道，感应灯随着他们的脚步声亮起，又在无声中熄灭。陈昭月一手搭在他肩头，被他弯着腰亲过来。他的吻技越发炉火纯青，喜欢边亲她边摸她的耳垂，在她防备底下的时候舌头如游鱼般滑进她的口腔，和她交缠不休。
拉着她下楼当跑腿只是烟雾弹，这才是他的真实目的。
陈昭月的手从他的肩线转移到脖颈，他的肌肤温度很高，陈昭月时常有抱着火炉的错觉。她分神地想着，蓦然被自己奇怪的联想逗笑，被他咬着下唇提醒：“专心点。”
他大概是嫌弯腰累，单手搂着她放到楼梯的台阶上，嘴唇就要追上，陈昭月将手打在他颈后，出声问他：“你今天是不是不开心？”虽然目前为止他一个字都没说，甚至陪她们玩了一天脸都没垮过一下，但陈昭月看着他这头板寸，怎么都能猜出来他今天不太顺利。
徐咨阅摇了摇头，说：“没有不开心。”
陈昭月将唇贴上去，轻轻吻他，再三确定：“真的？”
“真的。”徐咨阅有一下没一下地回应她的主动，狭窄幽暗的空间里，呼吸都绕在一起。彼此的眼睛是唯一的亮光，徐咨阅轻声说：“说不上不开心，就是有点失望。虽然在意料之中，但还是失望。”
他说得模糊，但陈昭月听懂了。只是在不久后的将来，陈昭月再想起这句话，才发觉比起亲身经历，言语还是太薄弱了些。
陈昭月温柔地摸摸他的脑袋，她好像发现了这个发型的好处，摸起来尤其顺手。想了想，她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做这件事情永远没有回报怎么办？”t
“没想过。”徐咨阅仰头看她，一如既往笃定的神采，莫名让人相信他什么都可以做到：“就算面前有再高再坚固的城墙，我也能跨越过去，如果被卡在中途，那我就在原地高歌。”
他什么都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