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奶挞摊被砸,全场安静。
林家桦看着刚出炉就被糟蹋的奶挞,沉默着掉落地上的塑胶托盘,将奶挞一个个捡起来。
楚月柠见状,将冰棍箱盖上,对要买糖水的街坊讲一声抱歉,然后过去也捡了个托盘,快速帮忙捡奶挞。
林母扯着林父胳膊,两人看着被掀翻的摊档,吓得瑟瑟发抖:“飞鱼哥,位置已经告诉给你们听,可以放我们走了吧?”
飞鱼哥大概三十出头,留了一款日本最近新起的漫画高层次长发,穿着橘红色的夹克露出粗壮的胳膊。
“放你们走?”飞雨哥冷笑,“那我借出的三十万点算?”
“三十万?”林父吓到面色惨白,腿脚打抖,“飞鱼哥,我们明明只借了二十万,就算有利息……”
飞鱼不耐烦打断:“你也会说利息?借钱欠合同唔带眼睇(看)!如今连本带利就是要还三十万!”
说完,飞鱼又鼓起眼睛去瞪林家夫妇,恶声恶气,“点啊?唔想还钱?我记得你屋企还有两个小靓妹,没钱就用人抵债!”
妙龄少女抵债的方式还有什么?
不就是进夜总会。
林父被威胁,点头如蒜,“还!我有仔!我仔一定还!”
林母赶紧去拽还在捡奶挞的林家桦,慌张说:“死衰仔,你听见没?还钱!赶紧还钱!不然细妹(妹妹)就会被人拉去抵债!”
林家桦苦笑,捡起沾满灰尘的奶挞,“刚出炉的奶挞都被你带来的人砸烂,还能靠什么赚钱?”
飞鱼走到林家桦跟前,冷眼瞥了一眼狼藉的地面,擡脚将林家桦托盘上的奶挞踩扁。
奶挞中滑滑的夹心被踩出来。
飞鱼又踩两脚,直至把托盘上的奶挞踩完,他才冷笑:“靓仔,今天你也算做了半天生意,钱都在哪?乖乖交出来,不要和我们玩花样。”
林家桦不肯说,移开目光:“抱歉,今天的营收不可以给你们,否则我没有钱去进货。”
“没钱进货?”飞鱼看着小弟们哈哈大笑,接着笑容停下问,面容逐渐狰狞,“你没钱进货关我们鬼事?快点把钱交出来,以后我每天都会来和你拿钱,一天对不上数,我就拉你两个妹妹去抵债!”
林家桦站起身,推了推眼镜,他已经打定心思不开口。
林家父母气得破口大骂。
“你个死衰仔,见死不救!”
“你不还钱,两个妹妹怎么办?你真要眼睁睁看着她们去做应召女?”
“古语言父债子偿,你是我们养大的,我们欠的钱你就是要还!”
林家桦攒眉蹙额,任由父母辱骂。
林母眼睛四处看,终于,她看到摊车下的纸箱子露出一截黑包的带子,快步冲过去将包拿出,打开包拿出里面一千块港币,准备拿给飞鱼。
“好你个冚家铲,明明有钱还不愿意拿出来救命。”
林家桦看到藏着的钱被找出来,擡手要将钱拿回来,一边哀求,“妈,别这样,这真是我最后的积蓄,如果没它,别说还钱,以后生活都会成问题。”
“怎么成问题?”林父也动手抢,“反正还有政府救济金可以领,再差能差哪里去?妹妹如果被拉去抵债,你就等着死吧!”
林家桦心寒到发抖,他抢过钱,死死握着,林父就不顾一切去掰林家桦的手指。
“阿爸。”林家桦双手紧握着钱,嘴皮发抖,“妹妹会被送去抵债不还是因为你们?赌博输钱不够,还要学人贪心去买股票借大耳窿。”
“我真是不明白,明明妹妹和我都是你们的小孩,为什么我就要背负这么多?这一千块真是我们的救命稻草,你们怎么讲不明白?”
古惑仔们站着一旁看这家人的笑话。
飞鱼更是闲情雅致点上一根雪茄。
场中三人扭在一起,林母见怎么样都抢不来钱,她急了,搬过摊车上的烤箱就要砸林家桦。
眼看烤箱就要丢出去。
飞鱼笑了笑,回头看小弟:“人人都讲虎毒不食子,看来都是假的。”
还没等飞鱼笑完,一根木棍更快打在林母手臂上。
林母惨叫一声:“哎呀!”
烤箱就掉下来砸到林母的脚。
林母又是一阵惨叫,抱着脚躺地上左右打滚,“仔打娘啦!真是没天理!来人啊!”
“娘?”楚月柠抓着刚从木椅上拆下的木棍,冷冷一笑,“就你?也配当阿桦的娘?”
林母抱着脚表情明显心虚,从地上爬起来,“你不要多管闲事,阿桦是我的仔,我欠的债他就是要还!”
说完,林母又围着楚月柠全身打量,半晌冷笑,“我明白了,你是阿桦谈的女朋友吧?真是没家教,我绝不会认你这种人做新抱(儿媳妇)。”
林家桦生怕好友惹上麻烦,他将钱往口袋一揣,林父还想扑上来抢,他咬牙避开跑到楚月柠身边。
“柠柠,这件事不要你管,快走!”
林家桦眼神警惕的盯着场外看戏的古惑仔,他今天不肯拿钱出来,或多或少挨不了一餐打。
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第一个朝他动手的是母亲。
烤箱砸落地面的时候,随之而死的是他的心。
楚月柠皱着眉,“这种情况怎么可能会走?别怕,我已经喊人去叫德哥报警。”
飞鱼见闹剧已经差不多,将雪茄掐灭,剩下的半截烟又小心装回口袋,才瞥向他们。
“我不管你们什么恩怨情仇,总之一句,我今天要见到钱,不然谁都别想离开。”
“飞鱼哥是吗?”楚月柠不顾林家桦阻拦,走了出来。径直面对以飞鱼为首的一群古惑仔,她捏了捏掌心,都是汗水。
她浅吸一口气。
“我们可以谈谈吗?”
女孩肌肤难得见到的白皙,蓬松的长发披在肩上,荔枝眼下一粒黑痣透着淡淡清冷,虽然穿着满大街都是的T恤宽松牛仔裤,却有脱俗于大众的气质。
如此靓丽的外形,自然吸引不少古惑仔发出调戏的口哨声。
“飞鱼哥,靓妹说要和你谈谈喔。”
“外形靓过周慧敏,不如别跟奶挞仔,跟飞鱼哥啦!”
飞鱼哥也没想到一个弱不经风的女孩敢站出来面对,上下打量楚月柠一眼。
“见你胆色过人,我愿意给你讲话的机会。”
楚月柠直接问:“为什么你们非要阿桦的钱?对于三十万来说,一千块杯水车薪。”
飞鱼哥愣一下,显然没想到楚月柠会如此反套路的来问。
一般女仔不都会为了男友付出?
比如陪他一晚这些?
又或者跪在地上求他,让他别为难林家桦。
“你看林家两公婆像能付的起钱的样子?”飞鱼哥冷冷看林家夫妇一样,两人吓得又是瑟瑟发抖。
“一分钱不收,不是更亏?”
“至于那两个靓妹,姿色一般,抵债还要管她们伙食费,一天赚个千块,一个月才三万,足足要做十年。”
“如今的行情,做两三年就黄花菜啦,我们会做赔本生意?”
抵债是下下策,实在收不到钱,飞鱼哥才会考虑的做法。
楚月柠却说:“那倒是,不过你找谁要债都可以,林家桦不行。”
“不行?”飞鱼哥冷笑,“子债父偿是天经地义的事。”
“是这么说没错。”楚月柠用木棍抵着下巴,点头,“但……阿桦不是他们的亲生孩子,所以说,子债父偿对他来说没用喔。”
飞鱼哥觉得古怪,去看惊呆的林家桦。
林母激动冲过来要打楚月柠,楚月柠扬了扬木棍,冲林母报以微笑。
林母看着木棍,想起被打的滋味,又后怕退了两步,死死瞪大双眼,“死妹丁!我警告你,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阿桦就是我亲生孩子!”
“是么?”楚月柠盯着林母一步步上前,质问,“二十多年前,你住在深圳的一家医院,还有一名产妇住在隔壁床。你们同时都生了一个男孩,你生的男孩面黄肌瘦,那名产妇生的却是白白胖胖。是不是?”
林母不清楚为什么楚月柠会知道林家桦是在深圳医院出生的事,这些年为了隐瞒林家桦,她从未提过他出生的事情。
不过,林母好似抓到了什么把柄。
“没错,阿桦就是在深圳一家医院出生,那时我刚在乡下进城找老公还没来香江,刚刚好到深圳就发作,于是就匆忙找了家小医院生孩子。”
“既然你清楚阿桦是在深圳出生,为什么要怀疑阿桦不是我的亲生孩子?”
林母说完,还当众耍起赖,一屁股蹲在地上又哭又叫,“真是阴功,两公婆凑大三个孩子真的不容易,如今阿桦找了你这么不懂事的女友,还要为了避免还债想不承认我这个妈妈。”
“是,我是烂赌了点,阿桦,我向你保证,还了这次绝对没有下次。”
林家桦失望的闭眼。
这种保证,从小到大,他真的听过太多了。
“但是!”林母斩钉截铁,“阿桦就是我的亲生儿子!如果我讲大话撒谎,就让天打五雷轰。”
气氛停滞。
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狂风骤起,一道闪电雷劈到林母腿上,吓到林母从地上弹起尖叫。
楚月柠单手背后,微一笑,“还要发誓吗?老天爷最喜欢你这种人。”
“再问一次,阿桦是你的儿子吗?”
楚月柠非常有耐心,“提醒一下,你生的男孩没多久就在你怀里亲口落了气啊。”
林母想要反驳。
楚月柠打断她,“孩子死了以后,你太清楚家里的公婆为人,他们极度重男轻女,如果让他们知道你生了长子又夭折,他们一定会怪罪于你。往后,你在林家根本没有好日子过。”
林母忐忑不安。
她当时确实是这样的想法,但是楚月柠怎么可能会知道。
“所以……你掉包了隔壁床产妇的孩子。”
林母被逼的步步后退,哆嗦着避开楚月柠仿佛看清一切的目光,无力辩驳,“我没……我没,阿桦真的是我亲生儿子。”
“后来,你和丈夫来了香江。”楚月柠继续说,“一次意外,让你丈夫发现了阿桦不是亲生儿子。他虽然很愤怒,但因为香江的综援计划,抚养子女多又是低收入人群这个原因,可以每个月领到一笔救助金。”
“所以,他没有再怪你。”
“往后的日子,他不再爱林家桦,只是把阿桦当成一个可以领综援的人头。你们不想当冤大头养其他人的孩子,就开始压榨阿桦,将所有家务都丢给他,不仅让他辍学,还让他带小孩,让他赚钱养家。”
林家桦听完所有,仿佛被点通任督二脉,从小到大经历的一切不公平,终于明白是为何
他一直以为。
他的父母很开明,不像其他父母那般重男轻女,虽然对他不好,但对两个妹妹很好。都说长兄当家,他不曾抱怨被针对,他本就是男子汉应该要承担家庭责任。
原来……
一切不过是因为他不是亲生的儿子么?
他凄惨一笑,先是去看林父,林父对上林家桦的目光立刻就转开。
林家桦又去看躲闪的林母,“柠柠说的都是真的吗?”
林母还想要狡辩,楚月柠好心提心,“你可以否认,但是下一道天雷会不会劈穿你的天灵盖,我就不清楚。”
林母刚才被雷劈完,生怕又被雷劈,连忙脱下外套遮住脑袋,心一横直接了当的承认。
“是!阿桦虽然不是我亲生,但胜似亲生!我养大了他!没有我们,他早饿死在外边!养恩大过生恩,他必须要帮我们还债!”
楚月柠差点被气笑,“没有你们他会饿死?他原本家境优渥,如果没有你,他会在父母疼爱下成长,他会继承家业成长为一名优秀的青年为社会做出贡献。结果,你说没有你他会饿死?”
林母死不承认,“就算如此!如果我在香江就扔了他,他能找回亲生父母?我看他迟早要横死街头!”
果然不是亲生的,任何恶毒的诅咒都能说出口。
飞鱼哥听的都不仅带了点同情的目光看林家桦。
古惑仔们本身家庭情况就复杂,如果他们也能够得到父母的疼爱,他们也不至于出社会混黑社团。
大家都感慨不已。
“飞鱼哥。”楚月柠出声提醒。
飞鱼哥心底同情,对着以为是林家桦的女友,声音都不再恶声恶气,低了不少。
“咩事啊?”
“如今林家承认阿桦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这笔债不用阿桦背了吧?”
飞鱼哥皱眉为难起来,“话是这么说,但林家对他毕竟也有养育之恩。再者,债也不是我说不收就不收的,我也只是跑个腿,如果债没收回去,我这帮兄弟都没好果子吃。”
楚月柠也咬了咬唇,忽然,她想到一个人,擡眸看向飞鱼哥,“飞鱼哥,你们是隶属十四帮吗?”
“是。”飞鱼哥提起帮派名就不由挺起胸膛,骄傲,“我们十四帮在香江名气很大嘅,最讲义气,一个兄弟有难,全帮人同当。”
“你们帮派二把手本事很大吗?”楚月柠好奇,想起上次二把手来庙街时,她远远看到的面相。
“二把手?邱哥?当然大咯。”飞鱼哥介绍起来,“我们不就属于邱哥管咯,不止啊,高利贷这一块,邱哥说一,没人敢说第二的啊。”
看来,这人还真有用。
楚月柠心里有了底,便说:“飞鱼哥,麻烦你带句话给邱哥,就说庙街神算算出几日后他会有一个大劫,这场劫难会改变他的人生轨迹,断手断脚。”
“如果他想避开这个劫难,就来庙街找我。”
“断手断脚!”飞鱼哥吓一大跳,半信半疑,“嘅(这么)大祸?是不是真的啊?”
楚月柠指着林家夫妇,“阿桦非亲生的事情,先前也没人知道吧?”
飞鱼哥犹豫不决,楚月柠只好把从玲提出来。
“从玲被人骗钱,先前也不知道吧?”
飞鱼哥的神情才认真不少,“玲姐的事也是你算出来的?”
从玲资助贫困学生被家长骗钱这事,还是邱哥亲自带人处理的。从玲作为邱哥的相好,他们当然都认识。
被骗钱这事,飞鱼哥也听说了。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让庙街一个糖水妹算出来的。
邱哥会遇到大劫,这事非同小可。如果真能帮助邱哥避开,别说林家桦不用还钱的事,就连他飞鱼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
想清楚所有,飞鱼哥终于答应,不仅答应会转达邱哥,也没再执着于林家桦死命护着的一千块钱。
古惑仔走之前。
飞鱼哥更是提醒林家夫妇,让他们谁也不许为难林家桦。
林家夫妇被威胁,也只能跟着灰溜溜离开。
摊档再度空下来,街坊们再被古惑仔吓走大半,剩下的街坊也是议论林家桦,这个被他们看着大的孩子,没想到原来命竟然这么苦。
楚月柠和一街坊帮着把长桌翻个面扶起,转身又将糖水摊角落的扫帚拿来,将狼藉的地面清扫干净。
林家桦站着,神情木然。
楚月柠没打扰他,先让他静静地吸收完消息。
毕竟,再强大的人也不能够陡然面对这样的事情,尤其是他养父母都居心叵测,养母更是恶意将他带离亲生母亲身边。
终于,林家桦回了点神。
“柠柠。”
“嗯?”楚月柠把垃圾倒进垃圾桶,回头,“心情好点了吗?”
林家桦苦笑:“不知为什么,知道这件事后,我心底反而好像松了一口气。”
“从前,我总是奇怪他们为什么总是区别对待我和妹妹,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又或者我太过于调皮?柠柠,你知道吗?我从小到大都不敢撒娇,朋友都可以问父母要玩具,我从来没有要过,生怕会让他们更讨厌我。”
“原来。”
“根本都不是我的问题,我根本不用反省自责。”
楚月柠安静听林家桦讲完,最后听他问。
“柠柠,你可以算出我亲生父母在哪里吗?”
楚月柠帮着算了算,看向林家桦期待的眼神,笑了,“具体在哪里,我就先不讲,因为,再过几日,你就可以看到他们啦。”
林家桦喜出望外,眼镜下的双眼都瞬间充满光彩,“真的?”
同时,他心底又非常忐忑。
亲生父母应该早就有了其他小孩,到时,他们会欢迎他吗?
“真的。”楚月柠放下扫把。
忽然,一道声音稀疏的人群里传出。
“让开!我侄子可以算出来!”七姑拉着道袍青年从人群里跑出,黄老板挺着大肚腩跟在后边。
黄老板看到女孩时,顿时惊到满身汗,想起曾一次次说女孩是新人什么都不懂时,他停下奔跑的步伐,肥厚的手掌不停拍着额头,语气惊怕。
“真是光天化日都会做梦,火爆香江、近期街坊话题榜大热的神算就是一个后生妹妹仔?”
黄老板恍恍惚惚,再度看向奶挞摊里靓丽的女孩。
“我真是蠢,有眼不识泰山。”
七姑拉着卫砚临,完全不顾他见到楚月柠时早已石化的表情,念叨:“阿临,我帮你拉拢生意,千万别忘记给佣金啊。这种事,少其他人可千万不能少七姑嘅!”
说着,七姑又硬拖着石化僵硬的卫砚临到身边,笑眯眯先是看一眼楚月柠。
“乜嘢具体位置先不讲,其实就是功力没到家,算不出来吧。”
七姑看了楚月柠的算卦也有几次了,她以为每个算命师傅都能达到这个水准。况且,她认为楚月柠实力一般。毕竟算了好几挂都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甚至还帮一位阿婆找狗。
“哥哥仔,我不怕告诉你。卫大师名师高徒,师傅香江很多富翁认识的,排名更是在香江风水大师前十名,不单止上过报纸还上过电视。”
“卫大师很劲嘅!”
七姑骄傲讲完,又嫌弃地看一眼楚月柠,“不像这个,年纪轻轻也敢出来称大师?和我侄子比,都不如他一条腿。”
说着,七姑又同表情尴尬的林家桦拍胸部保证。
“放心,就让我侄子给你算!”
街坊的目光好奇看向卫砚临。
青年道士板着的俊脸冷意十足,踏着稻草编制的鞋,宽大的道袍拖地仙气飘飘。
就在街坊以为此人真是得道高人时。
青年道士忽然噗通一声跪地,抱着楚月柠大腿哭诉。
“大师,可不可以把刚才那招引雷咒教给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