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年遐龄父子昨夜宿醉才苏醒,此刻姗姗来迟,竟看见满院子的碎瓦和死鸽子,顿时骇然。
“王爷,出了何事?”
“无。”胤禛站在庭院中,有些疲惫的扶额说道。
“王爷,奴才的母亲和姐姐一早就出门去相亲了。”年羹尧忙不叠的开始告密。
“这王爷您别误会,拙荆与海宁陈家当家的主母崔氏自幼就是手帕交,二人只不过是得闲饮茶而已,并非是相亲。”
年遐龄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胳膊肘往外拐的次子,年羹尧知道爹爹生气了,于是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垂下脑袋不敢吭声
致美楼雅室内,此刻赵氏紧张的挍着帕子,忍不住支着耳朵偷听隔壁间的动静。
可奈何这致美楼雅室的隔音做的极好,她甚至不顾仪态的将脸颊趴在了墙角,可依旧听不见隔壁的动静,愈发心急如焚。
“赵妹妹快过来吃些茶点,让他们年轻人自己相看相看再说。”
“姐姐,我知道你们家文宴素来心气极高,兴许瞧不上我女儿,若他愿意娶我女儿,今后你让我们夫妇二人做什么都成。”
“不瞒妹妹说,今儿这场相亲,是文宴主动提出赴约的。”崔氏脸上的笑容并未达眼底。
崔氏年过三十才生下这根读独苗,从而避免了生不出孩子需让夫君纳妾的祸端,保住了此生独宠,故而对这唯一的嫡子向来言听计从。
前些年,她的儿子无心情爱,只一门心思考取功名,如今终于小有所成,所以她这些时日都在张罗儿子的婚事。
奈何他却一个都没瞧上,直到那日,赵氏上门送上了她女儿的小像。
并再三提及年陈两家老爷子早年一时戏言定下的婚约。
崔氏当时虽然面上依旧一团和气,可却差点气的下逐客令,可没想到文宴那小子竟然罕见的将年氏女的小像收下了。
她心中忐忑,祈祷自己的儿子只是一时兴起,千万别真看中那年氏女,只因她如今在紫禁城内为下贱的奴婢,哪里能配得上她的儿子。
此时赵氏关心则乱,并未发现崔氏的笑容有些僵硬。
“多谢姐姐,我真不知该如何感谢姐姐母子的大恩大德。”
“你我姐妹之间无需如此客气。”崔氏笑着说道,其实心中瞧不上好姐妹的女儿。
那日赵氏来送小像之后,她第二日就悄悄让人去打听过,赵氏的女儿年氏,似乎心术不正,才会从待选秀的官家小姐沦落为宫女。
她与赵氏虽关系好,但如今她选的是将来的陈家主母,自然想从世家大族里掐尖,最好选个满人贵族家的格格才好。
故而她愈发瞧不上年氏女,今日若非文宴再三催促,她压根就不想赴约。
此时崔氏亦提心吊胆的捏着茶盏等消息,希望等来的是二人不欢而散,谁都瞧不上谁的好消息。
雅室内,年若薇有些拘束的端坐在茶桌前,眼前的少年面如冠玉仪表堂堂,竟比她看见的画像更为风度翩翩。
他的眉宇间染着温煦笑意,让人如沐春风,都说海宁陈氏一族是百年世家望族,底蕴深厚,族中青年才俊更是个个惊才绝艳,果然名不虚传。
此时陈文宴沏了一盏茶,温文尔雅的放在她面前。
“致美楼的明前龙井尚可,年姑娘品一品。”
“有劳陈公子。”年若薇撚起兰花指端起茶盏,矜持的抿了一口,就从容放下茶盏。
“年姑娘,你我两家本就有婚约,你可愿嫁给我?”
“啊?”年若薇有些诧异,这陈文宴为何如此单刀直入向她提亲。
方才二人甚至说话都不超过三句。
年若薇看陈文宴面色严肃,似乎不是在打趣,既然对方如此直爽,年若薇也不藏着掖着,于是也开始坦白从宽。
“陈公子,不瞒您说,我在宫中浮沉多年,如今已非完璧之身,若您能接受这一点,这桩婚事我答应了。”
“你放心,婚后我定遵守妇道,此生只忠于你一人。”
“我知道,所以我只能选你为妻。”
“??”年若薇顿时有些懵然,陈文宴到底从何而知她并非完璧?又为何明知道她不洁,却偏要选她为妻?
“我堂弟陈文正酒后失态,曾经说过此事,毁你清白之人,是直郡王。”
年若薇有些无语凝噎,陈文正还真不是个正人君子,竟然到处造她的黄谣,她当初是瞎了眼才觉得他是良人。
年若薇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狂怒。
“年姑娘既如此爽快,那我也直言不讳了,我已心有所属,可我心爱的女子身份太过于低微,乃贱籍出生,我家中定不会同意我与她成婚。”
“所以你想让我当你的正妻,替你遮掩私情?”
“是,待我正式掌舵陈家之后,你可与我合离,或者你以陈家当家主母的身份,此生享尽荣华。”
听到陈文宴提出的诱人条件,年若薇只觉得心潮澎湃,她竟然莫名觉得当个摆设的花瓶简直妙不可言。
“那生儿育女一事”年若薇故作迟疑的看向陈文宴。
对方既然愿意为了心上人多年不娶妻,那么定是个忠贞不渝之人,她猜想陈文宴定不会与她同床共枕,更别提与她生孩子了。
“年姑娘,请你摆正自己的位置,你得罪了直郡王,眼下只有陈家才能让你彻底脱离苦海,否则没有人能抗衡直郡王。”
“我与你只能做表面夫妻,互利共赢的合作者,再无其他。”
陈文宴早就调查过此女,她得罪了直郡王,又失了清白,定为世道所不容。
他肯与年氏结盟,其实还有至关重要的原因,他虽为陈家嫡长孙,是内定的下一任陈家家主,但他堂弟陈文正却是个虚与委蛇之人,竟蛊惑祖父在家主抉择中摇摆不定。
陈文正不是喜欢这年氏吗?他就借着年氏这人肉棋子,让陈文正彻底方寸大乱,他再趁机将陈文正拽入无间地狱。
“好!合作愉快!陈公子!”
年若薇虽知道陈文宴没安好心,只是将她当成挡箭牌给家中交差,顺便让她打掩护掩盖私情。
但她如今骑虎难下,若错过这桩婚事,她此生再寻不到能抗衡四爷的权贵之家了。
“嗯,我回去之后,就立即让我娘安排提亲,你嫁与我为妻之后,我会在你身边安排一个侍女,你必需用命护她周全,至于孩子,无需你操心。”
“那一言为定。”
年若薇猜想陈文宴安排的侍女,定是他的心上人,他将心上人伪装成侍女安排在她身边,只是为了更方便与心上人在一起。
至于孩子,他既然说的如此从容镇定,肯定是想到了掩人耳目的办法。
年若薇心中骇然,此人虽心机深沉,倒是个不折不扣的情种。
“一言为定!”
二人相谈甚欢,年若薇当即就与陈文宴击掌为盟。
待到二人正式结为盟友之后,年若薇挣扎片刻,又咬着唇,对陈文宴坦白:“既然我们都同意了这桩婚事,那我也不想瞒着你,我不仅得罪了直郡王,还得罪了雍郡王,你若害怕,可随时毁约。”
“不必担心,去岁我在木兰秋狝救驾有功,康熙爷曾赐我一个恩典,我本想用来求康熙爷赐婚,可出了些差错,她差点丧命。待春假结束,我就立即上折子,恳请万岁爷赐婚你我二人。”
年若薇顿时欢欣雀跃,没想到她以为到了山穷水尽的绝路,今日却迎来了柳暗花明,今日这相亲还相对了。
就在此时,雅室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只听砰的一声,雅室门被人粗暴的踹开。
但见几个衙差凶神恶煞的聚在门口。
“刑部查案,今日这致美楼封楼一日,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听到刑部,年若薇顿时苦笑摇头,刑部如今主管的皇子是四爷,她不必猜就知道四爷肯定在附近。
“冲你来的?你还真是个麻烦精。”
“嗯,你若怕了,现在悔婚还来得及。”年若薇莞尔一笑。
“怕什么!”陈文宴朝年氏伸出手掌,手心向上。
“啊?”年若薇有些懵然,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互赠定情之物。”
“哦哦哦哦。”年若薇今日来的匆忙,于是只能将自己贴身的绣帕子递给陈文宴。
“拿着,这是我赠予你的定情之物。”
年若薇应了一声,接过陈文宴递来的翡翠镯子,随意套在了手腕上。
她此生已然断情绝爱,但为不让爹娘担心,她定要寻个男人嫁了,可她已然无心情爱,注定对不起未来的夫君。
眼下这桩阳奉阴违的婚事,简直是为她量身打造,她根本舍不得拒绝。
反正她和陈文宴都心有所属,谁都不曾亏欠对方半分,今后就各过各的,当一对各取所需的假夫妻。
直到陈文宴牵起她的手,年若薇有一瞬间恍惚,不到一炷香的时辰,她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把自己给嫁出去了。
此时二人极为亲昵的牵手走到两位娘亲面前。
赵氏看见女儿与陈家嫡子亲密牵手,陈家嫡子手里还攥着女儿的贴身绣帕子,就知道这桩婚事成了,顿时激动的眸中含泪。
而崔氏看陈家的传家翡翠镯子戴在年氏女的手腕上,顿时面色凝重。
年若薇毕恭毕敬的朝着未来婆母崔氏盈盈一拜,当是未来儿媳的见礼。
“赵妹妹,如今文宴和若薇二人年岁尚小,要不先让他们二人相处个一年半载再说可好?”
“不必如此麻烦,娘,我对年氏一见倾心,非她不娶。”
年若薇见陈文宴开始飙演技,于是也眸中含泪的看向崔氏:“若薇对文宴公子亦是相见恨晚,此生非卿不嫁。”
“娘,钦天监算过,今年八月十六,是百年好合的吉日,娘无需再找人算日子,婚期可定在八月十六。”
听到陈文宴将婚期选在八月十六,年若薇有一瞬间愕然,没想到她的婚期,竟然与四爷在同一日。
“全凭长辈做主。”年若薇故作含羞带怯的说道。
“婚姻大事,我需同你父亲和祖父商量商量再定夺。”崔氏面色愈发难堪。
此时赵氏也看出崔姐姐似乎不是很乐意,她只觉得万分愧疚,慌忙曲膝跪在了崔姐姐面前。
“崔姐姐您对我的大恩大德我此生定当牛做马报答。”
“妹妹你快起来,跪着做什么。”
“娘”
年若薇顿时泪目,没想到娘亲为了她的婚事,竟然卑躬屈膝到如此地步,她顿时无地自容。
她泪眼盈盈,正准备松开陈文宴的手,忽而耳畔传来一阵呼啸的利器破空声。
一柄闪着寒芒的利剑横空飞来,径直落在她和陈文宴之间,迫使二人立即松开彼此的手。
只听诤的一声刺耳剑鸣声传来,那利剑擦过她的发梢,径直楔入她身后的门框上。
年若薇吓得转身看向那利剑,但见那利剑上还挂着她一缕青丝,那剑她认识,是四爷的剑。
“哎呦都在啊,不好意思,我们方才在追查凶犯,刀剑无眼,请勿见怪。”苏培盛此刻皮笑肉不笑的走到雅室门口。
“小年糕啊,该回王府当差了,你别忘了,你如今还是内务府里登记在册的奴婢。”
苏培盛此刻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方才爷快马加鞭赶到致美楼,没想到竟看到让人心碎的一幕。
年糕竟与那陈文宴郎情妾意携手同行定了终身,并且互赠了定情信物。
此刻苏培盛垂眸盯着小年糕手腕上那看着像传家之物的镯子,再看到陈文宴手心里攥着小年糕贴身的绣帕子,顿时吓得眉头突突直跳。
“奴婢遵命,文宴哥哥,我等你来娶我。”
“娘,我先回王府当差,您别担心,女儿很快就能回来准备婚事了。”“夫人,小女如今还是当差的奴婢,请恕小女先行告退。”
年若薇毕恭毕敬的朝着崔氏和母亲赵氏行了晚辈礼,转身就下楼离开。
此时苏培盛走到爷的佩剑前,将剑和挂在剑锋上的那缕青丝一并带走。
年若薇步履匆匆来到致美楼大门口,果然看见四爷的马车停在门口。
待到看清楚马车之后,她顿时涨红脸,眼前的马车竟然是那隔音马车。
“薇儿,你走慢些。”
她身后传来母亲赵氏焦急的声音,年若薇一咬牙,立即钻入了马车内。
她入了马车就看见四爷端坐在主座上,此时正在低头批阅折子。
年若薇默不作声的跪坐在一旁伺候。
此时马车缓缓行进,年若薇正有些忐忑,下意识把玩手腕上的定情镯子,忽然听见一声清脆的咔嚓声。
她赶忙擡头看向四爷,竟发现方才看着云淡风轻批阅折子的四爷,此刻竟然将手中的湖笔生生折断。
“苏培盛,立即将那破镯子砸了。”
苏培盛刚想掩好马车门,此时只好硬着头皮入了马车内。
“年糕啊,你把镯子给杂家吧。”
“这是奴婢的私人之物,恕难从命。”年若薇说着,竟直接脱下那手镯,径直塞入衣襟内护紧。
“爷”苏培盛有些为难的看向王爷,他虽是太监,但好歹算半个男人,压根不敢去触碰爷的女人,更何况是那狎昵的地方。
“出去。”四爷的语气中带着压制不住的怒火。
苏培盛应了一声,忧心忡忡的凝了一眼蜷缩成一团,拼命护着那破镯子的小年糕。
当听到马车门关上的那一瞬,年若薇忍不住恐惧的发颤。
“别再闹了,薇儿。”四爷的声音带着疲惫与嘶哑。
“奴婢没有闹,奴婢去意已决,也已然找到好归宿,陈家嫡子陈文宴人品贵重,是为良配,求王爷成全。”
“方才双方长辈已然敲定婚期,奴婢的婚期在今年八月十六,奴婢记得爷当日也恰逢大喜之日,奴婢就不请您喝喜酒了。”
年若薇话说出口,又觉得不妥当,她怕四爷误会,赶忙又补了一句:“婚期是奴婢的未婚夫选的,请您别误会。”
“年若薇!你好大的胆子!你是爷用过的女人,这辈子都无法再嫁,藐视皇族乃死罪!”
胤禛被年氏咄咄逼人的话,气的心口一阵钝痛,此刻他额间青筋因极度愤怒而暴起,
“爷既已用过奴婢,就像用过的了事帕子似的,该扔了。”
“你!”
胤禛被年氏的牙尖嘴利刺痛,此时他彻底暴怒,伸手用内力将她的衣衫扯碎。
年若薇只觉得身上一凉,低头才发现自己的衣衫都被四爷用内力扯碎了。
此刻她不着寸缕蜷缩在地上,她含泪将护在怀里的镯子重新套在手腕上。
“王爷若想违背纲常伦理,奸污臣子未婚妻就随意。”
“除非爷死,否则此生你只能是我的!”
胤禛已然褪去衣衫,动作有些慌乱的完全占有了年氏。
可即便二人如此亲密无间,他却愈发觉得恐慌,此刻年氏安静就像一具尸首。
她越是如此,胤禛越是气的失控得折腾她,他分明感觉到了她疼的颤栗,可她却依旧一动不动。
“王爷请您快些,奴婢觉得恶心。”面对四爷肆意的顶撞着她,年若薇只能咬牙忍受他惩罚性的触碰。
胤禛被年氏这句话彻底激怒,他顿时暴跳如雷,愤怒张嘴,在她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年若薇只觉得一阵还算勉强能忍受的疼痛传来,他即便在暴怒之下,似乎也并未下狠力。
胤禛只觉得绝望和无助,心间弥漫着恐惧的酸楚感。
她愈发乖顺疏离,他就越是心急如焚,心如刀绞。
此刻四爷已然将唇贴在她耳畔,咬着她的耳珠,语气罕见的温柔:“薇儿,别闹了,跟爷回家可好?”
“求你,别不要胤禛”
“王爷,您若还没尽兴可随意,奴婢伺候便是。”年若薇此刻心如死灰,只麻木的说着故意激怒他的话。
可方才还发狠欺负她的四爷,此刻却缓缓退出去,他长叹一口气,将她拥入怀中,再无别的动作。
马车内再次陷入死寂,年若薇抚着手腕上的镯子,有气无力的开口。
“胤禛我们不合适,就放过彼此可好?”
除了在欢好之时,她在他耳畔缱绻叫他的名字外,她已然很久没有叫过四爷的名讳。
她今日想最后叫一次他的名字,今后这个名字,将彻底埋葬在她心底,触之即伤。
“您对奴婢的感情,永远充满算计和权衡利弊,您善于谋算人心,所以总能将奴婢轻易把玩在股掌之间,奴婢都知道,只是因为爱慕您,奴婢甘愿当眼瞎心盲的蠢货。”
“我”胤禛被年氏一番肺腑之言堵得哑口无言,原来她都知道
他明知道他在算计她,却依旧对他至死不渝,这些时日,她到底怀着什么心情,看他算计她,她定难过至极。
可他是皇子,生来就处于尔虞我诈的争斗漩涡中。
算计和权衡利弊本就是他的天性,他没有错,归根到底,只是他将年氏宠溺的太过于有恃无恐。
“对不起,奴婢没什么本事,奴婢的爱很蠢,遇事只知道不管不顾傻傻的往前冲,只能用这条命维护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奴婢自私胆小,懦弱无能,贪慕虚荣,心中狭窄,不值得您再去算计衡量。”
“今后您不用再如此费心了,结束了都结束了”
年若薇哑着嗓子失魂落魄喃喃道。
“王爷,奴婢忘了告诉您,那信鸽,奴婢准备了十一只,呵呵呵”年若薇苦笑着说道。
紧贴在她腰间的手掌,忽而失控的收紧,他听到四爷因为暴怒而急促的喘息声。
也不知过去多久,马车内的门铃被从外拉响,苏培盛提示到地方了。
年若薇坐起身来,自顾自从马车暗格里寻出四爷和她的备用衣衫。
她正要伺候四爷更衣,忽而手中的衣衫被四爷扬手夺过。
年若薇看见四爷在自顾自的穿衣,于是转身开始穿衣衫,待到二人穿戴整齐之后,她伸手打开了马车门。
四爷始终板着脸一言不发,二人先后下了马车。
“苏哥哥,今日奴婢值晚班还是白班?”
“这”苏培盛为难的挠挠头,盯着王爷暴怒的面色,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
“那你值与杂家一道值晚班可好。”苏培盛硬着头皮说道。
“奴婢遵命。”年若薇尽职尽责的做好奴婢本份。
胤禛此刻一言不发,他想着二人如今都在气头上,他先冷落她几日,待她气消了再用心哄她几日,她定会恢复如初。
此时他板着脸入了卧房内,忽而莫名觉得慌乱,总觉得卧房内有些陌生。
他仔细逡巡四周,这才发现梳妆台上只剩下他的梳子和发带,从前那梳妆台上摆满了她喜欢的首饰和胭脂水粉。
而床榻上只余下孤零零一只瓷枕。
胤禛顿时慌了神,又急步走到更衣间,颤着指尖打开了衣柜门。
从前衣柜内放满了她的衣衫,此时却空空如也,他只觉得此刻一颗心也跟着空落落没了归处。
胤禛心尖弥漫痛苦的酸楚,此刻他终于意识到,她并非在任性撒娇,博取他的宠爱,而是真的准备彻底离开他。
她竟如此狠绝,当真要弃他而去。
胤禛绝望之际,愈发悲愤交加,他失控地抡起拳头,狠狠砸在了衣柜门上。
此时年若薇和苏培盛二人正站在门外伺候,忽而从屋内传来一声巨响,二人俱是满眼震惊,看向紧闭的房门。
“年若薇!”紧闭的房门轰然倒下碎裂成寸,此刻四爷满手是血,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