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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野寡妇,在线发癫 正文 第109章

    第109章

    皇长子像只上了发条的青蛙一样,紧绷着嘴角,盯着白应。

    白应视若无睹,旁若无人地继续捣蒜。

    如是过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皇长子先挺不住了。

    他小声说:“好歹道个歉吧,白大夫?”

    白应看了他一眼,语气温和,软绵绵地道:“我没有错,不道歉。”

    “……”皇长子难以置信:“我都没让你们赔偿,就是道个歉都不成?”

    “我没有错,为什么要道歉?”

    白应蹙起眉头来,想了想,又说:“我不喜欢跟人争吵。”

    皇长子:“?”

    他头顶上缓缓冒出来一个问号。

    紧接着,就听白应软绵绵地继续说:“但是,如果你真的想吵一架的话,我就喊公孙宴过来。他喜欢跟人吵架。”

    皇长子:“!”

    白应善意地提醒他:“我觉得,你最好别这么做。你吵不过他。”

    皇长子像是头一次见到似的,满脸震惊地瞧着他。

    白应视若无睹,旁若无人地继续捣蒜。

    皇长子彻底拜服了——有生以来,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人设!

    软绵绵的铁板,超硬的一团棉花!

    早先觉得越国公夫人有点奇怪,混进这堆人里边,骤然间就变得不奇怪了,果然人是群居的动物啊!

    皇长子憋屈地愣住,憋屈地紧盯着白应,白应察觉到了他的视线,说:“蒜不太够,再剥两头吧。”

    “……”皇长子憋屈地应了:“噢,噢,好的。”

    那边公孙宴半蹲着身体把炭给点上了,瞧着那一团黑色当中冒出来一点红光,这才问小庄:“京兆府那边现在在办什么案子?也来跟我说说,免得明天去了两眼一抹黑……”

    小庄就把自己跟随乔翎之后参与过的三桩案子一一讲了出来:“庞氏的案子已经了了,杨家的案子,怕是要不了了之,现下在办的这个……”

    “不是,”公孙宴止住了她的话头:“小庄,你先等等。”

    他问乔翎:“杨家的案子不办了啊?那姓蔡的王八蛋,就这么放过他?!”

    小庄默然不语。

    白应默然捣蒜。

    猫猫大王不明所以。

    只有皇长子愤慨地附和了他:“就是,姓蔡的王八蛋把杨家害惨了,怎么能就这么放过他?!”

    乔翎嘴里边叼着一根牙签,坐在旁边剥栗子,闻言冷笑道:“怎么可能?今晚上我就去弄他!”

    公孙宴振奋不已:“我跟你一起去!”

    白应慢腾腾道:“怎么弄他?”

    皇长子也心想:怎么弄他?

    乔翎微微一笑,却没有直说,只道是:“山人自有妙计!”

    公孙宴那边已经把火生起来了,眼瞧着炭烧得到了火候,便协同乔翎一起把羊给架上了。

    皇长子与小庄一起拿着铁签子烤五花肉,白应卷着袖子往签子上穿蘑菇。

    五人一猫里边,除了皇长子,其余几人几乎都是动手达人,这会儿只是简单地吃个烧烤,当然不算麻烦,徐妈妈在旁斟酌着时间,叫人送了酒菜过来,在院子里设了桌,就近吃喝。

    小庄没有操持过这种事,倒是觉得很新鲜,不急着吃,反倒包揽了烤串的活计。

    徐妈妈看她还是个半大孩子,衣着也分外简朴,袖子洗得都发白了,在旁边问了句,知道她家里边还有弟妹,便悄悄使人去备了些炭和烧烤时候能用的东西,等她回去跟家里人一起再烤,也算凑趣。

    架子上的羊肉开始变色,伴随着香料和羊肉的香味,表皮被炙烤地散发出一种浅浅的金黄。

    五花肉串熟的更早,已然吱吱响动着出现在了盘子里。

    乔翎亲自给众人倒了酒,就连猫猫大王面前,也像模像样地放置了一只酒杯。

    “我这回进京兆府,倒是也没什么特别大的志向。”

    她说:“咱们聚在一起,多帮几个好人,多抓几个坏人,叫这个世道因为我们变得好一点,哪怕只有一点,也就够了。”

    乔翎领头,众人举杯共饮,继而不再废话,大快朵颐:“没什么好说的啦,吃吧!”

    夜风微冷,众人坐在烤架前,倒是不觉得凉。

    间歇有酒水暖身,不时地言笑几句,却也有趣。

    皇长子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摒弃掉自己的身份,跟三五好友(?)一同在夜色里大口吃肉。

    小庄也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

    她那短暂地十几年生命里充斥着颠沛流离,何曾有过身在公府,与人大快朵颐的经历?

    事实上,哪怕此时正坐在越国公府,陪伴在越国公夫人身边,她也有种冷静的抽离感,肢体在院子里吃嚼,灵魂却在半空中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

    皇长子有点喝醉了,左手抓着公孙宴,右手拉着白应,呜呜呜哭了起来:“我的房子啊——你们知道那是花多少钱修起来的吗?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没有心!”

    公孙宴嗯嗯啊啊着敷衍他:“啊,好的好的……”

    猫猫大王试着用舌头尝了尝杯子里边的酒水,辣得直吸气,在院子里亢奋地跑来跑去。

    乔翎用盘子端了一只刚烤出来的蒜泥茄子送到小庄面前去:“有点烫,凉一凉再吃吧。”

    小庄赶忙道了声谢。

    乔翎自己也拿了一串五花肉,一边吃,一边道:“小庄,我们跟你不一样,我们这些人的根不在朝廷里。你侯哥呢,你应该也看得出来,他就是纯粹来体验的,他们的名字都不会出现在京兆府的编制名单里。”

    小庄若有所思,正色看了过去:“少尹……”

    乔翎笑着朝她摆了摆手:“别这么严肃,吃饭呢。”

    又说:“崔少尹叫你到我手底下来,是不忍心明珠蒙尘,他自己是寒门出身,所以不想叫你吃他吃过的苦。”

    “我喜欢聪明的女孩子,当然也喜欢你啦。”

    “不能考科举也没什么,先做吏员,在京兆府好好当差,假以时日有了成绩,我来保举你入仕,只是有一条,心一定要是正的。”

    小庄郑重其事地答应了:“我明白的,乔少尹!”

    乔翎点点头,又说:“不过呢,我也知道,在我手底下办事难免会有危险,就像这一回,如若不是蔡十三郎还没到鱼死网破的境地,或许他会去寻你的麻烦……”

    小庄了然道:“乔少尹,您放心吧,猫有猫道,鼠有鼠道……”

    “这不是道不道的问题,我在前头惹了事儿,不能叫你跟着承担风险啊。”

    乔翎说:“我给你找了个新的住处,你带着你的弟弟妹妹们,明天就搬过去吧。”

    小庄为之怔然,回过神来,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乔少尹,我——”

    乔翎摆了摆手:“什么都别说啦,明天叫他们俩跟你一起搬家,以后你们就得一起住了!”

    她指的是公孙宴和白应。

    小庄笑着应了:“嗳,谢谢您了。”

    这顿饭吃到了半夜,好在乔翎自己就是京兆府少尹,不怕宵禁——她能开条子呀!

    皇长子有点喝高了,乔翎叫他的车夫好生送他回去,另寻了越国公府的马车送小庄回去。

    徐妈妈悄悄说:“太太,我给小王娘子车上放了一点炭,还有一套烧烤的东西,倒不是不想放别的,就是怕她脸面上过不去……”

    “您给她这个干什么呀,她明天就搬家了。到时候反而累赘。”

    乔翎好笑道:“都搬下来。”

    想了想,说:“您去账房那儿给她支一百两银子,再叫她写个欠条,到时候按利息还我也就是了。”

    虽说居神都,大不易,然而如果摒弃掉房租和吃饭,剩下的其实也花不了多少钱。

    一百两,对当下的小庄来说,绰绰有余了。

    徐妈妈有些迟疑:“这……”

    乔翎果断道:“就这么办,她什么花哨的东西都不需要,就是缺钱。”

    徐妈妈低声道:“倒不是舍不得这么一点钱,我怕王小娘子羞窘。”

    乔翎摇头道:“她不是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

    事情就这么办了。

    晚点临走的时候,徐妈妈悄悄把事情说了,小庄讶异之后,果然没有推辞。

    借了笔墨郑重其事地写了欠条,最后又正色向徐妈妈行了一礼:“您老人家心肠好,怜惜我,可惜我现在没什么法子报答您。”

    徐妈妈“嗐”了一声,笑着说:“我也就是说说话,跑跑腿儿,不值当什么的。”

    送她去坐马车,又塞了两盒点心,叫拿回去给弟妹们吃,最后说:“好好干呀,王小娘子!”

    小庄清脆地应了一声:“好!”

    ……

    月色正好,马车达达向前,小庄的心绪也是轻快的。

    越国公府的人送她回到那个简陋的小院。

    小庄提着徐妈妈给的两盒点心下了车,目送车夫离开之后,才转身推开门,进了院子。

    两个小点的孩子熬不了夜,已经睡下了。

    倒是大一点的两个,还支着眼皮子在等,见她回来,又困又欣喜地迎过去:“小庄姐姐!”

    小庄把手里边的两盒点心拆开,各自拿了几块递给他们:“吃吧。”

    不是舍不得分给他们,只是时间有点晚了,从前又没吃过太多油水,忽然间进了肚子,只怕消受不了,要难受的。

    大一点的女孩子问她:“小庄姐姐,你吃了吗?”

    小庄顺手摸了摸她的头:“我吃过了,这是人家专程给我,带回来给你们的。”

    那女孩子高兴起来:“真好!”

    男孩打了水过来,小庄鞠一把洗了脸,又问他们:“我给你们布置的课业,都完成了吗?”

    那男孩儿顿时踯躅起来,女孩儿怕他挨骂,说:“小庄姐姐,金库没有偷懒,只是真的记不太住……”

    名叫金库的男孩儿红着脸,说:“我不如金锁聪明。”

    天资这东西,本来就是因人而异的。

    小庄并没有胡乱地宽慰他什么,她只是说:“我领到俸禄了,明天咱们就搬家。到时候,我给你们都找个学堂,正经地念书去。”

    她是几个孩子当中资质最好的一个了,其余几个皆是中人之姿,也就是金锁稍微出色一些,但这份出色,并不足以支持她考中神都城里排名靠前的学堂,更不必说中进士了。

    小庄知道,但是也不觉得失望。

    人并不是只有读书这一条出路。

    叫他们去念几年书,能略微懂些道理,寻个能养活自己的正经活计,就很不错。

    哪有那么多人中龙凤啊,更多的始终都是人间牛马。

    金锁成熟的早,脑子也比金库好使,闻言有些忐忑:“又是搬家,又是送我们去读书,小庄姐姐,你有那么多钱吗?”

    又说:“其实你教我们也很好,别去花那个冤枉钱了……”

    小庄的态度却很坚决:“我已经决定了,就这么办。”

    “好啦,”她温和却又不容拒绝地道:“吃完点心去洗洗手,早点睡吧,从前那么难都熬过来了,现在还有什么好怕的?”

    寂静的黑夜当中,有梆子声自远处传来,是金吾卫巡夜来了。

    小庄知道他们往这边来,也就意味着现下时间不早了,不由得打个哈欠,继而催促着他们回房:“都去睡吧,有事儿明天再说!”

    梆子声由远及近,短暂停留之后,又如同水面上的涟漪一般,向远处荡漾而去。

    ……

    蔡大将军府上,东门附近。

    二公主府上的几位门人,此时正悄无声息地隐藏了身形,等待着深夜里可能会有的来客。

    之于二公主和蔡十三郎来说,这是一桩两全其美的买卖。

    蔡十三郎得到了庇护,而二公主……

    有了抓住越国公夫人小辫子的机会!

    蔡十三郎威逼利诱,迫使杨大郎离开神都城,以此避开杨家对自己过往罪责的指证,这当然是不合理的,可是有谁能拿到他的错处?

    他也没把杨大郎夫妻俩怎么着啊,甚至于他还极大方地给了那夫妻俩整整三千两银票!

    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就算是叫人知道,也没什么好说的。

    而越国公夫人觉得蔡十三郎是在用杨家人来威胁杨大郎撤诉,那是你越国公夫人自己的想法,可不能强行套到别人头上!

    什么,你越国公夫人看不过去,既然无法用法律来惩治蔡十三郎,你要动用私刑?

    倒也不是不行,但前提是,你要做的干净!

    所有人都知道是你干的,但是没人能拿得出证据来证明是你干的,那这就不是你干的!

    可你要是被抓了个人赃并获,那行刺朝廷官员的罪责,咱们可就有的说道了!

    这才是二公主愿意出手的原因!

    越国公夫人不是向来自诩有着她自己的行事准则吗?

    如若被我拿住了错处,你可别再换一副脸孔,翻脸不认账!

    蔡十三郎住在蔡家的东边院子里,离东门最近,这几人自然就得守在东门附近,以防万一了。

    天色将暗的时候,他们就在这附近等着了,不久之后,月上柳梢。

    他们或者藏身在东门外那茂密的树冠之中,或者隐身于隔壁府邸的院墙之后,亦或者是守在蔡十三郎的卧房之外……

    眼瞧着天上那轮明月如同被吹了气似的,晃晃悠悠,一直从柳梢头升到头顶上去了,可他们在等待的越国公夫人,却始终不见人影。

    难道越国公夫人不打算来了?

    还是说这位来找蔡十三郎晦气的时间,并不是今天晚上?

    须得知道,明日杨大郎夫妻俩就要带着孩子离京了啊……

    金吾卫巡夜的梆子声近了,细听那声音,约莫再有个一刻钟时间,就该到蔡大将军府上的东门外了。

    几个门客或多或少地放松了心绪。

    越国公夫人若是想要趁着夜色来对付蔡十三郎,必然是要隐藏痕迹的,金吾卫就在眼皮子底下,她怎么会公然犯禁?

    相应地,他们也可以暂时缓一口气。

    长时间全神贯注地警惕着,也是很容易疲惫的。

    铁手背靠着杨树上一根手臂粗细的枝干,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周遭,那是通往蔡大将军东门的必经之路。

    虽然金吾卫负责巡夜的人眼见着到了近处,但他仍旧没有松懈。

    他知道,真正的高手对决时,眨眼的一个瞬间,就足以决定生死。

    深秋时节的夜风卷走了杨树上的一片落叶,就在那片黯淡的黄色从他眼前飘落的那一瞬,一道影子从不远处街道旁闪过,径直往东门处去了!

    来了!

    铁手心神一凛,下意识抓住了今夜发现的第一丝端倪——他几乎要把身形从杨树那未曾落尽叶子的树冠当中探出了,却在这一瞬间,看清了那一道影子究竟是什么东西。

    铁手心头短暂地闪过了一抹恼怒。

    真晦气,原来是只野猫!

    心神短暂地松懈了一瞬,下一个刹那,他心头骤然间警铃大作!

    不好,危险!

    一股暗风自身后迅猛袭来,铁手不得不弃了他隐藏了几个时辰之久的树冠,显露出身形来。

    也就在这个瞬间,他耳膜当中传入了一阵弓弦拉紧的鸣颤声,下一瞬,数箭齐发,势如奔雷,齐齐直奔他面门而来!

    后有追兵,前有猛箭,铁手心中暗暗叫苦,硬生生扭转身体,挪开了那数支足以致命的箭矢,同时回身还击——

    铁手撞到金属打造的兵刃上,下一秒火花四溅,夜色当中,绚烂如一团幽冷的烟花。

    那剑刃紧擦着他的脸颊划过,铁手闪身躲开,旋即便觉脸上一热,有暖流汩汩流出。

    见血了。

    下一瞬,一股重力裹挟着寒风自身后袭来,铁手想躲,却也晚了!

    一支冷箭穿破了空气,径直钉上了他的后背,他猝不及防,身体下堕,重重地砸到了地上,惊起一片尘土!

    乔翎稳稳地落到地上,同时归剑入鞘。

    金吾卫中郎将庾言令下属将他心爱的军功章卸掉胳膊,枷锁关押,仔细叫这江湖高手跑了。

    铁手挣扎着叫人制住,看一眼乔翎,又扭头去看此时尚且持着弓箭的庾言,怔然道:“金吾卫……”

    他明白过来,当下苦笑:“原来今晚的梆子,是专门打给我们听的。”

    同来的几个人也已经就擒。

    铁手技不如人,不得不服输,只是与此同时,也难免有些气恼。

    “要不是那只该死的野猫……”

    猫猫大王生气了,跳过去在他脸上狠抓了一把!

    天杀的,你这野人在胡说什么?!

    铁手猝不及防,“嘶”地吸了一口冷气!

    他余光瞧见,那只野猫往不远处那年轻娘子脚边去了,视线顺势上移,终于望到了一把熟悉的剑。

    铁手叹一口气:“原来是越国公夫人当面。”

    乔翎微笑着朝他拱了拱手,转而同庾言道:“我没说错吧?的确有一股不知来路的敌人阴谋潜入神都,欲行不轨!”

    她点了点附近的几家人:“蔡大将军府,兵部曹侍郎府,还有那边的王中丞府上,各自都有贼人潜藏,这几位皆是朝廷栋梁,这几个妖人阴藏于此,是想做什么?”

    乔翎神情凝重,语气严肃:“只怕是所图甚大,背后说不定有一个不逊色于无极的淫/祀组织!”

    铁手:“……”

    铁手大惊失色!

    喂你不要胡乱往人头上扣屎盆子啊!!!

    我们是在这儿守你的,可跟另外那几家人没什么关系!

    就是借用一下他们家的院墙遮挡,根本没往里边去!

    庾言转头吩咐下属:“各自带一队人去这几位府上问问,看是否失窃了什么要紧东西,亦或者还另有妖人的同伙潜藏?小心无大错!”

    铁手:“……”

    铁手再惊失色!

    喂你个王八蛋不要为了抢占功劳随便往我们头上扣屎盆子啊!

    我们跟另外那几家人根本没什么关系的!

    铁手心知他们是故意要把事情闹大,有心阻止,偏又没法出口。

    这叫他怎么说?!

    说我们不是阴谋潜入这几位朝中要员家里,我们是想潜入蔡大将军府上,在这儿蹲守可能来袭的越国公夫人?

    这种话怎么能说!

    他不能说,可其余人想说啊!

    越国公夫人明摆着跟金吾卫的那个将军有些交际,这会儿也是摆明了要给他们下套,现在不实话实说,难道还真等着被扣上个所谋甚大,甚至于背后还有个反朝廷武装组织的罪名?

    铁手尤且还在愤愤,同行的便有人叫喊出来:“我们并非是蓄意潜入那几位要员家中,我们此来是为了蹲守……”

    “哦?”乔翎笑眯眯走上前去,语气轻柔,问:“是来蹲守什么的啊?”

    那人瞬间意识到自己方才险些就要掉进陷阱里去了——要说是蹲守越国公夫人,就要把她和蔡十三郎的龃龉牵出来了,而一旦这场龃龉被掀开,那后边的事情可就难藏了!

    他马上改口:“我等是到蔡家去做客的!”

    乔翎旋即追问:“你们是蔡家府上,谁的客人?!”

    那人顿了一顿,不得不道:“是蔡十三郎的客人。”

    他反问:“怎么,难道有哪条律令规定了,我们不能跟蔡十三郎做朋友吗?!”

    “当然不是啦。”

    乔翎笑吟吟地给出了否定的答案,紧接着便道:“你们是蔡十三郎的朋友,深更半夜来找自己的朋友,只是却没有进蔡家,而是进了蔡家附近曹侍郎府上,进了王中丞府上,是这样吧?”

    那人立时就愣住了:“啊,这……”

    与此同时,乔翎厉声道:“蔡十三郎勾结妖人在前,令江湖妖人深夜潜入朝廷要员家中在后,这个王八蛋想干什么?”

    她神情凝重,语气之中大有深感风雨欲来的沉重感,当下向后招了招手:“事关重大,我以神都城京兆府少尹的名义下令,立即拘捕蔡十三郎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