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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自己的替身 正文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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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

    吱吱围着乔牧左右兜圈,这具臭不可闻的身体是装满邪能的饭盒,打开便可大快朵颐,但未经主人允许它不敢擅杀人类。

    褚潇按轻重缓急,先回头问蒋玲玲:“怎么了?”

    蒋玲玲缩在陈思妍身后,畏头畏脑盯着飞向墙外高树的黑鹳,歉意道:“我、我看错了。”

    就这分神的两三秒,乔牧暴扑上来,双手探出窗拦隔着帽子抓住褚潇的头,发出野兽猎食的咆哮。

    他膂力惊人,褚潇挣脱不开,快被扯掉头皮。

    曹云璐急忙抓扯制止,乔牧探头,张开口水淋漓的大嘴,塞满腐肉碎末的黑黄牙齿照着她的手指啃咬。

    曹云璐撒手躲避,得她缓冲,褚潇已掏出□□,胡乱向上一戳,正中乔牧脑门。

    箍住她的铁爪松动了,她趁势逃脱,失落了帽子。

    她和曹云璐跳退几米,站稳脚步,踩灭陈思妍和蒋玲玲的尖叫声。四人紧挨着,神情不一地观望窗内情景,怀疑乔牧已变成吃人的魔鬼。

    只见他攥住帽子,两三下撕咬粉碎,目射凶光,暴躁嚎叫。

    “我好饿!给我吃东西!给我吃东西!”

    他还能说话,或许还留有人的意识。

    曹云璐焦急吼问:“老乔,你疯了吗?我是曹云璐啊!”

    乔牧再次扑到窗口,双手穿过栏杆,急迫地向她们索要食物。伴随他的动作,羊圈里传出铁链摩擦的声响,他肯定受到了禁锢,否则早凭借蛮力破窗而出。

    褚潇问同伴:“你们谁带了吃的?”

    陈思妍背包里有几根蛋白棒,取出来剥掉包装交由曹云璐小心递到乔牧手中。

    乔牧抓住蛋白棒,往灶坑填柴火似的囫囵塞入口中,一瞬间完成了吞咽,那情态俨如铁围城里的饿鬼。

    曹云璐再递上几根,他仍如法炮制,反应还越发激烈,好像被这微薄的零食煽旺了饥火。

    陈思妍管不住同情心,想回车里多取些食物来。

    那疯狂咀嚼的男人突然凝滞了,眼珠定成浑浊的石头,未能闭合的大嘴里接连滚出蛋白棒碎屑,脑袋前后摇晃数下,陡然抓住窗栏,朝窗外喷出一股黑红的血水。

    曹云璐躲得快,裤腿仍被溅脏了,细看血水里混着许多状似肿瘤碎片的畸形肉屑,疙疙瘩瘩,腥臭无比。

    乔牧接连呕吐三轮,血水浓度由稀转稠,后来鼻子耳孔也跟着渗血,看症状很像消化道破裂。

    众人不明所以,恛惶无措地目睹他痛苦倒下。室内的照明弹熄灭了,漆黑的窗口仿佛大嘴,不断飘出急促沉闷的呻、吟。

    曹云璐回看褚潇,急问:“能进去看看吗?”

    “先等等。”

    褚潇上前两步,蹲下观察呕吐物。

    变态心理素质强,她不光看还戴上外科手套,拈起那些肮脏恶心的碎肉放在掌心里揉搓检查,总结道:“是腐肉,他最近真吃了不少尸体。”

    腐尸肉含有大量细菌和毒素,陈思妍认为乔牧的消化道被细菌感染,造成大出血,建议马上做急救。

    她们拿起撬锁工具要动手,一个穿深蓝色运动服的短发女人踉跄着跑进院子。

    蒋玲玲使劲儿瞪了她两眼,跳着脚喊:“乔莉莎!”

    除了她,在场就褚潇认识乔莉莎,可眼下几乎认不出来了。

    这人鸠形鹄面,貌似披皮的骷髅,肤色比身上脏兮兮的服装还陈旧黯淡,任谁看了都会当成行将就木的绝症患者。

    蒋玲玲又恨又怕,指着乔莉莎哭骂:“你这个坏蛋,我跟你做了这么多年朋友,你居然想害死我!”

    乔莉莎充耳不闻,疾步走到可怖的呕吐物前,低头看了看,抓狂地问褚潇:“你们给我爸爸吃东西了?”

    她理直气壮发火,未见心虚愧疚,心理似乎扭曲了。

    褚潇却看出对方完全陷在慌惧中,已经心无旁骛。

    墙那边乔牧再次嘶声嗄气叫唤:“我好饿~快给我点吃的~我要吃东西~”

    乔莉莎慌忙答应:“爸爸,我回来了,你等等我这就喂你吃饭!”

    她转身回跑,褚潇让伙伴们守在原地,只身追进屋子。

    乔莉莎直奔厨房,褚潇放缓脚步,谨慎地慢慢靠近,进门见左墙的橱柜大开,露出大批随意堆放的面包、饼干、方便面,一部分落在地上,乔莉莎正跪在当中,捧着一袋面包狂啃狠嚼。

    她要给乔牧拿食物,怎么自己先吃上了。

    褚潇前进几步,乔莉莎已吃完一袋面包,粗暴地撕开一盒饼干,大把大把往嘴里塞,看样子不是进食,倒像往决口的堤坝里扔堵漏沙袋。

    褚潇冷眼静观,明白她这不是满足生理需求,而是逼迫自己完成任务。

    不久曹云璐拖着一只鼓胀的大号编织袋走来,那袋子散发恶臭,底部渗出黑红的液体,在她行经之处断断续续画下印迹。

    “在她车里找到的。”

    急性子的女警按捺不住出门搜查了乔莉莎开回来的面包车,在臭气熏天的车厢里找到这袋新证物。

    透过打开的袋口,褚潇的视线对上一张惨白浮肿的死人脸。人头枕在一只脚丫上,她觉得这姿势很怪异,撑开袋口才知尸体已被肢解,通过□□辨认出是一具中年女尸。

    “看来最近盗尸案的罪犯都是她。”

    曹云璐忧愤地盯着只顾疯狂进食的乔莉莎,这一小会儿也觉出异常。

    “她怎么吃这么多?”

    乔莉莎干瘪的上腹部已高高隆起,胃囊撑到了极限,吞咽速度明显减缓,显出呕吐的征兆。

    她用力捂嘴,阻止食物逆流,之后还企图塞下一块巧克力。

    曹云璐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喝止,不用褚潇说明也看出这是恶灵的诅咒。

    褚潇了然于胸,向后院呼唤陈思妍和蒋玲玲。

    二人慌张赶来,看到厨房里的情景,心脏又多了一笔负担。

    “乔莉莎……她在干什么啊?”

    蒋玲玲数着地上的食品包装袋,估计大胃王也没这食量。

    褚潇问陈思妍:“乔警官还在喊饿吗?”

    陈思妍惶然摇头:“他从刚才起就逐渐安静了,我们怀疑他晕过去了,但没敢去看。”

    “他吃饱了。”

    褚潇指着乔莉莎推断:“他不能自主进食,必须靠乔莉莎替他吃东西。”

    叶湄说曾经有人被恶灵附体,几个月不吃不喝也没死,调查后得知是靠吸取亲友的精血维生。

    乔家父女的情况八成与之相似,乔牧呕吐并非食物中毒那么简单。

    众人屏气凝神注视乔莉莎,像等待恐怖电影的高潮揭晓,紧张中含着期待。

    乔莉莎缓过劲儿来,先向褚潇发射怨恨,擡起鸡爪般干瘦的手指詈骂:“都是你的错,你才是邪魔要找的人!”

    人们顿时情绪沸腾,曹云璐按住乔莉莎呵斥:“你别发疯,先把话说清楚!”

    乔莉莎在崩溃线上徘徊太久,此刻思绪混乱,一味歇斯底里哭骂叫喊。

    褚潇最先燃尽耐性,去院内水井边接了一桶冷水,照她头顶猛浇。

    乔莉莎淋了个透心凉,人也清醒了,烂泥般伏地哀泣。

    褚潇镇定道:“乔莉莎,我们是来帮你和乔警官的,你最好赶紧把知道的情况都告诉我们,再晚就没救了。”

    蒋玲玲比她还急,进前逼问:“是啊,我和方欣儿、余敏、林燕跟你们无冤无仇,你干嘛害我们?总得说清动机呀!”

    褚潇拦住废话连篇的同伴,蹲下与乔莉莎目光平视,一面消化她的恨意一面问:“你说邪魔的目标是我,那它是怎么找上你们的?”

    乔莉莎神情抵触,陈思妍尝试先获取她的信任,温和劝解:“乔莉莎,我们来之前在金州见过邪魔,潇潇还把它打跑了,所以你不用怕,只要肯配合,我们准能解救你和乔警官。”

    蒋玲玲极力帮腔:“潇潇的妈妈是顶尖的法师,她得了妈妈的真传,这次就是专门来帮你爸爸驱魔的。你不想你爸爸死就快点说实话!”

    乔莉莎眼神闪烁,问褚潇:“你真能帮我爸爸驱魔?”

    褚潇料想不拿点实惠换不来口供,先组织同伴们举行驱魔仪式。

    她们回到后院,让乔莉莎打开羊圈的门锁。

    乔牧蜷缩在粪便、人堆中,察觉动静立刻跳起来张牙舞爪,瞧那光景已基本兽化了。

    曹云璐举起□□命中他的左肋,乔牧受到攻击,一个虎跳按倒她。

    曹云璐忙用枪身架住他的利牙抵抗。褚潇火速在乔牧颈部补了一针麻醉剂,及时制服了他。

    乔莉莎打开栓住父亲的铁链,几个姑娘不避恶臭将昏迷的男人架到前院,打水为他洗刷身上的秽物,医学生和警察眼中没有性别,事关各自性命更不觉尴尬。

    清理完毕,褚潇让陈思妍取出冷藏的血液,在乔牧体表各处画上驱邪的符文,又在院内布下七星灯阵,扶乔牧坐在位于斗身中央的椅子上,再用铁链绑好。

    下面该念驱邪经文了,叶湄常用的经文她都记得,早已默写出来交给陈思妍。

    师姐有辟邪体质,最适合执行仪式。

    陈思妍十足是个门外汉,硬着头皮照本宣科,听褚潇说这种事实际依靠驱魔人的意念,意念强大就能战胜恶灵。

    她不懂怎样才算强大的意念,只乞求老天庇护好人,帮大伙儿摆脱邪魔纠缠。

    念完第一遍,乔牧惊醒,开始扭身挣扎。

    陈思妍得褚潇催促,匆忙念诵第二遍。

    乔牧犹如酷刑加身,惨声嚎叫着,七窍溢出黑血,身上的血咒好似通红的烙铁,烧得皮肤“呲呲呲”直冒黑烟。

    “爸爸!”

    乔莉莎担心父亲遇害,惶急冲上去,被曹云璐按倒。

    曹云璐用膝盖顶住她的后背,牢牢控制,心慌疑虑地问褚潇:“老乔扛得住吗?”

    邪能已像癌细胞占据了乔牧全身,很难在保证本人存活的前提下完全净化。

    褚潇在陈思妍念完第三遍经文时喊停,思忖这种程度至少能让乔牧恢复神智。

    诵经声消失,乔牧紧绷的肌肉立时松弛,歪头昏死过去。

    乔莉莎以为父亲死了,惊天动地惨嚎,众人的脑袋快叫她尖锐的声波戳穿了。

    乔牧的耳膜也收到刺激,脖子微微转动,眨着眼睛醒来。

    曹云璐虚惊一场,见褚潇点头允许,撤身松开乔莉莎,任她摸爬着扑到乔牧膝上,抱住他摇晃哭喊。

    “爸爸!爸爸你怎么样?听得见我说话吗?”

    乔牧勉力定眼端详她半晌,焦枯的双唇间钻出低语。

    “莎莎,我怎么了……”

    好几天没听他清醒着说话了,乔莉莎悲痛交集,精力都交付哭泣。

    褚潇等人围过来,曹云璐用毯子盖住乔牧,急切问候:“老乔,我是曹云璐,你还认得我吗?”

    乔牧惊讶地打量她:“小曹,你怎么来了?”

    他陆续看向其他人,见到褚潇后表情立转惊恐。

    褚潇礼貌微笑:“好久不见乔警官,你被恶灵缠住了,刚才我们为你进行了驱魔,你暂时安全了。”

    她言简意赅地说明前情,着手逼供:“时间紧迫,还请你尽快说明情况。那邪魔起初是怎么缠上你们的?”

    乔牧当了几十年警察,思维灵敏,被摧残得奄奄一息也知道该如何有效传递信息,万分自责道:“这事都怪我,我不该招惹那怪物。”

    他预感死路难逃,但求女儿能得救,匆匆坦白了起源于二十三年前的隐秘。

    从警第二年的秋天他突然查出罹患晚期肝癌,辗转多家医院都被诊断判了死刑。

    母亲不甘心,带他去找一位隐居在喀什南部的神秘巫师,献上全部积蓄后,巫师教给他一则保命方法。

    “他给了我一颗天珠,让我每天用鸡血供奉,说足够虔诚就会出现神迹。”

    他原本怀疑,耐不住母亲哭求,坚持供奉了一个月。一次病痛发作实在承受不住,由求生欲驱赶着向那天珠诚恳求救,意外听到神明的“启示”。

    “它让我每月献祭一个坏人,这样就能健康地活下去。”

    献祭办法很简单,骗“祭品”对着天珠许愿即可。

    警察常跟犯罪分子打交道,工作中遇见的法律惩治不了的恶人更是层出不穷。乔牧没犹豫多久便选中一个嫌犯完成了献祭,祭品身亡后他的绝症果然不药而愈。

    见识过“神迹”,他对天珠神心悦诚服,当做守护神庄重地供奉在家中,每月严格献祭,以保自身健康。

    他认为死的都是坏蛋,自救同时还能除暴安良,因此没有任何负罪感。

    曹云璐省悟“鸡毛”也被他当做祭品献祭了,那“天珠神”专收坏人按理该是好的,怎会突然变坏呢?

    褚潇却对乔牧说:“这个天诛神是恶灵冒充的,恶灵喜欢吸食坏人产生的邪能怨气,骗你帮它找食物。”

    乔牧吃尽苦头,也看清了天珠神的本质,如今后悔已晚,便尽量交代信息供人参考。

    他说邪魔是在他突发心梗后暴露恶念的,背着他诱拐了一无所知的女儿。

    “这事说起来也怨我,我不该成天数落莎莎,逼她减肥……”

    乔牧早年丧妻,只乔莉莎一个宝贝疙瘩,从小娇惯宠溺,挣钱都为满足女儿的物质需求。

    乔莉莎最爱吃喝,十几年放纵累积出层层叠叠的赘肉,本是青春靓丽的年纪,体型却臃肿肥胖全无美感可言。

    女儿毕业就该谈婚论嫁了,这糟糕形象谁肯接收?

    乔牧日渐心急,不停敦促乔莉莎减肥,态度从好言劝说发展到耳提面命,情急时还会破口大骂,动用不少难听的词汇。

    “做爸爸的怎么会嫌弃自己的女儿呢?我是怕她今后的老公嫌弃她呀,她就我一个亲人,将来我不在了谁来照顾她?我想让她瘦下来变漂亮点,争取给自己找个好归宿是。”

    乔牧搂着痛哭不止的乔莉莎,眼泪盈满脸上的沟壑。

    旁人没法苛责他,当今社会结婚是女人的主要出路,乔牧不能为女儿提供更多选择权,难免为她的前途担忧。

    褚潇问乔牧:“你想帮女儿减肥,就教她去拜邪魔?”

    乔牧辩解:“我以前不知道天珠神是坏的,也觉得拿活人献祭不是闹着玩的,莎莎年纪小还不会辨别好坏,万一害了好人可怎么办?所以从没跟她说过这事,平时都把天珠锁起来,不许她接触,她只知道我在家供了神仙,但不知道是什么。”

    蒋玲玲质疑:“那天就是她领我和方欣儿、林燕、余敏去拜神的,你当时也在家啊。”

    当时乔牧在卧室躺着,乔莉莎自称父亲卧床养病,她们便没去打扰。蒋玲玲得知四人遭受诅咒后一直认定这是乔家父女联手制造的阴谋。

    乔莉莎听出她话里的指控,擡头驳斥:“是我一个人干的,跟我爸爸没关系。你要怪就怪褚潇,是她让天珠神变坏的。”

    褚潇被她接连怨责,压不住好奇,催她快些解密。

    乔莉莎说她在乔牧病倒后听到邪魔的声音,邪魔先是无偿地帮她减掉了五公斤体重,以此取得信任,骗她许愿建立了契约。

    “它说我不能只许愿减肥,还得把愿望转移出去,也就是说让一个认识的人替我接管减掉的肥肉。那天我刚跟爸爸吵完架,气他骂我‘肥猪’,就想报复他……”

    她悔恨失语,人们都猜到乔牧成了诅咒施放的对象。

    从那以后乔莉莎体重迅速减轻,乔牧却不能进食了,五谷杂粮,荤素软硬,吃了就会吐血不止,短短两天便挣扎在死亡线上,吃药打针还使病情更为恶化。

    邪魔除掉伪装,告诉乔莉莎从现在起只能由她替乔牧吃东西。乔莉莎被迫暴饮暴食。以前喝水都胖,现在十公斤奶酪下肚也不能为父女俩换回一两体重,她没想到“干吃不胖”的梦想实现时死亡一道临近,惶恐地乞请邪魔饶恕。

    邪魔给出交换条件,要她协助设圈套诱捕褚潇,献祭蒋玲玲四人是圈套的一部分。

    “它说你的能量是它尝过最美味的,吃了你它会变得更强大。”

    这话一出,褚潇的惊讶不亚于同伴们,此前她没见过那只邪魔,硬要溯源,交集只能出现在乔牧身上。

    乔警官说邪魔是在他心梗以后开始使坏的,他的心梗又是吱吱造成的……是的是的,当时吱吱袭击他不是偶然,定是感应到他身上残留着邪魔的能量。这之前我看吱吱很虚弱,让它吸食了我的能量,这些能量通过它进入乔警官体内,最终吸引了邪魔。

    褚潇不会傻乎乎公布这套因果关系,编谎搪塞:“乔警官去过我家,邪魔可能是在那时盯上我的。”

    曹云璐和陈思妍知道她有特异功能,招惹恶灵很说得通,问乔家父女为何盗尸噬肉。

    乔牧羞愧哀叹,乔莉莎替他哭诉:“爸爸吃不下东西,我每天吃到反胃也喂不饱他,邪魔说他唯一能吃的食物是人肉,可一旦吃下活人的血肉他就会彻底入魔,只能暂时用死人代替,我们回麦岭就是因为这里流行土葬,能搞到尸体。”

    凭她自身的能力不足以作案,每次都靠邪魔辅助。乔牧吃了尸肉虽未立刻入魔,仍渐渐脱离人性,时常发疯发狂。乔莉莎恐他离家闯祸,给他套上铁链关进羊圈,深感末日将近,日夜生不如死。

    假如今天褚潇等人没出现,她会考虑结束自己和父亲的生命。

    陈思妍最能同不幸者共情,含泪安慰父女俩:“你们别太悲观,自古邪不压正,我们一定尽全力保护你们。”

    她转头看着褚潇,请她表态。

    说到救人,褚潇的反应从来不代表本意,她甚至怀疑这次是藏在她体内的女人同邪魔合伙推着她往油锅里跳,炸熟后好分而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