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不要迁就我
陈昭月和徐咨阅谈恋爱以来一直十分顺遂，他们从来不吵架，甚至找不出矛盾，日常的斗嘴都能当情趣。那间不大的出租屋渐渐堆满两个人的东西，有空的时候可以一整天不出门，忙起来同一座城市也能一个月见不到面。
放寒假两人都不急着回去，陈昭月忙着写论文，徐咨阅忙着写歌练歌。空闲之余，他们多出很多只属于彼此的时间。
除夕前两人回到临北，下车就接到了徐千的电话。“到哪儿了？”
“刚下车。”徐咨阅一手一个行李箱，肩窝夹住手机，下一秒陈昭月把自己的行李箱接过来，他空出手拿手机。
“快回来，你妈等你吃饭，别忘了今天什么日子啊。”徐千在那头叮嘱，那边儿子没了声音，他皱起眉，声音大了点：“你不会真忘了今天什么日子吧？”
今天是徐母生日。她习惯过阳历，今年正好撞上年前，徐咨阅前两天还惦记着，真到这天反而忘了。徐千在那头教训他：“你在外面都干嘛呢？天天发唱歌视频？”
徐咨阅领着陈昭月随人群往外走，心里想着去买礼物，嘴上不忘皮一句：“我视频号粉丝是你几年的年薪。”
“……”
陈昭月都忍不住伸手打他。他把人搂过来，手臂横在她身前，别别扭扭的姿势，下一秒再看手机，电话被挂断了。“去不去吃饭？”他也不生气，偏头看她说：“今天我妈生日。”
他见过很多回陈昭月的妈妈，也一起吃过很多顿饭，陈昭月跟他家里人吃饭倒是还没有过。只是吃个便饭，陈昭月心里没什么负担，她答应得很爽快：“好啊。”
两人一起回了徐家。晚饭已经快备好了，色香味俱全的一桌，都是徐咨阅母亲亲手做的。徐家父母看到陈昭月，又惊又喜：“昭昭来了？”
她第三次来，第二次碰见他们，小名倒是被记得清楚。徐咨阅拉着她到厨房的洗手池洗手，徐母正在做最后一道凉拌，热油浇上去，徐母跟陈昭月说话：“随便做了点家常菜，不知道你爱吃什么，阅阅也没提前说你会来，我这儿什么都没为你准备。”
“已经很好了阿姨，看起来就很香，我不挑食的。”她要帮忙把凉拌端出去，被徐咨阅截胡，徐母拎了几瓶果汁跟在后面，催他们上桌吃饭，嘴上应道：“好好好。”
徐家父母都不算太健谈的人，大概也是怕吓到她，除了问问她在学校的学习情况，没问过别的。只是在她顺手给徐咨阅夹了一块猪皮的时候纷纷看过来，不太赞同的样子。徐千停下筷子，“应该她给你夹才对。”讲完又问：“这臭小子在外面有没有照顾你？别是厚着脸皮让你一个小姑娘照顾了。”
陈昭月被说得脸一红。她刚刚只是筷子下错了地方，已经碰到盘子了，不好意思收回来，自己又不吃这个，这才推给他的。她心虚地看一眼徐咨阅，对方神色自若，她忍不住为他辩驳：“他挺好的，也很照顾我。”
徐母当她是不好意思说，一个劲给她碗里夹肉，把碗面都堆起来了，一副要帮儿子赎罪的架势。“他欺负你你要跟叔叔阿姨说，我们帮你收拾他。男孩子就是这样的，就爱顺着杆子往上爬，谈恋爱都这么厚脸皮了，以后你们结婚还得了？”
不算健谈，但说起话来也容易滔滔不绝，尤其话题本身还是自己的孩子。陈昭月被话里某些字眼吓到，更哑巴了，透红一张脸低下头，假装忙着吃肉，夹起来咬一口才发现是刚刚不愿意吃的猪皮。她的目光跟徐咨阅碰上，他已经收起那副看热闹的样子，碗往她那边伸，猪皮又落到了他碗里。
徐咨阅这时候才插话，让母亲收敛一点：“好了，才哪到哪啊，你不要急。”
徐母也有点反应过来自己话说快了，不由得瞪他：“那还不是你对人家不好！”她不急，毕竟两个孩子都还在上学，十九二十的年纪，虽然机缘巧合早早带回来给他们见过，也都满意这么个女孩子，但结婚不结婚的确实没到时间想。想法在脑子里过了一轮，徐母又急急夹了一筷子粉丝到陈昭月碗里，招呼她：“不许跟阿姨客气啊，多吃点。”
陈昭月：“”
吃完饭又吃蛋糕，徐咨阅连生日快乐歌都唱得很好听，好听得陈昭月又被哄着吃了一小块蛋糕。饭后陈昭月撑得都有点走不动路了，在徐家看了会儿电视歇了会儿，下楼离开的时候陈湘茹打电话过来找人：“吃个饭要吃这么久？你嫁过去了？”
徐咨阅手里提着行李，手边挽着她，一低头就能碰到她的手机，不用开扬声器也能听到声音。两人都微微一噎。不知道是快过年了受些爱说媒的亲戚影响，张口闭口就是婚啊嫁的，陈昭月没好气地说：“我现在回呀，你不要着急。
“我想我女儿了不行吗？”陈湘茹在电话那头对徐咨阅颇有微词：“上学你俩黏在一起也就算了，放假了还要先拐回他家，谈恋爱就这样了，以后真结婚还得了？”
似曾相识的一句话，陈昭月刚刚是脸红，现在是好笑：“结婚了我把他拐回来不就行了？谁说一定要我嫁的，他嫁过来一样的。
她和母亲斗嘴一向肆无忌惮，母女两人像朋友那样相处，陈昭月也不管徐咨阅人高马大就站在旁边。到了路边送她上车，她吃饱喝足又穿得多，脸红扑扑眼睛又润润的，徐咨阅低头亲亲她，分明已经在一起呆了好多天，这会儿却有点舍不得。真就恨不得跟着嫁过去了，徐咨阅看着车子驶离视线，脑袋昏昏地想着。
要搬到一起住的事两人都不是说说而已，甚至等不到大三。大二课程结束，徐咨阅在市区找了一套房子，位置在两人学校的折中位置，离传大更近一点，大三课程会松一些，他有时间来回跑。陈昭月比他晚两天，直接打车过来的，行李箱满满当当，徐咨阅下楼把人接上来，听她说找好了暑假的实习单位，就在繁城。
徐咨阅一愣。
把房子看好不等于马上要住进来，他以为她今年暑假仍然要回临北实习，她很想回家陪陈湘茹，去年在那家电视台也待得不错。徐咨阅印象中，不记得她说过要留在这里过暑假。
陈昭月推着他进门。这套房子比在科大附近那间大一点，老小区，两房一厅，格局很简单，看得出来房东很爱护房子，家具什么的都清洁得很干净。“计划赶不上变化呀，这家是新闻社，我还是挺喜欢的。”她环视一圈屋子，最后目光转回他身上，看他半天没有抱过来，两根眉毛皱起，“留下来陪你还不高兴？”
是高兴的。平时再怎么在一个城市也不可能天天呆在一起，他已经有过忙累一天回来见到她等在家里的体验，当然高兴能和她长时间呆在一起。但是，“你是为了陪我吗？你从来不是轻易让计划变化的人。”她最善于做计划，去年的电视台实习甚至是高考报志愿后就想好的事。
“不是啊。”陈昭月很坦然：“虽然你是我做决定的因素之一，但我也有考量很多啊，同样是电视台，繁城的肯定比临北要好，新闻社也是。t临北跟超一线城市又比不了，就像你做音乐也不可能说对临北对吧？而且我妈有认识的朋友在这家公司，我看过她写的很多报道，有机会跟她接触我很开心。”
他脸色好看一点，陈昭月展开手臂，被他抱进怀里，声音从头顶闷闷地传过来：“不要迁就我，可以的话让我迁就你。”
“那你别玩音乐了。”
低头，看到她有些狡黠的笑，徐咨阅亲下去，声音也带了笑：“不能一手吉他，一手美人吗？”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啊少年。”陈昭月躲他，又捏下巴又捂嘴：“而且我为什么排在后面？”
两人从门口闹到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