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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的大鹅只想作死 正文 第72章

    第72章

    漫长的生命里并不一定有很多值得记住的事情。

    再怎么波澜壮阔的人生,也总会在退潮后迎来平淡与安稳,可曾经刻骨铭心的东西应该不会随之淡忘。

    哪怕只是一场梦,她轰轰烈烈的来过,怎么就不能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了呢?

    大鹅深吸了一口长气,看着谢无舟认真问道:“那我现在就去告诉她吗?”

    “看你的。”谢无舟轻声说着,为那小小的一双眼睛拨开了水雾。

    “我怕有些话我说不清……”

    “至少先把说得清的事说了。”

    鹿临溪沉默片刻,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她转身扑扇着翅膀跑回了船舱,但看沈遗墨一直陪着浮云,一时也不好意思进去打扰。

    谢无舟陪她在隔壁等了许久,甲板上头传来未离和船员们闲聊的声音,轻得有些听不清内容,却又能够感受到那种欢声笑语的氛围。

    夜深了,沈遗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浮云刚躺下身子,便见那才关上的房门又被推开了一条缝隙。

    一只大鹅把脑袋从门缝中探了进来,在对上她目光的那一刻小心翼翼问了一句:“浮云,你现在困吗?”

    浮云笑着摇了摇头:“不困啊,每天只能坐在床上,感觉随时都在睡,到了晚上反而睡不着了。”

    她见大鹅朝自己走了过来,心中欢喜,又一次坐了起来。

    鹿临溪赶忙飞上床铺,用翅膀帮浮云把枕头往上扶了一些:“你靠着坐,舒服一点。”

    “我自己来不就好了。”

    “嫌我笨手笨脚啊?”鹿临溪歪头开了个玩笑。

    “怎么会!”浮云摸了摸大鹅的后颈毛,弯眉问道,“你有话想对我说?”

    “有那么明显吗?”

    “有啊。”浮云笑道,“如果只想和我一起睡,不用问我困不困的。”

    鹿临溪笑了笑,向前靠了两步,在浮云身旁坐了下来,刚想说点什么,便发现自己并不太知道怎么开口。

    她在浮云耐心的目光下想了好一会儿,最后冲她眨了眨眼,轻声问道:“浮云,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活了过来?”

    浮云脸上笑容微微一滞,目光犹疑了片刻,而后轻轻垂下眼睫,于数秒沉思后缓缓点了点头。

    她说,她是好奇的,可她不敢问。

    那个晚上,她曾那么清晰地感觉到她离开了,像把她心里某一处抽空了一样,离开得悄无声息。

    “你回来了,我只敢高兴,不敢细究缘由……”浮云轻声说着,冰凉的手指温柔抚摸着大鹅颈间洁白的绒羽,“我不管谢无舟做了什么,哪怕是一些很可怕的事,只要你还站在我的面前,还和以前一模一样,我可以什么都不知道的……”

    鹿临溪将脑袋轻轻放在了浮云的腿上,认真说道:“你可以知道的,你什么都不会瞒着我,我也不该瞒着你的。”

    她说着,对浮云眨了眨眼:“我给你讲个故事,可能有点不可思议,但你耐心听我说完,好不好?”

    “好啊。”

    “如果我说着说着,忽然好半天都不说话了,你也告诉我一下,好不好?”

    浮云眼底闪过一丝不解,却也还是点了点头。

    鹿临溪想了一会儿,似乎想把故事说得好听一点,可最终还是很没新意地用上了那种常见的开头。

    她说,从前啊,天上有一个小仙子,她又漂亮,性子又好,所有人都好喜欢她。

    小仙子很小的时候就有个婚约。

    虽说是长辈们早早定下的,从未经过她的同意,但是好在那位神君恰好是她心仪之人,也恰好与她情投意合,便成了旁人眼中十分值得艳羡的一段姻缘。

    小仙子还有一个小姐妹,那个小姐妹最爱黏在她的身旁了。

    可是后来呢,小姐妹喜欢上了小仙子的未婚夫。

    她对那位神君的爱意啊,但凡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可她告诉小仙子,她们是最好的朋友,哪怕情难自禁,她最在意的也只会是她。

    小姐妹说了,绝对不会和小仙子抢的,她只会祝福她,只想看她幸福快乐。

    鹿临溪说着,擡起头来,望着浮云忽明忽暗的双眸深吸了一口气,大着胆子把故事继续讲了下去。

    “小仙子信了,她甚至有些歉疚,发誓要加倍对小姐妹好。”

    后来,天象异动,有一个叫天魔的,超级可怕的家伙就快复生了。

    小仙子的那位神君肩负着守护苍生的使命,他为了突破修炼的瓶颈,决意以身涉险,下凡历劫。

    在天界,仙人历劫,任何仙神皆不得干预分毫,若被发现便是重罪一则。

    小仙子怕神君遇上危险时自己无法相助,于是决定随他一同下凡历这一世劫难。

    下凡的那一日,她在入尘台前喝下了封印记忆的汤药,正想和前来相送的小姐妹好好告别,却不料刚一回身便被她无情推向了畜生道。

    既入畜生道,今生只能为妖。

    妖族想要修出人形少说需要耗上数百年光景,而人族寿数却不过匆匆数十载。

    小姐妹心想,小仙子这一世注定会与神君错过了。

    可她觉得不够,只要小仙子还能回来,神君便只会是小仙子的。

    她要把这位仙子投生为一只畜生的消息,悄悄告诉三界中最心狠手辣的那个魔头,她要让她魂飞魄散,要她永远消失在这个世上,再也没有机会回归天界。

    如此,她的所爱所求,便再没有人和她抢了。

    只是小姐妹也不知为何,在推小仙子下畜生道的那一刻,自己也不小心跟着一起跌了下去。

    小姐妹跌入畜生道前没喝汤药,所以她是有记忆的。

    许是感到心虚,又或者另有谋算,小姐妹在跌入畜生道后装作了寻常家畜,并未选择与小仙子相认。

    鹿临溪话到此处,浮云茫然的眼底似已笼了些许阴云。

    浮云一定知道,她是不会平白无故说出这样一个故事的。

    浮云绝对能够猜到,这是属于她们的故事。

    这个故事发展到这里,对此刻的浮云而言,已经是一个无法理解,甚至难以接受的走向了。

    “小溪……”浮云有些慌乱地抚上了大鹅的翅膀,“我,我不喜欢这个故事,我们……换一个故事说,好吗?”

    “你喜欢一下嘛,我还没有说完!”鹿临溪认真地望着她,恳求似的对她眨了眨眼。

    浮云微微张了张嘴,短暂沉默后抿了抿灰白的唇,一时不再言语。

    鹿临溪笑了笑,歪头说道:“接下来,有第四个人物要登场了!”

    在一个特别特别遥远的地方,有一个很寻常的女孩子,通过一块长方形的、扁扁的、会发光的“神器”,窥见了这一切的真相。

    她也不知为何,自己忽然就被吸进了那个“神器”,等到再次睁眼,便已来到了一副极为陌生的身躯之上。

    女孩子起初还觉得那是一场梦呢,后来花了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自己闯入了那个小姐妹的身体——小姐妹不见了,她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女孩子什么都不会,不知如何修炼,不懂使用灵力,她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失去了方向,全靠小仙子日日陪着护着,才能在这副陌生又难使的身躯里一点一点慢慢长大。

    她告诉自己,以后也要保护小仙子,哪怕自己的力量真的很微小,也要努力想法子,让小仙子安全回到天上。

    鹿临溪说着,望着浮云,轻声问道:“我说的话,你有听到吗?”

    浮云怔怔地点了点头,鹿临溪不放心,又问了一句:“我讲到什么地方了?”

    “她要保护小仙子。”

    “对,她要保护小仙子,绝不会让她魂飞魄散,她要小仙子平平安安回到天上去。”鹿临溪说着,眼底不禁泛起泪光,“可她比小仙子先走了一步,她害小仙子伤心了好久,所以她又偷偷跑下凡间了……瞒着所有人,法力都不敢用,生怕被天界发现了。”

    “……”

    “只不过,因为遇到了一些特别危险的情况,小仙子一心想要救人,不小心觉醒了一部分被封印住的神力。”鹿临溪轻声说着,伸长脖子,在浮云身上轻轻蹭了蹭,这才把话继续说了下去,“她在凡间的身子承受不住这么强大的力量,她的生命一点一点枯萎了,女孩子只能在边上看着,完全想不到办法帮她……”

    “小仙子不想死,女孩子也开始害怕小仙子会回到天界了。因为她不是那个小姐妹,她没有见过曾经的小仙子,她甚至只是小仙子数千年寿数中偶然做下的凡尘一梦里,短暂与之相伴过的一粒微尘……”

    “她真的好怕,怕小仙子会把她忘了……又或者,明明记得,却不再珍重了。”

    鹿临溪擡头望着浮云,忽然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那些藏在心里的话,也许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难以开口,放在心里时感觉天都要塌了,可真说出来了,天也并没有塌掉。

    她望着浮云微红的双眼,多想有一双手能擦拭那眼角的泪痕。

    可到最后,先被擦去泪水的反而是她。

    浮云没有说话,只是轻抚着大鹅脸上湿漉漉的绒毛。

    她好似在想着什么,思绪混乱得连带着目光也浑浊了许多,这听着就很无稽的一切,对命不久矣的她而言,简直像极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可她的小溪哭了,哭得让她不忍不去相信。

    鹿临溪:“浮云,你还记不记得,你问我名字的那一天,我说了一个你觉得很难记的名字?”

    浮云低垂着眼睫,似是想在无数个平淡的日夜中,寻找到那一缕不知被自己丢向了何方的记忆。

    鹿临溪就知道她肯定没有记住,但她没有半分责怪,只是笑着对她说道:“我叫鹿临溪,梅花鹿的鹿,临近的临,小溪的溪。”

    她说,这是她的名字,她只是鹿临溪,不是其他任何人。

    她问浮云,可不可以记住这个名字,可不可以从这一刻起,重新的、真正的与她相识一次?

    浮云红着眼眶,无比郑重地点了点头。

    她将鹿临溪揽入怀中,一遍又一遍念着她的名字,似是希望她能安下心来。

    她并没有向她保证什么,似是因为害怕食言,所以不敢轻易许诺。

    她只是抱着大鹅,紧紧抱了很久很久,直到心绪一点一点平复下来,才舍得放她从自己怀中钻了出去。

    她忍不住问道:“小溪,我‘回去’以后,也可以像你一样,再次回来人间吗?”

    鹿临溪摇了摇头:“不可以的,被发现了后果很严重的!我能回来,是因为我体质特殊,身上没有任何灵息,只要我不轻易动用法术,天界就不会察觉到我的存在!”

    浮云闻言,不由陷入一阵沉思。

    长久思虑后,她眼底藏着几分苦涩,望着鹿临溪轻声问道——如果她回不来了,那么在她离开后,帮她劝劝沈遗墨好不好?

    “我要怎么劝?”鹿临溪低声问道。

    这些日子沈遗墨的精神状态真有点小说里的emo样了,也就在浮云面前还能笑一笑,偶尔上甲板吹吹风,都跟失恋人士在晚上十二点整打开了网抑云似的,背影无助得仿佛下一秒就要跳海了。

    她是真怕浮云要是忽然走了,沈遗墨会直接殉情。

    毕竟自我了断可不算成功历劫,他要真这样做了,可就得在人间多留一世了。

    浮云想了想,歪头说道:“到时候,你就把你今天说给我听的故事,也说给他听一次吧?”

    “你让他安心,让他不要难过,让他好好过完这一生,历完他想历的劫,得到他想得到的力量……”她轻声说着,话语里有不舍,也有深深的无奈,“你告诉他,我会在天上,一直看着他,等着他的。”

    鹿临溪认真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拍了拍翅膀,示意自己办事绝对十分靠谱。

    末了,她们沉默对视了好一会儿,浮云先一步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小溪,我好久没有识字了,教我写你的名字好不好?”浮云轻轻扒拉着大鹅背上的那对翅膀,认真说道,“我只会写小溪,前头那两个字,我没有学过……”

    鹿临溪张了张嘴,默默跳下了床铺。

    繁体字是什么人间疾苦?

    她是文盲,不会写,写不来,也半点都不想学!

    “沈遗墨应该还没睡,我去帮你把他叫来……”鹿临溪说着,向后退了两步,转身几下跳至门边,用脚抠开一条门缝,从缝里钻了出去。

    出门的瞬间,她撞见了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的沈遗墨。

    一高一低,一人一鹅,沉默对视了数秒。

    她张了张嘴,想要问点什么,却不知该问他几时来的,还是该问他听到了多少。

    好一阵沉默后,沈遗墨收回目光,放低声音说了一句:“我去找纸笔。”

    “谢谢。”鹿临溪应着,见他转身离开,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刚才那些话,沈遗墨大概是听到了不少,但他什么也没有问,只是默默找来纸笔和一张炕桌,跟在她的身后进了浮云的房间。

    那个晚上,浮云将鹿临溪这个名字写了许多遍。

    她的字歪歪扭扭的,一笔一划却都无比认真。

    鹿临溪不禁想,这一次她和浮云算是真正认识了。

    至少,浮云回到天界以后,应该不会将她当做云杪了。

    会真心将她当做鹿临溪来看待的人,终于不再只有谢无舟一个了。

    那天夜里,鹿临溪很是安稳地睡了一觉,醒来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招呼着谢无舟与自己一起,蹦蹦跶跶冲上甲板,看了一轮海上的日出。

    日出和日落其实很像,但能迎来白昼的,总是更有生机的。

    她问谢无舟更喜欢哪一个,谢无舟只是轻声笑了笑,说喜欢比较吵的那一个。

    她稍稍愣了一下,觉得自己好像有被骂到,却又不知为何,心里没有一丝不悦。

    她回过头去,这才发现身后之人没有在看日出,只是在看脚边白白胖胖的那只大鹅。

    “你能不能看点好的!”她龇牙咧嘴地扑扇着翅膀跑到一旁,却再止不住心间的欢喜。

    从前她总觉得这个世界糟糕透了,不但有个特别难搞的反派,还有好多怨气,以及一个等待复生的天魔。

    而她只是一只鹅,对这片天地而言太过渺小,每天吃饱喝足猛猛偷闲积攒下来的力气,好像也就只够应付眼前需要面对的各种芝麻大小的麻烦。

    但她现在愈发喜欢这个世界了。

    这里的星空很美,月色很美,日出日落也都很美。

    最重要的是,那个本该与她无关的故事里,第一次写入了她的名字。

    她好像从那一刻起,真正融入了这个曾经让她想要逃离的世界。

    她很久没有那么开心过了,开心到和未离坐在一起,都能随口聊上几句且不觉得头大了。

    在未离的指引之下,商船顺着东南方一路航行,终于在出海的第二十四天远远望见了一座海上孤岛。

    分明不是雾天,孤岛却被雾气笼罩着,船老大扯着嗓子把大家叫上了甲板,望向远方的眼里满是震惊之色。

    “海上还真有仙岛啊!”他感慨着,话语中有藏不住的激动与向往,一旁的船员脸上也满是喜悦和兴奋。

    未离见了,半点面子都不给地淡淡说了一句:“无启国可不欢迎外人,你们的雇主有能力自保,或可上岛一观。至于你们,肉体凡胎,想活命的话,还是在岛外乖乖等着吧。”

    她这话说得数人面面相觑,半天没敢吱上一声。

    商船靠岸之时,鹿临溪担心会在岛上耽搁好几日,急匆匆地提醒着谢无舟把花盆端在了手里。

    沈遗墨于船上设下一道结界,嘱咐着船上凡人不要轻易离开此处。

    船老大点头应着,抢在四人下船之前叮嘱了一句:“船上的干粮撑不过三十日了,回去少说也要二十日,要是不能上岛补给,我们最多只能在此停留五日。”

    “明白。”沈遗墨应着,从船舱内把浮云背了出来。

    半个月前还能下床的浮云,此刻已经没了走动的力气。

    她伏在沈遗墨的背上,没走几步便开始一遍又一遍地反复发问:“我沉不沉啊?”

    “不沉,你很轻。”

    “我最近都没怎么动过,除了吃就是睡,真的很轻吗?”浮云不太相信的样子。

    “嗯。”

    “等走远一点,船上的人看不见了,我就变回原形吧,那样不会累着你……”

    “不用的。”

    “要的!”浮云执拗地说着。

    所以没过多久,她便变回了他们最初相遇时的模样。

    她缩在沈遗墨的怀里,一双豆大的眼睛好奇地望着岛上的一切,没了那灰白的唇色,看上去都健康了不少。

    鹿临溪追在沈遗墨的左右,时不时仰着脑袋和浮云聊上几句。

    两只鹅一个在人怀里,一个走在地上,为了聊天,都把自个儿脖子伸得长长的。

    其实她也不想走路,她也想有人抱一下,但是谢无舟手里有无相草了,她倒也不必和一盆自己亲手种的小花争那个宠。

    一路上,未离都走在最前头,嘴里反复叨念着:“这里从来没有外人来过,我不保证我的族人会怎么对待你们,你们可千万不要忘了我们的交易,就算我的族人要杀你们,你们也得先抽空把我杀了哦!”

    “必须的必须的!”鹿临溪眼都不眨一下地胡乱应着。

    没走多会儿,他们看见了一个人。

    准确说,那是一个死人。

    或者应该说得再准确一点,那是一个“死”了的无启人。

    他没有呼吸了,整个人衣不蔽体地躺在地上,完全就是一副皮包骨头的模样。

    浮云不由诧异:“这,这是……饿死的?”

    “哦,懒得吃饭,所以饿死了。”未离淡淡说道,“他在这附近很久了,每次都是饿死的,死后尸体会被野兽拖走啃食,不过差不多就在这附近,去不到太远的地方。”

    她说着,还感慨了一句:“他这次还挺新鲜的,先前每次遇见他,都已经烂了好一阵了。”

    鹿临溪:“甚至还是熟人啊……”

    未离:“说不上熟,无启国里谁和谁都没有关系。我在此处待了很久,和族人说过的话,加起来都未必有和你们认识几天说得多。”

    浮云:“……不会憋死吗?”

    “憋死?”未离眸光一亮,似是觉得这种死法十分新奇,“无启人怎么死的都有,憋死的还真没见过,那是一种什么死法?一般都是怎么做到的?”

    “我们大概很难和你解释这个问题……”鹿临溪无语道。

    “没事,这种死法我记下了。”未离无所谓道,“如果你们骗了我,我会找机会学来试试的。”

    真是美丽的精神状态啊。

    鹿临溪看了看未离,又看了看地上骨瘦如柴的“尸体”,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快步跟在了她的身后。

    这才刚上岛,就有“死”人躺半道上了……

    也不知无启国内会是怎样一种民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