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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野寡妇,在线发癫 正文 第111章

    第111章

    太叔洪是第二日下了朝,回到京兆府后,听乔翎提起了,才知道昨天夜里发生发生了什么的。

    他小小地有点诧异,摸着下巴,忍俊不禁,同崔少尹说:“倒真是有点历练出来了。”

    崔少尹明白他的意思:“是呢,咱们乔少尹今天在朝上,硬是一声没坑。”

    既没有协同金吾卫把昨天晚上的事儿给当众掀开。

    也没在朝堂之上,圣上和宰相们面前,当众给蔡大将军没脸。

    “因为事情还没有查明白啊。”

    乔翎在旁边说:“再则,没吃过猪肉,总也见过猪走,昨天晚上的事儿,王中丞和曹侍郎想来也很生气,只是今日到了朝上,也是一点都没显露出来,就是专等着京兆府这边的动静呢。”

    等什么动静?

    当然是蔡十三郎的最终审讯结果了。

    乔翎那儿收到消息,说是蔡大将军府上东门附近有可疑人士盘桓,可没说这些人就是跟蔡十三郎有关!

    为求万全,她悄悄去找了毛丛丛的丈夫、金吾卫中郎将庾言,通过具有巡夜职权的金吾卫,将这些人给拿下了。

    与此同时,却并没有在同一时间去拿蔡十三郎。

    虽然乔翎也揣度着这事儿必然与蔡十三郎有关,但是办案办案,没有证据还办个什么案?

    以防万一,她把杨大郎给带过去了。

    如若那几个人无法牵扯出蔡十三郎,那就叫杨大郎出马,以昔年杨家的案子把蔡十三郎给拎出来。

    好在最后事情还算顺利,到底把蔡十三郎给刮带上了。

    太叔洪提点她说:“蔡十三郎那里,冷他一晚上是对的,他只是坏,并不是蠢,一晚上的时间,足够叫他想清楚该如何招供了。”

    又说:“现在想置杨大郎一家于死地的,未必就会是蔡十三郎的人了。”

    那几个江湖高手的幕后主人,完全有理由去杀杨大郎——以此减免蔡十三郎的罪责,叫他不要将自己招供出来。

    太叔洪端起茶盏,提着杯盖儿,拂了拂飘着的茶叶沫:“有没有重新给杨家人安排个妥当的住处?”

    乔翎回答地干脆利落:“安排好了!”

    太叔洪啜一口茶,随口问了句:“安排在哪儿了?”

    乔翎挺胸擡头:“安排在韩王府了!”

    崔少尹瞠目结舌!

    太叔洪更是一口茶呛在喉咙里,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哪里?!”

    他疑心是自己听错了!

    乔翎很肯定地告诉他:“韩王府呀!”

    太叔洪的讶异简直不是言语能够形容的:“你怎么把人安排过去的?”

    他心想,我岳父难道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吗?

    乔翎理所应当地道:“韩王是我姨母的朋友呀,我托姨母请他帮忙,他就答应了。”

    太叔洪愈发狐疑起来。

    难道说从前其实是我误会了他老人家,他并不是一个讨厌的老头子?!

    他深觉奇怪,倒是没有多问,只交待她:“蔡十三郎那里,赶紧叫他招供。”

    “昨晚上的事情牵扯到了御史台和工部的人,王中丞和曹侍郎按下不发,是给京兆府和蔡大将军脸面,但时间要是拖得久了,他们只怕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乔翎麻利地应了声:“好。”

    ……

    蔡十三郎昨天晚上被乔翎丢进了京兆狱,又专程交待给狱头:“找一个人专门盯着他,什么东西都别往里送,也不准任何人跟他说话。”

    狱头眼明心亮,知道这桩差事是在上官们心里边挂了号的,当下毕恭毕敬地应了:“是。”

    乔翎又说蔡十三郎:“进了京兆尹,说什么做什么,自己想想清楚,蔡十三郎,我劝你放聪明一点。我只想办好眼下这桩案子,别人么,说不得想要你的命!”

    剩下的,叫他自己咂摸去吧。

    乔翎打个哈欠回家睡觉,蔡十三郎却在京兆尹一夜无眠。

    东方天际刚刚透出一点亮的时候,蔡大将军府上的管事过来打点,狱头客气地收下了。

    不多时,又有人来给蔡十三郎送铺盖和吃食,狱头坚决地推拒了。

    “上边说了,什么东西都不准往里送!”

    蔡十三郎这会儿真正地明白了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原本想着借二公主的手反制越国公夫人,这下子可好了,事情未成,备不住这会儿最想要他命的,就是二公主……

    思来想去,辗转反侧半宿,第二天有个年轻小吏来跟守了他半宿的狱卒换班,蔡十三郎把她给叫住了:“劳烦给乔少尹传个话,我愿意招供。”

    小庄笑了笑,应道:“好。”

    ……

    乔翎带了个文书过去,听蔡十三郎招供。

    先说当年杨家的案子。

    他是如何与人相争,挥鞭打伤杨二郎脸孔的,事后杨大郎愤愤上门替弟弟出头,又如何将其撵走,听闻对方往京兆府去状告自己,又是如何结仇的……

    事过许久,过往的记忆很多其实都已经模糊了。

    对于杨家人来说,这是一桩大事,可对于蔡十三郎来说,不过是生活当中平平无奇的一个小插曲罢了。

    小庄在旁听着,目光微冷。

    上位人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就逼得杨家在神都城内没有立足之地,杨家是有幸遇到了乔少尹,可别的那些不幸的人呢?

    这段过往,乔翎已经在杨大郎口中更加清晰明确地听了一遍,现下再听另一个当事人蔡十三郎说起,倒是问起了另一件事来。

    “当年跟你争夺头鱼的那个人,是谁?”

    蔡十三郎显而易见地楞了一下。

    他脸上几不可见地闪过了一抹妒色,顿了顿,才不情不愿地道:“……是柳希贤。”

    乔翎听到这个姓氏,也楞了一下:“他姓柳?”

    蔡十三郎知道她在想什么,也给出了确定的答案:“柳希贤是政事堂里柳相公的侄孙,他的祖父是柳相公的堂兄。”

    乔翎觑着他的脸色,明白过来:“你跟柳希贤不睦,所以才要跟他争头鱼。”

    不是为了鱼,是为了赌一口气。

    蔡十三郎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乔翎盯着他瞧了会儿,忽的说:“那时候,柳希贤的出身和名声,都要比你强吧?你们年纪相仿,或许还是同窗?”

    蔡十三郎是蔡大将军名义上的“弟弟”,可是太叔洪却能对蔡家那些过往耳熟能详,他能知道这些,神都城里别的人难道会不知道?

    蔡十三郎有着这样的出身,即便是蔡大将军府上的人,想来在学堂里诸多身份出众的同窗面前,也没少为人指摘。

    且前两年他也的确是个没人性的纨绔,人家瞧不上他,也的确不算委屈他。

    而柳希贤呢?

    柳氏家族连出了两位尚书,而后又出了一位宰相,连皇朝四柱之一的安国公府都嫁了女儿过去,对于只靠蔡大将军独立支撑起的蔡家来说,可以说是呈现碾压之势。

    蔡十三郎如若是柳家公子同窗的话,被其碾压,继而心生愤恨,也就不足为奇了。

    蔡十三郎不太愿意提起这事儿,含糊地应了声。

    乔翎问:“当初你跟柳家的公子争头鱼,争输了,所以就向鱼铺的少东家杨二郎泄愤,挥鞭把他给打了?”

    蔡十三郎低声说:“我没输,争到最后,柳希贤不愿再争,主动把头鱼让给我了……”

    乔翎明白了。

    又问:“你的确争到了头鱼,但是丢尽了脸,无法收拾柳希贤,所以迁怒于杨二郎。那时候,柳希贤在哪儿?他走了?”

    蔡十三郎恍惚了一小下,继而不太确定地说:“他……没走吧?记不清楚了。”

    乔翎若有所思。

    她没再问这茬儿,又谈起了昨晚的事情。

    蔡十三郎既然招供,这会儿也就一气儿全都招了。

    京兆府的差役悄悄去蔡家送信,告诉他新上任的乔少尹正在查他的案子,他心有畏惧,又不甘心束手就擒,便私底下使人去恫吓杨大郎,又联络了跟乔少尹有仇的二公主……

    乔翎静静听了,对此不做评述,最后等文书将招供内容录完,递到蔡十三郎面前去,后者阅读一遍,在上边签字画押。

    等出了京兆狱,乔翎揣着那份招供文书,往崔少尹的值舍去了:“崔少尹。”

    她问:“你可知道柳相公有个侄孙,唤作柳希贤?”

    崔少尹笑道:“我怎么会不知道?柳家的希字辈出了不少后起之秀呢,这位也是其中之一。”

    他回想了一下这个名字,迟疑着说:“好像是中山侯府的女婿?”

    乔翎“咦”了一声:“中山侯府的女婿——他娶的是?”

    她心想,中山侯府的话,那不就是丛丛的婆家?

    崔少尹告诉她:“中山侯的侄女,许给柳希贤了。”

    乔翎又问他:“这个柳希贤,在外名声如何?”

    崔少尹不假思索道:“很好啊,翩翩公子,风光霁月!”

    乔翎轻轻“哦”了一声。

    她抚摸着手里边那份蔡十三郎的招供文书,想了想,又叫了小庄来:“你替我跑个地方,去问个话。”

    小庄得令之后,应声而去。

    如实过了半个多时辰的功夫,又匆匆忙忙地回来了。

    她说:“杨大郎说,事发的时候,柳家那位公子还在那儿的。”

    ……

    昨天晚上蔡大将军府上东门外的那场风波牵连不小,太叔洪早早说了,等结案文书写完,要拿过去给他瞧瞧。

    乔翎办事倒也算是利落,京兆府头头们聚在一起午饭的时候,那文书就摆在他桌子上了。

    太叔洪一边喝汤,一边翻阅,目光落在某一行上时,不由得伸手去点了点,叫她:“乔少尹。”

    乔翎应声:“怎么?”

    太叔洪说:“这里边怎么还有柳希贤的事儿?”

    崔少尹在旁听见,回想起上午乔翎同自己打听的事情,微露讶异之色。

    乔翎拿着炊饼过去,低头一瞧,说:“我就是把当时发生的事情写出来呀。”

    “蔡十三郎与柳希贤争头鱼,希贤谦让,蔡十三郎得鱼,大失颜面,迁怒杨氏,当众怒而鞭之……”

    没有掺杂任何的个人情绪,只是平和地将整件事情阐述出来罢了。

    崔少尹在旁听了事情原委,不由得劝了一句:“乔少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案子牵连到了蔡大将军府上和二公主,隐隐地带上了王中丞和曹侍郎,一旦报到朝廷上,必然是要众臣瞩目的。

    里头再添上柳希贤的名字……

    虽然是实情,没有任何私人添加,但叫朝上的聪明人细细品味之后,之于柳希贤而言,总归是一种微妙的嘲弄。

    蔡十三郎不是东西,他混账,他纨绔,他王八蛋,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谁都说不出二话来。

    可你希贤公子跟他不一样啊。

    你出自名门,温文公子,品貌出众。

    蔡十三郎因为跟你争鱼,把鱼铺的少东家打得毁了容——你要是不知道也就罢了,可事情就发生在你眼皮子底下,你居然置若罔闻,得了让鱼的好名声之后,就从容离去?

    当然,柳希贤这么干并不犯法。

    没有哪一条律例规定,希贤公子就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说到底,打人的是蔡十三郎,并不是他柳希贤,而蔡十三郎打人,也并不是柳希贤唆使的,他只是一个围观者罢了。

    可是在道德上,就稍微有那么点说不过去了。

    太叔洪叫人去取了笔墨来,问乔翎:“确定就这么结案,不改了?”

    乔翎平静地吃了口炊饼,坐回去,说:“就这么结案,不改了。”

    崔少尹欲言又止,最后不由得摇头苦笑起来:“你啊。”

    太叔洪也笑了,低头在文书上边署名用印,最后说:“柳相公是体面人,多半不会为此事说什么的。要是说了——我替你顶着!”

    崔少尹在旁叹了口气:“京兆,人家可是宰相呢!”

    太叔洪被下属拂了面子,不开心了:“宰相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岳父还是亲王呢!”

    “他要是敢胡搅蛮缠,我就求我岳父帮忙,论胡搅蛮缠,可没人胡得过他!”

    崔少尹:“……”

    崔少尹心说,京兆,你这话可千万别叫韩王知道,不然他第一个来胡你!

    最后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

    乔翎吃完饭预备着下值,签离之后,眼瞧着小庄跟白应、公孙宴一块走了。

    哦,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今天小庄搬家呢。

    皇长子跟他们一处,原本想直接下值回去的,见他们都去了,想着自己独自回去不太好,遂也跟着过去了。

    小庄只知道乔少尹给自己寻了个新的住处,却不知道新住处在哪儿。

    她心想,或许是个靠近京兆府一点的房子?

    乔少尹专门找的,总比她现在租赁的旧房子要好吧?

    今早晨出门的时候,她告诉金锁领着其余三个孩子把能收拾的都收拾起来,等她下值回来,一起搬家。

    皇长子原还怕她们忙不过来,想着再多自己一个人手也好,一瞧小庄那点家当,不由得沉默住了。

    几个旧包袱,两床旧褥子,小庄跟一个大点的男孩各自拎了只木桶,里边堆着一摞旧旧的碗碟和发黄的筷子……

    全损品质。

    皇长子看了那堆东西一眼,都觉得是自己亏了。

    他忍不住说:“要不还是别要了,我再给你们置办点新的去!”

    总共才几个钱呢!

    小庄微有点嘲弄地在心里叹了口气,你可真是不食人间烟火啊,大少爷!

    她叫那男孩子:“金库,你先上去。”

    金库“嗳”了一声,麻利地爬上了马车。

    白应在旁缄默着没有说话。

    公孙宴趁人不备,轻轻踢了皇长子一脚,悄声说:“闭上嘴,少管人家的闲事。”

    又主动去接了两个包袱在手。

    皇长子感知着腿上传来的反馈,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你踢我!

    你居然踢我!

    公孙宴回头看他:“别愣着了,你也去提两个包袱去。”

    皇长子委屈道:“……噢,好。”

    家当都塞进了马车,小庄叫几个孩子跟着坐了进去,公孙宴另叫了辆车,他们其余几个人紧随其后。

    皇长子这会儿还不觉有什么呢,等真的到了地方,他下去一瞧,整个人都木住了。

    他有些不敢相信,再三观察了四下里的建筑,终于确定这就是韩王府的偏门!

    怎么着,小庄居然租了韩王府的房子不成?!

    韩王府就算是揭不开锅了,也不至于往外赁房子吧?!

    小庄倒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是瞧着屋顶上的琉璃瓦和这偌大府邸的规制,便知道不是寻常之处,当下蹙起眉来,面露犹疑。

    公孙宴热情洋溢地领着她往里走:“这下子我们就是邻居啦!”

    他指了指方位:“我跟大夫住在这边儿,你们几口住那边儿,一墙之隔,有事儿就说话!”一个中年管事微笑着在等待他们,见人来了,就示意小厮们帮着拿了那点可怜的行李,归置到客房里去了。

    小庄有些受宠若惊:“这……”

    深秋的午后,有且有些未曾散去的暑气。

    公孙宴不知道从哪儿弄了把旧蒲扇,握在手里,顺势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放心,乔少尹心里边有分寸。”

    公孙宴、白应,还有皇长子,他们这些人,是不怕报复的。

    全天下都没几块比他们更硬的铁板。

    但小庄不一样。

    叫她住到韩王府上,一来是因为乔翎觉得这个女孩子有些可造之材,二来,也是一种隐隐的保护。

    不是生死大仇,没有人会去得罪一位年纪既长、德行还平平的亲王。

    就算是二公主和鲁王,也不敢这么干!

    他们有的保护伞,韩王也有,甚至于韩王的伞还比他们的大呢!

    他们能跟别人论皇权,韩王在皇权之外,还可以跟他们讲家法!

    没道理他们一群有倚仗的人在外边挑事,最后却叫人家小姑娘领着几个孩子吃苦头啊。

    小庄听他这么说,也就应了,她不是那种要强不要命的人。

    实力微弱之际,打肿脸充胖子,最后疼的只会是自己。

    倒是乔少尹给自己寻的这地方……

    她迟疑着问那中年管事:“您贵姓?”

    中年管事微笑:“免贵姓刘。”

    “哦,刘管事,”小庄礼貌地问候一句,紧接着道:“贵府主人是——”

    刘管事道:“我家主人是当今圣上的叔父韩王。”

    小庄着实吃了一惊!

    公孙宴领着她进了院子,同时说:“你可别觉得是占了什么便宜,咱们就只能住韩王府这一角院子,别的地方都不能去,素日里进出呢,也只能走这道门……”

    小庄正色说:“如此已经是感激不尽了!”

    她说着,忽的发觉身边少了点什么,回头瞧瞧,讶异道:“咦,侯哥呢?”

    公孙宴随意地摆摆手,说:“他看你这边忙完了,也就回家啦!”

    ……

    皇长子从前倒是来过韩王府数次,只是没到过现下公孙宴等人居住的那一角,叫管事领着,他怒气冲冲地寻韩王去了。

    彼时,韩王正在窝在暖炕上假寐。

    隔着一层玻璃,午后的光透进来,只有暖和热,却没有聒噪的秋风。

    隔壁的房里摆了一排茉莉,侍女们手持羽扇,坐在花前徐徐扇风,将茉莉的清香送到内室中去。

    没法子,韩王既喜欢茉莉花的香味,又觉得摆得近了呛人,就只能这么做了。

    他背上薄薄地出了一层汗,正觉舒服,想着翻个身再晒晒另一面儿,就听外头侍从来报,说:“皇长子殿下过来了。”

    韩王歪在榻上,眼皮子都没动一下。

    来就来呗,到了他这个辈分,就算是圣上来了,他就这么瘫着,圣上也得说叔父真是老当益壮!

    只要不面对某些癫人,他的日子还是很舒服的。

    皇长子进了门,瞧见这位叔爷爷如此闲适,眉头就拧了个疙瘩。

    韩王没瞧见,事实上,就算瞧见了,他也不会在意的。

    “平白无故的,你怎么有空来看我这个老头子?我知道你跟甘氏分开,心里边难受,只是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人还是得往前看。”

    他娴熟地出口成爹:“你们年轻人啊,就是没经历过什么事,不成熟,呵呵!”

    皇长子:“……”

    皇长子暗暗憋了口气,也不跟他含蓄了,开门见山地问:“叔爷爷,我这回过来,发现您府上好像多了几位稍显陌生的客人啊。”

    韩王尤且茫然:“啊?你说谁?”

    皇长子就给他指了指方向。

    韩王的心瞬间痛了起来:“……噢,你说他们啊!”

    那群蚂蟥!

    自己住还不算,居然在他的府里边繁衍开了!

    皇长子紧盯着他的脸,怫然道:“叔爷爷,你知不知道他们就是把我好好的王府搞垮的人?敢情他们一直住在您这儿呢?您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呢!”

    韩王也盯着他,过了会儿,答非所问道:“你最近在忙什么呢?”

    皇长子:“……”

    皇长子不愿明说,含糊其辞道:“胡乱找了点事情在做。”

    “哈哈,你不说难道我就不知道?”

    韩王洋洋得意道:“我都听太后娘娘说了,你在越国公夫人手底下做牛马!”

    皇长子:“……”

    韩王洋洋得意道:“跟搞垮你王府的人做同僚!”

    皇长子:“……”

    皇长子当场破防:“我是因为,我是因为……”

    他因为了半天,最后什么都没有“因为”出来。

    韩王瞧着他,忽然间叹一口气:“唉,难兄何必为难难弟!”

    “……”皇长子:“?”

    韩王回想着过去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不禁潸然泪下:“医闹不规范,亲人泪两行啊!”

    皇长子隐约明白了点。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韩王:“难道说,您其实是被逼无奈……”

    韩王由衷地叹了口气,说:“你起早贪黑地去做牛马,难道是因为你天生就爱当牛马吗?”

    皇长子:“……”

    皇长子忍不住哽咽道:“叔爷爷,这话就太让人伤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