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书库

老板非要和我结婚 正文 第055章 酒里有东西

    【没有任何如果,所有的事情已经发生,现在就是现在,向前就只有未来,这是你决定要做的事,就要坚持到底】

    ——

    陆鸣东端了一杯酒过来祝贺,找的时机是林州行和陆鸣西都不在的时候,我们单独相处,他笑了笑说:“要论起来,我也是鹊桥牵线的喜鹊一只。”

    “确实要谢谢你。”我向他道谢,顺便开了个玩笑,“陆少怎么这么谦虚,连人都不是了。”

    “有求于人当然谦虚,我可还记得你欠我的这一笔,你不会忘了吧?”

    “怎么会。”我赶紧说,“只是我不知道能有什么帮得到你的。”

    “西西的服装品牌,你可以帮着看看吗?”陆鸣东提起一件很顺理成章的事情,这样一说陆鸣西最近也的确是很忙,上次见面就是在选址,现在应该已经开始经营了,于是我问了几句基本情况,陆鸣东笑着眨眨眼。

    “老陆给了四百万,已经快亏完了。”陆鸣东微微侧身过来说悄悄话,轻声一笑,“小清,你帮帮她。”

    我摆手说:“我也不行的。”

    “你很厉害。”陆鸣东很温和又很坚定地,用那双眼波流转的眸子颔首笑道,“我相信你。”

    “我……我尽量。”

    “西西自尊心强,我们能不能暂时保密?”陆鸣东又说,“你有什么建议,可以先告诉我。”

    “好。”我答应了。

    答应完了才觉得有点怪,怪在哪里又说不出来,恍惚着林州行忽然插进来,捏着一只香槟杯和陆鸣东碰了碰,似笑非笑道:“在聊什么?”

    “聊西西。”我说,陆鸣东却接着我这话说,“聊一个秘密。”

    “哦。”林州行面对陆鸣东的态度一向很有距离感,淡淡道,“那我不该听。”

    “州行,韵姐对你很感兴趣,你们见过了吗?”陆鸣东见林州行来,忽然转了话题,林州行心中一转也明白了八九分,当下道,“是你推荐给她的?”

    “我只是提了一个小小的建议。”陆鸣东道,“刚好你的公司搬来深圳,这个理由是不是还不错?”

    罗海韵今天仍然未到场,因为这场晚宴是林平舟以林州行的名义发的邀请函,所以她不来,场面上也说得过去,人虽然没有到,礼物还是送到了的。

    但如果仔细一想,就会觉得其中隐约的意味更加耐人寻味——谁都知道这场的主人是林平舟,罗海韵仍然不来,却私下里邀请林州行去拜访,她是什么意思?

    “韵姐说,上一辈的事情就算了,咱们小辈有小辈自己的相处方式。”

    如果罗海韵真的这么说了,那就是自己把自己降到了和陆鸣东、林州行的一致位置,显然是自降身价,这是要跳过林平舟的意思?她到底想干什么?

    林州行却问:“那陆家打算占个什么位置?”

    陆鸣东答非所问:“西西是不参与的。”

    “我问的是你。”

    “我吗?”陆鸣东忽然看我一眼,笑着说,“我只是牵线架桥的一只喜鹊罢了。”

    每个宴会上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和周遭欢腾气氛格格不入的人,今天的Jason同学就属于这种情况,限量发售的情况并不好,和罗家的对赌多半是失败的,汪兰又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边,喋喋不休地催促他和周琦多多接触。

    周琦倒是一改之前的盛气凌人,整晚都离我远远的,直到周武亲自领着她道贺,才不情不愿地扭着腰身前来。林州行对着周家还是说了些客气话,他不看周琦,周琦也不看我,过了一会儿,等父亲走了,周琦却单独拿了一杯酒给我。

    “本来我一直也不算很讨厌你,没想到你这么豁的出去,这么……”周琦端着杯子,斜睨一眼,无声地用唇形轻轻吐出两个字,“低级。”

    我没有正面回复她这种挑衅,只是笑了笑,一来今天这个场合闹起来不好看,二来杂物间那件事传开了之后,除了我和林州行两个当事人,最难堪的就是她了,她气不过也是正常。认真算起来,我们也算利用了她,挨两句骂不会少块肉,我并不打算反驳。

    “既然你真这么有本事,那我也不是不能祝福你们,没我你们也厮混不到一起,是不是?我也算红娘了。”周琦扬起一个微笑,“祝你们百年茍合。”

    这话就真的很难听了,这酒我当然不会喝,只是接了过来,杯口盖上一只手掌,林州行皱眉道:“周琦,别这样说话。”

    林州行不出声还好,一出声也是要被骂的,周琦冷笑一声:“你还装?当我没见过你们两个鬼混的样子吗?我那天看得清清楚楚!”

    “我和周叔叔解释过了。”

    “那你和我解释过吗?”

    林州行道:“抱歉。”

    “别和我说抱歉,你不配!”

    “周琦。”我尽量心平气和地说,“如果我喝了这杯酒你能好受一点的话,我可以喝,但我希望从此以后我们不必再用针锋相对的态度面对彼此,即使我们不是朋友,也从来没有必要成为敌人,你说呢?”

    “可以。”周琦说,“我也不想和你做朋友,喝了这杯酒,我周琦和你们两个从此之后再无关系。”

    她态度大变,一下子这么干脆,倒让我又有点迟疑,林州行却在旁边说:“如果要这么说的话,那我来喝。”

    周琦变了脸色,厉声道,“这杯酒我是敬邓清的,和你没关系,让开!”

    林州行道:“以后和邓清的关系就是和我的关系。”

    周琦难以置信地看着林州行,他在她面前一向事事都无所谓,我也很难想象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周琦反应了一会儿,惨然一笑:“是啊,你只选她。”

    她忽然又说:“要是我和你弟弟在一起呢?”

    林州行冷淡道,“那很好。”

    “既然这样,好,那你来喝。”周琦牵起嘴角笑了一下,眼神贪婪地、哀伤地流连在林州行身上,看着他接过她手中酒杯一饮而尽,她走后有个短暂的回眸,轻蔑地笑了笑,并不是对我,而是对林州行。

    我隐约觉得她的眼神中还有些别的含义,但又想不明白是什么,周琦并不是一个能相逢一笑泯恩仇的人,爱总是能轻易地转化成恨,可她就这样放下了,好像有点太过轻巧了。

    林州行忽然抓住我的手腕,掌心滚烫,身体不是很剧烈地摇了一下,我发现他的异常,挽着他的手臂掩饰着躲进盥洗室隔间。林州行急躁地扔下外套扯开领结扯开扣子,好像那衬衫领口快要给他勒死了似的,大口喘着气。

    酒里是有东西吗?我急忙问他,林州行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来,对。

    春药?

    林州行狠狠瞪我,他又羞又气,无语到半天没说出话来,喘了半天才说:“你想象力太丰富了。”

    我被他怼的一愣,我明明很认真在担心,电视剧里面都是这样演的,林州行继续扯松领口,用力维持住思维清明,说:“不知道掺了什么,应该有致幻成分。”

    “周琦这样做是为了……”

    我话还没有问完,隔间的门被大力拍响,汪兰在外面喊道:“有人在里面吗?小州?”

    “兰婶有事吗?”我急忙放下这边先应付门外,汪兰听到我也在里面之后愣了一下,说,“马上要致辞了,小州在不在里面?”

    “在。”我看林州行还是说不出话来,只好替他答,“我们马上就去。”

    可能是有杂物间的前车之鉴,汪兰显然对我们持怀疑态度:“你们可千万别在这时候乱来!”

    “不会的!”我急忙拉开门,但只开了半扇,探出身子,我当然不能告诉汪兰实话,于是说,“我们……我们闹了点矛盾,在吵架。”

    “脑子拎清楚行不行,这时候闹什么?”汪兰很不满意,“要不是琦琦看见你们往这边来,我人都找不到。”

    “嗯我知道。”我赔笑道,“我们马上来。”

    “林州行。”关上门后我急忙快步走上前查看情况,“你还好吗?”

    他看起来很正常,坐在洗手台上拉着自己的领口低低喘着气,一擡起眸子却是满目的迷蒙,对自己的名字没有反应,对站在面前的我也没有反应。

    我不知道他看到的是什么幻觉,总之都莫名其妙,林州行坐在那里,忽然开口说:“等到清清全面参与业务,我们就可以里应外合,看空百乐,CDS的费率不高,股价持续低迷他就没办法回购股份,只要我们熬到他爆发的那一天……”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林州行提及他的计划,之前他往往语焉不详,或者开了个头就被别的东西打岔转移走注意力,因此我趁机问道:“什么是CDS?”

    林州行很少有问必答,但此刻不一样,很乖巧地说:“一种金融工具,CreditDefaultSwap,简称CDS,合约期限最长可达三十年。”

    “你再通俗点解释。”

    “这样我们就可以有很多钱。”

    “然后呢?”

    “π等于3.1415925……”

    “什么?”

    林州行一脸认真地看着我说:“你接着往下背。”

    “林州行你耍我玩是吗?!”

    “别生气。”林州行看着我笑,眼睛都弯起来,语调轻轻柔柔,很关切地攥住我的手腕问:“你现在开心吗?”

    我叹了口气,是我太冲动了,他现在意识不清,我不该跟他计较,更不该当真,于是含糊敷衍地随便应了一句,视线环视一圈,试图在有限的空间环境中找到一条解决之道,林州行自顾自地回答:“我不开心。”

    “好累。”他又说,“我只想自由自在的生活。”

    “那你就去自由自在的生活。”我看到了角落放着的一个水桶,一边应付他一边挣开被他捏住的手腕,林州行人是懵的,手上的劲儿却不松,“你会和我一起吗?”

    “你先放开我。”我本来就着急还被他制住,烦得不行,“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

    林州行愣了一下,随即变得颓然,显现出一种不知道今夕何夕的错位感来:“如果能回到大学的时候就好了,很多事情都会变得不一样。”

    “如果回到刚刚毕业的那一年。”

    “如果回到半年前。”

    “如果……”林州行喃喃地念到一半,忽然眼睛一亮,高声道,“我们离开这里吧!”

    “那你的计划呢,不要了吗?”我终于从他手中挣脱,接了满桶凉水费力地提了过来,林州行看着我说,“不要了,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为什么?”

    “太累了。”他没头没尾地说,“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

    “来,下来。”我没理会他稀里糊涂的问题,指挥他坐在地上,伸出一根手指确保他的注意力在我身上,我让他好好听着我说的话。

    “没有任何如果,所有的事情已经发生,现在就是现在,向前就只有未来,开弓没有回头箭,这是你决定要做的事,就要坚持到底。”我一边说着一边突然翻转水桶,将满桶冷水从头泼下,厉声道,“醒醒,林州行!!”