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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试婚宫女 正文 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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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章

    “茹音来啦,让你久等了,方才额娘在盯着你十四弟默写三字经,明儿你汗阿玛要抽查他的功课,这孩子总是临时抱佛脚。”

    德妃满眼亲切的伸手挽起了那拉氏的手腕。

    “额娘,六阿哥冥诞在即,这是妾身特意替他誊抄的超度血经。”

    “你有心了,这血经字迹红亮,一看就知道是茹素许久后放血抄的经文,但凡沾染一点荤腥,都写不出如此有虔诚之心的血经来。”

    “儿媳今日还特意亲自熬了一盅汤献给额娘。”

    一听到那拉氏又要显摆她的眼界宽广,德妃幽幽放下了茶盏。

    那拉氏这些时日,总是送些奇珍异宝和珍馐美食来讨好她,她是大清的皇妃,岂会没见过好东西,那拉氏定是觉得她出身卑微,眼皮子浅没见过世面。

    “哦?今儿茹音又给本宫带来什么罕见美食来了?”

    德妃装作惊喜的打开了放在面前的汤盅,但见汤盅里装着透明的清汤,甚至看不见半点油沫,就如白水般寡淡。

    “额娘,这是宋人招待贵客的最高级别珍馐,名曰无相神汤。此汤以无形胜有形,以无相胜有相,实乃天下第一汤,额娘您尝尝看。”

    “德妃娘娘,福晋这几日听说您清瘦了些,特意准备了整整八十一道食材,将炖好的汤只各取一勺,汇聚成九种高汤,又呕心沥血汇聚各大菜系之精华,再用肉糜吸附浑浊之物,最终做成这道万象至无相的无相神汤孝敬您。”

    四福晋的贴身奴婢西林嬷嬷毕恭毕敬的说道。

    “真是个孝顺的孩子。”德妃心里直翻白眼,她祖父是御膳房总管,她虽是包衣出身,但家里却从不缺山珍海味。

    她的祖父最擅长做这道无相汤,那拉氏这贱人,定是在用此汤,嘲笑她的出身卑微,只是厨子的孙女。

    “本宫自幼家贫,倒是没机会吃如此珍贵的美味。”

    德妃赌气的将那碗汤一饮而尽,心中鄙夷,那拉氏的手艺比她祖父差远了。

    “额娘,儿媳还需去太后娘娘跟前伺候她老人家,您若无旁的事情吩咐,儿媳先行告退。”

    “乖孩子,你去吧,别累着自个儿。”

    “谢额娘挂怀,儿媳告退。”

    “去吧。”德妃满眼慈爱,目送那拉氏离开,在关上殿内那一瞬,她的眸色愈发怨毒。

    “兰翠,明儿开始熏香里多加些分量。”

    “奴婢遵命。”

    晚膳之后,年羹尧缓缓踱步来到姐姐的闺房附近,竟然看见好几个魁梧的仆妇手持棍棒守在墙角下。

    “周妈妈,你这是去打架斗殴吗?拿着棍棒凶神恶煞的。”

    “二公子,夫人命奴婢需日日守在大小姐房外站岗,以免有窃玉偷香的狂徒打扰大小姐歇息,我等自然不好懈怠。”

    年若薇正坐在浴池内沐浴,听到外头的对话,顿时哭笑不得,爹娘口中的狂徒,自然是四爷。

    “院墙外都有家丁小厮在守卫,不必如此麻烦,都撤了吧。”年若薇语气故作严肃的说道。

    “大小姐,可夫人”

    “走走走,我自与你一道同娘说去。”年羹尧不耐烦的挡在了周妈妈的身前。

    年若薇支着耳朵,听到外头嘈杂的脚步声渐渐消失,此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年若薇捂着嘴角偷笑,狂徒今晚还真来了。

    此时那狂徒褪去衣衫,将她抱在他怀里,年若薇反身跨坐在四爷怀里,看到他板着脸不高兴。

    “爷别怪我爹娘,他们也是为我好。”

    “哼。”

    胤禛方才在墙外听到仆妇唤他是窃玉偷香狂徒,心中着实不快。

    若非薇儿需卧床安胎,此刻他已然将她抢回家,何须沦为翻墙狂徒。

    “别气了。”年若薇贴紧四爷,主动凑上香吻,只吻的他气息紊乱,被他克制推开,她才将四爷温热的大掌放在微隆的肚子上。

    “爷,我嫁入府邸之后,可否不去福晋正院里晨昏定省?”

    年若薇对那拉氏有些发怵,她隐隐觉得那日在花想容,那拉氏定使了手段,她才会莫名其妙的动了胎气。

    她惹不起那拉氏,那就躲着她,至少在她平安诞下小阿哥之前,她不想与那拉氏正面交锋。

    “好。”胤禛将年氏打横抱到软榻上,替她更衣梳头。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年遐龄夫妇急步来到女儿的房门前,毫不客气的用力擂门。

    “王爷,这是臣的私宅,您若再如此骚扰臣的家眷,臣明日就带着老妻去敲登闻鼓鸣冤叫屈。”

    “爹爹,娘亲,求你们别为难他了。”年若薇有些哽咽的朝着门外说道。

    “女儿,娘只是担心你的身子,王爷正值血气旺的时候,若忍不住与你亲近,伤着孩子该如何是好。”

    赵氏迂回的提醒小两口不得纵欲,其实就是想赶走雍王爷那狂徒。

    男人都管不住下半身,她就怕雍王爷禽兽起来,会不顾薇儿母子的安危。

    “爷你先回去可好?我爹娘还在气头上,明儿爷再来?”年若薇有些为难的看向四爷。

    “哼!”胤禛冷哼一声,依旧抱着她不为所动,年遐龄这老匹夫愈发蹬鼻子上脸,他心中愈发恼怒。

    “吧唧。”年若薇赶忙殷勤的灭火,在四爷薄唇上,接连落下好几个香吻,这才见他面上的戾气缓和几许。

    “早些回家。”胤禛深吸一口气,起身开门。

    年遐龄看到雍王爷竟然乖乖的翻墙离开,眉眼间俱是得意和欣慰,女儿跟了他,的确没错。

    赵氏亦被雍王爷的谦虚震慑的说不出话来,此时她看着站满院子的仆妇,伸手挥了挥。

    “都下去吧。”

    既然木已成舟,她这个当娘的再百般刁难,只会让女儿为难。

    “年羹尧!你去告诉你姐夫,你姐需在娘家住到出嫁。”

    “啊?”年羹尧看着娘亲板着脸盯着他,就知道娘生气了。

    “你还装!”赵氏没好气的一巴掌呼在了儿子胳膊上。

    “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当人狗腿?”年遐龄擡手就给了儿子两个爆栗子。

    “好好好,爹别打了,疼啊!”

    年羹尧在爹娘的混合双打之下,疼的抱头鼠窜,当下就去寻姐夫诉苦了。

    后半夜之时,年若薇正在辗转反侧,忽而房门被人打开,她顿时忍俊不禁,狂徒才离开她几个时辰,竟然又摸黑来寻她。

    “为何还不睡?”

    “爷怎么不曾睡?明儿还要早起上朝。”

    “你不在家,睡不着。”

    听到四爷在可怜兮兮的催着她回家,年若薇转身主动贴近他温暖的怀抱。

    胤禛抚着年氏腹中的孩子,直到拥她入怀,他焦躁烦闷的情绪瞬间一扫而空。

    苏培盛守在门外,今夜房内尤其安静,五更天之时,四爷用膳之后,换上朝服就翻墙上朝去了。

    年若薇苏醒之时,四爷早就没了踪影,只屏风后挂着他的寝衣,她才确定昨儿不是她在做梦,四爷的确来了。

    这日午膳之后,荣宪公主前来探望,公主脸上挂着笑容,将送来的礼物都堆满了她的房间。

    “今儿身子骨如何了?”

    “公主别担心,我只需躺满了一个月,就能坐稳胎。”

    “今儿来是给你带好消息的,那拉氏与四弟的婚期延迟了。”

    “啊?怎么好好地忽然延迟了?”

    “钮祜禄贵妃的身子骨不大好,这几日太后也病着,钦天监算出八月十六忽有微月燕冲月,名字带有燕字之人,那日都需回避,那拉氏的乳名唤燕燕。”

    “四弟大婚,自然太后和主持六宫之事的贵妃需赴宴,汗阿玛让钦天监又算了吉日,定在了九月初一。”

    “公主,该不会是你动的手脚吧。”年若薇顿时骇然,看向还在捂着嘴角偷笑的公主。

    “我只是嫁出去的公主,哪能如此手眼通天?若在草原,我还能做些手脚,估摸着是四弟在替你出气。”

    “你的婚期不变,你比她早入门半个月,开心吗?那日你是入王府唯一的新娘子。”

    “公主,我有些害怕,那拉氏一族定不会善罢甘休。”

    “怕什么?天塌了有四弟顶着,他若还护不住你们母子,我就将你带回草原去。”

    “可公主”

    “好了你别杞人忧天了,快来瞧瞧我给小侄儿选的长命锁。”荣宪公主将装满孩童长命锁的托盘,放到了小年糕面前。

    此时老周太监施施然入内。

    “公主殿下,紫禁城里传来消息,那拉格格为太后娘娘试药,甚至不惜割肉放血作为药引子,晌午之时,太后去探望冷宫的先帝废妃,那拉格格更是舍命保护太后,她腹部受了一刀,如今人正在宁寿宫里,由太后亲自照料。”

    “还真是孝感动天啊~”

    荣宪被那拉氏对自己的那股狠劲震慑,如此狠绝之人,小年糕压根就不会是那拉氏的对手。

    “太后娘娘感动的都哭了,当下就决定赐下半副凤驾仪仗,给那拉格格出嫁,并言明会亲自主持她与王爷的婚礼。”

    “好好地废妃如何会行刺,定是那拉氏动的手脚。”

    “啧啧,半副凤驾啊,老周,你找人在未来太子妃身边吹吹风,你瞧瞧,她的好姐妹多出息啊,区区郡王福晋,竟能享受位同皇后的仪仗,她这个未来太子妃怕是要被喧宾夺主了。”

    “奴才这就去。”

    年若薇此时并未说话,她还在震撼于那拉氏的心狠手辣,她连对自己都如此狠绝,对敌人更会不留余地。

    倘若与这样的人为敌,恐怕她今后在王府里的日子会过的很艰。

    而此时宁寿宫内,那拉氏面色惨白眼泪簌簌落下。

    “再去请别的太医来瞧!”太后博尔济吉特氏满眼心疼的攥着茹音的手,今日若非茹音那丫头舍命护着她,她定凶多吉少。

    “太后老祖宗,如今奴才恐怕再难给王爷孕育嫡子,奴才残破之身再难配得上王爷,求您废了这桩婚事吧,免得奴才连累王爷。”

    那拉氏此刻一口银牙险些憋屈的咬碎。

    她以血肉给太后试药,已然足以让太后垂怜,她原想着利用太后破了那微月燕冲月的局,却不成想,今日陪伴太后去冷宫探视先帝废妃之时,她却忽然被人下了狠手。

    那废妃当场毙命,而她却被刺中小腹,太医竟然说她再难孕育子嗣。

    如今她再无机会怀上嫡子,焉能保住嫡福晋的尊荣,又如何能为乌拉那拉氏一族的兴盛保驾护航?

    “茹音不必如此妄自菲薄,哀家也无所出,但哀家依旧是大清的太后。”

    “哀家定会寻最好的药给你调理身子。”

    太后对茹音极为愧疚和感激,伤心惋惜之际,她忽而想起胤禛的侧福晋年氏身份卑微,父亲只是个致仕的汉臣。

    胤禛本就是酒后乱性强了年氏,听说直到那年氏珠胎暗结,年家在御前胡搅蛮缠,才逼得皇帝将年氏赐给胤禛为侧福晋。

    南蛮子皆是矫揉造作的狐媚子,年氏腹中的皇孙,若有这么个品行卑劣的额娘,定也是个不成器的废物。

    太后眼前一亮,忽而计上心来,她决定送一个孩子给茹音,弥补些愧疚之情。

    那拉氏受伤恐难有孕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四九城。

    众人还未从这个震惊的消息中反应过来,忽而雍郡王被擢升为和硕雍亲王的旨意,就不胫而走。

    明眼人都看得出,定是太后和康熙爷为了犒赏那拉氏护驾有功,借着擢升雍郡王的名义,让那拉氏妻凭夫贵,一跃成为皇子中第一个亲王福晋。

    而雍亲王却沦为了笑柄,坊间都在传,陶侃他的亲王爵位,并非是真刀真枪凭着真本事得来的,而是因为他吃软饭,靠着四福晋牺牲了子嗣,才得来亲王之尊。

    一时间雍亲王成了软饭男代名词。

    外头的风言风语,自然被年家彻底隔绝在家门之外。

    荣宪公主说四爷去盛京办差,需两个月后才回来,年若薇索性就住在了娘家,等四爷回来的时候,再接她一道归家。

    转眼间已到了七月末,这日晚膳之后,年若薇正扶着六个多月的肚子,在后花园里缓缓散步。

    行至一处拱桥之时,忽而迎面走来一道久违的身影。

    此时年若荞迈着莲步,款款朝着年若薇走来。

    眼看着再过半个月,年若薇那贱人就能骑到她头上,成为亲王的侧福晋,她就恨的咬牙切齿。

    “姐姐妆安~”年若荞柔柔的唤了一句。

    “若荞妹妹近来可好?”年若薇客套的回了一句。

    “哎呀您怎么月份越大气色越差,有孕最忌讳忧思过重,外头那些说雍亲王靠女人上位的闲言碎语,我也略知一二,只觉得荒唐至极。”

    “哎呀,只可怜雍亲王,如今到哪都让人觉得他的亲王之位名不副实,简直是个草包,听我夫君说,他手底下的官员都觉得他的能力欠缺,不堪大任。”

    “雍亲王?”

    年若薇诧异的看向趾高气昂的年若荞。

    “荞儿,你在这做什么呢?你娘在找你。”年遐龄步履匆匆的挡在了薇儿面前。

    “薇儿,娘做了你最喜欢的芙蓉糕,你快来趁热吃。”

    “二姐,我送你去找母亲。”年羹尧绷着脸,朝着年若荞冷冷说道。

    “爹娘,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女儿!”

    年若薇看出爹娘和弟弟的语气神态不对劲,一看就知道有事瞒着她,赶忙焦急追问。

    “爹爹,帮我备马车,我要回王府!”

    “啊?原来姐姐还不知道啊?对不起爹爹,女儿真不知道姐姐毫不知情。”

    年若荞故作惊讶的捂着嘴巴,语气中满是歉意。

    “你闭嘴吧!”年羹尧不客气的拽着二姐匆匆离开。

    “我要回王府!”年若薇急的泪眼盈盈,扶着肚子就往大门口走去。

    四爷受此奇耻大辱,定难过至极,而她却被蒙在鼓里,在他最无助的时候没陪在四爷身边,年若薇此刻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即插翅飞到四爷身边。

    年遐龄知道再也盖不住这件事,于是亲自驾着马车送女儿回王府。

    年若薇一路上忐忑不安的攥紧了手中的帕子,不断的催促爹爹行的快些。

    年遐龄念及女儿身怀六甲,虽嘴上应着,但仍是慢悠悠的往王府的方向行进。

    也不知过去多久,马车缓缓停下,年若薇着急的掀开马车,映入眼帘的是雍亲王府的匾额,看字迹应该是康熙爷钦赐。

    年若薇含泪盯着那将四爷所有的付出和努力,还有他身为男子的尊严统统碾碎的匾额。

    康熙爷和太后竟然丝毫不顾及四爷的感受,四爷定难过至极。

    “女儿,爹爹就在这看你进王府,你慢些走。”年遐龄和年羹尧父子二人坐在马车前头,亦是面色凝重。

    父子二人目送年若薇的身影入了王府,这才一道入了马车内。

    此时年遐龄捋着胡子,面露狠戾。

    “那拉氏的爹爹是九门提督,她四个兄长更是比你们兄弟二人出息,亮工,你需再加把劲,别让你姐姐被那拉氏比下去。”

    “你去年只中了个进士,如今只是个四品侍读学士,只会讲学问的文官,一点用都没有。”

    “爹爹放心,姐夫已安排我明年成婚后,先入江南绿营为正四品绿营都司,我会尽快在军中有所建树,成为姐姐在王府后宅和紫禁城里争宠的底气和靠山。”

    “好!爹爹如今致仕在家,干脆也将家里的生意做大做强,咱就是用钱砸,也要为你姐姐砸出一条锦绣之路。”

    父子二人俱是下了决心,定不会让乌拉那拉氏骑在年若薇头上作威作福。

    此时年若薇心急如焚来到书房内,这个时辰,四爷都在书房里批阅奏折。

    “年糕回来啦。”苏培盛陡然拔高了声线,显然是在提醒四爷。

    年若薇看到苏培盛欲盖弥彰的行为,愈发慌乱的潮书房走去。

    待到推开书房门,一股浓烈的酒气熏得她睁不开眼。

    此时书房内的窗户统统敞开,四爷正端坐在书桌前批阅奏折,并未擡眸看她一眼。

    “夜色已深,早些回去歇息。”

    年若薇听到四爷沙哑疲惫的声音,只默不作声的走到四爷身后,抱紧他的肩。

    “宝宝想阿玛了,爷陪陪我们母子可好?”

    此刻四爷身上满是呛人的酒气,年若薇心疼的将脸颊贴在他的耳畔。

    “薇儿,爷想要那个位置。”

    “爷!”年若薇惊的伸手捂住四爷的嘴,四爷虽然没有说明白那个位置到底是什么,但她知道,四爷说的是皇位。

    “爷定会灭了那拉氏满门!”

    胤禛从未遭受如此奇耻大辱,他用命换来的一切,竟被那拉氏轻松抹杀,所有人想起雍亲王,就会说他的亲王之位,是靠着嫡福晋这个女人用命和子嗣换来的。

    他最恨女人干政,那拉氏此举,无疑触及到了他的死穴,他已然迫不及待,那拉氏必须死在他手里!

    此时年氏将他的手掌放在了高耸的腹部,腹中的小阿哥似乎也知道他此刻意志消沉,竟温柔的揣着他的掌心。

    胤禛眉宇间的戾气缓和几许,俯身在年氏肚子上轻轻啄吻,这世间只有年氏才会凡事都以他为先,视他如命。

    他愈发对年氏只屈居侧福晋一事觉得愧疚,待那拉氏死后,他定会尽快向汗阿玛请封年氏为继福晋,弥补对她的亏欠。

    这夜,四爷饮酒之后,即便再情难自控,依旧只是极尽温柔的要了她一回。

    年若薇知道他浅尝即止后定憋的难受,他又不肯去寻旁的女人泄欲,于是红着脸伸手帮他纾解。

    “薇儿”胤禛闷哼一声,终是失控的握紧了她撩拨的手

    今儿夜里柴玉值夜班,他向来是个闷葫芦,又谨记苏培盛换班之时说过,若王爷和侧福晋忍不住贪欢,他需开口提醒,直到爷停下为止。

    柴玉支着耳朵听见爷闹腾了两回之后,就开始扯着嗓子提醒:“王爷,侧福晋已然怀胎七个多月有余,为着侧福晋腹中的小阿哥,您多少需克制些,别伤着侧福晋。”

    “爷”

    “聒噪!”

    柴玉本还想提醒,却被爷一身低沉喑哑欲求不满的低.吼,吓得不敢吭声,幸亏爷纾解之后,房中渐渐归于平静。

    情事之后,年若薇一双手疼的擡不起来,只柔柔笑着,看四爷在板着脸洗她的肚兜。

    “你先睡,爷去诵经祈福。”

    “爷就在这念吧,宝宝和我也想听。”

    “好。”胤禛将洗净的肚兜披在屏风之上,将年氏拥入怀中,开始虔诚诵经。

    他已然吟诵过千遍,不需要看经文就能倒背如流。

    年若薇依偎在四爷怀中,听着他清冽低沉的为她诵经祈福,渐渐沉沉入睡

    第二日一早,年若薇苏醒之时,身边早已空空如也,四爷早就上朝去了,她怏怏不乐的梳洗之后,就坐在饭桌前孤零零用膳。

    此时苏培盛施施然走到小年糕面前。

    “年糕,爷嘱咐等你醒了就送你回去,你慢慢吃,待用完早膳之后,我送你回年家。”

    “苏哥哥,我不想回娘家。”年若薇皱着眉头放下了筷子,她不放心让四爷独自一人面对那些流言蜚语。

    “明儿就是八月初一了,再过半个月就是你与王爷大婚的吉日,内务府会派遣教导嬷嬷去教导你大婚的规矩,你未婚就住在王府,传扬出去对王爷和你都不好。”

    “那有劳苏哥哥了,你千万劝导王爷别喝酒。”

    年若薇不想让四爷被人嚼舌根,于是用完早膳之后,就乖乖的跟着苏培盛回了年府。

    她才回屋没多久,内务府来教导规矩的嬷嬷就来了。

    苏培盛和锦秋二人并未离开,而是留在年府里,伺候即将大婚的侧福晋。

    此时苏培盛塞了好些银钱,给那两个教导规矩的老嬷嬷。

    而锦秋几乎是寸步不离的盯着那二人教导规矩。

    赵氏则唤来了年氏一族的幼龄女子,在一旁跟着宫里经验老道的嬷嬷学习规矩。

    不怪她谨慎,女儿身怀六甲又即将大婚,她不能出任何差错。

    那两个老嬷嬷在众目睽睽之下,许是有些紧张,头两日有些规矩和礼仪都说错了,苏培盛只看破不说破,皮笑肉不笑的又塞了好些银钱。

    转眼间已到了中秋之夜,年府张灯结彩,丫鬟仆妇鱼贯而入。

    依照满人的嫁娶规矩,妾只能在白日入王府,而只有嫡福晋,才能在晚上入王府举行婚礼。

    是以年家此时忙的不可开交,需在旭日东升之时,将新娘子送到王府。

    年若薇睡的迷迷糊糊的就被娘亲赵氏和一众丫鬟仆妇叫醒梳妆打扮。

    侧福晋不能穿正红,所以年若薇穿着一身嫣红色婚服,坐在梳妆台前聆听爹娘教诲。

    “薇儿明日开始你就是妇人了,也即将初为人母,但凡事都不能委屈了自己,别怕,娘给你撑腰。”

    赵氏泪眼婆娑的说道。

    “女儿”年遐龄有一瞬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只含泪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再说不出一个字来,但眼神满是不舍与祝福。

    侧福晋原本没有资格让雍亲王前来接亲,可年若薇的侧福晋之位,是康熙爷御赐,更为了安定满朝汉臣的心,康熙爷下旨让四爷纡尊降贵,前来年家接亲。

    可众人从晨曦初升,直等到日暮四合,迎亲的队伍却依旧没有抵达。

    年若薇穿着嫁衣坐在闺房内,听到苏培盛说四爷昨儿在紫禁城里贪杯误了吉时,故意拖延不来迎亲,被康熙爷申斥,顿时潸然泪下。

    她知道四爷是在故意拖延时间,他想以嫡妻之礼,在晚上迎她入王府。

    年遐龄夫妇和前来送亲的荣宪公主初时还怨声载道,直到看见小年糕愈发明媚的笑容,荣宪才恍然大悟,随即将不明所以的年遐龄夫妇,叫到一旁耐心解释后,夫妇二人才破涕为笑。

    直到酉时过后,也就是晚上七点之后,才隐隐约约有丝竹笙箫的喜乐传来。

    年若薇有些忐忑的被弟弟年羹尧背在身后,出了闺房,按照汉人的规矩,新娘子需脚不点地,是指不沾阳春水,由家中兄弟背着上八擡花轿。

    待到出了年府大门,就需按照满人的规矩来。

    入了花轿之后,年若薇紧张的握紧了手里的苹果。

    她想起今日和四爷是第三回拜堂成亲了,不禁莞尔。

    迎亲队伍一路上吹吹打打的绕着四九城转了一圈,接近子时,才回到王府。

    此时花轿大门传来熟悉的咚的一声,紧接着从敞开的花轿门外,探入一只修长的大掌,四爷半个身子倾向花轿内,缱绻笑着将掌中红绸一端放在她掌心。

    年若薇披着红盖头,在四爷搀扶,缓缓跨过马鞍和火盆,满心欢喜入了王府。

    此刻开始,她正式成为雍亲王侧福晋年氏。

    “今日太子前来主持婚礼,需叩拜太子。”锦秋搀扶着侧福晋的手,低声提醒道。

    “啊?我又不是嫡福晋,怎么太子来了?”年若薇有些诧异,她充其量只不过是个能入皇族玉碟的妾,压根就不配让太子前来主持婚礼。

    今日这婚礼也算不上是婚礼,而只能称为纳妾礼。

    “不止太子,大爷,三爷和十三爷都来了。”

    “是我让三哥来的,给你撑场面。至于大哥,长兄如父,他又是个爱凑热闹的人,你就当他来凑数的吧。”荣宪作为送亲特使,小声提醒道。

    “多谢公主。”年若薇心中感激,四爷和公主为了替她撑场面,竟然为她做了这么多事情。

    华堂之内,年若薇与四爷拜了天地,又叩拜了太子爷。

    她只是侧福晋,自然没资格行夫妻对拜之礼,可她一点都不难过,反正她和四爷早就拜过好几回天地了。

    此时她拜过太子之后,就捏着红绸直起身来,忽而觉得掌中红绸绷紧,顷刻间就从她手掌滑落,她顿时急的俯身去抓那红绸。

    她的手掌被四爷攥紧,只觉得脚下一踉跄,她再次跪在蒲团之上。

    她惊的擡起头来,正看见四爷俯身,她愣怔了片刻,顿时喜极而泣,折腰与四爷行了夫妻对拜。

    “四弟还真是宠妾,竟与年氏行了夫妻对拜。”直郡王阴阳怪气的揶揄道。

    “手滑。”胤禛亲自搀扶年氏起身,掀开了她的红盖头。

    只听见四周围传来阵阵窃窃私语和吸气赞叹的声音,年若薇有些忐忑的握紧了四爷的手。

    “四弟真是好福气。”太子盯着年氏云鬓花颜,螓首蛾眉有一瞬间愕然。

    “是啊,整个四九城都难再寻到如此仙姿佚貌的绝色佳人。”直郡王见惯风月,自然瞧出太子瞧上了年氏,于是愈发开始捧杀年氏。

    “恭贺四哥和小四嫂大喜。”小十三今日是真心欢喜,此时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新婚贺礼,赠予四哥和年糕。

    “待四嫂腹中小侄儿满月之时,小十三还来四哥府上讨喜酒喝。”

    “妾身多谢十三爷挂怀。”年若薇朝着诸位皇子见礼。

    “四弟,本宫今日就将年氏交托给你,你需好好照料她。”荣宪公主亦将准备好的新婚礼物亲手交给了小年糕。

    “侧福晋该给诸位爷点烟袋锅了。”此时苏培盛欢天喜地的扯着嗓子唱礼。

    按照习俗,新娘子需给家中年长的直系兄弟点烟袋锅。

    年若薇本该亲自装烟丝,可念及她有孕在身,只需将点好的烟袋锅捧到诸位皇子面前即可。

    “年氏你下去歇息吧。”太子爷接过年氏递来的烟袋锅,不经意触及到她滑腻的手背,只觉得心神荡漾,于是垂眸抿唇。

    年若薇也吓了一跳,幸亏方才只是一瞬间的接触,她缩回了手,在箭袖的掩饰下,众人似乎并未发现异常,她愈发谨慎的伺候直郡王烟袋锅。

    “那就祝你儿孙满堂,年氏。”直郡王眸色有些迷离,目光悄然落在年氏隆起的肚子上,仿佛看见了身怀六甲的映月。

    三爷倒是和彬彬有礼之人,只含笑接过她递来的烟袋锅,又让奴婢将准备好的礼物交给了胤禛的奴才。

    十三爷担心小年糕累着,于是主动接过了烟袋锅。

    礼成之后,年若薇就被锦秋和若欣搀扶入了洞房内。

    她才刚落座,四爷竟紧随而来。

    此时苏培盛将逾矩的合卺酒,捧到了爷和年糕面前,年若薇笑眼盈盈的与四爷饮下合卺交杯酒,又尝了子孙饽饽。

    “早些歇息,不必等爷回来,今儿爷需与宾客觥筹交错一醉方休。”

    “爷少喝些。”年若薇攥住了四爷的手掌,温声叮咛。

    “好。”

    待到四爷离开之后,年若薇洗漱一番,躺在床上等四爷回来,奈何一整日的奔波让她有些疲乏,眼皮子愈发沉重,渐渐陷入沉睡。

    喜宴之上,佟佳毓琳今日刻意穿了一声尊贵的正红旗装,梳妆打扮半日才来赴宴。

    此时她看着四哥哥穿着一身喜服,满眼笑意与人推杯换盏,愈发撚酸吃味,面色依法阴沉沉。

    见四哥哥朝她看来,她脸上瞬间换上温柔静好的端方笑意,朝着四哥哥遥遥举杯庆贺。

    待到四哥哥饮下酒之后,她却将手里那杯难以下咽锥心刺骨的酒,统统泼洒到脚下的痰盂里。

    第二日一早,年若薇幽幽转醒,身侧传来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她嫣然一笑,侧过身看向四爷。

    也不知他昨夜何时回来的,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此时他身上都是浓烈的酒气,显然昨夜喝的不少。

    四爷素来浅眠,她不敢乱动,只安静的侧卧在四爷身侧,忍不住扬起嘴角,含情脉脉看着他俊逸的睡颜。

    她正看的认真,忽而四爷陡然睁开了眼睛,恰好与她炙热的眼神对视。

    “饿了?”

    四爷亦是目光灼灼盯着她。

    “啊?才没有”听到四爷说她饥.渴,年若薇顿时羞红脸,吞吞吐吐的狡辩。

    “爷问的是你肚子饿不饿,薇儿何故脸红害羞?”

    “”年若薇羞涩的将脸颊藏在了四爷的怀里。

    耳畔传来四爷低沉清冽的愉悦笑声,她脖颈上的肚兜系带倏然一松,四爷细密的吻落在了她的脖子和锁骨之上。

    “薇儿,你欠爷的洞房花烛夜该还了,唔”

    胤禛愉悦的闷哼一声,由着她坐在他身上,与心爱的女人融在了一起。

    守在门外的苏培盛如今就像只护崽的老母鸡,此时听到屋内传来男女情动之声,当下就扯着嗓子开始提醒:“王爷,您和侧福晋该起来用膳了,府里的医女要给侧福晋请平安脉了。”

    “你喊个屁!再过半个月小年糕的肚子就满八个月了,爷需素到小年糕出月子,本就憋得慌,太医都说可以行房了,你一个太监急什么?”

    锦秋捂紧苏培盛那狗东西的嘴,将他拖到了廊下。

    苏培盛被锦秋砸了两个爆炒栗子之后,无奈的捂着脑门,乖乖的回到了门外伺候。

    索性四爷疼惜小年糕怀着孩子,弄了两回之后,就摇铃唤水沐浴。

    可苏培盛才将水送入浴池内,正在打瞌睡,忽而又传来了扑腾的暧昧水声,他无奈的取来棉花团子,将耳朵堵的严严实实。

    今儿四爷着实孟浪了些,年若薇此刻软着身子,坐在梳妆台前,由着他替她描眉画眼。

    “爷今后不准吻脖子”年若薇将荣华领巾往上扯了扯,才勉强盖住欢.爱痕迹。

    此时苏培盛在门外敲了敲房门。

    “爷,荣宪公主来了,她还带来七八个夜叉似的女子,说要送给爷您为侍妾。”

    “让她滚!”胤禛气的眉头紧锁,皇姐素来行事跳脱,若非年氏与她交好,他甚至不想多与皇姐说一个字。

    “爷别恼了,公主也是为我好,她前几日说要先送些歪瓜裂枣,来占王府后宅的坑,我还以为她是说笑的,就随口答应了。”

    年若薇有些尴尬的擡眸看向四爷满脸怒容。

    就在她以为四爷会大发雷霆的时候,四爷却伸手抚着她的肚子,语气淡然的说道:“苏培盛!去安置那些侍妾。”

    “薇儿,你我二人已然是夫妻,不准再三试探爷的心意。”

    胤禛素来不喜欢被人质疑,更何况是自己心爱的女人。

    她借口让皇姐送丑妾来羞辱他,定觉得他管不住自己的欲望,会背着她与别的女人偷欢。

    她始终不信任他,此时胤禛愈发恼怒。

    “哼。”他不想对她发脾气,于是憋着怨气,冷哼离开。

    没想到婚后第一日,四爷就对她发脾气,年若薇有些委屈的咬着唇,眼泪溢出眼眶。

    “爷需去忙公务,晚膳之后回家陪你。”

    四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年若薇一颗心顿时放下,他虽恼怒,但却依旧不忍心责备,显然没有真的恼了她。

    “好。”她边擦眼泪边柔柔回应,待到四爷的脚步走远之后,年若薇唤来锦秋。

    “姑姑,快请荣宪公主进来说话。”

    锦秋应了一声,转身就去请公主前来。

    “年糕,啊哈哈哈”荣宪公主人未至,爽朗的笑声先传入屋内。

    “公主今儿遇到什么大喜事了?笑的如此心花怒放。”

    年若薇笑着起身迎接公主。

    “年糕,全四九城都觉得四弟是奉旨被迫纳了你这侧福晋,又是被迫与你入洞房。”

    年若薇顿时忍俊不禁,下意识陶侃道:“对,王爷与我在做恨呢。”

    “啊?这是何意?”

    年若薇红着脸凑到荣宪公主耳畔说体己话。

    “啊哈哈哈哈,好好好,做恨好啊,哈哈哈哈”荣宪公主捂着肚子笑的合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