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霍玉兰忍俊不禁。
也钻进了被子里面,认真地给牧引风科普了一些女性的生理卫生知识。
比如纳入式没有办法直接获得愉悦,需要动手刺激,这也就是昨天霍玉兰自我愉悦的原因。
“不是因为你不行,你就算是个金刚杵,我也要靠一下自己的。”
“而且你的条件真的很不错。”霍玉兰说,“满足的。”
“塞得不是满满当当的吗?”
她说得越多,牧引风缩得就越深。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等你学会了之后,你来帮我就好了啊,这样我所有的愉悦都是因为你。”
牧引风闷不吭声,头抵在霍玉兰的身前不擡头。
“你还挺会找地方,软吗?”
牧引风简直无所遁逃,明明昨晚上什么都做了,今早上结束后还是羞涩得想钻地缝。
霍玉兰伸手挠他的痒痒肉,两个人在沙发上闹起来,沙发不堪重负叽叽嘎嘎一叫,牧引风突然想到昨天晚上……就不好意思动了。
因此就只能憋红着脸,隐忍着被霍玉兰挠,晨光透过落地窗,穿透了薄薄的毯子照射进来的光线很弱,但足够视物。
牧引风的头发凌乱不堪,隐忍地咬着嘴唇,像个被糟践的小可怜,求饶地看着霍玉兰。
等到霍玉兰放开他的时候,已经是不得不起身去楼上的时间了,因为过会阿姨和宋阿姨就要来收拾屋子煮饭了。
牧引风当着霍玉兰的面穿衣服,羞耻得浑身僵硬。
霍玉兰卷着毯子坐在沙发上笑吟吟地看他,自己索性不穿衣服,就卷着毯子上了楼。
把薄毯穿出了晚礼服的效果。
有实质的身体接触之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会变得难以言喻的亲密。
早上都洗漱好了坐在桌子旁边吃饭,牧引风西装革履鬓发整肃,看上去随时都能上谈判桌,一眼的严谨肃穆,加之白色的头发和浅淡的眸子,更显得他不近人情。
而霍玉兰则是随意扎了一个松松垮垮的低马尾,穿着柔软的白色家居服,温柔这两个字在她的身上具象化,任谁看她一眼,都忍不住t想要亲近。
他们两个人简直像是冰川雪原与春意满园,妥妥两个极端。
他们在桌子的两端对坐,好似棋逢对手,桌子就是楚河汉界。
可是表面的一本正经抵不住桌子下面勾缠在一起的小腿。
霍玉兰的脚把牧引风踩在轮椅上的腿都挤下去了,霸占着轮椅的踏板,用小腿磨蹭着牧引风并没有失去知觉,甚至格外敏感的小腿。
而他耳朵有些泛着粉色,面上还是一本正经。
一本正经地没有躲避且纵容着霍玉兰的举动。
一顿饭吃得暗潮汹涌,蜜汁四溅。
等到牧引风终于到了上班的时间,两个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莫宁今天来得格外早,早上怀着非常复杂的心情打开别墅的大门,手还在自己的衣兜里面摸了一下。
如果待会看到的画面太离谱,他是真的会报警的。
然后一直等到他开了客厅的门,看到“慕方懿”双手扶着轮椅,正背对着他和牧引风亲吻,莫宁那悬着一夜的心,咔吧掉在地上摔成了八瓣。
慕方懿人还活着。
没有被电成焦炭。
也没有被电成重伤。
他和他的老板不小心对视了一下,他老板捧着慕方懿的侧脸,微微仰着头正一脸的沉醉。
莫宁直接退了出去,顺手把门关上。
他觉得之前是他想岔了,他总觉得两个人恐怕不合适不可能。
但是通过这段时间的一系列事情,莫宁觉得他们两个真的非常般配。
锁死吧!
等牧引风重新开门出来,霍玉兰一直把他送到了大门口。
还站在大门口,目送他的车子彻底消失,像个温婉可人,美丽又纯良的家庭主妇那样。
一直看不见自己老公车子的影子,这才算转身回来。
而车里的牧引风也在完全看不到站在大门口的那个黑点后,才收回视线。
搞得莫宁莫名觉得自己是个“棒打鸳鸯”的恶霸家长。
面对两个“早恋”的孩子,秋风扫落叶一样地无情将他们分离开来。
莫宁本来年纪就大一些,自己又有了孩子,正在体会这种难以言喻的心情的时候,听到自己的老板低着头,手指飞速地在他私人的手机上戳戳戳。
那部手机的联系人除了他就只剩下现在别墅里面的那一位。
好家伙,他的“棒打鸳鸯”失败了,这俩在暗通款曲暗渡陈仓。
一路上牧引风的头就没有擡起来过,手上的手机也没有放下过。
嘴角一直抿着,却压不住垂落的睫毛愉悦地颤抖。
别墅里面的霍玉兰自然也没闲着,他们其实都没说什么有意义的话,还在聊今天早上的蛤蜊汤有点腥,不好喝。
但是“情窦初开”嘛,总是连废话也能变成情话。
最后没有话说,他们相互发句号也发了好几轮。
到了晚上牧引风终于下班回来,两个人吃饭恨不得都坐在一个椅子上面。
早早就把别墅里面的阿姨都打发走,坐在沙发上拉手手,亲嘴嘴。
牧引风就像那“好学生”一样,就连约会都会拿着书,实际上是在缓解自己的羞涩和紧张。
他主动拉着霍玉兰的手,攥住就不松开,即使两个人的手出了汗,也会换一只手继续握着。
霍玉兰不是情窦初开,但是她每谈一个对象,都是全身心地投入。
她跟随着牧引风的“节奏”,也像回春到十几岁,在谈校园恋爱一样,表现得青涩。
再加上他们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觉得很好玩,哪怕单纯地贴着胳膊,都觉得时间都过得飞快。
像一对在马路上一圈一圈压来压去的青涩小情侣。
能活活走上一夜都不觉得乏味。
但是到最后,牧引风手里的书总会“哐”地掉在地上。
而后唇齿相缠,像昨夜一样,陷入沙发之中不分你我。
“等一下等一下……我们没必要在这里吧?”霍玉兰哭笑不得地说,“又不是偷情的,我们是夫妻啊。”
两个人视线相对,霍玉兰笑了下,牧引风也笑了,然后他又不好意思,微微翻了个身把头埋在霍玉兰的肚子方向。
“我们上去吧,去房间里面。”
牧引风最后点了点头,两个人稍微收拾了一下,一起去了楼上。
电梯里两个人视线在轿厢上相对,牧引风被看得面色粉透。
他不被强迫的情况之下,是一个非常慢热而羞涩的人,诸如这样“约定好去干点什么”的状况,他真的会非常非常不好意思。
霍玉兰这些天也了解他一些,昨天上了个测谎仪,牧引风终于像只小蜗牛一样伸出触角探探探了。
她可不能把人给吓着。
然后到了牧引风的房间,霍玉兰在牧引风洗澡的时候,推开门进去了。
浴室里面热气缭绕,牧引风回过头来的表情明显是被吓到了。
他坐在特制的椅子上,手里拿着淋浴喷头,双手先向下动了一下,又向上……而后尴尬地停在了半空。
不知道捂哪里合适。
而霍玉兰被他这样子逗笑了。
“怕什么?我什么没见过?”
霍玉兰穿着一身浴袍,她也刚刚洗完澡:“我这不是来看看你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牧引风坐在那里,浑身湿淋淋地滴着水,半点遮挡都没有,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喷头,半晌开口道:“没有……”
他自己能洗澡不需要帮忙。
霍玉兰本来就只是看看他逗他玩。
可是见他被热气一蒸,加上本来就羞涩,像一片娇羞盛放的粉色花海。
她实在是没忍住。
她走到牧引风身边,把他的淋浴喷头拿下来,关好挂在墙上。
她站着他坐着,这个角度真的非常巧妙。
霍玉兰拉开浴袍,勾住牧引风的后脑说:“你不需要帮忙,那你帮帮我吧。”
牧引风扶住她的身侧,震惊得连粉色瞳仁都好似染上了氤氲的雾气。
但是也就只是片刻,他就甘愿埋入她的浴袍中。
事实证明霍玉兰说的是真的,一旦她所有的愉悦都是因他而起,牧引风就不会再怀疑自己了。
两个人“洗完澡”出来,牧引风缩在被子里面,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霍玉兰。
霍玉兰靠在床头上,随便翻着牧引风的书,斜他一眼,然后轻咳了一声说:“技术还得练练哈。”
牧引风“嗖”地一声,彻底没入被子没影了。
霍玉兰就放下了书哈哈哈笑起来。
这世上恐怕很少有什么愉悦,是能和爱恋正浓的爱侣相拥入眠的舒心快乐比拟的。
牧引风一辈子都没有体会过这样温柔的陪伴,这样无有间隙的相依,仿佛自己已经彻彻底底地,拥有了对方一样的感受。
每每他半夜从经年纠缠的噩梦之中惊醒,枕边的呼吸是他迅速清醒的良药。
霍玉兰依偎着他的臂弯,十足依恋的模样。
牧引风看到窗边上有个人站着那。
是那个男人。
是他的父亲。
他在做一个将要坠落的姿势,那是在牧引风的幻视之中,他总是会做的姿态。
每一次牧引风都会试图去阻止。
可是这一次他躺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黑影转过来,看着那个黑影张开了双臂,然后朝着楼下倾倒。
牧引风的呼吸停了片刻,但很快他闭上了眼睛。
他没有起身去查看,他甚至没有再睁开眼睛。
他感受着怀中人温热而柔软的身体,这热度是他和现实接轨的锚点。
牧引风第一次在夜半被噩梦惊醒后没有睁眼到天明,也没有试图和幻视做什么争斗。
他再一次酣然入睡。
第二天他的精神状态看上去好极了。
早上吃过药,又和霍玉兰甜甜蜜蜜地吃了早饭。
临上班之前,霍玉兰把牧引风送到了房门口。
要关门的时候,牧引风回头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怎么说呢,非常难以形容。
欲拒还羞,藕断丝连。
但是霍玉兰站在那里等了一会他又什么都没干,只是又看了她一眼。
霍玉兰:“……”
她到底也不是个没经验的,稍微分析了一下就明白了。
她慢慢弯腰,凑近牧引风。
牧引风的眼睫快速闪了两下,却没像以往霍玉兰凑近的时候,本能地躲开。
他的面色染粉,坐在那里微微偏头,仔细观察的话……他不t光没躲甚至还往那边靠了一点。
因为莫宁在呢。
霍玉兰把嘴唇印在他微微扬起的侧脸上,近距离看到了他如愿以偿后闭合的睫毛。
他刚才那勾勾缠缠的眼神,是想让霍玉兰亲他啊。
霍玉兰亲完他之后,没有马上起身,而是凑在他耳边说:“晚上见,亲爱的。”
牧引风“嗯”了一声。
霍玉兰这才起身后退关门。
牧引风在她关门之后,从轮椅上擡手,轻轻地在自己脸上碰了一下,然后终于没有克制地笑了笑。
莫宁觉得自己早晚要瞎。
车上,牧引风打开手机监控看霍玉兰。
霍玉兰在落地窗前面舒展身体,似乎知道牧引风会看她,对着他笑,对着他招手。
然后她突然就开始脱衣服,剥蒜皮一样把自己剥得干干净净,赤着进浴室洗漱。
准备洗个澡出门去遛狗。
老五家里那边,霍玉兰打算今天让桃阿姨冒充自己的亲戚去看看,再送些钱和礼物。
她想来想去还是桃阿姨这个年纪的人去比较合适,她和老五的年纪相仿,老五家里人看了更会勾起伤心事。
而霍玉兰突然的脱衣服行为,让牧引风猝不及防。
他下意识擡头看了一眼莫宁,把手机悄悄转了个方向,确保只有自己能看到。
但是他也不好意思盯着看,只看一眼,挪开,片刻后又转回来。
眼睛闪啊闪,最后定在了自己的腿上。
半晌后,他咬牙撑着手臂,竟然尝试在车里站起来。
这可把正在开车的莫宁吓得不轻。
“老板,哎!老板你干什么呢?”
牧引风坐下了。
他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但是看着监控里面“慕方懿”年轻窈窕,健康又灵活的身体,他也想像正常人一样。
再看监控的时候客厅里已经没有人了,牧引风不至于变态到在浴室里面装监控。
他试图站一下就出了汗,此刻他的潮湿手心放在车座上,最后也只是抿了下唇,微微吐了口气。
他……他基本是个残废,他的身体过度苍白就算了,也不太健康,她看了,真的喜欢吗?
他从未有一刻,像现在一样,想要恢复正常。
从这天开始,牧引风私下里无人时,甚至是自己在办公室的闲暇时候,就会尝试站立。
尝试迈步。
他只要想到家中有热饭热汤和温柔如蜜的人在等他,就有无限的勇气,来战胜噩梦一样的幻觉纠缠。
他没错。
当年的事情他没有错。
他也想拥有正常的人生。
不是像牧元蔓一样强留和囚禁,也不是病态地依附和主宰。
就像他和“慕方懿”那样,做一对无比正常的,相互爱恋的夫妻。
牧引风从未如此认真地遵医嘱吃药,吃扛副作用的药物,不再自我折磨。
从未如此期待每天早上起来,每天晚上回家。
也从未有过如此“正常”的生活,连阳光都变得不那么讨厌。
他甚至会把自己的办公室拉开一半窗帘,让阳光肆无忌惮地钻入他的领地,在触及不到的地方,与他和平共处。
因为那种温暖和明亮,会让他想起“慕方懿”。
而霍玉兰也感觉出了牧引风发生了改变。
这种改变迅速如潮,肉眼可见。
八月二十四日,气温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她因为昨晚上有点纵欲过度没能起来,第二天早上浑身是汗地摸出手机一看,上面竟然有几十条未读消息。
全部都来自牧引风。
玫瑰小王子——早上好。
牧引风的聊天软件的名字就是个句号,霍玉兰备注的是玫瑰小王子。
——起来了,吃早饭。
——你房间没有声音。
——我一个人吃饭,早上有红豆包。(图片)
——我去上班了。
——路上堵车,莫宁又抄近路,烦。
——马路边居然开了一朵花。(图片)
——我在饭桌上留了卡和钥匙,你想出去玩或者买衣服,可以让刘虎跟着帮你拿。
——到公司了。
——今天秘书喷的香水我差点就窒息了。
——倒地不起jpg
……
霍玉兰盯着最后的这个表情包,是一只红眼睛的兔子倒在地上吐出魂的样子。
她因为才醒过来,还没能完全开机的大脑有一种荒谬的感觉。
牧引风是被魂穿了吗?
他之前的回复一直都是非常高冷且简短的嗯嗯啊啊,还大多数是单字。
一夜之间……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他也开始用各种可爱的表情包。
原来他有这么强烈的表达欲望,和这么幼稚的表情包吗?
但不得不说,这红眼兔子,和他还挺符合的。
然后霍玉兰在接下去的几天就意识到自己错了。
牧引风不是只有这一点点表达欲而已。
他之前那些天还是收敛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霍玉兰收到的消息每一天都在递增,表情包也越来越丰富。
牧引风一直都没有什么朋友,也没有什么人能够分享生活。
他拒绝交朋友,拒绝相信任何一个人,就连莫宁跟他之间也只有工作上的交流,很少涉及生活。
骤然之间,霍玉兰成为了他的一个灵魂宣泄的出口。
他哪怕在路边上看到一片稍微特殊一点的叶子,都要拍下来给霍玉兰看。
常常是霍玉兰早起后就能收到消息,每天都能多达到五十条以上。
白天一整天,间歇性的消息能有上百条。
霍玉兰甚至不需要再向莫宁要牧引风的行程表,因为牧引风但凡是有一丁点时间,都会给她发消息。
时间稍微长一点就要打视频通话。
他看似给霍玉兰解禁了,但实际上进入了一种恨不得把霍玉兰系在裤腰带上的“囚禁”。
而且他白天必须要工作,晚上偶尔还会参加饭局,虽然回来的时间不会超过十点钟。
但架不住他不好好休息,晚上要和霍玉兰黏到一两点。
哪怕什么也不做,也要拉手手,亲嘴嘴,贴脸脸,简直没完没了。
他的手从来不会朝着霍玉兰的脖子以下放,依旧羞涩而克制,脱了衣服任凭摆脱,穿了衣服就是高冷霸总。
霍玉兰有一次拿着他的手去放,他红得像颗熟透的桃子,让霍玉兰有种教.唆犯罪的错觉。
霍玉兰这个时髦的先婚后爱谈得特别来劲儿。
就是有一件事她有些奇怪,牧引风好多天都没有发病了。
他用尽所有的空闲时间一门心思地扑在霍玉兰身上,明明已经是娶到家里的老婆,谈恋爱硬是谈出一种朝思暮想“两地分居”的架势。
牧引风人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圈。
这会儿终于午休了,他不午休不吃饭,和霍玉兰开了视频,看着她的眼睛盈盈亮亮的。
他轻声细语,用大提琴一样的嗓音,在分享着他们公司有个副总脑袋上的头发被风吹起来,在两边一立,中间没有,像是脑袋上顶着个偌大的帝王蟹。
“我当时差点就笑了。”牧引风用那张穿戴整齐之后,高冷得像个二次元手办一样的脸说,“忍得好辛苦啊。”
霍玉兰觉得他确实挺辛苦的,见他这些天活生生小了一圈的下巴,哭笑不得。
她真的每天都好忙啊,一会不回消息就短信电话轰炸。
牧引风一个人弄出她谈了一个连的效果。
霍玉兰看着牧引风说:“祖宗你去吃饭吧,看着我能饱还是怎么的?”
“每天饭不好好吃,觉也不好好睡,你要成仙啊你?”
“去吃饭。”霍玉兰命令。
“不饿。”牧引风看着视频说。
“去吃吧,开着视频,我正好也吃了。”
“吃完再午睡一会儿,下午才有精神开会啊。”
牧引风每天像一个随身监控一样,虽然霍玉兰没有办法实时监控他的动向,但是他“报告”得非常仔细。
霍玉兰现在甚至知道他每天上厕所的大概时间和频次,因为牧引风只有在开会或者上厕所的时候,才不会疯狂地发消息打电话。
“哦。”
牧引风打办公室电话让人送了一份午餐上来。
两个人对着视频吃饭。
牧引风就着霍玉兰下饭,今天的午饭吃得还算多。
但是吃过了午饭,他不肯睡觉,也不肯挂电话。
霍玉兰无奈,牧引风突然说:“我晚上有个酒会,你跟我一起去吧?”
“啊?”霍玉兰震惊,“我……就不去了吧?”
江城的上流t圈子就那么大,霍玉兰认识的人不算少,她不想去。
“陪我去吧,我一个人在酒会上,总是好无……无助。”
牧引风在视频里低头看自己的腿,现在他人活泼了不少,流露出了几分真实的性情,甚至还会装可怜了。
但他没有撒谎,他这样子面对每次去不得不去的酒会,都会很无助。
旁人的奉承和假笑,都让牧引风觉得极其不舒服。
霍玉兰怎么可能受得了玫瑰小王子装可怜?
牧引风的病症和长相,天生就自带阴郁和脆弱,稍微垂眼失神,就像是要碎了一样。
霍玉兰晚上骑着都不敢太使劲,根本顶不住他这样。
只好答应了。
同时想着反正她人都死了,现在又重新活了,就算遇到熟人又能怎么样?
再者说了,也没那么巧吧。
牧引风见霍玉兰答应了,就拿起了办公室电话让下面备车。
“先让助理带你去买衣服做造型,我下午还有个会,结束就去接你。”
视频里他坐在办公室的老板椅上,腰背笔直,头发一丝不茍,穿着那种三件套套装优雅得如同上个世纪绅士,霸道总裁的观感非常直观。
但是他用这样动动手指便能推动上亿项目的气势,指挥着下属接的不是生意伙伴,而是自己的老婆。
视频通话结束的时候,霍玉兰还是催促他去睡觉,他看着视频,小声说:“不抱着你我睡不着。”
然后又不好意思,迅速挂了视频。
他一个人不肯睡午觉,要人哄着抱着才肯睡。
霍玉兰觉得她之前认识的那个高高在上高不可攀高岭之花,仿佛是假的。
一下午时间选礼服做造型,再搭配珠宝,霍玉兰久违地感觉到了牧引风真的是个霸总,有钱得很。
他到底没来得及亲自接霍玉兰,开会拖了很晚,之后又见了一个外省赶来的合作伙伴,开了碰头会。
他忙到宴会之前还没脱身。
果然小说是假的,现实中的霸道总裁就算有一大群的企业经理人,也每天都忙得要死。
培养再多的团队,很多事情也必须他亲力亲为。
他最后抽时间给霍玉兰打了个电话,让助理先送霍玉兰去宴会等着。
“晚上还没吃吧?我让酒店的人给你准备了晚餐。”
“抱歉……”牧引风的声音有些疲惫,还带着一点点抱怨的味道。
最后仗着是电话不是视频,看不见脸红,他快速对听筒道:“老婆,等我。”
霍玉兰耳朵一麻,他声音本来就好听,叫老婆真的让人头皮发酥。
电话挂掉,她哭笑不得。
只能自己先上楼,被牧引风安排的人引着去宴会旁边的小厅吃晚饭。
她从车上下来,今天的造型是参考了人鱼公主。
白色渐变水蓝色的鱼尾裙,搭配成套的蓝宝石,头上的造型做的是碎鳞片,波光闪闪,光彩照人。
霍玉兰本身是个温柔亲和的长相,妆容没有过多修饰,她像个真的人鱼公主,鱼尾裙走动起来时水蓝色的鱼尾像泛起的水波,柔软而垂顺。
像是在水中游弋的鱼尾。
“一楼到了。”酒店大厅的客梯发出提示。
电梯门开了,牧引风派来的小助理是个戴眼镜的女孩子,跟在霍玉兰身边张开手臂做了个请的姿势。
霍玉兰微微提起一点裙摆,漫不经心地在电梯轿厢上看了一下自己的造型。
童话里人鱼公主因为爱上王子牺牲自己,变成了泡沫。
这个故事霍玉兰从小读了就哭。
王子身份尊贵又英俊多金,那么完美,小美人鱼天真烂漫像海中精灵,却化为泡影。
如果她是人鱼公主,她可不会爱上这样的王子。
除非王子为了她变成泡沫。
霍玉兰扯了扯嘴角,收回视线,迈开步子正要进电梯。
突然电梯里面站着的人冲了出来,一把抓住了霍玉兰的手腕。
声音震惊之中夹杂着咬牙切齿:“霍!玉!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