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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相公在码头扛货 正文 男妖精

    男妖精

    大年三十这天很快就来了。

    魏子骞也是在这天停止上工的。

    他上午去了一趟码头,领了工钱就回了家。

    大街上的人很多,到处都张灯结彩,气氛热闹喧嚣。

    车马来回,行人避让,摊贩比平日里多了一倍。

    年夜饭的各色菜式需要的食材,叶惜儿在两天前就陆续准备好了。

    这种一点一滴亲手操办起来过大年的感觉还挺新奇。

    以往她都是等着吃喝的那一个,最多去超市囤些零食,还有跟叶尘飞那臭小子去买烟花。

    今天除夕夜,叶惜儿和魏香巧从起床就开始在厨房里手忙脚乱。

    魏母实在看不下去两人噼里啪啦地好一阵折腾,换了件陈旧的衣服来了厨房坐镇。

    好歹是操办过各种宴席的当家主母,对于一家四口的除夕宴简直手到擒来。

    魏母先是环视了一圈厨房,看了眼菜单,上面有几道菜都是魏香巧问过她之后才定下的。

    采买的东西还算齐全,心里大致有了章程,便吩咐一人负责洗菜择菜,一人负责切菜配菜。

    她则把一些丸子,排骨,酥肉炸出来。

    一切安排妥当,井井有条。

    几人分工明确,有条不紊。

    一时间,忙碌繁杂的厨房竟然井然有序起来,进展相当顺利。

    叶惜儿不用再费脑子想下一步要做什么,只用听指挥就行了。

    魏子骞回来的时候,就见一家人都在厨房忙活。

    他把买来的酒放进堂屋,回屋换了件衣服就出来帮忙。

    叶惜儿蹲在厨房门口洗菜,一大木盆蔬菜搁在水里,花花绿绿的,还挺好看。

    他走过去,摸了摸水,竟然是温的。

    “你去歇会儿,我来洗。”

    叶惜儿仰头看了他一眼,甩了甩手,起身让开了位置。

    她真的从来没洗过这么多菜,手指都快麻木了。

    这年夜饭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准备出来的。

    真的有必要吃这么多个菜吗?

    叶惜儿擦干了手上的水,回屋涂了层护手霜,才回到厨房去烧火。

    魏子骞把所有要洗的菜都洗干净后,拿了个竹簸箕装起来沥水。

    他又进厨房帮着切菜,刀工竟比魏香巧的还好。

    切肉杀鱼,宰鸡宰鸭,剁排骨剁猪蹄。

    手法干脆利落,大小均匀。

    “哥,这刀法是你以前去打猎的时候练的?”魏香巧看得惊奇,吐了吐舌头道:“我还以为你们一群人去山里瞎玩呢。”

    平时一帮人游手好闲吃喝玩乐的,看着哪像会拿弓箭的?

    魏子骞睨她一眼:“我猎的东西拿回来你没吃?”

    魏香巧噘了噘嘴,有些心虚的小声嘟囔道:“那不是以为你们在猎户手里买现成的呢。”

    锅里的食物炸地滋滋作响,窜着热腾腾的白烟,厨房里飘起一阵扑鼻的肉香味儿。

    叶惜儿坐在小杌子上在灶膛前添加柴火,火光融融,映在脸上暖烘烘的,干燥木柴时不时噼啪一声响。

    一边看着柴火,一边手上还扒着蒜皮,手边的陶碗里已经堆了大半碗。

    剥蒜间隙,她擡头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各自都在忙碌着手上的活。

    这种接地气的过年方式,她还是头一回。

    跟以往叶家的场景不太一样,但感觉更有烟火气,有点治愈。

    一家人忙活一天,就为了晚上的那一餐重要的团圆饭。

    五彩豆腐,松子糖醋鱼,八宝饭,木耳腐竹拌黄瓜,蒜香排骨,香辣猪蹄,东坡肘子,梅菜扣肉,油爆虾,五味杏酪鹅,盐鸭子,辣羹蟹,凉拌三丝鸡,木耳炒山药,素茭白,清笋丝。

    饭菜一样样端上来,把八仙桌堆得满满当当。

    一眼望去,琳琅满目,五颜六色。

    菜色样式很多,但每份的数量不算多。

    摆盘精致,全都用了叶惜儿买回来的白瓷盘子,简约素雅,在灯光下显得莹润晶亮。

    这是叶惜儿穿过来吃过的最豪华的一顿饭。

    外面逐渐有爆竹声传来,平日里静谧的石榴巷好像点燃了年味,孩童的嬉闹欢笑声不知从哪户人家穿透了院墙。

    叶惜儿头一次与叶氏家族之外的人一起过年,一起吃年夜饭。

    是她之前做梦也想不到的几个人。

    叶惜儿啃着一块猪蹄,辛苦了一天,当然得好好享用这顿丰盛的年夜饭。

    猪蹄是香辣味的,十分入味,软烂细嫩,很是合她的胃口。

    魏子骞买了一小坛子酒,给几人都倒了一杯。

    魏香巧以往过年宴席的时候也喝过酒,习以为常的端起来抿了一小口。

    仔细感受了一下,味道不如在魏府喝的香醇。

    爆竹声声,烟花四起,万家灯火。

    几人一起举杯,在食物的香气四溢混杂着香火味中说着祝福语。

    魏母首先说话,她笑着一一看过几人,说道:“厄运已去,来年定会福泰安康!”

    叶惜儿带头鼓掌,脸上喜气洋洋,迫不及待发言:“好运好财好身体,冲冲冲!”

    魏香巧展颜一笑,笑容清丽,柔声接道:“希望娘亲,哥哥嫂子新年万事如意,事事顺遂。”

    轮到了魏子骞,几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他身上。

    他手指松松捏着酒杯,唇畔漾着笑,眼里揉进了碎光,轻擡手腕:“岁岁年年,长乐未央。”

    说罢,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叶惜儿见他喝了,也把自己那杯豪情万丈般一口干了。

    “咳咳咳”

    微辣的液体滑进咽喉,刺激地叶惜儿脸颊瞬间浮现了一层薄红。

    她痛苦地伸了伸舌头,红唇微张,唇瓣上闪动着水莹莹的光泽。

    叶惜儿吸着气,大意了!

    这不是饮料,她简直太高估自己了。

    一杯酒下去,桃花眼里好似含了江南水乡的烟雨。

    朦胧,缠绵,摄人心魄。

    叶惜儿眨眨眼睛,啃了块蒜香排骨压压惊。

    “嫂子,你不会喝酒啊?”

    桌上几人见她的反应如此大,都好笑地看着她。

    魏香巧满眼好奇地问出了声,她终于知道嫂子的一个薄弱之处了。

    “会,当然会,只是这酒,不好喝。”

    叶惜儿推了推杯子,把酒杯推远了些。

    她怎么可能不会喝酒,肯定是古代的酒不合她胃口。

    强词夺理的耍赖,是叶惜儿的强项。

    大家似乎都习以为常,没再打趣,只是不再给她倒酒。

    今年的除夕不仅是叶惜儿在异世的第一个新年,也是魏家人变故后的第一个新年。

    同样也是魏父缺席的头一年。

    不过,叶惜儿迷蒙着眼睛瞧了瞧三人的神色,他们好像都有默契似的没有提起这些伤心事。

    都挂着笑容热闹地吃吃喝喝,互相用公筷夹菜品评,说着轻松的趣事。

    宴席过半,叶惜儿不知怎的,脑子越发晕乎乎,拿着筷子的手都险些拿不稳。

    听着外面传来‘砰砰砰’的爆竹炸裂声。

    视线更加晃荡模糊。

    她晃了晃脑袋,只觉得身上好热。

    叶惜儿豁然站了起来,强打起精神。

    不行!不能困!还没看烟花,还没守岁。

    几人被她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魏子骞开口问道:“怎么了?”

    叶惜儿指了指外面,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放烟花”

    魏香巧看看嫂子,又看看他哥,狐疑道:“哥,嫂子不会是喝了方才那杯酒,醉了吧?”

    魏母看着她脸上绯红,摇摇晃晃,也觉不对劲:“你把她扶回屋里去,打些热水擦擦脸。”

    “那你们继续吃。”魏子骞站起身来,一把拉住了想要往外面走的女子。

    “烟花呢,放烟花”

    她挣扎两下,男人的手劲太大,没挣脱开。

    “谁拽本小姐,不想活了吗?放开!”叶惜儿柳眉倒竖,脸上浮现出三分怒意,回头想看清楚是何人如此大胆。

    她慢慢转了转身子,歪着头打量身后的人。

    男人比她高出许多,离得又近,目光所及之处只看到凸起锋利的喉结和精致流畅的下颚线条。

    叶惜儿眯了眯眸子,视线寸寸上移,撞入眼帘的是一张极具冲击力的狐媚子脸。

    迷离的双眼亮了亮,雾气散开几分,笑得像花楼里的恩客:“哪儿来的男妖精!嘿嘿”

    她第一时间掏了掏手机,想拍到群里发给姐妹们看看。

    找了半晌,掏出来一个鼓鼓囊囊的东西,翘着指尖在上面摁了几下,放在耳边,语气难掩兴奋:“梁可筱!”

    “这里有极品,快来!”

    “喂,你怎么不说话又在哪儿鬼混呢!”

    扶着女人歪歪斜斜的身体走出了堂屋,见她拿着个荷包放在耳朵边,笑得一脸异常,在骤然亮起的烟花下灿烂得有些渗人。

    魏子骞:“”又在发什么疯?

    魏香巧见了这一幕,憋着笑,肩膀有些抖动,最终忍不住哈哈哈笑了出来。

    笑声从堂屋里传了出去,落在了魏子骞的耳里。

    魏母也觉有趣,跟着笑出了声,直笑得眼角泛出了泪星子。

    终于把人弄到了西厢房,扶着她躺在床上,蹲下来替她脱鞋。

    那人还不安分,踢踏着双腿要坐起来。

    魏子骞无法,任由她折腾,他转身就出门打了一盆热水进来。

    投了热巾子敷在女人脸上。

    男人站在床边,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拿着巾帕按在女人绯红的脸颊上。

    女子的脸巴掌大,被大掌完全覆盖住,动弹不得。

    热气随之传来,熏得她灵台清明了一丝。

    叶惜儿晃了晃脑袋,嘴里呜呜地挣扎了起来,心里恼怒不已。

    谁在谋害她!

    这古代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前有人推她坠崖,后有人想让她窒息而亡。

    怒从心中起,擡手一挥,嫩白小手传来一阵痛感。

    同一时间,空气中‘啪’的一声脆响,是实打实巴掌扇到脸上的声音。

    时间流速好似静止了,揉搓在脸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掌心嫩肉的疼痛让她再次清醒了一分。

    叶惜儿揭开贴在脸上的湿热巾帕,热气消失,重见光明。

    入目的是一张居高临下面无表情的脸。

    男人俊脸没有一丝表情,左脸却有一个明显的巴掌印,红痕在冷白肤色下很是刺眼。

    屋内气氛霎时间沉寂了下来。

    望着那双黑湛湛又平静的眸子,叶惜儿缩了缩脖子,昏沉的脑子一个激灵,醒了一半。

    想到自己做了什么,莫名有些怂,干巴巴嘀咕道:“原来是便宜相公”

    她冲他绽放出无懈可击的笑容,烛火晃着湿润的眼,水波潋滟,讨好道:“误会,误会都是误会”

    “相公,我以为又有人谋杀我。”

    叶惜儿像只作揖的小狗,腆着脸,伸出嫩白的爪子试图去抓男人的手。

    抓了个空也不气馁,反而得寸进尺的攀住对方的腰身站了起来。

    她踮着脚整个人凑近了些,樱唇微张,声调绵软,用甜的能掐出甘蔗水的嗓音认错道:“相公,我错了,我真诚的向你道歉。”

    叶惜儿宛如一只从深山里出来,刚刚化形的桃花精,媚眼如丝,手臂缠着男人的脖颈,柔软身躯贴在对方坚实的胸膛。

    白玉般细嫩的手指摸上男人左边脸颊,轻轻慢慢的来回抚摸,眼里溢满心疼之色:“我帮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说着靠得更近了些,撅着玫瑰般鲜艳的红唇往男人脸上凑。

    眼看着那张明艳的脸近在咫尺,桃花眼内勾外翘,直直向他而来,香甜气息几乎喷洒在脸上,勾人又魅惑。

    魏子骞原本因为挨了一巴掌而压着的眉眼险些绷不住,慌忙向后微微撤了撤身子。

    擡起手臂将不要命的女人扯开了些。

    “叶惜儿,你到底醉没醉?”

    魏子骞心底压着无名的邪火,眉心轻拧,眼帘略微眯了眯,仔细端详着她。

    琥珀色的眸子幽若寒潭,凝结着沉沉暗芒。

    “没醉,没醉”叶惜儿脑袋晃成拨浪鼓否认,笑得眉眼弯弯,仿佛枝头绽开的艳丽海棠。

    “相公,你别生气。”

    “你站在这儿别动,我打电话叫她们来看看,看看我老公有多好看”

    “比梁可筱所有的男人都帅,哈哈哈哈”

    “让她整日显摆她那些男人。”

    叶惜儿一手捏着魏子骞的脸,一手在自己身上四处翻找,咕哝道:“手机呢,我手机呢!”

    正低着头翻找的起劲,下巴忽然被人捏住了。

    她被迫擡起头,仰着脸,双眼露出疑惑看向男人:“好痛!”

    小巧白皙的下巴被修长干净的指节捏着,手背青筋凸显,微微用了些力。

    “唔魏子骞!”女人吃痛,眼尾微红,星眸泛出可怜兮兮的水光,眼波如雾,不满地瞪着他。

    魏子骞眸色晦暗,看着满脸写着无辜的人,心里就来气!

    垂眸一瞬不瞬地凝视她半响,最终轻轻放开了手指,抿着唇,一言不发。

    算了,跟一个撒酒疯的人计较什么?

    难不成还能奢望些什么?

    不顾女人的意愿,又把她拖回床上。

    继续投湿了巾帕给她擦脸。

    折腾这一番,水稍稍有些凉了。

    这次不敢再捂住女人的整张小脸,他把洁白的巾帕折叠成方块,从眉到眼,从眼到唇地细细擦拭。

    女子的肌肤光洁娇嫩,白里透着粉,沾了些水汽更加细润如脂。

    方才下巴被捏之处有淡淡艳色格外显眼。

    他用指尖碰了碰,漆黑眼睫浮动两下,眸光意味不明。

    洗完脸颊,魏子骞蹲下身来,替她脱去鞋袜。

    满室烛火下,一双玉足白得晃眼,纤细的脚踝,粉嫩的足尖,贝壳般光滑莹润的指甲。

    整只脚小巧玲珑的托在宽大掌心,触感软嫩细腻。

    魏子骞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情去擦拭完女子的这双脚的。

    终于完工的那一刻,他不禁微微松了一口气。

    不料刚安静了一会儿的女人开始啜泣了起来。

    声音细细,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般抽抽噎噎,桃花眼噙着楚楚可怜的泪花,嘴里娇滴滴地喊着疼。

    魏子骞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