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都
“龙神显灵了,这肯定是龙神显灵!”
人群中冲出来一名妇人抱着其中一个孩子又哭又笑,周围有人去拉她,她大喊道:“龙神不收这孩子,他不用再做祭品,不用做的!放开我,我带孩子回家去。”
“不行!”那祭司断然拒绝。
有了祭司撑腰,这些人也说不好上真的愚昧,惧怕没祭祀后龙神发怒还是纯粹的嫉妒阴暗。
他们的孩子已经葬身过江河,谁也不能逃!
“今年就该轮到你们家,你别想逃脱祭祀……”
“可龙神不收啊!”
“那你们家就换个孩子过来……”
人群一下子吵闹起来,撕扯、推搡、哭闹……还夹杂着阴暗的负面情绪。
祝芙目光直视,只看向湍急的江河,河床的位置过高,再这么下去必然会暴发洪水。
只看这江河及岸上情形,她仿佛透过岁月看到这江河曾经的经历。
植被稀少、水土流失、河道更改,桩桩样样都是雪上加霜,若是再加上天降暴雨……
刚这么想,天色应景地阴暗下来,片刻后闪电划过天际,随即雷声轰鸣响彻。
“啊!”
“龙神发怒了!还不快祭祀!”
那些人又吵起来了。
依赖水源生存的人类聚集地无法逃脱水源泛滥的天灾,仿佛是命中注定。
这种以人命祭祀水神、河伯、龙神的场景,看似愚昧,却是普通人没有办法的抉择。
当人力无法胜天的时候,将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仙神身上就成了必然。
可这个世界有真正的神仙,有能与天地之力比拼的修士,为什么还要眼睁睁看着这些普通人徒劳无益地填补性命呢??
祝芙用法术挖出河床积压的淤泥,又从远处地里抽出坚硬的石子和干土铺在两岸,最后在河边种下一排大树。
一时间河面涌动,地面摇晃,无数大树唰地一下茁壮生长。
所有人停下争执,茫然看去。
但这还没完。
随后一棵至少需要四五人手拉手才能环抱的超级大树扎根,树干长到一定高度后蓦然转了个方向,横向蜿蜒地朝着河岸对面伸展过去。
祝芙擡脚跨上树干,随着树干伸展一块渡河。
“仙人?!”跟随的女子有人大胆爬上树跟随在后。
也有人因畏高畏水踌躇不前,只敢大喊。
“仙人,求你别舍下我们!”
此时那群忙着祭祀的终于发现这群人异常。
她们既不是过来祭拜龙神者,也不是来看热闹的,因往常祭祀常有好事者,且这些人又没过来破坏打扰,他们之前自然没在意。
现在才发现她们的仙术似乎比祭司平常那些‘显鬼’‘除邪’的法术要声势浩大得多,
“祭司,那……那是龙神显灵了吗?”
“那是个女子怎么可能是龙神?!”祭司立刻反驳。
“可她会仙法,说不得是龙王婆哩。”
祝芙:“……”
跟了祝芙一路但此时没敢渡河的女子忍不住反驳:“那是救苦救难的仙人。”
“她能随手变出粮食拯救万千流民。”
“她能缩土成寸踏遍山河。”
“她悲天悯人,不忍我们受苦才会显灵。”
可能是自己也是被群体遗弃的存在,可能是母性爆发,也可能真是遵行自认为领悟到的仙人仁爱纪念,有女子不忍地对那群祭祀者劝说。
“那几个小孩是仙人救下,别再祭祀了。”
“仙人虽不是龙神,但也是神仙,她肯定跟龙神认为了识,龙神才把人给退回来……”
此时祝芙已经顺利抵达对面,对面另一棵大树破土而出,树干同样蜿蜒曲折。
两株大树的树枝交错在一块,在这宽阔的河面形成一座崎岖的跨河大桥。
这时一名妇人忽然鼓起勇气,抱着孩子跑过去往树干上一扔,大喊:“跑!跑过去找到仙人你就得救了。”
其他人要过来阻拦,妇人迸发出巨大的能量一人居然成功抵挡所有,那小孩也明白自己在生死存亡之际,颤颤巍巍地顺着大树朝对河爬去。
但小孩如何能顺利攀爬树干枝丫交错的大桥,即使再仔细也一个不慎,脚一滑从树桥上落下。
“娘!”小孩带着哭腔的呼喊声传来。
“他掉下来了。”所有人都注意到。
但紧接着,树桥上伸出一根枝丫卷起小孩捞了回来。
“太……太好了。”小孩的母亲瘫软坐在地面。
其他人见到如此神奇的树桥,一时也不敢动作,直到祭司又是威胁又是咒骂,才推推搡搡地去抓其他小孩。
但这回不论是谁,只要落水便会被树桥捞起来。
有机智的百姓终于意识到:“刚刚那才是真神仙,祭司没有法力。”
他要是有法力,怎么会拿那大树没办法?!
这回祭司再如何狡辩,也得不到大家信任,他那些粗浅骗术在真正的术法面前更是毫无作用,最后被激愤的人群一拥而上绑了起来。
祝芙已经走远了。
过了河,所看到的情形比河对面好出不少。
虽然过往百姓脸上依然是麻木愁苦,可至少满足了吃穿的基本需求,贫苦但顺利地活了下来,没有满地是流民。
且此地的官方组织管理也逐渐严格,终于有人对她产生怀疑,在她入城时提出询问:“你是哪家道观里的女冠?怎么跑这儿来了?”
“我是玄天宗人。”
“玄天宗?怎么听着有点耳熟?”问话人沉思,可他平时不爱逛道观啊,根本想不起来。
祝芙微笑:“我师兄之前来过安阳国,按照安阳国的说法,他应该是你们的国师。”
“原来如此。”国都中好像是有名厉害国师,问话人恍然大悟:“那、那你是??”来找她的国师师兄投奔?
看来连道家居士日子也不好过哩。
祝芙颔首:“没错,我是来代替师兄,接任国师之位的。”
问话人:“……”国师是国主亲封的吧,能随便接任吗?
但他不懂,只好说:“请居士随我来,我要先向县令禀告。”
“可以。”祝芙随人抵达县衙,先在外边等候。
身后跟着人也一并过来。
这批人在河对岸时达到人数顶峰,最艰难的时候,赤足跟在祝芙身后跑了一路也不肯放弃,直到过河时因惧怕水流,有大半人被迫放弃。
剩下的勇敢追随过河的人,反而因为河岸这边的生活水平提升,有了安定的想法。
又有一些人四散去找活路去了。
主要是祝芙一路除了偶尔种树、偶尔出手救人,没再搭理过她们。
先前跟着,是因为只有跟着她才能有吃的,能活下去,现在有其他活路,她们便产生退去的念头。
也有意志坚定者,谩骂那些离开的人:“仙人救了我们性命,你们真可背起仙人离去?!”
“难不成我们还能跟着仙人一辈子?”
“就是,仙人又不能带着我们一道成仙。”
“仙人又没叫我们跟着,想来仙人也希望我们能自己立起来。”
“说不定你们还成了仙人的累赘呢。”这话一出倒是又有一批人不敢跟随了?
于是乎,一路走到此间,剩下还坚持跟随祝芙的不到十人。
出于普通百姓对官职部门的天然畏惧,这些人在看到府衙后都离得远远的,只敢在路边紧张期盼地看着。
过了片刻,有一小吏出来请祝芙入内。
“你说你是国师的师妹?”县令匆忙上堂:“有何凭证?”
祝芙拿出玄天宗弟子令牌,一名小吏接过呈递给县令,县令认真仔细地端详半晌:“这令牌……确实别致。”
也不知什么材质制成,上方的文字也古老晦涩。
但他完全看不出来到底是不是国师那一派系的啊,主要是他压根没见过国师的令牌。
祝芙也看出对方眼底的茫然,张手一招,令牌自动飞回她手中,再对着县令面前的桌案一点,一根枝丫迅速从桌案里生出,而后朝天花板蔓延。
“这样可以证明吗?”
“可、可以。”县令抹抹额头不自觉冒出的汗,极力镇定才没从座椅上摔下来。
他赶忙招呼人过来:“请大师稍候,下官这就派人护送你前往国度。”
“不用。”祝芙道:“你给我能通过城门的凭证即可,我自己去国都就好。”
那可太好了!届时就算国都此人身份有异,也不能怪上他。
县令爽快地给她办理过所,“出示过所,便可顺利出入城门。”
他在过所上特意留了个心眼,只说对方是奇人异士,至于国师一事可完全不知情。
祝芙接过过所,果然两洲文字有所出入啊。
写文字也经历过简化,并且跟周嗣他们简化的方向不同,但象形文字的底子还在,能大概猜得出内容。
想到这里,祝芙忽然想起她来平洲前忘记的事来,差不多到周嗣回翠鹫峰的时间了,不过师父已经出关,也不用她管,她又很快放下。
等祝芙拿着过所离开,立刻有小吏过来询问:“大人,这桌案是砍了还是直接换下?”
县令看着桌案上那株顶到天花板的树,想了想:“搬回我住处。”留着也是个新鲜。
祝芙先看了看这小县城何处才往国都的路线走,等她出城时,身后远远跟着的人赶忙一拥而上紧紧挨着她,生怕被落下。
流民虽然见识不多,但又意外具备某些生活智慧。
祝芙虽然没搭理她们,但等守城之人询问时,她也没否认,于是这些人就这么一路跟着祝芙顺利抵达国都。
安阳国国土面积约莫前世一两个省的大小,虽然没有跨越整个国土,但也跨越了小半,这些人还能一路跟上来,虽然有吃了祝芙芸豆体力充沛的缘故,但其中毅力、韧性都不错。
等到了国都,此地生活水平明显大幅度提升,越往中心走,来往马车逐渐增加,行人穿着也愈发华丽,周围房屋也更加宽阔。
只看国都,是看不出安阳国是一个外面遍地是流民的国家。
祝芙看半天,也没找到道宫之类的标志性建筑,实在不知道国师的住处在哪儿,好在官府容易找,就寻过去问了问。
“国师的师妹?”京都府尹疑惑:“从没听说过国师有什么师妹!把人赶走!”
小吏为难:“大人,那、那女冠真会法术。”
京都府衙的小吏生了一双利眼,高门大户的人物都能认得出,这么一个从未见过自称是国师师妹要去国师府的,小吏自然懒得应下,直接摆手让人走,然后就被小小教训一番,这才跑进来跟府尹禀报。
京都府尹正色道:“果真?”
“果真。”小吏道:“她只看小人一眼,小人便动弹不得。”
“那……那还是先请进来吧。”
等祝芙入内,那府尹态度倒是还好,只一开口都是推脱之词:“虽说阁下是国师的师妹,但国师忽然不知所踪,也没留个音信,这事咱们这等人物又做不了主,还是要等禀告国主后请国主亲自定夺……只是国主国事繁忙,居士怕是要等上一等,才能有机会面见。”
原来玄天宗弟子在安阳国就是这么个地位?!
祝芙不禁感慨,前几任弟子到了这里后到底做了什么,才造成这种结果……还是他们过来后真的只是因为任务,什么都没做?
那无妙在南成国可是很受百姓敬重爱戴呀。
祝芙看着推三阻四又做出为难之色的府尹,说:“既然如此,就不劳烦你了。”
府尹松口气,刚想着这名女冠还算懂规矩,就听祝芙接着道:“我自己去找你们的国主好了。”
嗯?!府尹焦急:“不可!”而后轻咳一声:“觐见国主需先行通报,等国主首肯……”可不能让这女子贸然前去皇宫,届时他这京都府尹必要受责怪。
可话还没说完,就见祝芙整个人消失在原地,府尹一时大惊失色。
这一路徒步是为了观察民生,到了京都先找府尹是出于礼貌,想着日后大家共事,别闹得太僵。
但现在府尹不配合,祝芙就懒得耽误工夫了。
安阳国很多地方需要改进,就那些流民再不好好管管,必然会造成大量负面能量,当然不能再耽误在这些扯皮的事上。
她直接从府衙去往皇宫,神识一扫发现国主此时没上朝,人在后殿,便径直出现在后殿之中。
“爱妃,来饮酒……”
府尹口中忙于国事的国主正搂着一美貌女子寻欢作乐。
祝芙开口:“安阳国国主?!”
那美貌女子被忽然出现的人吓到:“你、你是何人?怎么进来的?”
国主混沌的大脑无法思考,一双浑浊的双眼扫过她后,大喜:“美人啊!快,快来寡人身边。”
一团水球兜头盖住国主,国主整个脑袋被水球禁锢住,咕噜噜喝了好几口水,直到快要双眼翻白,水球才消失不见。
美人被吓得惊恐尖叫,想伸手去救国主单又不敢,她更想逃离。
祝芙问:“国主清醒了吗?”
国主清醒了,而后勃然大怒:“好大的胆子,来人啊,将此人拿下!”
周围有内侍涌进来,祝芙庞大的威压如山岳一般沉沉压下来,所有人包括国主在内全都被压得趴在地上,喘不过气。
祝芙朝天上看看,没有丝毫动静。
果然,那种修士不能动皇室的设定,是古人出于对皇室对阶级的惧怕虚构的,比如白娘子修炼千年面见皇帝还要下跪什么的。
现在只要她想,就能解决这个昏庸无道的国主,不会有任何事。
真正会被因果缠身的,反而是救人。
国主狼狈地趴在那儿:“侠士、居士……仙子饶命啊。”其形比那些流民不堪多了。
祝芙收回威压,语气平淡道:“我是玄天宗弟子,先前那位国师的师妹,来这儿接任国师。”
“原、原来是国师的师妹。”国主喘口气,在旁边没人的内侍的搀扶下缓缓起身坐好。
“既然与国师师出同门,法术又如此精妙,必然能担起国师重担,能有这样厉害的国师坐镇,是安阳国幸事。”话是这么说,但国主眼底有明显的愤怒、不悦。
祝芙只当没看见,问:“国师府在哪儿?”
国主对身旁一名内侍示意,那内侍立刻机灵地过来:“奴婢为国师引路。”
祝芙便转身跟着那名内侍往殿外走,走了两步想起什么回头问:“国师一职可要上朝?”
国主斩钉截铁:“不用!若有要事,寡人自会派人去请教国师。”
祝芙颔首:“明白了。”接着跟上内侍。
等她一离开,国主立刻甩开那美人,喊了另一批内侍进来:“全都拖出去斩了。”美人及内侍立刻匍匐在地,大喊:“国主饶命!”
国主怎么可能饶命,这些亲眼见证过他狼狈一面的人,一个都不能留!
至于那国师,日后自有法子对付她,反正这些居士有特别讲究,不会真杀人,上一个不就被京都各门联手挤走了么。
就在那些人被捂住嘴拖拽出去时,那股熟悉的灭顶般的威压又笼罩过来。
再次趴下的国主:“……”居然习惯了呢。
祝芙的声音从远处清晰地传到国主耳中:“国主,以为妄造杀孽,并非好事,你觉得呢?”
“是,国师说得没错,寡人这就把他们放了。”国主跪得很快。
那股威压才松开,但这回国主确实不敢妄动,只愤恨道:“全都拖去冷宫。”不能杀,但他不想再见到这些人。
不过,这新来的国主似乎与先前那位行事风格完全不同。
那边,跟着内侍出皇宫的祝芙忍不住嘀咕:“差点犯下杀业了。”
这可不行,因为这样的事而心绪翻涌,看来她需要好好磨炼内心,毕竟只看刚刚,预计日后这样的糟心事不会少。
但回想方才的事,又是一阵杀意聚集,祝芙喃喃告诫自己:“可不能随便杀人啊,如果要杀一定要记得斩草除根!”
身旁领路的内侍闻言,头垂得更深了。
等抵达一座荒废宅院后,内侍几乎不敢擡头看祝芙,只低声道:“这就是国师府。”而后惧怕地等着国师发怒。
但祝芙和之前的师兄一样,并不在意宅邸大小、辉煌与否,找到地址就满意了:“知道了,你回去吧。”
内侍不确定地看看她,确认后如蒙大赦,脚步飞快地朝皇宫返回,仿佛她是什么吃人怪兽。
不知道他回去后不会把她方才的喃喃自语说出去,如果能传到国主耳朵里对他有所告诫,最好不过。
祝芙没有立刻入内,而是看向道路的另一旁,那边小巷里窜出了一行人:“仙人。”
是那些一路跟随坚持到国都的女子。
祝芙难得好奇:“怎么找过来的?”
“我们等了许久不见仙人出来,后来听说仙人离开了府衙。”
“又不知道去哪里寻仙人。”
“但我们有听到仙人之前说过要做安阳国国师,我们就寻人打听国师府在哪里。”
这其中自有一番艰险,需要鼓起勇气跟小吏搭话,幸好她们说了仙人的穿着打扮,又说是追随仙人而来,小吏没有为难她们,只告诉她们仙人已经离开。
她们想来想去,就去打听国师住在哪里,就去街上问话,过程中又受了不少京都百姓的驱赶白眼,过程中甚至一不注意可能惹怒贵人,招来灭顶之灾。
但心底有一股期盼推动着她们,最终她们跌跌撞撞找到这里。
但此间没人,她们只能悄悄摸摸躲起来,每次有旁人经过她们也只敢偷偷看,不敢擅自出来,直到确定祝芙回归,才敢大着胆子寻过来。
仙人虽然不爱言辞,但是心地善良,就算冲撞冒犯,也不会把她们怎么样。
身为底层百姓,她们认定祝芙偶尔教训人的举动是出于爱护其他被欺压的人。
且这样的教训手段实在过于心软,若是那些贵人被冲撞了,早就命仆从乱棍把冲撞者打死了。
这些女子简单说完如何寻过来后,便齐齐跪在祝芙面前:“仙人,求你收留我们吧?”
“我们愿为奴为婢侍奉仙人。”
能够一路坚持过来的女子,多是此前没有活路,甚至祝芙晚去一步就要落入毒手之人,其中就有最初的那对差点进锅的母女。
而一路跟随她到此地,除了需要勇气、毅力,还需要坚定不移未曾动摇的信念,以及一点点运气。
这批人足够成为她的第一批布道对象。
祝芙面前的大门自动打开,她擡脚入内:“随我进来吧。”
几名女子欣喜,赶忙起身跟了进去。
里边比外边还要荒凉啊,满院的落叶、枯草丛生,许多房屋的门窗都有破漏之处,一看就是久无人居的破败样。
之前的师兄也太不讲究了。
祝芙扩张神识,立刻明了这宅子的布局,朝宅子主院过去。
身后其他人真正得到祝芙首肯进来后,反而茫然失措了:“我们该干什么?”
“当然是赶紧收拾好这宅子。”
“仙人怎么能住这种地方。”
一行人自发自觉忙活起来,有些寻到工具,但工具也不多,没分到工具的人就徒手拔草,用袖子擦拭各处灰尘。
那边祝芙抵达主卧,一点居住痕迹都没有,可见之前师兄压根没怎么待在此地。
看来想从住处找到些线索。也是不能够。
算了,不管他之前怎么行事的,以后按照她自己的节奏来就是。
祝芙走出去,对那些在院子里忙活的人说:“你们让开。”
那些人不解,但赶紧听话地让开了。
祝芙几句法诀下去,院子里的土地便自动翻了个遍,所有落叶和杂草都被埋入地底,而后各种各样的种子被撒下,转眼间一批瓜果蔬菜长了出来。
她又拿出一匹布料给这些人:“你们自己裁衣吧。”吃的有这些特意拔除大半灵气的低阶谷蔬,手工时代的女子都会自己裁衣,应该没其他问题了吧。
祝芙想想:“其他生活用品么,我也没这里的银钱。”她连一个铜板都没有。
正准备通过金系术法从地底找找金银时,其中一名女子大胆道:“仙人,这些布匹够用的,肯定能换很多东西回来。”
也对,布匹很长一段时间都能当货币使用。
如此,祝芙便说:“缺什么你们自己出门去买吧,这院子的房间你们随便选。”
说完又往主院去。
“仙人。”有一女子大胆叫住她:“仙人可有什么需要添置的?”
“没有。”顿了顿,祝芙又说:“你们去买些书回来吧。”说着怕钱不够,又从空间里拿出一批布料给她们。
在这些女子眼中,是祝芙凭空变出了布料。
这些布料虽没有染色印花,但舒适而柔软,肯定能卖出好价钱。
祝芙回到主院后,在那方逼仄的小院里种下一棵大树,树冠自动纠结缠绕成一个小小的木屋。
然后迫不及待回到空间。
在灵气充裕的空间里,全身每一个毛孔、细胞都是舒服了。
白小卜不见影子,自从知道她来的是灵气几近于无的平洲大陆,白小卜再没吵过要出空间的事。
甚至有意无意跑远处山里躲着她祝芙,仿佛生怕祝芙硬要揪着她出去。
她不肯出去,祝芙才懒得管她呢。
祝芙修炼一阵后,把空间里的低阶灵植全部扒拉一遍,看看还有什么能让普通人使用的。
唉,随着修为提升,她用的灵植越来越高阶,很久没收录低阶灵植了,这些剩下的种子还是因为之前遗忘没来得及处理呢。
去找些平洲本土植被吧,还能增加些物种,顺便看能不能提升这些植被的产量。
来的这一路,前边雁过拔毛,大片土地被流民如蝗虫般薅凸了,后边进城她更多也是观察安阳国情形,没怎么去找植被。
祝芙从空间里出来,那些女子全都聚在一个略微收拾过的房间里,一块裁衣。
“总要先做出一套像样的衣服才行。”
“就是,咱们已经是仙人的奴仆,出去后不能给仙人丢脸。”
“没有剪子,没有针线……”
“我还有针,一直随身带着,布料先不剪先从我们衣服上抽线把布匹绑在身上圈出样子……”
祝芙没打扰她们,自己先出门去逛逛,出去的时候,回头看到这荒凉的国师府连个正经牌匾都没有,当下寻了树枝削出牌匾,而后以指代剑龙飞凤舞写下三个大字‘玄天宗’。
差不多了,看着牌匾满意点点头,祝芙就朝巷子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