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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的大鹅只想作死 正文 第58章

    第58章

    鹿临溪本以为,像谢无舟这样孤傲的人,根本不可能在意那些微末的存在。

    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她确实太不了解他了。

    初至玉山的那一日,他便曾说过,大至亘古不变的日升月落,小至一粒微尘落往何方,于他眼中皆是天道。

    或许,在他看来,这世间从来都不是能够被人看见的,才值得被人在意。

    就像曾经在此长大的他,也如一粒尘埃,无人在意,更无人记得。

    只是他总把什么话都说得那么风轻云淡,她便也从未把那些话语当真,只当是他信手拈来忽悠主角的大义说辞。

    如今回想起来,在那埋骨的荒山之中,他也曾给过那只魇鬼一丝无人在意的温柔。

    给一身寻常的衣裳,还她一份被人踏碎的尊严。

    多么微不足道,好似谁都可以做到,但偏偏这样做的人,是一个为了复生天魔不择手段的魔头,便显得那么不可思议。

    其实那只是他答应她的一件事,只要把事做完就好,又何必在意其他……

    那时的他会答应她的请求,除去想要知道她的身份外,是否也曾有着一点点,哪怕就那么一点点的感同身受?

    谢无舟曾经说过的话,哪句真哪句假,她是越来越分不清了。

    可她越来越能坚信,在那看似无情的表象之下,一直深藏着一颗柔软的心。

    只要能够弄明白,尸山中到底发生过什么,他是如何离开此地,为此付出了怎样的代价,那就一定会有办法劝他回头的。

    那个晚上,鹿临溪是带着这些胡思乱想入梦的。

    她很久没有做过醒来后能记得清的梦了,那个晚上却又做了一个。

    她梦见自己站在窗沿上晒太阳,身旁摆放的是那个小小的花盆。

    花盆里洁白的花骨朵都好大一颗了,仿佛再过两日就要开了。

    院子里,浮云坐在石桌旁,拿着小小的模具,在沈遗墨的陪伴下,做着她先前一直想学的那种很好看的糕点。

    谢无舟走至她的身旁坐下,指尖于花蕾上轻轻一点,便已经完成了当日的浇灌。

    今日已浇灌:61。

    总浇灌天数:97。

    那赏心悦目的数字,让大鹅高兴得满屋子乱跳,活泼得简直不像她自己。

    她四下蹦跶了好一会儿,最后拍拍翅膀飞到了谢无舟的腿上。

    小小的脚掌踩脏了他的衣裳,他也没有把她推开,只是揉了揉她的后颈。

    她认真问道:“谢无舟,你换一条路走好不好?”

    他沉默了一会儿,弯起好看的眉眼,轻声应道:“好。”

    那可真是太好了!

    如果不是一场梦就更好了……

    鹿临溪遗憾地从梦中醒了过来,想着梦里的一幕幕,不禁有些怀念和感慨。

    也不知浮云和沈遗墨现在怎么样了。

    这场梦会定格外面的时间吗?

    还是说主线剧情已经在反派沉沦梦境之时,相对顺利地向前推进了?

    也不知道自己还需要在这里待多久……

    不过久点也好,花还要种一百天呢。

    要是花没种好这场梦就散了,怕是没什么机会带出去继续种的。

    这种事情,稍微想想都觉得太痛了。

    那3666积分打水漂还不是最痛的,最痛的肯定是五万灵根说没就没,化身成人的梦想再次变得遥遥无期。

    虽说当鹅那么多年,她早已习惯了这副身子,无论是跑是飞都十分轻便,还能借“鹅身不便”之名理直气壮地咸鱼躺平。

    但她真的太想做回一个人了,这简直已经成为她的一种执念了。

    这样的执念,让她在睁眼的第一时间仰起脑袋,只花了一秒的时间,便于屋中精准定位了那个小花盆。

    小花盆不知何时被摆放在桌子上了。

    桌子就在床的正对面,谢无舟每天一睁眼就能看到它。

    这样的摆放让大鹅很是安心。

    她站起身来,靠近看了一眼。

    今日已浇灌:83。

    总浇灌天数:2。

    还是浇多了,虽然不是自己的灵根,但看上去就是莫名心疼,感觉这其中的差价全让无良又无用的系统赚去了。

    不行,她得再和谢无舟说一声。

    鹿临溪这般想着,背着翅膀转身晃晃悠悠走进了院子。

    她看见谢无舟提着水桶、拿着木瓢,弯着腰在菜地里浇水。

    哪怕早就见很多次了,她还是忍不住感慨——真是好奇怪的画面啊。

    “谢无舟,早!”

    “早。”

    “谢谢你为我养花,不过你今天给的灵根还是多了,明天再少一点点吧。”鹿临溪说着,走到了他的身旁,仰头认真道,“它每天就要那么一点,多了也不会让它长得更好,只会对你造成更多的损耗。”

    谢无舟:“谢谢你,关心我。”

    鹿临溪:“啊,我……”

    大鹅下意识想要否认,张嘴时见谢无舟眼底似有欣喜,连忙把差点脱口而出的大实话吞回了肚子,讪笑着说了一句:“应该的,应该的……”

    其实她真没有关心他,她就是单纯觉得人家只要五十,给多了也不会有更多回馈,那不就是纯亏吗?

    可这小孔雀既然误会了,她再说实话就有点不给他面子了。

    嗐,她可真是一个嘴软心也软的大好鹅!

    某只孔雀从前天天欺负她这么好的鹅,良心真是一点都不会痛吗!

    大好鹅万分感慨地站在一旁当起了小监工,等到谢无舟把地浇完,便一脸期待地问他还想不想听故事。

    他的答案自然是想听的。

    大鹅扑扇着翅膀飞到一旁的小亭子里,在桌子上落稳了脚,抖抖翅膀,将自己随身带在灵囊里的水果放上了桌面。

    “帮我切一下哈。”大鹅说着,见谢无舟跟了过来,便清了清嗓,把昨晚的故事继续说了下去。

    身前的水果被切成了小块小块的模样,分明吃的已经是水果了,有人却担心她会说到口渴,非要打一碗清水放在边上。

    没有说完的故事,从云县接续了下去。

    自恋鬼身上隐匿灵息的玉佩,她私藏了许久的那颗增加修为的灵药,还有依依惜别那夜含泪飞远的浮云……

    一幕幕都似发生在昨日。

    她说着说着,不由发现有些事情回头再看,竟与最初心底猜测的缘由全然不同了。

    “浮云带着玉佩逃走的那个晚上,我怕自恋鬼循着我的气息把她找到了,所以没敢和她一起离开。”

    “那时我不自量力地想着,我该回去拖住他,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然后你猜怎么着?我竟然在那片林子里迷路了!……我现在都还记得,我一直顺着一个方向走,走了好久好久,从天色微微亮,走到月亮升到头顶。”

    “我没有东西吃,又饿又累,那个晚上天可黑了,我满脑子都在想,我会不会死在那里。”

    “后来我睡了一觉,再醒来就看见那个自恋鬼了。”

    “我当时可生气了,他先前分明说过的,我身上没有仙气,也没有妖气,和寻常未开灵智的生灵没有区别。”

    “按理说,那片林子那么大,我自己都找不到回去的路了,他凭什么能找到我呢?我觉得他又骗我了,所以我把他臭骂了一顿……”

    “那天自恋鬼生气了,整个房间都变得好冷,茶水都结冰了——他说我什么都不是,他没有必要骗我。”

    “他当时真的好凶,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好凶,好像下一秒就要起锅把我炖了似的!”

    “后来我才发现,他为了保护我,偷偷在我身体里藏了一股力量,那股力量平日里安安静静,可只要我遇上了危险,它就会出来保护我……”

    “那时的他应该就是凭着那股力量的牵引,在那片林子里找到我的吧。”鹿临溪说着,不禁摇着脑袋感叹了道,“他当时那么生气,心里一定很委屈,分明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我胡来了,分明都已经为我做那么多了,却还要被我劈头盖脸一通臭骂……”

    “就这样,他也还是叫人给我准备了吃的……”

    真是奇怪,从前不管怎么努力,都找不到他半分优点。

    如今不过分别一个多月,竟是忽然觉得那家伙除去不太爱说人话以外,好像哪里都挺好的。

    至少,从相识之初,到入梦之前,他真没有特别对不起她的地方。

    不但没有对不起她,还为她让步了太多太多。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落入这场梦境……

    只是说来扎心,入梦的那一夜,她让谢无舟撤下防御的本意是想激发体内那股力量。

    可直到她意识消散的那一刻,那股力量仍旧半点儿动静都没有。

    想来是因为入梦不算濒死,在那股力量看来她并没有遇到任何的危险吧。

    这一次,算是她把谢无舟给坑了,以后要是有机会的话,视情况稍微补偿一下吧。

    鹿临溪这般想着,正准备把故事继续往下说呢,擡眼却见听故事的人不知何时悄悄走了神。

    这孔雀专注力不行啊,比她这只大鹅还差。

    安排工作的时候走神也就算了,怎么听故事也能走神啊?

    鹿临溪不由叹了一声,站起身来啪啪猛拍了几下翅膀,带着几分微弱的灵力,掀起一阵小小的凉风,吹乱了他额前的发。

    谢无舟瞬间回了神,都不等鹿临溪责怪什么,开口便是一句解释:“我有认真听,我只是……”

    鹿临溪:“只是什么?”

    谢无舟:“我只是在想,那个人对你很好,你一定很在意他……”

    鹿临溪:“诶?”

    这家伙一脸很在意的样子,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大鹅想到此处,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怎么有人昨晚还夸自己是个好人,今天就开始吃自己的醋了呀?

    鹿临溪:“在意他,你不开心啊?”

    谢无舟:“我……没有……”

    鹿临溪:“真没有?”

    谢无舟:“……”

    鹿临溪望着谢无舟看了好一会儿,忍不住上前两步,向前伸了伸脖子,把嘴凑到了他的耳畔。

    “其实,你不用在意我从前在意过谁的,因为……我现在最在意的就是你。”她说着,轻声笑道,“你可比那个自恋鬼讨人喜欢太多了。”

    她说着,默默退回了合适的距离。

    此刻再看眼前之人,已是脸和耳朵都泛起了红晕。

    鹿临溪发现自己真是有够过分的,这世上好看的事物那么多,她咋就那么喜欢看这家伙面红耳赤的模样呢?

    可她觉得这也不怪自己。

    实在是这小孔雀的脸皮太薄了,稍微逗一下就会红,让人忍不住想要多欺负欺负。

    鹿临溪:“谢无舟,你怎么那么容易脸红啊?”

    谢无舟:“……”

    鹿临溪:“我不过说了一句你讨人喜欢,我很在意你,你脸红什么?”

    谢无舟:“……”

    眼瞅着谢无舟的脸越来越红,红得把头都低了下去,鹿临溪一时忍不住歪着脑袋,笑着问了一句:“谢无舟,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很好看?”

    “没,没有……”

    “那我来说,你生得特别好看。”大鹅一脸认真地说着,“是那种看了就挪不开眼,漂亮到让人忍不住要去喜欢的好看。”

    “……真的?”

    “当然是真的呀!”

    原来这小孔雀是真不知道自己有多漂亮啊。

    想想也是,这世间的善恶美丑都是对比出来的。

    这地方除了他,再没有第二个人了,他记忆里出现过的面孔怕也早就模糊不清了,又哪会知道自己有多与众不同呢?

    难怪稍微夸他两句,他便擡不起头了,怕不是一直觉得自己什么都配不上呢。

    瞧这孩子可怜兮兮的,或许她该多夸一夸他,给他一些自信。

    鹿临溪这般想着,再次开了口:“我是从外头来的,我不骗你,就你这样貌,要是去到外头,肯定走哪儿都有女孩子盯着你看,可受欢迎了。”

    “那……”谢无舟不自觉握紧了十指,很小声的,不太确信的试探着问道,“你也喜欢?”

    “喜欢啊,第一眼就很喜欢。”鹿临溪笑着点了点头。

    她想,她没有骗他,她确实从第一眼起就很喜欢他的模样。

    如果她不是穿书来的,如果她就是跌入人间的云杪,如果相遇那一日,他没有说那些讨人厌的话,没有让她给他倒茶,也没有把茶水泼她一身……

    她真不敢想象,她会不会像小说里的女主那样,被这家伙的三言两语给骗得团团转。

    万幸,她知道很多事情,这才能够在这孔雀面前清醒至今。

    不对啊,不是在讲故事吗?话题怎么转到这种地方了?

    反应过来话题跑偏的那一刻,大鹅一脸困惑地眨了眨眼。

    短暂困惑后,她把话题重新拽回了先前的故事里。

    那之后的日子里,大鹅给孔雀讲了很多很多外头的故事。

    她把自己经历过的事情讲完了,便开始讲她心中印象比较深刻的仙侠小说。

    当然啦,为了避免小孔雀胡思乱想,她十分体贴地避开了穿书与重生这两个题材。

    讲故事这种事,虽然时常令她口干舌燥,甚至偶尔嗓子发哑,但她却是一直乐在其中的。

    这种感觉就像是卖安利!

    我安利,你不吃,友谊的小船儿说沉就沉。

    我安利,你吃了,友谊的小船儿就可以升级为豪华的巨轮!

    把自己喜欢的东西分享给别人,再从别人那里得到自己预想中的反馈,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

    起初,谢无舟会纠结故事里与他认知相悖的修炼方面的设定,纠结这些故事里为什么有那么多魔尊仙尊妖君神君,名字不一样,修为不一样,地位和受尊崇的程度也完全不一样。

    后来,鹿临溪用一句“这些故事都是虚构的啊,你老这样纠结我都不想和你说了”终止了他的纠结。

    再之后,安利就卖得十分顺利了。

    该说不说,谢无舟在吃安利这一点上的表现真是可圈可点——倾听认真,反馈及时,对故事里的细节十分敏感,猜测剧情的能力十分一流,简直与他将来算计人的本事不相上下。

    这种奇怪的天赋,把大鹅哄得每天都很开心。

    她有时候都觉得这孔雀不该叫无舟的,他该叫巨轮,谢巨轮!

    不过这名字太难听了,他肯定会拒绝的,所以她也就只敢在心里打趣一下了。

    日子不知不觉过去了许久。

    花种的灌溉天数增长到了三十几天,起初埋在土里看都看不见的种子,如今已经有了漂亮的叶子。

    叶子是浅紫色的,每一片都像一朵两瓣的花儿。

    风一吹,便似一只只蝴蝶在轻轻振翅。

    谢无舟曾经好奇地问过:“它会开出什么样的花?”

    鹿临溪回道:“很好看,很好看的花!”

    其实她不知道它会开出怎样的花,但这不妨碍她对这盆花抱有比天还高的期待。

    院子里的菜地长出了各种各样的蔬菜,一切都如鹿临溪当初所说,朝着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

    鹿临溪不禁想,时间过得真的很快,一转眼自己都来到这里两个多月了。

    总这样一直闲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啊,或许是时候提前思考一下这个梦境的出口到底在哪里了。

    大鹅抱着这样的想法,在一个谢无舟刚给菜地浇完水的上午,背着翅膀一脸认真地走到了他的身后。

    那一刻,她仰着那颗小小的脑袋,一时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谢无舟见了,蹲下身来,平视着大鹅,轻声问道:“怎么了?”

    鹿临溪眨了眨眼,歪头说道:“我记得清楚一点的故事差不多都说完了,我们找点别的事情做吧?”

    谢无舟点了点头:“好。”

    鹿临溪:“你说,你尝试过离开这里,是从什么地方走的,用了什么方法啊?”

    谢无舟:“……”

    鹿临溪:“我就是想了解一下,排除一下错误选项嘛。”

    谢无舟沉思片刻,低声应道:“这里是一座孤岛,岛外是血海,海天相接的地方,或许是出口。”

    鹿临溪:“或许?”

    谢无舟:“不确定,看着像。”

    鹿临溪想了想,再次问道:“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谢无舟点了点头,起身走在了前方。

    她不知道尸山到底有多大,只知谢无舟脚下的步子已经很快了,这条路还是走了很久很久。

    这里太阴森了,哪怕白天都暗沉得十分厉害。

    说实话,她是个胆小鬼,挺怕外头那些携着怨气的怪东西,也挺怕入夜后那些四处飘荡的怨灵。

    正因如此,来到此处那么久,她几乎没怎么离开过那间小院,今天还是第一次主动往那么远的地方走。

    许是如今灵根比从前多了不少,这条路远归远,走起来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吃力。

    虽然心中早有准备,可走到海边的那一刻,她还是被眼前的一切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原来尸山上空的怨气,聚集得远比她想象中更要广阔。

    它们乌泱泱地遮蔽着整片天空,哪怕来到了海边,也仍旧好似望不到边。

    而比这无边怨气更加骇人的,是怨气之下那如血般殷红的海水。

    这片海没有一丝血腥味儿,却不知为何红得死气沉沉的。

    远远望去,无边无际,看不见一丝生气。

    有风吹过,红色的海浪于视线远方汹涌,掀起的仿佛不是浪花,而是什么能够将人彻底吞没的粘稠血怪,张开了双臂从半空扑了下来。

    但谢无舟说得没错,在海天相接的地方,不只是怨气与血海的相接。

    绝望的尽头,确实隐隐倾泻着一缕微弱的天光。

    只是那个方向太远太远了……

    血海上风浪那么大,夜间又有怨灵四处游荡,也不知要做出怎样结实的船才能去到那边。

    这可真是让人头大啊。

    不过头大归头大,鼓励人的话还是不能省的。

    鹿临溪:“你也不用太绝望的,这地方树那么多呢,或许我们可以找最结实的木头,弄条船出来……”

    “试过了。”谢无舟十分平静地打断了鹿临溪的话语,“这里的每一种树木我都试过,无一例外,都会在触碰海水不久后腐烂、沉没。”

    也对哦,她都能想到的事,他肯定试过了。

    但是大鹅是不会轻易认输的。

    大鹅要努力向小孔雀证明自己真的很有用!

    “是不是因为这里的树被怨气侵蚀了啊?”大鹅想了想,仰着脑袋认真说道,“没关系啊,这里的树木不能触碰这片海,那我们就自己种别的树嘛!我有多厉害你也见过了吧,等我恢复法力了,种树这种事肯定不在话下的!”

    谢无舟:“是它可以侵蚀一切。”

    鹿临溪:“那,那如果用灵力把船和海隔开……”

    谢无舟:“包括灵力。”

    鹿临溪:“……”

    行吧,这话她接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