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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她无所畏忌 正文 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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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55

    “今年怕是来不及了,也是娘舍不得我,想多再留我些日子,就把日子定在明年春天。”

    说到自己婚事,蒋慧小脸红红的。

    她和沐辰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家乃世交,逢年过节都有来往,自然少不得有见面机会。

    对于自己未来夫君是沐辰,蒋慧是愿意的,当初这门婚事,她娘也是问过她的意思才定下。

    一听说是日子定在明年春天,元贞心里微微一紧。

    那梦里,她因避世青阳宫,少与外面有接触,并不清楚蒋家的一些事情,甚至连蒋慧婚期,竟也不知为何被她疏忽了。

    所以她是不知蒋慧境况的,但料想应该没有出事。

    彼时那些人搜罗罪臣犯妇及民间女子送与北戎人,应该不会选到蒋家头上。

    一来蒋家低调,二来蒋家还有个得宠的公主在宫里,那些人为了不节外生枝,也不会选到蒋家头上。

    再说,真要是事到临头,蒋家为了不交出家中妇人,必然会想办法,哪怕不来麻烦她,也会求到父皇面前,毕竟还担着一层心腹的关系。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元贞又问:“那具体日子可定下了?”

    “那倒还没有,娘还没选好吉日。”

    元贞想了想道:“三月金明池开池,不如在四月里头选个日子,到时候天不会太热,也不冷,正正好。”

    蒋慧眨了眨眼,有些诧异元贞的态度。

    她还算了解元贞性格,贞姐姐她从不插手蒋家事务,不知是想不到这些,还是不想让家里人觉得她仗着身份对蒋家指手画脚,总之她从不会越格。

    蒋慧猜是后者,所以每次听外面人说元贞公主任性跋扈什么的,她从来都是嗤之以鼻。

    一个细心到连舅家都不会随意对待的人,怎可能会是任性之人?

    当然这些不过是她内心的一点小官司,表面上她认真地想了想,道:“娘说三月有几个日子好,四月里也有几个日子好,经贞姐姐提醒,倒是四月好一些,免得撞了金明池开池人多的时候。”

    梦里上京城被围,就是三月,那一年自然没有金明池开池盛会,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之所以元贞会让错过三月那个节点,就是怕是时局面还是难以转圜,那时该想的就是如何保全己身了。

    沐家人她不认识,也不了解对方一家的性格,而女子出嫁后,就需与夫家住在一起。

    若是时场面混乱,不得已要带蒋慧走,中间还隔着一层夫家,怕是要平添许多事情。不如先避开这个节点再说,事后若时局变好,再成亲也不迟。

    想到这里,元贞不免又想起杨变所说的五百精兵,以及梦里他能迅速拉起一支抵抗军,这其中不知有没有蒋家的关系在,跟养马的沐家有没有关系?

    她不知梦里杨变是何时跟蒋家交往上的,但显然现在还没有。

    是因为还没到时候,还是因她存在的缘故,杨变疏忽了蒋家,所以两边还没来往上?

    看来是得想个法子,让杨变和蒋家交际上。

    还有他那五百精兵养在哪儿?光说是兵,是骑兵还是步兵?这么多人,人马吃喝嚼用,就靠着他那点俸禄,能养得起?

    蒋慧和蒋静见说话说着说着,贞姐姐突然就走神了,不禁有些面面相觑。

    “贞姐姐,你怎么了?”

    元贞回过神来,失笑道:“我有些走神了。不过四月确实比三月好点,你不如回去跟大舅母说,就在四月里头挑个好日子。”

    “好。”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见时候不早了,想着元贞一会儿还要回宫,蒋慧蒋静也没有多留,就离开归家了。

    而这边,元贞本来要回宫的,想了想她留着没走。

    可一直等到接近傍晚,杨变还是没出现。

    怎么?这是觉得丢面子了,不打算来见她了?

    元贞叫来希筠。

    “你去找那个叫贺虎的,跟杨变说我有事找他。”

    贺虎是杨变留在琼林苑的心腹,上次希筠来琼林苑传信就是找的他。

    “我这便去。”

    希筠有些扭捏之色,不过元贞低头在想事情,并没有看见这一幕.

    出了金华殿,希筠一路往大门处走。

    走到一处叫丰年台的地方,她突然不走了,而是就在附近装作一副赏景的模样。

    这丰年台其实就是一座望火楼,上京因人多稠密,对各处防火甚是看重,市井中类似这种望火楼比比皆是。

    琼林苑自然也有,既是防火,也是戍卫,防止有人走到不该走的地处。

    毕竟这琼林苑连着金明池,而金明池东岸常年对外开放,丰年台居高临下,正好能观察到琼林苑大门以及连着金明池那片地方。

    希筠不知道的是,当她出现在这里时,就有人去附近神卫军值房通风报信了。

    不过与她所想的不一样,这报信之人以为这漂亮的小宫人与贺都头有私,前来报信时说得那叫一个眉飞色舞,引得众人都打趣贺虎,还真当他找了个宫人当相好的。

    “去去去,都瞎胡说些什么。”

    贺虎把一群禁军都赶走,来到丰年台下。

    “你找我?”

    希筠见这男人人高马大,还留了一脸络腮胡,面相看起来很凶恶。

    第一次见对方时,还以为是哪儿来的强盗,被吓得不轻,再次见面虽不至于被吓着,却也有几分不自在。

    “那啥,我,我家公主找你家将军。”

    贺虎见她小圆脸粉粉嫩嫩,看都不敢看自己一眼,心道难道真对他有意思,在害羞?不禁道:“你叫什么名儿?”

    “你、你管我叫什么名儿?你问我名儿干什么?”希筠警惕地看着他。

    “我叫贺虎……”

    “我知道你叫贺虎。”

    这废话还用他说?上次都找了一回了。

    这时贺虎也反应过来了,颇有几分自讨没趣的尴尬。

    “你赶紧去找你家将军,就说我家公主找他有事。”希筠叉着腰道。

    “那我去了?”

    希筠见他如此老实,心里颇有些得意,心道他长得凶又如何,还敢拿她怎么样?她不用怕他。

    遂又扬起下巴,不耐地挥挥手:“快去吧,我也走了。”

    等她走后,贺虎磨蹭着下巴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这小宫人凶巴巴的样子竟有几分可爱.

    希筠刚回来没多久,杨变就来到金华殿。

    元贞见他来得如此之快,不禁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她哪知晓,杨变就没回去,一直在琼林苑里。

    “你找我有事?”

    元贞见他顾左右而言他,还是不敢直视自己,心里自然失笑不已。可现在说正事要紧,还是暂时不笑话他了。

    “你那五百精兵是步兵还是骑兵?养在哪儿?”

    “骑兵只占半数不到,毕竟马匹有限。”

    饶是杨变在西北经营多年,又多次充当先锋,缴获了不少敌人的战马,但要瞒过权中青,还要带到京畿重地,也只装备了半数不到。

    “至于养在哪儿?不在上京,在附近的一个庄子上。”

    元贞猜也是在附近藏着,毕竟人也就罢,这么多马带进上京,不可能不引起注意。

    “就靠你那点俸禄,能养得起这么多人马嚼用?”

    这时,杨变已经缓解了心里那点窘意,显得自然了不少。闻言他扬眉道:“蛇有蛇路,鼠有鼠道。”

    说白了,当武将的发家致富靠什么?

    靠死俸禄肯定不行,吃空饷是其一,打仗时缴获物资又是其一。

    吃空饷在权中青那是行不通的,为何大昊和西狄对战多年,领兵的将领换了无数,旁人皆不能赢?

    除过其他客观元素,吃空饷就是最大的原因之一。

    朝廷拨下来的银钱被各路监军及武将层层扒皮,还能剩下多少用来给底下兵卒发军饷和增添军备?

    自古有云,人是英雄,钱是胆。

    满饷且军备管够,还有高军功高赏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才是西军勇武的最大底气。

    所以杨变要是谋财,只能从打仗缴获中来。

    这是军中约定俗成,哪怕是朝廷也知道这些事,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重赏之下才有勇夫,光让将领冲锋陷阵不给好处,怎么可能?

    只是杨变这些年的缴获,没留下来充裕自己的荷包,而是被他拿来养私兵了。

    “若是银钱不够,可与我说。”

    元贞身为公主,每年除固定俸禄外,还有食邑。

    她的食邑是两千五百户,可以比肩一般封了王的皇子,也就比太子少了五百户。像权中青,念他战功赫赫,除了封官加勋外,食邑不过一千五百户。

    杨变也有,举世之功,不过八百。

    而元贞是他们二者相加还有多。这些食邑不是交由个人管着,而是会折算成银钱发给本人。

    按一户每月二十五钱算,一个月就是六万多钱,折算成银子就是六十多两,一年就是七百两。

    除过这些外,她名下还有两处皇庄,每年产出除了自用外,换得银钱也悉数给了她。这都有专人管着,不用她费心。

    另外,她还有这些年来积累下的大量赏赐。

    这才是元贞说出这话的底气,因为这些赏赐大多都是金银及各类珠宝,随便拿几样出来,就能换得无数银钱。

    “这样,我回宫后抽空把东西收拢收拢,挑一些让希筠给你送来,你找人拿去换了银钱,给那些兵卒做补贴?”

    “我有银钱!”

    杨变拒绝,又皱眉道:“你这是把我当面首了?还想自掏荷包养我?”

    元贞没好气翻了他一眼:“你要想当面首也行,不过哪有面首还自带五百吞金兽当嫁妆的?我这不是怕你勉力支撑,而精兵要精养,这样真用起来才能得用。”

    还别说,杨变真是在勉力支撑。

    五百精兵人马吃喝嚼用,每天都需花费出大量银钱。

    人也就罢,能将就,可战马不能将就,除了上等草料外,每天还得补充大量豆子和谷物。

    就凭他那点私房钱,顶多也就能支撑个一年半载,如今大半年过去,私房已经见底,他已经把俸禄都填进去了,正寻思去哪儿找个财路,没想到有现成的财神爷主动送上门。

    “还有蒋家那,你可以去交际下。蒋旻是个聪明人,他知道你与我关系不浅,有什么事他也能帮你一二。另,蒋家有门世交,是我表妹的未来夫家,两家关系不错,那沐家是群牧司下左骐骥院管军马的。

    “你那些兵好藏,马可好藏?如若不好藏,可以去找蒋旻帮忙,让他帮着想个周全办法,他若是问,就说这些马我知道,是我让你养的。”

    这下,杨变不拒绝了。

    无他,最近那些马还真让他头疼。

    就如元贞所言,人好藏,马可不好藏。毕竟是京畿重地,不光戍卫严格,百姓的警惕心也高。

    他所谓的藏人藏马,实际上就是在距离上京百十里的通许买了个庄子,人和马都藏在庄子里。

    可庄子地方就那么大,马平时是需要活动的,即便是换着拉出来跑,也容易引起人注意。

    这几天通许庄子那正给他传话,说是有打柴的百姓在门前窥视,说那地方不能再待了,得再寻个地方转移。

    他正寻思往哪儿转移,如今瞌睡碰到了枕头。

    杨变也不含糊,把事情说了。

    元贞一听,这还耽误什么,当即手书一封让杨变拿去给蒋旻,让蒋家帮忙想想办法。

    之后的时间就在办这事中度过,因为不用元贞亲力亲为,表面上她还是每天去尚书内省,私底下则关心着藏马之事和太原那边的战事。

    藏马之事好解决,蒋家果然去找了沐家帮忙。

    这事对别人来说难,对群牧司的人来说却不过举手之劳,为了给朝廷筹集战马,朝廷可以说想了许多法子,除了让群牧司在各州县设立孳生监,用以饲养官马外,甚至还推行过保甲制养马法,让百姓也参与养马中。

    可惜朝令夕改,百姓又抵制得厉害,以至于这项政策无疾而终,而专为此开辟的几个小型饲马场,如今也还在荒废中。

    随便找一处荒废的饲马场,打着群牧司的幌子,下面百姓看到是官营养马不敢过问,上面也不会查,足以遮掩。

    至于蒋家是怎么跟沐家解释的,元贞没有过问,她猜蒋旻自有一套解释的说辞。而蒋旻竟也没有来问元贞为何要这么做,显然如今二人已经有了些默契。

    时间一天天过去。

    由于元贞乞巧节次日就去找了宣仁帝,那些暗中猜测她是否有夺嫡之心的人,不管心中如何想,倒是没让人再来试探她了。

    表面上也没什么动静,元贞也就置之不理。

    值此之际,太原那边终于有消息传来,而且还是好消息。

    是个捷报。

    虽只是暂时击退清源一地的北戎军,只是个小捷报,但这消息已足以让屡吃败仗的朝廷为之鼓舞,大肆宣扬,甚至摆下庆功酒犒赏群臣。

    元贞也松了口气,又见捷报上没有提到权中青,不禁有许多猜测,更是关注太原相关战事.

    与此同时,就在遥远的太原,战事却并不如朝廷所以为的那般顺利。

    裴鹏海和权中青在到达祁县附近时,就和两路援军会和了,分别是驻守辽州的平定军,和驻守隆德的威胜军。

    这两地位于太原之南,一旦北戎军突破防线,首当其冲便是它们。由于还要防守战线,两军也不过各抽调了两万兵力,供以援军使用。

    裴鹏海嫌兵力太少,又从河东路的绥德军抽调出两万兵力过来,共计凑了六万大军,奔赴位于前线的祁县。

    此时太原以北的地方俱都沦陷,除了太原、清源、河阳三地还在据城死守外,其他地方均已失守。

    太原的局势最危急,似乎北戎军也意识到太原对大昊的重要性,正在死磕太原,如今已经围城三匝,暂时还未攻下。

    权中青的意思是先解河阳之危。

    太原与清源、河阳三地,呈一个斜三角之态,河阳在太原和真定之间,一旦河阳解危,左可支援太原,右可策应真定。

    虽根据当下局势来看,北戎军队主攻的是太原,次攻清源以及河阳,而河北路一带,他们主攻的是定州,只有少量兵力盘旋在真定一带。

    但谁知敌军会不会绕过定州,先拿下真定?

    一旦真定被拿下,太原失去策应不说,真定前方的定州将成为一座孤岛,而下面的庆源、邢州,由于驻兵不够,怕都是螳臂当车。

    是时敌军完全可以绕过太原,从东路长驱直入一路向南。

    可裴鹏海却不同意,觉得敌军主力如今在太原,不如先解清源之危,再直接推进到太原,援军主要精力应该放在太原上,而不是分神去想暂时无事的真定,真定完全可以等到太原解危后,再分兵过去。

    为此,这次援军的主副两位将领,首次因意见不同爆发争吵。

    最终因负责监军的文官,以及下面的将领都支持裴鹏海的意见,暂时定下先击退清源附近敌军的计划。

    这次进军很顺利,处在清源的敌军只有三千之数,根本不是六万大军的对手。

    哪怕是以步兵对上骑兵,很快也被打得丢盔弃甲,被斩了一千之数,其他敌军仗着马利落荒而逃。

    裴鹏海很是志得意满,嘲讽了权中青一番不说,还向朝廷发去捷报。

    可值此胜利之际,权中青却再次感到不安。

    根据各路情报,北戎这次大军有四万之数,即使分兵几地,清源也不可能只有三千兵力,还这么容易就被打得落荒而逃。

    若是北戎铁骑如此无能,之前代州、忻州怎么丢的?

    可惜他的分析根本没人听,整个军营从上到下,全都以裴鹏海为马首是瞻。

    那负责监军的文官,一改文官监军时的吹毛求疵故意唱反调,竟跟裴鹏海甚是和睦,双方甚至还在一起喝了庆功酒。

    权中青自是气愤不已,却根本无法。不过他也没被怒火冲昏头,而是再次向裴鹏海请命,这次他没说要分兵河阳,而是以追剿敌军溃军为由,要走了一万兵力。

    裴鹏海考虑到马上要推进去太原,若是那些溃军不除,又都是骑兵,唯恐是时对方绕到大军背后生乱。

    再加上若是权中青去追剿溃军,不光无法跟自己抢功,脏活累活也有人干了,他自然乐见其成,便同意了。

    私下,他又把一个心腹将领派过去,让对方盯着权中青一举一动,如此一来双保险,就放权中青带着人离开了。

    二人并不知晓,此时北戎大军主力根本不在太原,也不在河阳,更不在定州,这两边的局势不过是北戎故作迷障,主力其实早已悄悄转移至真定。

    而领军的人正是慕容兴吉.

    此时北戎主力军里,一众将领也甚是不解。

    不过自打进攻大昊以来,三皇子皆是如有神助,算无遗漏,北戎能这么快打下代州、忻州以及保州、定州,皆因三皇子用兵如神。

    本来这次进攻大昊,北戎皇帝天佑帝是派出了两个儿子,大皇子慕容兴运,和三皇子慕容兴吉。

    可在保州一战时,大皇子数次失利,反倒被三皇子抢了风头,并被夺了领兵之权。

    而三皇子在拿下保州后,就开始兵分两路,一路绕道去攻打太原,一路攻打定州。如今定州打下来了,本来绕道去太原的主力又被调往真定。

    若非三皇子因之前数次用兵如神,不光避免了大量伤亡,还轻而易举拿下大昊数座城池,早已获得一众将领臣服,恐怕这会儿都要跳出来质疑他这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用兵之法。

    此时北戎军距离真定还有半日路程,但天色已黑,不适宜漏夜行军,便就地扎营下来。

    北戎人有篝火饮酒之习,外面皆是欢声笑语,可在军营正中的一处王帐之中,却甚是安静。

    王帐正中放着一张铺着虎皮的大椅,其上坐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他穿一身黑色金绣暗纹的窄袖长袍,腰系蹀躞金玉带,脚踩高筒皮靴。从衣着上来看,似乎与大昊男子穿着打扮别无不同,只是他身上多了许多造型奇特的黄金装饰。

    一头黑发也披散在脑后,细看竟是由许多细细的辫子组成,辫子上穿着金线和各色宝石,左耳上戴着一只鱼龙形镶绿松石的金环。

    他本是粗犷英俊的长相,这耳饰太过绚丽,竟为此人增添了几分俊美的味道,同时也昭示着他异族人的身份。

    此时他脚下,正跪着两个人。

    这两个人俱都穿着大昊的官袍,却并未戴官帽,发髻有些凌乱,甚是狼狈。

    “给本王讲讲你朝元贞公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