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与非今天的officehours居然过得还算开心。
依照她的要求,学生每周要参加一次读书会并且汇报研究进展,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谢老师都属于脸上微笑回答,心里陷入无能狂怒的状态。这回经过凌杨一番培训之后,虽然学生的问题还是那么弱智,但是经过反复的询问和解释,读书会结束的时候,学生们好像明白点了。
谢与非靠在椅子上伸个懒腰:“那偶蹄目好像还不是完全没用。”
此时想到下班要请凌杨喝咖啡,居然就心甘情愿了起来。
那偶蹄目还说要带个朋友来,请教她点事情。
凭借谢与非的直觉,肯定请教不了什么正经事情!谢与非仔细想了想,书里面的霸总们,虽然挥金如土,但是基本上睚眦必报,心眼比针尖还小。
所以这回,十有八九是那偶蹄目为了报复上次的钱伊万事件,想让她多花点钱,谢与非十分笃定。
没事,“箱子”咖啡馆的菜单她能从头到尾背下来,就算这些无聊人士怎么放飞自我胡乱点单,也翻不出天去。
而且么,咖啡因摄入总有个量,喝多了要耳鸣手抖心动过速,就不信这两人能连喝十杯咖啡。
谢与非想到此节,不由得又一次鄙视了偶蹄目的智商,想要让她出血怎么会选择咖啡馆呢?她不自觉地笑起来,拿上包锁门去赴约了。
一进“箱子“咖啡,谢与非就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坐在外面的人们屁股上好像长了痤疮,交头接耳,坐立不安,时不时地把目光投向店堂深处的某一桌。
谢与非有点迷惑,难道是谁在这里偶遇了院士?
毕竟他们学校院士多,国际大奖得主也不是没有,去家属区菜市场买根黄瓜都有可能偶遇炸药物理学奖得主。
谢与非怀着“到底是遇见了哪位大咖”的好奇往里走,没走几步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嗓音:“哎,这儿这儿!”
哦,那偶蹄目已经到了。
谢与非定睛一看,陡然间就失望了。
不是哪位大咖或者院士,就是那偶蹄目带了个挺漂亮的小姑娘一起来。
或者说,非常漂亮?
本来那偶蹄目就天天花枝招展像个发光体,加上身边这个女孩子,光通量增加了三倍不止。
谢与非总算搞明白了其他人都在看啥。要知道他们学校,一个理工科传统强校,盛产码农科学家工程师,就是不大产美女。偶尔自主招生进来几个文科系的可爱女孩子,那是全校男女一起蹲点守候的对象。连她们爱去的食堂销售额都要比别的地方高。
偶蹄目带来的这个小姑娘,漂亮得像哪个电影明星,深秋时节还穿着短袖连衣裙,肩膀上搭一条披肩,时不时就能看到雪白的胳膊在其中隐现。再配上偶蹄目那还算行的长相,活脱脱的言情剧男女主闯入生活,怪不得这些人要一直偷瞄,这两位的画风实在太出挑了。
谢与非么,就照例穿着她那一式七色的上班用衬衫加牛仔裤,随便画了个眉毛,见学生不用涂粉底。手里还提了个上次去开学术会议主办发发的电脑包,上头“XX大学机械工程学院”几个大字清晰可见。
姚真真一见谢与非,就松了一口气,这也就是个一般人么,哪就像关沛说得那么天上有地下无的。
如果她征求凌杨的意见,凌杨一定会惊恐地告诉她,你对这女的一无所知。
可惜她心怀鬼胎。
凌杨一看见谢与非,才发觉自己现在的立场有点尴尬:霸总人设么不能崩塌,但是姚真真知道他底细啊,也不能装得太过火。看来只能见机行事了,实在不行,大约只好装高冷。
嗯,凌杨决定,就装高冷,以不变应万变!
谢与非在众人极端疑惑的目光里穿过,走到凌杨那桌,凌杨赶紧站起来,努力板住脸,咳嗽一声:“这是姚真真,我朋友。她有点事想问你。”
惜字如金,少说少错。
姚真真坐在那没动,娇笑着跟她打招呼:“谢老师,今天要麻烦你啦。我不请自来,真是不好意思”
说归说,脸上可没一点不好意思,还蹭到凌杨身边,有点嗔怪地拍了他一下:“你都不早说,谢老师可比你们说得年轻多了。”
“老师”那两个字发音分外清楚,努力想想把对方叫得更老一点。
谁知道谢与非毫无芥蒂,脸上光风霁月,甚至还有那么一点花痴:“姚小姐你好!你可真漂亮!来想吃什么随便点。”
然后想了下,又补充了一句:“没事,不用不好意思,看你这样也吃不了多少。”
说着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下,跟服务生熟练地叫了晚市套餐。
姚真真有点懵,怎么就一下子说到吃饭了。只能假笑着赶紧转移话题:“过奖了,叫我YOYO就好,谢老师怎么称呼?”
凌杨在旁边腹诽了一句:“废话,你不都叫人家谢老师了么?”
当然他不敢说,摆着一副霸总冰山扑克脸在旁边刷手机,疯狂问关沛自己该咋装才不露馅。
谢与非倒不以为意,她可是有教师资格证的,叫老师比TONY老师还是够格一点。
然后又祭出了她的万能答案:“我叫谢与非,与非门的与非。”
姚真真自然也不知道与非门是个什么门,但是她很擅长转移话题,瞬间眨眨眼睛:“谢老师不是国外回来的吗?没有英文名字?”
“哦,我们一般不需要英文名,因为发期刊的话,弄个英文名不方便外国学者追溯我们已经发表的研究成果。”
姚真真愣了一下,正在盘算怎么回答。
凌杨在旁边肚里无声狂笑,哈哈哈哈哈终于有人跟我一样绝望了。
结果谢与非根本就没给姚真真回答的机会,自顾自说起来:“姚小姐,nooffense,我觉得你这个英文名有点问题。”
姚真真立时进入战斗状态,不着痕迹地往凌杨那边挪了挪,大眼睛忽闪得更无辜了:“有什么问题呢?”
谢与非喝了口水,接着说:“这种名字一般不当做真的人名使用,要么是昵称,要么是艺名。”
姚真真笑得志得意满:“我这也是艺名呀,凌杨没跟你说过吧,我其实,是个演员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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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羞涩地低下头:“刚出道的时候工作不太多,生活得很辛苦,多亏凌杨帮我。”
看一眼凌杨:“是不是?”
凌杨感受到了姚真真释放出来的死亡能量,只能点头。此刻他只想当一个没有感情的摆设。
谁知道谢与非又一次无视了她,接着说:“不是的,我这里说的艺名呢,不是演电影的那种,叫这种名字的一般在脱衣舞俱乐部一类的地方工作,拿来掩饰自己的真名才会用。姚小姐要是用在工作上,还是应该起个比较正式的英文名字。可能,叫JENNIFER比较好?不对,这个有点过时,JANE好像更不容易出错。”
姚真真这个时候已经气到五脏六腑都绿了,谢与非居然自顾自地摆弄起了手机。
没多久怼到她眼前一个英文网页:“这个是英语国家最受欢迎名字排行榜,数据源我看了一下还算比较权威,从这里面排名靠前的选一个喜欢的应该就不会错。但是不要选民族特点太过强烈的名字,像Serafina之类,毕竟我们不是拉美人也不是意大利人。”
姚真真笑里藏刀的本事再好,此刻脸色也直接开始发绿。
凌杨见势不妙,赶紧过来圆场:“真真最近想接点知性的角色,就说想了解一下这个高知女性的生活状态,所以就跟来了。”
姚真真又一次气死,“跟来了”!什么叫“跟来了!”说得我像个甩不脱的包袱。
但是心里一发狠,脸上笑得更灿烂了,一手拉住凌杨的胳膊,恨不得贴到他身上:“多亏凌杨帮我,我年纪小,他就跟哥哥一样,特别照顾我。那年我半夜发烧想吃海鲜粥,他开了一个小时车给我送来,真是好感动。”
谢与非点头:“嗯,半夜想吃东西是很难受,我也不太会做饭,现在有外卖APP了可好多了,我们院里开玩笑,说现在吸引学者回国的主要原因不是科研经费,而是随时可以叫外卖。”
然后突然想起来:“哦,这家店的松饼做得不错,分量也不大,我们可以点几份当饭后甜品。”
姚真真的内心已经气成了一只河豚,勉强维持着职业微笑:“我要保持体重,就不吃甜品了。”
谢与非点头:“哦,好,那我要个蓝莓的。”然后问凌杨:“你要吗?你减肥吗?”
凌杨连忙摇头:“不减!我要枫糖的!”
昨天他刚吃过,枫糖的无敌好吃!吃甜品可以有另一个胃。
姚真真越发觉得这两个人有点心有灵犀,看起来真是一万分的讨厌。暗地里银牙咬碎,已经在心里把谢与非烧死一万回,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不行,这个女的段数好高,油盐不进,看来得换个战术。
谢与非作为齐晴御准的天下第一号读不懂空气选手,此刻正在透过菜单偷瞄姚真真——她身材真好,不吃甜品真的有助于减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