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年若薇顿时羞的涨红脸,继而感动的热泪盈眶,四阿哥并未对她强取豪夺,竟然压着蓬勃的欲念,尊重她的意愿。
她正要含羞点头应允,却倏然忍不住瑟瑟发抖,只因她想起那两个屈辱的夜晚。
她难以置信,满眼伤情看向四阿哥:“奴婢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爷别再羞辱奴婢可好?”
她不明白为何四阿哥方才还在对她山盟海誓认爱,此刻却又要对她百般羞辱。
一想到那两个让她觉得尊严被践踏的夜晚,她就伤心欲绝,忍不住伸手推开四阿哥的怀抱,开始低声啜泣。
“别哭了,那两夜是爷不对,你今后可百倍奉还在爷身上可好?”
听到四阿哥竟罕见红着脸对她道歉,年若薇心内百感交集。
其实她并不排斥和四阿哥情到浓时水到渠成的男女情事,可她还有一件要命的事情欺瞒四阿哥。
年若薇心底涌出无尽恐慌,曾经她为了让四阿哥死心,顺水推舟编造她并非完璧之身的谎言,如今她该怎么圆谎?
今后二人已情到浓时,不可能只谈精神恋爱,难免有肌肤之亲,报应来的猝不及防!
年若薇顿时苦恼皱眉,纠结万分看向四阿哥,他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若知道她在忽悠他,定会被气疯。
年若薇苦着脸,咬唇不语,最后决定再次提醒四阿哥她已不非清白之身。
倘若他还愿意喜欢她,那么她定接受所有惩罚,义无反顾与他沉沦于情爱欢愉。
“爷知道了,你不必为难,爷答应过你,此生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
四阿哥沙哑失落的声音传来,年若薇听的一颗心揪的生疼。
“爷不嫌弃奴婢是残花败柳之身吗?”
她忍泪戚戚然问出这个堵在心口的问题之后,暗暗松一口气,今后在四阿哥面前,她可以彻底坦坦荡荡,再无任何隐瞒。
“年若薇!你瞎吗!!”
胤禛被年氏这个愚蠢的问题气的面色铁青,她竟对他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还在猜忌亵渎他的心意。
他不想再费口舌解释自己是如何喜欢她,甚至一度生出非她不可的愚蠢念头。
此刻,他只想恣意纵情,用一场他在无数个年少旖梦中羞于启齿的情事,惩罚她的亵渎,此刻他只想与她抵死缠绵,让她知道他有多喜欢她。
“奴婢只是担心爷的伤势,等爷伤势好些再啊”年若薇话还没说完,猛然间双脚腾空,被四阿哥打横抱在怀中。
“爷伤的只是后背!”胤禛嘴角噙着愉悦笑意,将羞红脸的年氏打横紧紧抱在怀中。
四阿哥走的有些踉踉跄跄,年若薇匆忙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滚烫羞怯的脸颊,忍不住贴近他的额头。
肌肤接触那一瞬间,她感觉到四阿哥发烫的额头,顿时惊的将自己的额头贴紧四阿哥沁出细密冷汗的额头。
此时四阿哥已将她抱到了一处破败的喇嘛庙中,他的身型愈发摇摇欲坠。
当四阿哥将她放在供桌之上那一瞬间,他整个人扑倒在她怀中。
“爷!”
年若薇惊慌失措,抱住昏迷不醒的四阿哥,此刻他高烧不退,嘴里还喃喃着:给我可好。
她顿时心疼的直掉泪,他啊,此刻除了嘴和那硬,浑身都伤痕累累,若非四阿哥以身为护盾将她护在怀中,这些锥心刺骨的伤痛,本该是她来承受的
此时乌尔会河沿岸,大批满蒙八旗军士举着火把在沿岸搜寻。
苏培盛嗓子都喊的嘶哑了,仍是声嘶力竭扯着嗓子喊着四阿哥。
片刻后,众人聚集在河道分岔交汇处踟蹰不前。
荣宪拿着堪舆图忧心忡忡查看附近的地形。
“公主,这三条支流,我们该选择哪一条重点搜寻?奴才求您快拿主意,快些找到四阿哥吧!”
苏培盛心里虽着急,但他只是个做不了主的奴才,只能眼泪汪汪,跪在荣宪公主面前祈求。
“传令下去,立即将搜救人马分成三股,本宫带人沿主河道搜寻,苏培盛沿地势较低的右河道搜寻。”
荣宪为难极了,还有一条胤禛和小年糕出现概率最低的左河道需人搜寻,可眼下正经的主子只有大哥。
“大哥,您亲自带人搜寻左河道,老周!你在本宫大哥身边协助一二,别让大哥太操劳。”
周太监掀了掀眼皮,会意的闪身跟在了大阿哥身后。此时大阿哥恰好站在左河道岸边,对于这个喜欢发号施令的皇妹,他心中有些不快,但面上仍是和气点头应允。
“时间紧迫,大家快些去搜寻!”
荣宪领着一队人马,朝着最有机会寻到胤禛和小年糕的主河道一路前行,紧接着苏培盛也迫不及待往右边河道拔腿狂奔。
大阿哥则站在原地,他手中拿着烟袋锅吞云吐雾,待到荣宪和苏培盛带着人马走远之后,他将烟袋锅随手丢给身边的奴才。
“周公公,你在前头领路吧。”
周公公毕恭毕敬诶了一声,领着人马走在前头。
待到众人走远之后,停顿在原地的大阿哥倏然沉声对身侧的奴才阴测测笑道:“你立即抄近路,赶在荣宪的奴才前头,若遇到可疑之物,立即放在相反的方向误导搜救。”
那魁梧的太监点了点头,闪身入了一旁的胡杨林中消失不见。
此时河岸边,只剩下大阿哥和身后两个心腹奴才,他忍不住畅快笑出声来,挪动了一下发麻的脚,露出方才被他藏在鞋履之下的一块玄青碎布。
他灿笑着擡腿将那碎布条踢进了湍急河流中。
那周太监才走出一里路,赫然发现不远处的岔路口枯枝上,挂着几簇碎布,他眼尖的发现那碎布是缂丝绣金线的纹样,俨然就是四阿哥所穿的皇子蟒袍。
他有些为难的站在原地,方才公主的暗示他听懂了,如今四阿哥留下如此明显的暗号,他必须想办法尽快将大阿哥甩开,免得大阿哥阻挠搜救。
此时姗姗来迟的大阿哥伸手将那碎布撚在手中。
“这定是爷的四弟故意留下的标记,周公公,你立即多带些人,沿着这些标记仔细搜寻,未免有疏漏,爷亲自带人往另外一条岔路搜寻。”
“还是大阿哥您细心,奴才这就带人去搜寻!”
大阿哥的建议正中下怀,周太监深怕大阿哥反悔,忙不叠领着一多半的人马,沿着四阿哥留下的标记搜寻。
大阿哥默不作声留在原地,此刻他兴奋至极,过往那些新仇旧恨,今日终于到了一并清算的时候
破庙内,年若薇一夜未合眼,正在用为数不多的水擦拭四阿哥滚烫的额头。
为了方便散热,她小心翼翼褪去了四阿哥身上的外袍,露出他满是淤青和皲裂伤口的后背。
此时昏迷不醒的四阿哥梦呓着要喝水,年若薇匆忙将他搀扶起身,喂他喝水。
待到艰难将四阿哥重新放在残破供桌上之时,她已累的满头大汗,口干舌燥。
她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一刻都不敢停歇,继续用沾湿的帕子擦拭他的脸和脖颈。
绝望之际,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年若薇匆忙转身,透过破碎的窗棂,她正慌乱地向外窥视,眼前赫然出现一张狰狞的脸。
“啊!”
她顿时吓得惊叫一声,伸手死死抵着大门,她吓得魂飞魄散,不知为何只有大阿哥前来,荣宪和苏培盛都到哪里去了?
大阿哥和四阿哥素来不和睦,他定会趁着四阿哥病重的时候,对四阿哥下狠手。
年若薇吓得面色煞白,死死咬着嘴唇,抵在破门板上的后背,因强烈的撞击而震得她五脏六腑都撕裂般剧痛。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她身侧的破窗户被人一剑劈开,年若薇目眦欲裂,眼睁睁看着大阿哥冽冽笑着,从破窗跃入屋内。
年若薇吓得拔腿就往四阿哥身边狂奔,转身将四阿哥护在身后。
“原来藏身在这啊,让爷一顿好找啊。”
“小东西,你怎么也在这?”大阿哥将得意的目光,从半死不活的四弟身上挪开,落在了那奴婢身上。
此时那奴婢一袭红衣残破不堪,一双白嫩修长的腿,带着几丝让人着迷的染血伤口,恬不知耻展露在他面前,仿佛在邀请他肆意采撷。
大阿哥眸色渐深,忍不住舔了舔舌头。
连着几日奔波劳累,他都没机会沾女人,此刻见到这尤物如此魅惑,更是有些把持不住。
“大阿哥,四阿哥身受重伤,他后背的伤势极为严重,已感染化脓。”此时一名军医模样的中年男子满眼焦急说道。
“知道了,爷的四弟性子倔强,生病不喜欢用药,你们不要贸然对他用药,免得他发脾气。”大阿哥幽幽说道,他一双眼睛黏在年氏白皙迷人的玲珑身姿,不曾离开过。
年若薇岂会不知大阿哥充满欲望的眼神,几乎黏在她身上,将她从上到下视奸了好几回。
此时听见大阿哥故意找借口不让军医给重伤的四阿哥用药,那军医竟乖乖的退到门外,年若薇顿时明白,恐怕在场之人,都是大阿哥的势力。
“大阿哥!奴婢求您救救四阿哥吧!”年若薇满脸绝望,曲膝跪在了大阿哥面前苦苦哀求。
此时大阿哥正在吞云吐雾,那小奴婢跪在他脚边,伸出一双柔若无骨的手,扯着他的袍角哭的梨花带雨,愈发我见犹怜。
眼前与那人有几分相似的脸,与记忆中那人渐渐重叠在一起,大阿哥甚至忘了继续抽烟袋锅,只怔怔盯着那小奴婢出神。
直到一声百转千回的恫哭声,将他的思绪拽回,大阿哥嗤笑着,用通红的烟袋锅将那小奴婢的下巴扬起,迫使她擡头与他对视。
“你们年氏一族的女子,是不是都会跳绿腰软舞?”
年若薇有些诧异,大阿哥怎么知道年氏一族的女子擅长跳绿腰软舞?
年氏一族的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家族百年来都有传承,女子都习绿腰软舞,只能在闺房内跳给自己的夫君看。
作为年氏女,她也会跳,但从来没有在紫禁城内任何人面前跳过,大阿哥又是从何而知年氏一族的女子会跳绿腰?
此时她的下巴传来一阵剧痛,被大阿哥的烟袋锅烫出了一个鼓起的血泡,年若薇疼得直掉泪。
“年氏女,是天下间最下贱的女子,你和年映月一样让人无比恶心!”
年若薇有些震惊,为何大阿哥不但知道年氏女擅绿腰舞,还知道年氏一族五年前入宫为奴婢的旁支女闺名?
此刻大阿哥满眼痴迷,盯着她的脸看,她与大阿哥并无感情交集,他根本不可能用如此深情痴迷的眼神看她,他仿佛透过她的脸在看谁。
年若薇心头一凛,莫非大阿哥与那入宫为奴婢的年映月,有一段不为人所知的情愫?
这就难怪大阿哥为何总是阴魂不散针对她了,原来她竟沦为旁人的替死鬼。
于是她强装镇定,哆哆嗦嗦说道:“大阿哥竟也知映月姐姐,只可惜斯人已逝,五年前,她出宫没两个月就郁郁而终,她死的时候甚至”
“不可能!你在胡说什么!她怎么可能会死!”
大阿哥手中的烟袋锅猛然砸在地上,此刻他眼眶泛着血红,满眼惊恐而震惊地伸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年若薇只觉得一阵窒息感,她整个人被大阿哥掐着脖子腾空而起,她张大嘴巴用力呼吸,拼命蹬腿挣扎。
“咳咳奴婢为何要骗您?映月姐姐她她出宫就被诊断出得了血郁之症咳咳咳”
“她没两个月就不治而亡家人替她敛葬之时发现她竟珠胎暗结咳咳咳可怜她的尸首咳咳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
就在年若薇觉得自己的脖子即将被暴怒的大阿哥掐断的时候,他竟然倏然松开了手,她顿时跌落在地,疼的眼冒金星。
此时年若薇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仍是觉得一阵恶心眩晕感席卷而来。
大阿哥的反应,已然告诉她真相,他与那入宫为奴婢的年氏旁支女绝对有染。
此时大阿哥崩溃跌坐在地,口中绝望的喃喃自语:“不可能,额娘说她亲自替那人寻了如意郎君,二人搬到西北边陲,二人恩爱有加,还育有两个孩子,额娘不会骗我。”
“她不会死她不可能死”
“年氏!你定是想活命,才胡言乱语!”大阿哥目露凶光,拔剑就要将眼前胆敢诅咒那人的贱婢斩杀。
“咳咳咳大阿哥,奴婢还没说完”
年若薇语气故意顿了顿,见这句话果然牵动大阿哥的情绪,此刻他竟乖乖放下了手中利剑,顿时暗暗松一口气。
“她死后,被人发现珠胎暗结,已非完璧之身,家人觉得她道德败坏伤风败俗,于是于是将怀着身孕的尸首……沉塘。”
年若薇故意在沉塘二字上加重语气。
见大阿哥果然崩溃恫哭,她又咬牙补了一句:“奴婢自小就与这位远房堂姐交好,当年不知为何,她出宫就被家人幽禁在乡野,她病重之时,是奴婢偷偷请大夫查看,这才发现她怀着两个月的身孕,大夫说是个男胎。”
年若薇偷眼观察大阿哥崩溃的表情,见她说到年映月怀着两个月身孕的时候,大阿哥竟露出绝望痛苦的表情,顿时了然。
“她和孩子被埋葬在何处!!”大阿哥哑着嗓子寒声质问。
“呵,奴婢和四阿哥今日都活不成了,哪里还记得他们母子二人埋在何处啊~”
年若薇装作苦笑摇头说道。
“爷可饶你不死!”
“奴婢只想让四阿哥活。”年若薇含泪看向昏迷不醒的四阿哥。
“呵年氏女是不是都如你和她这般愚蠢”大阿哥失魂落魄说道。
此刻大阿哥终于确定,他这些年来,竟被自己最信任的额娘当成傻子欺瞒。
他心中愤恨,明明他已然按照额娘的期望,拼命在军中有所建树,努力在朝堂上被汗阿玛夸赞。
明明他已舍弃挚爱,乖乖听额娘的话,接纳满后宅的女人,与不喜欢的嫡福晋孕育嫡子长孙,明明他已然沦为额娘希望的孝子,为何她还是不肯放过他的月儿。
此时大阿哥面如死灰,回顾过往,他这些年来纵情声色犬马,沦为情场浪子,是在惩罚自己当年被年氏女迷惑的愚蠢。
他以为自己将那人彻底抛诸脑后,直到眼前这个与她眉眼相似的年氏女,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他才发现自己从未忘记过那人。
自从那人背叛离开,他发誓要将胆敢再入宫的年氏女赶尽杀绝。
大阿哥胤禔这些年来,几乎日日诅咒那个背叛誓言的女人不得好死,却总是忍不住偷偷打听她的下落。
额娘说她隐居在西北边陲,他就弃文从武,妄图掌管西北军,妄图她。
可如今她的确死了。
她带着他们尚未出世的孩子,悄悄离开了世间,他却仿佛被抽了魂魄,心口苦涩空洞,明明他身边站满人,他却觉得恶寒阵阵,百年孤寂。
“她死前可曾留下只言片语?”
年若薇怔了怔,她想起映月临时前的确留下一句遗言,她深吸一口气,语气悲痛:“她说此生不悔。”
“你可以走了。”胤禔扶额,将悲恫情绪掩藏在华衫之后。
“大阿哥,奴婢微贱,愿意用这贱命,和映月母子的尸首,换四阿哥一条活路,您的对手,从来就不可能是四阿哥,不是吗?”
年若薇朝着大阿哥不断磕头,最后一咬牙,伸手开始解开盘扣:“大阿哥若喜欢年氏女,奴婢今日愿意献身,您若放四阿哥一条生路,您想对奴婢怎么样都成。”
年若薇此刻后悔至极,早知道就将干净的自己完完整整交给四阿哥了,至少二人两情相悦。
如今却要被大阿哥这个变态侮辱,她眸中含泪,深深凝一眼仍在昏迷的四阿哥,转头开始屈辱的脱衣服。
此时她脱的只剩一件肚兜和亵裤,却看见大阿哥朝她勾唇冷笑,戏谑道:“四弟你这奴婢着实下贱,你还没咽气,她就开始脱衣服勾引为兄,这该如何是好?”
年若薇登时惊骇转身,竟看见四阿哥不知何时,强撑着病体缓缓坐起身来。
“呜呜呜呜爷你醒了。”她顾不上穿衣服,起身就扑进四阿哥的怀中放声大哭。
“我没有我”
年薇急忙解释她没有勾引大阿哥,却见四阿哥将滚烫的额头,贴紧她满是眼泪的脸颊。
“大哥,胤禛差点忘了告诉你,胤禛出京之前,太子曾说过,若胤禛有任何差池,他定与你不死不休!”
“还有一件事,咳咳咳西北军中那账本,很有趣,若汗阿玛看见,定更有趣,您说呢?”
“你!!”
大阿哥又惊又怒,起身执剑指着胤禛眉心,他还没来得及用力,胤禛怀中那柔弱的年氏女不知哪来的勇气,竟伸手挡在他的剑锋之前。
只听噗一声兵器入肉之声,锋利的剑锋戳进年氏女的掌心。
“爱新觉罗胤禔!!”
胤禛愤怒拔出腰间软剑,剑指大哥脖颈。
二人剑拔弩张之际,门外传来一阵马蹄狂奔之声。
年若薇还没来得及查看来人,只觉得肩上一暖,病怏怏的四阿哥不知何时捡起她掉落在地的衣衫,低声提醒她,立即到神像后换衣衫。
她捂着胸口,乖乖躲到神像后,手忙脚乱开始穿衣衫,待穿好衣衫之后,她急急走出神像,竟看见荣宪公主气喘吁吁冲进来。
荣宪此时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拼命拍着心口顺气,方才她与大哥分道扬镳之后,才走出没多久,就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大哥素来喜欢颐指气使,今日竟罕见的乖巧沉默,她顿觉不对劲,于是折返回去寻大哥,准备让老周单独去搜寻,她必须死死跟在大哥身侧。
可她紧赶慢赶寻到老周,却发现老周身边并无大哥的身影,一问才知道,大哥竟与老周在岔路口分开搜寻。
她当时心跳都吓得漏了半拍,大哥那好大喜功的性子,在明显看到四弟留下的暗号之后,怎么可能将唾手可得的功劳让给老周。
她气的扬鞭狠狠甩了老周那蠢奴才一鞭子,心急如焚策马朝大哥离开的岔道追击。
“啧,都在这呢~”荣宪喘着粗气瞪着大哥,阴阳怪气说道。
“是啊,四弟谨慎,竟知道故布疑阵引开贼寇,我竟歪打正着在此寻到他的踪迹。”
大阿哥似笑非笑盯着病怏怏的四弟说道。
“深陷龙潭虎穴,胤禛定不能掉以轻心。”胤禛有气无力说道。
他咳嗽了几声,忍不住朝着战战兢兢的年氏艰难擡起手:“到爷身边来。”
年若薇含泪点点头,眼下他都病的睁不开眼了,还担心她受委屈,想要将她带在身边护着。
她疾步来到四阿哥身边,搀扶着四阿哥满是冷汗的手掌,她正要与苏培盛一道将四阿哥搀扶上马车,倏然身后传来大阿哥阴冷的声音:“年氏,记住你的承诺。”
“奴婢遵命。”年若薇知道,大阿哥说的是带他去寻映月母子尸首的事情,于是郑重点头应允。
直到她跟着四阿哥回到安全的马车内,年若薇终于忍不住抱着四阿哥的肩膀低声啜泣。
“爷方才大阿哥故意”
她才说到一半,下巴就被四阿哥轻轻仰起,他满眼心疼,凑到她面前,轻轻朝着她下巴的血泡吹气:“是不是很疼?”
年若薇被四阿哥的举动吓了一跳,愣怔片刻,顿时潸然泪下,她在忙着解释,可他眼下满眼都是心疼,关心她疼不疼。
原来他从不曾怀疑他半分,更不曾被居心叵测的大阿哥挑拨离间。
“只要爷好好的就成,奴婢不疼。”
年若薇忍着疼,朝着四阿哥淡然笑道,看着他面色苍白朝着她露出温情笑容,她小心翼翼凑上去,含泪纹着他没有血色的薄唇。
此时荣宪领着两个太医,站在马车外沉默不语,听着马车内二人的对话,她觉得自己这一回定不会再点错鸳鸯谱了。站在荣宪公主身侧的苏培盛听着四阿哥对年氏罕见的温柔语气,心内百感交集,他担心四阿哥的伤势,忍不住轻咳了两声,打断了马车内的暧昧。
“爷,公主殿下亲自请来了太医查看您的伤势。”
马车内沉默了片刻,苏培盛正支着耳朵听动静,倏然听见四阿哥哑着嗓子说道:“让医女先进来。”
苏培盛诶了一声,转身就去寻医女前来,他心里不是滋味,爷都伤的走不动道了,还惦记着寻医女先给年氏瞧。
直到医女入内,替小年糕诊脉,荣宪脸上的笑意渐甚,于是凑上前去,探望正在被太医包扎伤口的四弟。
“四弟,本宫念及十三弟年幼离不开小年糕照料,决定将小年糕送回紫禁城,暂时留在小十三身边照料几年再说。”
“她是我的!”胤禛急的绷紧身子,瞬间牵扯到后背的伤口,顿时疼的眼前一黑。
“爷!”苏培盛见四阿哥被公主气的昏厥,顿时急的冲上去搀扶四阿哥。
荣宪扯了扯嘴角,有些尴尬的朝着小年糕咬了咬唇。
“年糕,胤禛有奴才们伺候,你过来,本宫有些体己话要与你说。”
年若薇见苏培盛和太医们将四阿哥围在中间,于是依依不舍下了马车。
她跟着荣宪来到一处僻静的胡杨里边。
“欢喜吗?”荣宪淡然笑着看向小年糕。
年若薇见荣宪满眼笑意看向她,她娇羞点头:“奴婢很欢喜。”
“方才我故意说暂时将你放在十三弟身边,看见他气的跳脚,其实我也很欢喜。”
年若薇:“”
“爷他还有伤在身,公主您行行好,不许再戏弄他。”年若薇嗔怒道。
“你这傻丫头,现在你被四弟那小子迷惑了,我之所以没完全将你送给他,只是想替你留一条后路,今后你若在他身边受了委屈,你可随时来科尔沁寻我。”
“以你这小肚鸡肠的性子,今后当真受得了四弟妻妾成群?”
年若薇此时完全沉浸在情爱甜蜜,猛然听到荣宪这句话,顿觉如遭雷击。
见小年糕面色不悦,荣宪无奈摇头,语重心长说道:“爱新觉罗一族的男子素来多情,却从无长情之人。”
“你如今风华正茂,暂且能拢住四弟的心,可你是否想过色衰爱弛之时,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