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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试婚宫女 正文 第76章

所属书籍: 雍正试婚宫女

    第76章

    “年糕,你月份渐渐大了,少和胤禛那狼崽子做恨,你瞧瞧他都把你啃成什么样子了。”

    “也不知疼惜你些!哼!”

    荣宪有些担忧的的伸手扯了扯小年糕脖子上欲盖弥彰的荣华领巾。

    “爷他克制极了,公主公主不准再说我们家爷…”年若薇红着脸,细若蚊蝇的喃喃道。

    “公主,要不您还是将那几个侍妾带回去吧,方才爷都生气了。”

    年若薇想起四爷方才愤怒的眼神就不寒而栗。

    “他气什么?气我没送倾国倾城的美娇娘?我就是故意的,我精心挑选的那些女子个个都长得神憎鬼厌,胤禛即便再饥不择食,也瞧不上那几个货色!”

    “而且她们都是老实巴交的可怜之人,你将她们丢在后宅里好吃好喝就成,她们知道该怎么替你固宠。”

    “至于胤禛,即便我不送,太后和汗阿玛,甚至还有皇兄们都会送女人给胤禛,既然他免不得收到女人,那就多多益善吧,好歹你今后在王府后宅里,还有人襄助一二。”

    “年糕,赠妾本就是交际的手段,胤禛的后宅里还会源源不断来新的女人,你需未雨绸缪,那几人你可让她们随身伺候,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练家子,身手不凡,定能成为你的好帮手。”

    “再说!给胤禛送女人是我这个当皇姐的心意,那拉氏还管不着我们皇族的家事。”

    “年糕,在皇族最不值钱的就是情份,你需未雨绸缪,别只想着胤禛会爱你一辈子。”

    荣宪欲言又止,其实后半句她没敢说,怕小年糕多愁善感的性子,回去又要难过好几天。

    公主再三劝说,盛情难却之下,年若薇只能硬着头皮,接受了那几个侍妾的存在。

    “来,你换一身华贵些的衣衫头面,一会王府后宅里的女人们该来请安了。如今王府里没有嫡福晋,侍妾们日日都需来给你晨昏定省,你先提前过把嫡妻的瘾,先熟悉熟悉流程。”

    “不不不,我可不敢越俎代庖,还是等嫡福晋入府邸再让她们请安吧。”

    “你是不是傻,你必须趁着那拉氏未入府之前,先拢住后宅,今后方能稳坐侧福晋之位。”

    “公主,我只要四爷的心,旁的都没兴趣。”

    年若薇并不想用手段去拢住四爷的心,四爷的心本就是她的,她为何还要去使手段拉拢?

    “你别犯傻,今儿必须听我的!”荣宪抓住小年糕的手,就急急忙忙往花厅里走去。

    此时王府的侍妾格格们都已等候多时。

    柴玉见侧福晋盛妆前来,于是赶忙让格格们起身相迎。

    年若薇有些看着乌泱泱的侍妾们挤满了前厅,顿时诧异的皱眉,还真没想到王府里竟然有这么多环肥燕瘦的侍妾格格。

    她在人群里看见几个高挑丑陋的侍妾站在靠后的位置,简直鹤立鸡群,一看就知道是荣宪公主送的侍妾格格。

    “妾身内务府包衣,管领刘茂之女刘氏给侧福晋请安。”

    “妾身镶白旗监生常安之女常氏给侧福晋请安。”

    “妾身镶黄旗汉军,知州武柱国之女武氏给侧福晋请安。”

    “妾身镶白旗包衣,知府李文之女李氏给侧福晋请安。”

    “妾身内务府包衣,主事宋金柱之女宋氏给侧福晋请安。”

    “妾身镶白旗包衣管领耿德金之女耿氏给侧福晋请安。”

    “不必自报家门,本宫听着一串官衔头疼!”荣宪看到小年糕有些不高兴,于是赶忙让她们快些完事儿。

    “妾身苏氏给侧福晋请安。”

    “妾身乌雅氏给侧福晋请安。”

    “妾身汪氏给侧福晋请安。”

    “妾身马氏给侧福晋请安。”

    “妾身吉氏给侧福晋请安。”

    “妾身”

    年若薇看着这些美艳绝伦的侍妾格格,听着她们给她请安,顿时头疼欲裂。

    她记得历史上耿格格和武格格,还有未来的谦妃刘氏,并没有那么早入潜邸伺候四爷。

    如今她们却提早入了王府,这历史走向愈发扑朔迷离,连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命运。

    “诸位妹妹,如今福晋尚未入府,我身子重,多有不便,你们无需来给我请安。”

    “锦秋姑姑,将头面首饰送给姐妹们。”

    “年糕,不急,你先让她们多站一会,立立威,你对她们恩威并施,她们才会对你有所忌惮。”荣宪公主压低嗓音提醒道。

    此时众人领了赏赐纷纷行礼谢恩,侧福晋没说让走,于是众人只能站在花厅内,年若薇有些懵然,其实她不喜欢奴性教育,愈发觉得坐立不安。

    也不知过去多久,有孱弱些的侍妾格格甚至身型都开始摇摇欲坠,年若薇终于不忍心再看不下去,于是赶忙让她们先回去。

    待到众人离开之后,荣宪随意撚起一颗葡萄抿了一口,满是幽怨。

    “啧啧,这都还没成婚就有二十多个女人了,胤禛还真是艳福不浅啊。”

    “回公主,这些都是内务府和宫里主子们送来的。”柴玉见公主又在侧福晋面前拆王爷的台,赶忙凑上前解释。

    “知道了,你这狗奴才别在这碍眼,都出去!本宫要与年侧福晋说体己话。”

    始终沉默站在一旁的若欣姑姑掀了掀眼皮子,悄然离开了花厅,她到小厨房里斟了一盏茶,端着托盘入了王爷的书房。

    若欣嬷嬷平日里只管理后宅的琐事,深的王爷信任,如今王府后宅没有女主人,所以若欣还兼着替王爷管理后宅的差事。

    此时她面色凝重的将茶盏放在了王爷手边。

    “王爷,侧福晋唤来了王府里的侍妾格格们,方才在给她们立威,有孱弱些的侍妾格格出门就晕厥在地,哭哭啼啼的被奴才们搀回了后宅,侧福晋此举,颇有些越俎代庖。”

    站在一旁伺候笔墨的苏培盛发现王爷的笔墨微不可见的顿挫了片刻。

    “嗯。”

    苏培盛听到四爷沉沉的应了一声,顿时惊出一声冷汗,爷这是生气的前兆。

    爷素来不喜欢女人太过于迷恋权势,凡事只能爷施恩赏赐,但绝对不能悄悄去争抢,小年糕这是踩在了爷的死穴上了。

    苏培盛心情忐忑的继续在书房内伺候四爷,直到晚膳之时,锦秋奉侧福晋的命令,前来催促四爷用晚膳。

    “让她先吃,不必等爷。”胤禛不悦的蹙眉,并未停下奋笔疾书。

    “可侧福晋说需等您一起用膳,否则她也不吃了。”

    “嗯。”胤禛放下湖笔,负手前往西苑用膳。

    “爷回来啦。”此时年若薇扶着肚子站在门口迎接四爷,她笑眼盈盈伸手挽起他的手,与四爷一道入了饭厅内。

    苏培盛跟在主子身后入了饭厅,他看着满桌子陌生的菜肴,顿时急的直冒汗,小年糕这是在僭越的擅作主张,换掉了爷亲自点的菜单,她这是牝鸡司晨,是在分爷的权!

    若欣姑姑看到那桌菜,忽而凝眉说道:“侧福晋,今儿王爷点的晚膳,并非这些菜肴。”

    “爷昨日宿醉,今儿嘴角有些干燥起皮,许是肝火旺,所以我让厨房准备了些清肝明目的药膳。”

    “好。”

    “都出去吧,我伺候王爷用膳即可。”

    年若薇总觉得人多眼杂,她和四爷是夫妻,两个人关起门来用膳能自在些。

    “哎呦侧福晋,奴才来伺候爷即可。”

    听到苏培盛生疏的唤她侧福晋,年若薇顿时有些诧异的看向苏培盛。

    “撤了。”四爷忽而冷冷的说了一句。

    此时年若薇终于发现四爷不对劲了,方才她满心欢喜的想介绍那些对四爷的身子骨有益的药膳,并未发现四爷板着脸,完全没有回应她。

    “侧福晋,您不能总是逾矩。”若欣姑姑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哦”年若薇有些失望,原来都是她自己在自娱自乐,觉得和四爷是亲密无间的夫妻,不需要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矩束缚。

    “妾身知罪!”她的语气有些哽咽,终是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他的妾室之一,而非妻子。

    “抱歉王爷,妾身身子骨不适,您唤别的姐妹来伺候吧!”

    年若薇赌气的转身回了卧房内。

    可她才走到门口,身后忽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她吓得转身一看,发现四爷竟然气的掀翻了饭桌。

    “薇儿,你愈发没规矩,如今你是爷的侧福晋,不再是奴婢,不准再如此放肆!”

    “这侧福晋并非我所愿!爷若觉得我德不配位,就休了我吧!”

    “放肆!若欣,明日开始教导年氏规矩!她若再敢言行无状,你自去领罚!”

    “我向来如此,爷若看不惯,就别来找我!”

    年若薇顿时来气了,转头拂袖而去。

    胤禛顿时怒不可遏,年氏竟然当着奴才的面忤逆他,他深吸一口气,将满腔怒火压下。

    年若薇躲在屋内生闷气,此时房门被敲响,苏培盛拎着食盒子入内。

    “年糕快来瞧瞧,爷方才亲自下厨给你做了晚膳。”

    “苏哥哥,我今日到底做错了什么?我想不明白。”年若薇委屈的看向苏培盛。

    “年糕,你如今身份不同,不再是奴婢,而是雍亲王侧福晋,王爷都是为了你好,今后你免不得入宫应酬,你若没个规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还有有些事情苏哥哥需提醒你,即便你如今贵为侧福晋,但王府的主人,只有王爷和嫡福晋,你依然是主子的奴才,苏哥哥说这句话不大好听,但你必须听进心里去。”

    “可他说我是他的妻。”年若薇有些失落的说道。

    “傻年糕,爷宠你的时候,爷说你是谁就是谁,爷若不宠你,你就什么都不是。”

    “爷最讨厌权欲熏心的女子,你平日里就在屋里绣绣花,踢踢毽子,亲自下厨做些好吃的伺候好爷即可,出了你这院子,旁的事情你管不着,也没资格插手。”

    “他恼了?”

    “嗯,今儿你越俎代庖整治那些侍妾格格的时候,爷的脸色就不大好。”

    “呵呵呵好”年若薇苦笑着点点头,转身之际,失望的眼泪簌簌落下。

    早知道当了侧福晋,会被这些条条框框的规矩束缚,消磨四爷对她的情分,她当初就该奋力反抗才对。

    如今落得妻不是妻,妾不愿妾的尴尬境地,还真是她咎由自取。

    苏培盛将王爷亲自下厨做的汤羹放在小年糕面前,又开始苦口婆心的劝和。

    “年糕,爷正在书房生闷气呢,方才让人将他的一应用品都搬到了书房里,你吃完晚膳,快去说些软话,哄哄爷。”

    “不必了,苏哥哥,错的不是我!”

    年若薇依旧觉得自己没有错,只不过她算错了她在四爷心中的分量,在权势和她之间,四爷对权利的迷恋,已然到了病态的地步,包括她,都不能有任何觊觎权利的举动。

    她其实对权势没有任何兴趣,她只是觉得伤心绝望,二人即便为夫妻,他依旧改不掉在这段感情里权衡利弊的毛病。

    年氏依旧死性不改的消息很快传到了书房,胤禛气的将手里的湖笔折断,冷冷道:“不必理会,照例让若欣教导她规矩!”

    今夜他一直在等她来认错,可她却仍是冥顽不灵打他的脸面,此时胤禛心中憋着怨气,当即执剑在院中狂舞了半宿。

    苏培盛和锦秋二人心急如焚,爷和小年糕二人都是执拗的性子,谁都不肯迁就对方,这该如何是好?

    此时柴玉施施然来到坐在石凳上发呆的王爷身边。

    “爷,明儿侧福晋回门,奴才已然准备好了礼物,辰时出发可好?”

    “可。”

    胤禛将手里的剑随意楔入砖缝中,转身入了书房内继续处理公务。

    若欣和苏培盛本想跟上去伺候,却听见王爷愤怒的说了个滚字。

    “没有爷的命令,都不准打搅!否则,杀!”

    “奴才遵命。”

    “奴婢遵命。”

    今儿柴玉和若欣值夜班,二人才站在书房门前,就听见王爷让拿酒来。

    若欣应了一声,就去酒窖里端来了好些烈酒。

    二人站在门外听王爷醉酒后念叨了一整晚小年糕的闺名,直到天将即白,柴玉有些困顿的揉着惺忪的睡眼。

    “是时候该催爷起来了。”柴玉看了看怀表,打了好几个哈欠。

    “你想死吗?王爷昨儿都说了,任何人都不得打搅,否则杀无赦,而且昨儿爷只答应侧福晋辰时出发回门,却并未说要陪侧福晋回门,你见过哪个王爷陪侧福晋回门的?”

    “爷才不会坏了规矩,遭人话柄。”锦秋一板一眼的训斥道。

    “你说的有理。”柴玉本就老实巴交,此时更是被若欣一番义正言辞的话,说的心悦诚服,于是拔步去让人准备醒酒汤。

    待到柴玉离开之后,若欣姑姑满眼愧疚的看了一眼紧闭的书房内,忽而低声喃喃了一句对不起。

    眼看辰时即将过去,年若薇有些失望的起身。

    西苑伺候侧福晋的小太监恩普见年糕姐姐不大高兴,于是赶忙凑上前安稳:“年糕姐姐,奴才去书房里催催王爷,爷定是有公务在忙。”

    “不必了,恩普,备马车,我们出发吧。”

    “诶~”恩普挠挠头,只能乖乖的去准备马车

    此时年家阖府都站在府邸大门口迎接侧福晋回门。

    年遐龄满眼喜色,今日他特意准备了女儿出生之时埋在桃花树下的女儿红,准备与女婿畅饮一番。

    年若荞和夫君胡凤翚站在爹娘身后,心中愈发不是滋味,她甚至怨毒的祈祷雍亲王只是将年若薇当成玩物,不会纡尊降贵陪她回门。

    此时王府的马车缓缓的停在了年府大门前。

    “奴才年遐龄携全家老小恭迎王爷和侧福晋。”

    年遐龄正要装作屈膝跪迎,却听马车内传来女儿焦急的声音。

    “爹爹,你们无需多礼。”

    年若薇赶忙掀开马车帘子,在锦秋的搀扶下,站在了众人面前。

    “王爷本想一道前来,可忽然有要紧的差事,今日女儿自己回门。”

    “呵,好啊!”年遐龄忍不住阴阳怪气的吹胡子瞪眼。

    “女儿,你既来了,就多住两日可好?”赵氏看出女儿眼眶发红,于是咬着牙将女儿搀扶入内。

    “好,女儿会住到重阳之后再回王府。”年若薇今日已然将自己的行囊都带来了,她决定先冷处理与四爷不可调和的矛盾,待到福晋入门之后,她再回王府。

    方才她已让人去给四爷传话了,他并未派人来拒绝,想必是默许了她回娘家长住的请求。

    “姐姐,王爷若忙完差事,晚些时候还会来吗?”年若荞忽而幸灾乐祸的问道。

    “你如此关心你的姐夫做什么?”年若薇本就心情不好,此时更是尖酸刻薄的怒怼道。

    “没,只是爹爹宴请亲朋好友们在家中,就等着姐姐今日回门,爹爹今日特意摆了六十多桌的回门酒宴,真是可惜了,王爷竟然不肯赏脸光临。”

    “闭嘴!今日这酒宴本就是为了薇儿设宴,无关旁人!你若不想吃酒,就先回去吧。”赵氏绷不住情绪,顿时寒声呵斥道。

    “女儿!走,爹娘陪你去给宾客敬酒。”

    赵氏搀扶着女儿入了大厅内,此时高朋满座,众人瞧见侧福晋形单影只回来,顿时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年遐龄脸上挤出笑容,举起了酒杯:“诸位,今日年某迎侧福晋回门,大家不醉不归。”

    年遐龄夫妇二人领着女儿,给每桌都敬酒回礼,年若薇只端着白水跟在父母身后,看着爹爹和娘亲被人问到雍亲王没来时,一个劲的强颜欢笑,顿时悲从中来。

    再看大哥和大嫂,还有她弟弟年羹尧,甚至最为见不得她好过的年若荞都携着夫君在帮她敬酒,她顿时泪目。

    她忍泪端起水杯,与家人们一同给亲朋好友们敬酒。

    陈文正今日也在受邀之列,此时看着年氏愁云惨雾的来到桌前敬酒,心中不禁揶揄,她如此贪慕虚荣处心积虑成为亲王侧福晋,还不是沦为了权贵的玩物,简直自取其辱。

    荣宪公主在看见小年糕一人回门之时,已然绷不住暴脾气,径直骑马赶往王府。

    苏培盛正准备与柴玉换班,忽而大门外传来几声惊呼和叫骂声。

    他一下子就听出来是荣宪公主在撒泼,于是慌慌张张的去瞧瞧公主又在发什么疯。

    “哎呦公主殿下,您怎么来了?”

    “胤禛死了吗?”荣宪公主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朝着苏培盛那狗东西狠狠甩了一马鞭。

    苏培盛:“”

    “王爷不是和侧福晋一早就回门去了吗?”苏培盛吃痛的揉着被公主打疼的胳膊。

    “你让他起来,现在就赶去年府!”

    “公主殿下,王爷昨儿宿醉,今儿还没苏醒,再说,本朝也无亲王陪侧福晋回门的规矩。”若欣施施然来到公主马前,不卑不亢的说道。

    “若欣姑姑今儿倒是不忙!”

    荣宪不喜欢眼前这位伺候胤禛最久的姑姑,估摸着四弟就是被她教导的如此刻板无趣。

    “行啊,那本宫来探望四弟,这样合规矩了吗?”

    “王爷宿醉未醒,您且在前厅稍候片刻,奴婢这就去禀报。”

    “哦。”荣宪压着怒火,被奴才领到前厅。

    她才迈出几步路,忽而看见她那好四弟竟然边跑边穿衣衫。

    “胤禛!!你还有脸起来!”荣宪看到四弟那醉生梦死的样子就怒火中烧,拔腿就要冲上去揍他两拳,却被奴才们围住了去路。

    “若欣柴玉罚三十杖刑,苏培盛立即备马车!”胤禛边往马厩疾步赶去,边怒不可遏呵斥道。

    “晚了!”荣宪看到四弟着急赶往年府,面色稍稍缓和几许。

    此时年若薇扶着肚子,与爹娘敬完了最后两桌酒之后,就站在门口送客。

    那些个宾客绝大多数都是冲着巴结雍亲王来的,此时一个个面上的神情各异,更有甚者,那些千里迢迢赶来赴宴,还贴了路费和贺礼的年家宗亲更是面色难堪。

    “族长,我们夫妇没盘缠回老家了,可否借点盘缠。”

    “成!贺礼也拿回去吧,我们受不起!”

    赵氏没好气的看着年氏一族这些跟红顶白的势利眼亲戚,转身就让人将这些人送过来的贺礼统统退了回去,并每人给了足够的盘缠。

    赵氏忧心忡忡将女儿搀扶到一旁,小心翼翼的问道:“孩子,你是不是受了委屈?”

    “没有。”年若薇忍泪说道。

    “女儿,我们回去歇息吧。”年遐龄醉醺醺的搀扶着女儿,转身就看见一辆马车疾驰而来。

    看见马车上雍王府的徽记,年遐龄忍不住板起脸来。

    “快看,雍亲王来了!”

    正准备离开的宾客们纷纷窃窃私语,有机灵之人,竟转身悄悄返场。

    苏培盛搀扶着穿一身矜贵亲王蟒袍的雍亲王下了马车。

    “哎呦年大人,爷忽然有要事处理,方才来迟了。”苏培盛满脸堆笑的对众人解释道。

    “王爷既如此繁忙,大可不必亲自前来,奴才年遐龄,携家眷恭迎王爷。”

    年家阖府朝着雍亲王跪下行礼。

    “年卿家不必如此多礼。”

    胤禛在年遐龄屈膝那一瞬,亲自搀扶他起身,又伸出一手拦住年氏行礼。

    年若薇谨记苏哥哥说在外要给四爷脸面,不能忤逆他,于是不动声色的往后挪了挪,坚持曲膝跪在四爷面前行跪礼。

    胤禛藏在身后的手,气的瞬间攥紧。

    他伸出手,执拗的将她搀扶起身,又将大掌落在年氏腰间,强迫她待在自己身边。

    年若薇的腰肢被四爷桎梏,面对宾客们投来的探寻眼神,她只能强颜欢笑。

    她被迫跟着四爷入了宴客厅,有些诧异的张了张嘴,方才稀稀疏疏的桌子,此刻却再次高朋满座。

    四爷不怒自威的端坐在了主座上,宾客们一个个点头哈腰的来到四爷面前敬酒。

    年若薇彻底被这些趋炎附势之人恶心坏了,于是借口有孕在身,不胜酒力,先行回屋躲避。

    前院不时传来阿谀奉承四爷的欢声笑语,年若薇赶忙将门窗都关好,捂着耳朵躲在了床榻上。

    也不知过去多久,她只觉得鼻息间都是酒气,睁眼竟然看见她身在马车内,正被四爷抱在怀中。

    “王爷,妾身想回娘家多住几日,待到福晋入门之后再回去。”

    听到年氏自称妾身,胤禛总觉得心中烦乱,见她仍是在喋喋不休的胡闹,他愈发恼怒,索性俯身吻住她的唇。

    “呜”

    年若薇被四爷忽然强吻,又气又急,他每次想回避话题的时候,就会用吻堵住她的嘴,再用情事转移话题。

    感觉到年氏情绪愈发激动,胤禛无奈松开她的唇,将唇贴近她的云鬓。

    “与那拉氏大婚那日,汗阿玛和太后,以及宫中妃位以上之人皆会前来,你是侧福晋,需代表后宅女眷给嫡福晋行礼,爷无需你对她多尊重,只需装装样子即可。”

    “妾身遵命。”年若薇忽然觉得有些心累,于是不想再去争辩,只装作乖巧的应允。

    “孩子可还闹腾你?”

    此时四爷趴在她肚子上听胎动,小阿哥似乎感觉到了她这个额娘的心情不好,竟狠狠的踹了四爷的脸一脚,年若薇甚至能感觉到一阵轻微的疼。

    “安静些,别折腾你额娘。”胤禛眉眼间染着笑意,忍不住在年氏的肚子落下绵吻。

    如此温馨时刻,年若薇忍不住笑着伸手抚着四爷的脸颊,忽而又想起来这不合规矩,她怕四爷生气,于是慌乱的收回了手。

    胤禛察觉到年氏渐渐对他疏离的动作,他心中莫名慌乱,于是抓住年氏的双手,赌气的按在他的脸颊上。

    “爷许你触碰,不必如此刻板。”

    听到四爷这句高高在上施舍般的允诺,年若薇顿时难堪的垂下眼帘。

    “爷到底想让我如何做?哦,不对,爷到底想让妾身如何做?无论妾身克己复礼与否,爷似乎都不喜欢。”

    “我只想当你的妻子,不想要别的,我若贪图权势,我大可以去勾引万岁爷,当大清皇妃。”

    “我只是想尽好妻子的义务,守好我们的家,守护好你和孩子,仅此而已。”

    “可是爷似乎觉得我怎么做都是错的。”

    “妾身又错了,妾身并不是王爷的妻子。”年若薇的语气有些哽咽,她并不觉得自己小题大做,而是四爷更深蒂固的奴役思想在作祟。

    她和四爷之间的阶级矛盾,本就水火难容,年若薇咬唇,目光决绝看向四爷。

    “爷请休了我吧,我发现只有如此,才能证明自己不恋慕权贵。”

    年若薇有些心灰意冷的推开四爷,开始自顾自的研墨。

    她颤抖着手在宣纸上写下休书二字,就含泪将湖笔递给四爷。

    “王爷,休书您想如何写都成,妾身都认了,妾身只想要孩子,旁的什么都不要,您若还觉得妾身丢您的脸面,您可以对外说妾身暴毙而亡,一尸两命”

    “住口!你疯了!”胤禛被年氏诅咒孩子的话气的发抖,她愈发骄纵蛮横。

    “除了嫡福晋之位爷暂时无法给你之外,爷再无别的东西能给你,你究竟还有何不知足?为何总是贪得无厌的索求无度!”

    “我只想要尊重和平等,是夫君对妻子举案齐眉,并肩而立的尊重和平等”年若薇将憋在心中的话说一半,又觉得自己很愚蠢。

    她到底在做什么?她到底在期待什么!

    她竟然蠢到对四爷说人权和众生平等,她苦笑摇头,不再继续犯傻。

    年若薇开始不断的催眠麻痹自己,作为炙手可热的雍亲王爱妾,她拥有四爷当前的所有宠爱,她不能不知足。

    “方才那些离经叛道的话,今后不准再说!”胤禛被年氏方才那些颠覆叛逆的话震慑,只觉得她说的荒诞不经。

    “妾身遵命,王爷。”

    “在爷面前不必谦称。”

    “好。”年若薇只觉得有些窒息,她在心中一遍遍的催眠自己,这是在古代,这是在封建皇权达到顶峰的大清朝,她千万不能以卵击石。

    随着与四福晋大婚的日子渐渐临近,四爷回到了前院居住。

    转眼间,明日就是四爷与四福晋大婚的吉日,王府里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随着月份渐长,这些时日年若薇双脚和脸颊都开始浮肿,此时她的双脚都肿胀的穿不上绣花鞋。

    “姑姑,我腿抽筋的厉害,疼”年若薇蜷缩着身子,疼的直落泪。

    “你再忍忍,再过两个月就足月了,等孩子生下来就松快了。”锦秋看着小年糕发面馒头似的双脚,有些心疼的替她搓揉。

    “明日就是王爷大婚之日,你这双脚肿胀的如此厉害,定穿不上绣鞋了,这该如何是好?”

    “嬷嬷帮忙寻大些的绣鞋来,只要能让我双脚挤进去就成。”

    “嬷嬷,我这几日肚皮好痒,您快帮我看看是不是要长纹了?”

    锦秋忙不叠的掀开了小年糕的上衣,果然看见小年糕的肚子上开始生出暗红的妊娠纹来。

    “哎呦这可如何是好!我再帮你多擦擦药油。”

    “恩普,你快去请医女来瞧瞧。”

    锦秋深知后宅里的女子都是色衰而爱弛,王爷更是个追求极致完美之人,倘若小年糕长出那些可怕的妊娠纹,定会被王爷厌弃。

    “奴才这就去。”恩普如今是西苑的掌事太监,听到锦秋说主子身子骨不舒坦,于是亲自跑去请医女来诊治。

    前院书房内,胤禛在大婚前日,仍在奋笔疾书批阅奏疏。

    此时苏培盛正站在爷面前,按照爷的吩咐,每日都需在晚膳之后,汇报小年糕昨日的点滴日常。

    “昨儿一早,太医给侧福晋请了平安脉,母子均安,早膳之时侧福晋胃口不佳,只吃下小半碗的燕窝粥和半个鸡蛋,又吃了两三颗红枣和一小碗五谷豆浆。”

    “吃完早膳之后,侧福晋又去小花园里遛弯了,还摘了两朵不俗的秋海棠,别在鬓边玩儿,然后就去玩秋千架,侧福晋每日都去玩秋千,恩普和锦秋二人今日推了七十三下秋千……

    “爷,侧福晋方才请了医女前去,不知哪里不舒服。”此时若欣姑姑在门外不急不缓说道。

    苏培盛眼看着王爷手里还捏着毛笔就疾步冲离开,顿时急的开口提醒:“爷!您先把毛笔和奏折放下再走!”

    苏培盛话音未落,迎面飞来一支毛笔和一份尚未批阅完的奏折。

    西苑内,医女看着侧福晋肚皮上密密麻麻的红痕,忍不住叹气。

    “侧福晋恕罪,您这妊娠纹怕是压不住了,奴婢只能在您出了月子之后,想办法让您身上的痕迹慢慢淡化,但无法让您的肌肤彻底恢复如初。”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歇息了。”年若薇有些难过的哽咽着。

    待到众人立刻之后,她立即跑到了屏风后的落地铜镜之前,焦急万分地煺去衣衫,她有些难过的看着镜中狰狞可怖的妊娠纹。

    四爷是个凡事都精益求精追求完美之人,倘若他今后看见她变得不完美,又能有几分真心待她?

    她忍不住捂着眼睛低声啜泣,不敢再去看镜中水肿丑陋的自己。

    她正伤心欲绝,忽而感觉到有人在触碰她的肚子,她以为是锦秋,于是将挡在脸上的手放开,却看见四爷正伸手抚着她的肚子。

    “薇儿,疼吗?”

    猝不及防间,四爷竟然折腰在她满是暗红妊娠纹的肚子落下一道道炙热的吻。

    “薇儿,若非你身怀六甲,爷日日都想要你。”

    他用缱绻缠绵的吻,来表达他并不嫌弃她肚子上丑陋的疤痕,而是心疼她孕育子嗣的不易。

    “爷今晚陪我好吗?”

    “待你出月子后再说。”胤禛不敢留下过夜,他怕情难自控伤了她和孩子。

    与她分房睡的每一夜,他几乎都辗转难眠,甚至开始做那些羞于启齿的旖旎之梦。

    他知晓情爱之后,那些梦愈发深刻,在梦中,他甚至…

    胤禛垂眸不敢去想梦中的场景,却忍不住将她的手按在他的欲念之上,让她知道他有多疯狂的想要她。

    四爷大婚前夜,终是没忍住歇在了她的房内,帮她揉了一整晚水肿的脚。

    即便她再不愿,终于还是迎来了四爷有嫡福晋大婚的日子。

    此时年若薇领着后院一众侍妾格格们,站在王府大门口迎接嫡福晋的花轿。

    伴随着丝竹铿锵,四爷骑着高头大马来到王府门前。

    他的眼神短暂的落在她身上,随即就被人前呼后拥,开始迎嫡福晋入门。

    当四爷深情款款地牵着四福晋手那一瞬,年若薇一颗心揪得生疼,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吧。

    她担心自己情绪失控被人瞧出来,于是往后退了退,忽而脚下一踉跄,险些没站稳。

    “主子!”锦秋吓得赶忙上前搀扶着小年糕的手。

    此时四爷牵着四福晋的手顿在原地,目光投向她身上,年若薇赶忙垂下脑袋,退到了石狮子后。

    待到新人离开之后,锦秋低声安慰道:“年糕,福晋才刚入门你就受不了了?今后你该怎么熬?”

    “姑姑,我有些难受,仪式结束了吗?”

    “结束了,接下来是王府男女主人的场合,后宅婢妾没有资格参加。”若欣姑姑不知何时站在她身侧,语气淡淡地说道。

    “好。”年若薇扶着肚子缓缓走向王府侧门。

    此时她的手腕被人牵起,荣宪公主穿着一身朝服,站在她身侧。

    荣宪公主将小年糕搀扶道墙角说体己话。

    “年糕,那拉氏如今还没来月事,就无法与胤禛圆房。”

    “她年岁尚小估摸着来月事也要等个一两年,你趁机多生两个孩子,在王府的地位定稳如泰山,你别总是杞人忧天。”

    “好。”年若薇哑着嗓子说道,她其实不在乎地位,只要她在四爷的心里有地位就成,她忽然发现自己就是个恋爱脑,有情饮水饱。

    荣宪又安慰了小年糕几句,就匆匆入了婚宴大堂内。

    四福晋入门第一夜,即便福晋没来月事无法圆房,王爷依旧歇在了四福晋正院。

    年若薇一夜未眠,天才蒙蒙亮,就起身披衣。

    “年糕你今儿怎么起的这么早?恩普!侧福晋醒了!”锦秋揉着眼睛朝着正在打瞌睡的恩普说道。

    “奴才遵命。”

    “嬷嬷,今儿福晋入门第一日,我早些去给福晋请安。”

    “福晋,今儿下大雨,要不咱晚些时候等雨停了再去可好?您还怀着小阿哥呢。”

    “不成,规矩不能废。”

    年若薇潜意识里觉得四福晋不好惹,如今她怀着四爷的庶长子,本就树大招风,打了嫡福晋的脸面,她不想再惹是生非。

    洗漱用膳之后,她早早的就来到福晋正院门前等候,她才站着没多久,竟看见宋格格和李格格一道前来,紧接着乌雅格格和刘格格等人也陆陆续续的前来。

    福晋正院门前顿时挤满了莺莺燕燕。

    此时雨势渐甚,年若薇身为侧福晋,撑着伞站在了最前头。

    福晋正院大门忽而吱呀一声打开,年若薇撑伞擡眸,就看见四爷长在门口。

    此时四福晋那拉氏真眉目含春的站在四爷身侧。

    年若薇匆忙将雨伞倾斜到身前,隔着伞面曲膝行礼。

    “妾身给王爷和福晋请安。”

    “今儿下雨天都不必见礼,年氏你替王爷繁育子嗣本就艰辛,都是姐妹不必如此客套。”

    四福晋落落大方的亲自将她搀扶起身。

    “你们都早些回去吧,今儿是我与王爷成婚第一日,循例要入宫给太后和额娘请安。”

    “妾身遵命,妾身告退。”

    “妾身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